“沒什麽,我說我帶你去吃。”  “你有卡嗎?”  “有。”  “你爸爸真大方。”  “你父親是指揮長吧?怎麽這麽小氣?”  “他喜歡聽話的孩子,這是他的教育理念。”  “我父親說聽話的孩子沒出息。”  小沈宴驚詫的張了張嘴,頗為認同的看了他一眼:“所以你爸爸是元帥。”  “喏,花拿著吧,”  他第一次出任務的時候,席歸淵已經當上了少將,臨別時無數雙目光注視在他倆身上。  他們怕他倆又起衝突。  周無虞站在他身旁身體緊繃,如果席歸淵敢在這個時候出言挑釁,他一定會為沈宴出手。  而席歸淵靠近他身側,壓低了的聲線那麽鄭重嚴肅:“記住,如果遇到危險不要害怕,我會找到你的。”  沈宴收回思緒,看著麵前的花束。  “我想我不適合接受這束花。”  顧清賀笑了笑:“就當是一束來自朋友的花,這樣也不行嗎。”  “好吧,我知道這樣說有些強詞奪理,但我特意邀請你來賞花,總不能連幾支星沉海都不贈你讓你空著手離開吧,別說我母親,就算是父親知道了也會責怪我失禮的。”  他將話說到這個地步,沈宴依然搖了搖頭。  “謝謝,花很漂亮,但星沉海對我來說不一樣。”  顧清賀無奈的笑了笑:“好吧,星沉海的確不一樣,是我的錯,我選錯了花。”  他將花遞還給宮婢,不再提這件事。  顧清賀同他走了一路,自然也察覺到了他興致不高。  “興致不高?有煩心事可以對我說。”顧清賀看向他,鏡片後溫柔的雙眸認真到了極點。  “就算是與歸淵有關,隻要你一句話,我也會站在你身邊。”  沈宴看向他,也不知道在外界的眼中他和席歸淵的關係到底已經變成什麽樣了,似乎大家都如臨大敵,覺得他和席歸淵已經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了。  也對,突然朝他而來的信息素暴.亂陰謀論,他被席歸淵管製,且管製地點還是席歸淵家裏,但凡是知道這幾點的人,心裏都要為他忐忑。  “我和席上將……”沈宴斟酌了一下該怎麽說才算妥帖,但思索起用詞來才發現他和席歸淵的關係原來這麽複雜,三言兩語無法概括。  “他做事有分寸。”沈宴淡淡道。  “歸淵是否告訴了你,這次信息素暴.亂來源並不簡單。”  “我的人在調查組。”  “可是你的人接觸到核心了嗎?歸淵的人已經得到馮若的檢查報告了,昨天才出的檢查報告,病源就是馮若,可是他們的人扣著消息不發布。”他看著沈宴的眼睛,試圖看進他的眼眸深處。  “沈宴,這件事本來早該結束了。”  沈宴站在原地,許久才問:“馮若會怎麽樣。”  “他會麵臨終身監.禁。”  沈宴沉默了片刻:“感謝你選擇告訴我,不論是上次還是這次。”  “沈宴,我擔心你,你明白嗎。”  “我明白,但事情總得自己處理不是嗎。”沈宴看向他,神情有些緊繃,那雙眼眸在穿過花枝的斑駁陽光下浮現著細碎的光:“清賀,如果事情真的像你說的那樣,那麽我得先走了。”  顧清賀關切的看著他,一路將他往外送:“有事記得聯係我。”  沈宴猶豫了一瞬,看了顧清賀一眼:“好。”  直到沈宴走遠,顧清賀看著那道漂亮的身影,唇畔的笑意依然還沒消散。  “清賀。”他重複了一遍,笑意緩緩上揚。  少見,他又叫他的名字了。  *  西裏亞懷抱著一束聖母淚,緩步行經在小道上,身後兩位神官跟隨著他的腳步,手上也捧著不少聖母淚,教堂雪白的聖袍廣袖半垂落,淺金色繡線與聖母淚的金邊交織在一起仿若一體。  “沈宴。”西裏亞眼眸微微一亮,隨即向他走來。  “西裏亞?這是。”沈宴沒想到會在皇宮遇到他,他懷中還抱著這麽大一捧聖母淚,雪白的金邊玫瑰滿懷,映襯著他深邃溫柔的五官。  西裏亞微微露出笑容,神情柔和到了極點:“我來給公主送聖母淚,她最近病情有些不樂觀,皇後希望我能為她祈福。”  “辛苦了,在禦前行走你要多加小心。”沈宴看向他那雙溫柔的灰眸,忍不住提醒:“公主的事無論如何,你不要點評,下次不要再提病情兩個字了。”  西裏亞深深看著他:“是我粗心了,還好你提醒了我。”說著他將大捧聖母淚攬入一側,抬手給他挑選出了最飽滿的兩朵玫瑰,抬手遞向他。  沈宴正要接過,便聽見他道。  “朝花節,為您祈福。”說罷花苞微微上抬,帶著露水的花瓣點過他眉心,隨即將花放在他手中。  沈宴哭笑不得的接受了這場突如其來的祈福,隻覺得西裏亞的職業病真是有些嚴重。  “馮若的那一份花我也送去了,不知道能否慰藉他的內心。”西裏亞看了一眼沈宴的神色,見他神色間有些憂慮便道:“我托了人好好照顧他,你放心。”  作者有話要說:第37章 拿什麽……換?  沈宴點了點頭, 馮若的事西裏亞應該還都不知道,這些還在保密中的信息暫時也不適合讓他知道。  “過段時間……先將馮若照顧好,情況允許我會去看馮若。”  西裏亞點頭:“你也是, 照顧好自己,你在席上將身邊……我想照拂一二也無法做到。”  沈宴抿緊了唇:“不用擔心我。”  更多的話也沒辦法說出口,他和席歸淵之間任何事仿佛都是隻屬於他倆的晦暗隱秘, 不能為外人道。  道別後兩人各自前行, 西裏亞抱著聖母淚回頭,若有所思看了一眼沈宴的背影。  神官垂著眼,一言不發的等待著,呆在西裏亞身旁的時候, 他們神色是極度虔誠的順從,像兩尊守護神明的雕塑,哪怕心裏也不敢有絲毫冒犯的想法一般。  席歸淵前來覲見陛下,需要匯報的事情雖然要緊卻並不多, 更多的關鍵再過幾天將要由席元帥來處理商議。  稀釋後的星源所鑄造的門扉打開,沈宴從第二重宮門走出來,宮牆外的風倒灌吹動他額邊碎發,席歸淵目光下移, 停住, 落在那兩支白色玫瑰上。  聖母淚。  他在皇宮裏遇到了西裏亞, 還接受了西裏亞的贈花, 這個事實讓席歸淵的表情有些凝重,跨開幾步走到了沈宴麵前來,卻沒有提西裏亞, 隻是淡淡的問。  “星沉海開得如何。”  “洛林夫人養護得很好, 一年比一年繁茂。”  “那便好。”  席歸淵走在他身前, 為他拉開了車門。  沈宴意外的看了他一眼,他站在車門一側,神色倒是很平靜,絲毫沒覺得自己做了什麽曖昧的舉動。  沈宴微傾身上了車,一路上平穩無話,直到抵達席歸淵家外,權限識別到兩人自動打開,沈宴靜靜跟在他身後走進玄關,在換鞋的看著席歸淵的背影。  “馮若的事,有進展了嗎。”  他想問一問席歸淵,他想知道席歸淵會怎麽說。  席歸淵背影微僵,隻是一瞬便恢複了自然,那一點凝滯如同完全不存在過一樣輕易融化在水裏。  他看不見沈宴的表情,沈宴也看不見他的臉,隻聽見他淡淡的道。  “有一些進展,後續還在查。”  “哪些進展?”  “沈宴。”席歸淵似乎有些無奈,他轉過身,沈宴卻什麽都沒能從他臉上看出。  那雙漆黑的,冰冷的,寒鐵鋒刃一般眼眸落在他臉上,看著他這樣清冷,漠然,的熟悉神色,雙眼透徹如同什麽都不在乎什麽都不看在眼中,席歸淵神色稍微動了動。  “等事情結束,我會把一切都告訴你。”  席歸淵太了解沈宴了,即使他們已經很多年沒有交心的深入交談過了,但他知道沈宴這種神色代表了什麽,開始防禦,開始警惕,帶著懷疑,提防謊言,這個表情他太熟悉了。  席歸淵心裏沒由來的一陣慌,這讓他將唇抿成了緊繃的直線。  在皇宮裏顧清賀絕對和他說了什麽。  席歸淵迫進沈宴的領域,掌心輕輕握住他的肩膀,微垂眼看著他的眼睛:“馮若的檢查報告出來了,病源是他,但是我希望能夠嚴格的再查一次,一旦公布,終身監.禁對於一個omega而言太過嚴苛。”  他這樣的動作讓沈宴警惕的想要後退,這樣一套專業的安撫動作,他們上課時已經刻進骨子裏成為了條件反射,他對受.刑.訊的間.諜許下承諾與好處的時候,也會用這樣的動作,尤其是,要看著對方的眼睛。  沈宴抬頭,盯著他的雙眼:“席歸淵,你不是這樣善良的人,馮若的事還有其他原因,對嗎。”  他可以給馮若機會,一次兩次三次都無所謂,但這件事涉及到民眾惶恐問題,席歸淵如果隻是為了將他留在這裏未免太幼稚了,可萬一他有其他打算,這件事就變得更加複雜了。  他的目光□□直白,十分篤定,席歸淵楞了一瞬,察覺胸膛中微微發悶,像空氣稀薄時的絕望,回答的話語如鯁在喉。  他向來不善良,但居然聽不得沈宴這樣說他。  真稀奇。  沈宴看著席歸淵的神情,那愣怔的模樣讓他生出一絲不安,答案也不等了,側身從他身旁擦過徑直上了樓。  進了房間關上房門,在落地窗邊的軟椅上坐下,沈宴又喝了半杯水,依然沒有壓下心底煩躁的感覺。  光腦叮的一聲響起,沈宴睫羽一顫,放下水杯回應得迅速:“打開。”  是一條通訊請求,看見浮現出來的越海兩個字,他有些意外,但還是接通了語音。  對麵傳出越林有些弱弱的聲音:“沈宴哥哥,你……還好嗎。”  這是他被管製後非他下屬同事的第一聲問候,這讓沈宴語氣柔軟了許多。  “我還好,不用擔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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