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雖然你隻有a級,但你能成為皇帝。”  那時候他就知道,他做對了。  “你會誕下最尊貴的顧家血脈,從此以後顧家的繼承人再也不需要仰人鼻息了,沈宴,你的他送給我的禮物,我就知道他不會就這樣放棄我的,三百年來,顧家最好的機會就是此刻了,往後這帝國有你一半,你要什麽就會有什麽的。”  他的語氣溫柔,顫抖,又陰騭怪異的讓人寒毛直豎,說完最後一句話他像下定了什麽決心一樣,轉身看向顧清賀:“蠢貨,爭氣一點,別讓我教著你一點點的做,還有,別弄傷他。”  沈宴臉色一變,在兩人的對話中他已經感受到了怪異的感覺。  身體裏。  突然湧現出了熱流。  是熟悉的。  卻更加劇烈。  沈宴快步走上前,以極快的速度和抉擇,決定在這一刻扣住皇帝,他沒什麽選擇了。  指尖擦著皇帝的袖角而過,手腕被顧清賀捏在了手中,顧清賀一言不發,隻是垂眼看著他,眼神中有什麽欲言又止,卻在下一刻變成了沉默,將他挾進了懷中。  皇帝掃他一眼滿意的點了點頭,拂袖快步離去。  晨星殿的門再次合上了,緊緊閉合,任誰來都無法打開。  沈宴錯身肘擊,從他懷中退開,看著顧清賀的臉:“顧清賀,你確定了嗎。”  顧清賀看著他,臉色有些發白,他是皇子,生來就最優秀的五皇子,從小眾星捧月,尊貴,高潔,溫潤如玉,可是這些外表下,卻填滿了皇室內芯的汙黑和肮髒,他偽裝得太久了,以至於都快要忘記,剝去這層偽裝之後的自己原來是這麽肮髒的東西。  “沈宴,我沒得選。”  沈宴克製著微微紊亂的呼吸,感受著呼吸間灼熱的氣流:“可能你們還不知道,我沒辦法被標記。”  顧清賀臉色一變:“什麽意思。”  “字麵意思,就算你得逞了,你也標記不了我。”  顧清賀臉色更白的一分,看著沈宴許久:“這件事不要說出去,若是父皇知道了……他不會放過你,如果這樣的話……”  “沈宴,那我今晚必須讓你懷上我的孩子了。”  沈宴後退了一步,感受到身體越來越熱,隻覺得惡心:“你們顧家人,真是髒到骨子裏了。”  “這個藥,是不是馮若身上沾到的藥粉?”沈宴閉上雙眼一瞬,感受著身體裏的熱流湧動,他能清晰的感受到,這種凶猛的藥性對他產生的影響,和在空氣中對其他alpha的瘋狂糾纏,這種過分瘋狂姿態,隻能讓他想到馮若那次的信息素暴.亂。  顧清賀看著他的眼神逐漸熱切,一步步朝他走來:“或許是,但我那時候沒有絲毫傷害你的想法。”  作者有話要說:第59章 他知道是西裏亞。  沈宴隻覺得惡心, s級alpha的信息素卻讓他本能的後退,想要遠離麵前這個危險的alpha。  沈宴神色鎮定,知道在這一刻想要離開晨星殿很難實現, 但他得將時間向後拖延。  他需要一個小時。  隻要一個小時就好。  席歸淵會來……  這個念頭在沈宴腦海中閃過,他克製著混亂的呼吸看向顧清賀:“我一直以為你是一個君子。”  顧清賀搖了搖頭:“我不是。”  他看著沈宴,一步步的朝他靠近:“從我出生的那一天開始, 就注定了我不會成為一個君子, 但我的一言一行都足以迷惑你們不是嗎,你們相信了一個偽君子,從父皇到我,我們流著相同的血脈, 同樣能騙到這天下的人!”  他說到這裏神情有點激動:“沈宴,誰不想當君子?但君子是什麽,君子如蘭,生於幽穀, 我生在皇宮這個泥沼裏,君子無所求!我有所求!在這皇宮了裏,沒有無欲無求的人,真正無欲無求的人都已經死了。”  顧清賀一瞬閉上雙眼, 平複了一下情緒, 再次睜開眼時, 他滿眼都是悲哀:“沈宴, 別等了。”  “他不會來的,在帝都你不該相信任何一個人。”  “你知不知道他如果來了,意味著什麽。”  “這個陷阱太明顯了, 你就是那個餌, 他一旦敢來, 就是夜闖皇宮,有一千個罪名等著他,席家,他在帝都的一切,一切都付之東流了。”  他一步步的走進,看著沈宴的目光,越發憐憫,直到腳步停在沈宴麵前,散發出強有力的信息素將麵前的omega包裹:“如果你是alpha,你該明白,帝都沒有例外,是因為你分化成了omega才開始抱有這種天真的期待嗎。”  下一刻,他迎來的不是omega慌張的眼神,而是挾著風聲迎麵而來的一拳,還有一雙隱含憤怒的清冷眼眸。  “你知道如今帝國的局麵,是多少alpha的性命換來的嗎,他們在開疆拓土,你們在想著怎麽勒緊他們的脖子,所以顧家永遠比不上席家,你永遠不如席歸淵。”  沈宴不敢和他多交手,緊繃著身體裏的力量,在短暫的交錯中軟綿綿的力量並沒有取得多少優勢,隻能用技巧勉強的維持平局,沈宴給了他一個肘擊,但力道不夠並沒有將他打趴下,便快速收手拉開了兩人的距離。  顧清賀看著沈宴,沈宴的反擊對他而言隻是窮途末路的掙紮,他喜歡沈宴,又有些憐憫他身在此處陷入的處境,對於他的反抗和落在自己身上的招式毫不在意,但聽到沈宴說他不如席歸淵,他表情微僵。  “他隻是一個冷血的怪物,誰比得過怪物。”  沈宴眼神嘲諷:“他的冷血是理智,不是肮髒。”  “肮髒?”顧清賀笑了一聲。  “皇室和席家共存了三百年,你說皇室肮髒,席家會是什麽好東西?你知道為什麽席家三百年來都沒有背叛皇室嗎?因為利益,大家的利益是相同的,聰明人就會選擇和皇室站在一邊的,蠢貨就會被皇室操控,沒有一個能例外,所謂的席家隻有兩種人,肮髒的壞種!和沒腦子的蠢貨!”  從他出生那一天起,他就什麽都要和別人比,他必須是最優秀的,最聰明的,最完美的,和其他皇子比,和臣子的孩子們比,他必須足夠聰明,足夠完美,足夠麵麵俱到,不出一絲差錯。  他已經做得夠多了,已經足夠完美了,可是突然有人告訴他,席歸淵才是最完美的存在。  他已經比夠了。  席歸淵從來都沒有比他優秀過,席家也不過如此!他是最優秀的皇子,未來會成為皇帝,席家隻是一個臣子而已,他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臣子!  有什麽資格騎在他的頭上!  他隻是缺了點運氣而已,始終缺了那麽一點運氣,因為他是皇子,被困在宮闈和謀臣的鬥爭之中,沒有建功立業獲得勳章的機會。  因為他是皇子,沈宴也更喜歡和他青梅竹馬並且同樣出身軍機所的席歸淵。  他總是沒那個運氣,他所擁有的父母,就注定了他無法光明正大的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  包括沈宴。  顧清賀看向沈宴,神情低落卻又有些瘋狂,口吻反倒平靜得讓人意外。  “沈宴,你猜,現在的席家掌權人是個聰明人還是個蠢貨?”  “如果是個聰明人他早就和皇室做出同樣的選擇了,你不會落到現在的境地,但很可惜,他是一個蠢貨,一個徹頭徹尾的蠢貨,他永遠不會背叛皇室的,你知道為什麽嗎。”  沈宴看著他的表情,知道他將要說出的秘密大概是一件很荒誕的事。  “席元帥最愛的人不是他的妻子,是我父親的母親,如今帝國的太後,他年少在赫利烏斯就讀時迷戀還未進宮的太後,太後大了他將近一輪,對他十分溫柔,後來又成了皇帝的情婦,意外生下了我的父親。”  顧清賀說這一切的時候口吻麻木,仿佛談論到的人是一些和他毫無關係的陌生人一樣。  “他以為太後是被逼迫的,太後也順手推舟一直都在籠絡他,向他給出了許多利益,讓他自覺受恩深厚,不敢辜負。”  顧清賀看著沈宴震驚的表情,在他眼中他所效忠的帝國,和這個肮髒而糾纏不清的帝國是兩種東西吧?  “你沒有想到過吧,你們眼中高高在上的席元帥,不過是被一個女人控製的傀儡,隻要太後在一天,他就不會背叛帝國。”  顧清賀話音落下,忽然一陣地動山搖,一聲巨大的轟隆聲從穹頂上傳來,裂紋四散龜裂,沙爍碎石順著縫隙簌簌往下落。  顧清賀抬眼看著上方,滿眼震驚。  “怎麽會……”  皇宮外,三百公裏,軍用炮台。  鄭存英一手握著隻剩半瓶的伏特加,一手抖得像篩子一樣。  他睜眼看著炮台的操作台,還是不敢相信自己剛才幹了什麽,他操作了一顆炮彈。  一顆射向皇宮的炮彈。  他沒有接到軍機所任何命令。  席元帥也沒有向他示意什麽。  他甚至不知道席家是不是要叛。  如果要叛,他就他媽跟著席家走!  可是他不知道席元帥到底是什麽意思。  上將問他們,誰能去操作台。  他說,我可以。  出門前心蹦蹦跳得厲害,無論從什麽角度看這個事情都不正常,向外走的時候拎了一瓶最烈的伏特加出門。  順著喉嚨喝下去就像火一下,往外噴一口氣點上火星就能噴出火來那種。  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但他知道,沈宴似乎在皇宮裏。  席元帥不一定要叛。  但上將叛定了。  瘋了。  瘋了。  這個世界瘋了。  這樣想著鄭存英拎起酒瓶又咕咚咕咚了半瓶  叛吧。  叛吧。  沈宴是什麽人物,上將是什麽人物,叛了,就不在帝都受這鳥氣了。  反正上將是他這輩子認定的統帥,他隻跟著自己的統帥走!  鄭存英將最後一滴喝幹,將酒瓶摔了個稀碎,開始重重的點按操作台,像是要將每一個按鍵按出一個坑,係統的紅燈發出警告,快速激烈的閃爍著。  警告——警告——炮彈發射過於密集——  “密集個屁,這他媽才……”鄭存英低下頭定睛一看,操。  十二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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