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你。”似乎是無奈的歎息,遲晏的手指摸過他嘴角的藥膏,他的體溫不高,卻中和了藥物的涼意,在應煦的嘴角留下一陣令人留戀的溫熱,“快去漱口。”  應煦包著嘴巴,嘴裏的唾液瘋狂分泌,他匆匆點頭往洗手間奔去。  正在此時,李政清將門外的客人迎了進來。  魏連霄理了理手腕上的袖扣,神色裏帶著點漫不經心,張旻跟在他的身後,手裏提著果籃,鮮花已經交到李政清手裏。魏連霄正向李政清詢問著遲晏的病情,一抬眼的功夫就見一個人影飛速衝進洗手間,擰上了門。  「哢嚓」。  是門合上的聲音。  魏連霄有些訝異:“看來我們來得不巧,遲總正在接待客人。”隻是這位「客人」似乎有些跳脫。他雖然和遲晏沒什麽深交,對他的脾性還是有所耳聞的。  沒想到竟有人敢在他的麵前這樣冒失,看來這位「客人」和遲晏的關係很不一般啊。  李政清隻是笑笑:“剛剛那位是我們遲總的……朋友。遲總病了,他常來探望。”  朋友?  如果隻是「朋友」,為什麽要遲疑?  「常來探望」,是出於朋友之情,抑或其他?  ——真有意思。  魏連霄沒在這個小插曲上多費心神,在李政清妥帖放好鮮花果籃,向遲晏說明他的身份以後,他迅速進入角色,對遲晏表達自己的關切:“遲先生,您還好麽?聽說您出車禍的消息,實在教人擔心。”  對於魏連霄來說,這樣的客套話不過是信手拈來。  遲晏聽了,也客套地回應他:“多謝關心,我感覺好多了。小魏總不辭辛苦來看我,快坐一會兒吧。”  小、魏、總?  魏連霄表情一僵,他平生最不愛聽的就是這三個字。  他看了遲晏一眼,隻見遲晏神色如常,對李政清吩咐道:“李政清,還不給小魏總搬椅子來?”  第二次了。  說他不是故意的,魏連霄不信。  但要說他是故意的,他又有什麽動機?他們從無恩怨,他好心來探望他,這就算是個瘋子,現在好歹披了人皮,戲總是會唱的。  是的,瘋子。魏連霄很清楚遲晏是個瘋子,他的瘋在整個海城商界都赫赫有名,別人都怕他,他卻不怕。饒是他現在再有權有勢,還不是家破人亡,成了一個不良於行的殘廢?哪怕他看起來是個健全的人了,還不是一場車禍就把他撞垮了?這樣的瘋子有什麽可怕,隻讓人覺得可笑,可憐。  魏連霄這樣想的,便這樣做。  他猜想遲晏是和「朋友」發生了矛盾,拿他撒氣。不巧,他也才被小麻雀啄了手指,他也不高興,總該給他一點回敬:“遲總費心了,您現在病著呢,不必招待我,我可以自己來。”  背景板一號·李政清:“……”  總感覺哪裏不對。  背景板二號·張旻:“……”  這劍拔弩張的,是鬧哪樣?  正在此時,洗手間的門打開了。  魏連霄剛在椅子上坐下,正施施然等著欣賞遲晏被刺痛的表情,卻見他挪開視線,望向從洗手間出來的青年,語氣前所未有的溫柔:“小煦,漱口的時候有沒有把藥膏洗掉?快過來,讓我看看要不要給你重新擦藥。”  他就那樣輕易轉移了注意力,好像魏連霄蓄盡全力的「回擊」對他來說不痛不癢,甚至不值得他一個垂眸。魏連霄隻覺得自己這「狠狠一拳」像是砸在一團棉花上,拳頭軟綿綿,心裏空落落,很不得勁。他壓住眉間的不快,也跟著回頭看去:“遲先生,不介紹一下您的「朋友」麽……”  突兀的。  他的聲音戛然而止。  看著應煦從洗手間走出來,他沉穩的麵孔上皸裂出一個難以置信的表情。  遲晏那個關係不一般的「朋友」,竟然是應煦?  他那樣親昵稱呼的「小煦」,竟然是應煦!  他都沒有這樣叫過他,用這樣親昵的態度。  還有塗藥膏是怎麽回事?魏連霄才注意到應煦的嘴角有一塊不明顯的淤青,聽遲晏話裏的意思,應煦讓他幫忙塗藥膏。怎麽塗?仰著頭,嘴唇翕動,以索吻的姿勢?  在那短短的瞬息間,無數紛雜的念頭充斥魏連霄的大腦,挑撥他心裏的無名怒火。他的手指因氣怒而微微顫抖,聲音卻很穩,穩得出奇,好像他其實是冷靜的,甚至冷漠的。  “不用介紹了,遲總。你的這位「朋友」我熟,畢竟,他曾經是我的男、朋、友。”  作者有話說:  放個預收在這裏,感興趣的讀者幫忙點個收藏吧-愛你們=3=  別和非主流網戀對象說分手【重生】;  林朝北重生了,重生回他的高中時代,那個非主流的時代。  他因為不給同學pp空間留言,被誤以為是騙踩,遭同學「孤立」,農場的菜都被偷到上限。  他因為不給pp寵物喂食,被竹馬連環追殺,因為他們倆的寵物結了婚,他差點讓竹馬的pp寵物死了老婆。  林朝北:啊,原來我的青春時代這麽幼稚,這麽傻逼?  嗯,還有更傻逼的呢,他還有個網戀對象,pp聊天室認識的,pp飛車結的婚。  某天,他一上線,單獨分類在「涐à!袮」分組裏的灰白動態頭像跳動起來。  【秇著紆濔】:“不是說今晚去網吧?這回不會說沒有攝像頭了吧。我想看看你的樣子。別怕,就算你是恐龍我也不嫌棄你。嗬嗬。”  林朝北:“……”謝謝,一秒拉黑。  然後……  被單方麵分手的網戀對象殺到了他的學校,個子高高瘦瘦的男孩把他壁咚在牆上,學著偶像劇裏的邪魅狂狷:“喂,小子,你不是吧?就說你pp秀不好看,跟我生這麽多天氣?把我從黑名單拉出來,我給你充粉鑽。”  林朝北:“……”  不是,眼前的少年怎麽這麽熟悉?  這不是他兩年後的死對頭,十年後的老公,自稱從小品學兼優,成熟穩重的季方白麽??第30章   他說這話時, 語氣裏帶了一點譏誚。「男朋友」三個字被他咬得很重,似乎在強調著什麽。  應煦這才向他看去:“魏連霄?”  原來,魏連霄要探望的病人是遲先生?  不是, 他剛剛跟遲先生說了什麽!  應煦反應過來,有些惱火, 殊不知魏連霄心裏的怒意燒得更熾。  被他撞破他們的曖昧,他很意外麽?難怪不肯和他續約, 原來是攀上「高枝」了。小麻雀飛上枝頭就不肯再認從前的主人, 他怎麽能讓他如意?  怒火被壓在沉冷的黑眸底下, 魏連霄深深凝視應煦:“瘦了。這段時間我不在你身邊,你就是這麽照顧自己的?”  他語氣微妙,卻藏著幾分熟稔和親近,把應煦聽得愣住。應煦隻覺得他的眼神也好,語氣也好, 說話的內容也好,都透著一股子說不出的刻意, 鬧不懂他是什麽用意。  李政清倒是敏銳, 第一時間讀出了兩人的關係不對。他下意識朝遲晏望去。不巧,正對上自家總裁含笑的眼眸。他是笑著的,笑容溫和。然而,笑不達眼底。  ——他的眼底, 一片冰涼。  李政清的心兒肝兒都開始顫抖,病房裏分明開足了暖氣,他卻覺得冷意從後背爬了上來。  魏連霄仿佛看不到應煦那一臉莫名其妙的表情,也不去看遲晏的反應, 用類似責怪的語氣說:“原來你認識遲總, 我們在一起的時候怎麽從沒聽你說過?”那責怪裏又藏了幾分包容, 是他從來沒有給過應煦的耐心。  張旻:“……”  啊這,這是宣示主權麽?可這就是個「假」「前」男友啊!老板你清醒一點,我們是來示好的,不是來結仇的!  應煦覺得他這個問題問得實在古怪。“我和遲先生的事為什麽要說給你聽?”他說得理所當然,看向遲晏的目光卻沒忍住閃爍幾下。他沒好直接否認魏連霄所說的「曾經的男男朋友」這層關係。  畢竟他拿了人家的錢,簽了協議,但心裏就是慌慌的,亂亂的,不想魏連霄再說下去,怕惹遲先生誤會。  他那匆匆一瞥是對遲晏的在乎。  遲晏卻會錯了意,擰緊了好看的眉。  “還生我氣呢。”  魏連霄歎息一聲,搖了搖頭,一股莫名的親昵,要把遲晏排斥在外。  應煦:“……”  不是,生什麽氣?  好像他們真是舊情人似的。  魏總這是從哪裏拿的劇本,也太厚顏無恥了,一分錢不給就自顧自演起來了。  應煦流露出不滿的神色,遲晏終於不再沉默:“小煦不是小氣的人,魏總這樣說他,倒是把他看輕了。”  應煦正納悶魏連霄演這一出幹嘛,聽遲晏這麽一說,才發覺魏連霄這是埋汰他呢!他就是見不得他和遲先生好!應煦惱恨魏連霄卑鄙,瞪他一眼,又望向遲晏,用眼神表達自己的感激,直把魏連霄氣得夠嗆。  正在這時,遲晏又招呼他:“小煦,來這邊坐。臨時有客人來訪,病房裏的椅子不夠用,你先坐在陪護床上吧。反正昨晚是給你睡的,你應該不會嫌棄吧?”他最後那句笑語似乎隻是玩笑,然而這個玩笑並不好笑,魏連霄的臉上立時陰雲密布。  應煦卻渾然不覺,他像被主人召喚的小狗,歡快地搖著尾巴坐過去。  “遲先生你別拿我開玩笑!我身上又不髒,再說了,今早我把床鋪整理得妥妥帖帖,哪裏坐不得人了?”他嘴上說著埋怨的話,語氣卻像撒嬌,十足的親昵,是魏連霄的獨角戲怎麽都演不出的效果。  遲晏低低笑了一聲,沒再說話。  他的笑聲就是回應。  那笑聲既像是在回應應煦,又似乎是在回應魏連霄。  魏連霄感覺自己的表演像是漂浮在天空的泡泡,被遲晏的笑聲一紮,就驟然爆破。  他感到有些難堪,更多的是憤怒。  應煦這是什麽意思?  為了討好遲晏,他還能做到什麽程度?  合約到期了,他對他就是這個態度?  沒臉沒皮。  沒心沒肺。  魏連霄握緊了拳頭,仿佛要握住心裏的波瀾,把它們強行摁下去。無論如何,在遲晏的麵前他必須保持理智,隻有理智能幫他贏得這場較量。他這樣告訴自己,反複告訴自己,卻仍覺得心裏的某片土壤正在一點一點塌陷。他其實沒有把握,那隻在他看來很容易就會被捉住的小麻雀,似乎真要飛離他的天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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