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你們沒有自己的老婆嗎 作者:我自成山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徐時聞言頓時噎住,開始後悔自己為什麽一時想不開要給聞歸打這個電話。他有氣無力地應了兩句:“嗯嗯,知道了知道了,a德班的榮光裏必然有你的一份力……”炫耀的目的已經達到了,聞歸也懶得再和他胡扯,聊了兩句後就準備掛斷電話了。“哦,對了。”掛斷前,聞歸忽然又說了一句:“明天裴教授會和我一起去,別在他麵前說些不該說的,聽見沒?”徐時那邊愣了一會,才緩緩發出了一聲疑問:“啊……”但是聞歸並沒有給他多問的機會,下一秒就幹脆地掛斷了電話。徒留徐時一個人看著跳回主界麵的手機屏幕,沉默了片刻,他毫不懷疑如果自己明天在裴知故麵前提起了聞歸以前說的那些話做的那些事,聞歸真的會和他秋後算賬。這算是提前封口嗎……好心機的alpha。徐時無語望天。聞歸雖然嘴上是這麽說的,但對於徐時他還是放心的,盡管徐時平時看起來吊兒郎當的沒個正行。不過和他徐時當了這麽多年的朋友,算不上十成十的了解,也有個九成九。掛斷了電話後,聞歸去到廚房,給裴知故手磨了一杯咖啡。按照裴知故的口味沒加糖也沒加奶。一看就苦得要命。聞歸端著咖啡走到了書房門前,抬手敲了敲緊閉的房門,不一會兒就從門後傳來了裴知故的聲音:“進吧。”作者有話說:笑死,朋友說聞歸平時像沉迷搞事業的工作犬,在裴教授麵前才會變成聽話的幼稚土狗;我:一定要當狗是嗎?第50章 日常(十五)聞歸推開了門, 正好聽見裴知故掛斷了電話。他把咖啡放到裴知故的手邊,靜靜地站在一旁,沒有出聲打擾。書房裏劈劈啪啪的鍵盤聲間或響起, 知故手指飛快地敲下了一段實驗結論後,才鬆下神來端起了一旁的咖啡, 對聞歸說了句:“謝謝。”聞歸看了一眼他電腦屏幕上密密麻麻的計算符號和數字, 一陣頭疼。他還在上學的時候就偏科嚴重,物化生三門課加起來可能還不到三位數,再加上他自從高中畢業之後就再也沒接觸過數學, 一晃十多年過去了, 他現在甚至還不如高中的時候。所以每當他看見裴知故在寫產品分析報告或者是研究分期論文的時候,就越發覺得裴知故遊刃有餘的樣子格外令他著迷。因為他和自己所接觸到的每一個人都不一樣,他有著獨立於聞歸生活圈之外的世界,明明是幾乎不可能有交集的兩個點,卻都錯位似的連成了一條線。以前聞歸還會因此而感到不安。因為裴知故太優秀了, 優秀到在他麵前聞歸時常都會覺得自己所能得到的成就完全不值一提。裴知故足夠聰明、足夠強大也足夠通透, 完全不需要依附於任何人都可以活得讓大部分人羨慕不已。但是今天他隻覺得自豪, 這樣優秀的beta是他的伴侶。裴知故給了他一個不算是承諾的承諾, 卻足以讓他感到心安, 至少裴知故給了他一絲希望。就像是溺水的人終於抓住了河麵上飄過的一根浮木, 猛地抬起頭來深吸了一口足以救命的空氣。對他來說, 這已經可以了。聞歸看著他, 開口問道:“今天的工作還有很多嗎?”裴知故聞言搖了搖頭,喝了一口咖啡後回道:“還有一點尾巴需要再改一下, 如果你累了的話就先去睡吧。”說完, 他放下了手裏的咖啡, 把文檔調到了最後一頁, 開始逐行逐行地修改措辭。聞歸靠著桌子,無奈地輕笑了一聲:“裴教授,我怎麽可能不等你就去睡。”裴知故打字的手指微微頓了頓,緊接著又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背對著聞歸說了句:“隨便你。”說得一點力度都沒有,輕飄飄的,讓聞歸忍不住彎起了眼睛。他從書架上隨手挑了一本自己已經看過很多遍的話劇劇本,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翻開了一頁。這本書被聞歸翻看過無數次,書頁的角落裏寫滿了人物小注。聞歸很喜歡在不同的書裏去揣摩不同角色的性格、經曆和情感,用這樣的方式去保持自己對角色感知的敏銳度。在這個家裏,他和裴知故的書永遠都不會放混。說來也奇怪,其實他們兩個之間並沒有太多重合的興趣,但是相處起來卻總是能夠契合在一起。聞歸的目光正好掃過了他不知道什麽時候寫在空處的一句話上。“他們是互補的兩部分。”他稍微怔了一下,繼而挑起了一點嘴角。心道,或許他和裴知故也是這樣。書房裏鍵盤敲擊的劈啪聲和書頁翻動的聲音一緊一慢地重在了一起,分外地和諧。當裴知故終於改完最後一個字抬起頭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半了。他走到了聞歸的身邊抬手敲了敲他的書脊,手裏拿著喝空了的咖啡杯說道:“走吧。”聞歸放下了書,順手接過了杯子,和裴知故一起離開了書房。等到聞歸洗完杯子回到房間,裴知故才剛剛躺下,隻是這次他並沒有提前閉上眼睛,而是等到聞歸也上了床關了燈之後,才轉過身來麵對麵地在他的懷裏睡了過去。聞歸一下子愣住了,他僵硬著胳膊動也不敢動一下,生怕是自己產生了幻覺。畢竟從他認識裴知故到現在,除了累極了的情況之外,裴知故很少會主動靠在他的懷裏睡覺。“裴……”他剛想說些什麽,結果下一秒就被裴知故直截了當地給打斷了。他說:“閉嘴,睡覺。”聞歸忍不下眼底的笑意,輕輕地把胳膊隔著被子搭到了裴知故的腰上,笑眯眯地應了句:“好。”窗外的月亮高高掛起,樹影倒在地上晃啊晃、晃啊晃。第二天睡醒,聞歸和裴知故簡單地吃過早飯後就開著車離開了小區。聞歸和徐時約的時間是上午十點半。在去醫院的路上,聞歸隨口和裴知故聊起了徐時。畢竟不管怎麽說徐時都是個omega,他並不希望裴知故對此會有所誤會。他說:“之前一直沒有和你說過,一直負責我身體狀況的醫生叫徐時,他是我當初剛回到西雲之後認識的第一個朋友,見到他之後你稍微忍一忍,他比聞鄉還要吵。”裴知故開了點車窗,靜靜地聽著。聞歸接著說道:“他家當時就在我們家旁邊,隻不過後來搬走了。我第一次見他的時候,他和同學在操場上踢足球,踢得那叫一個爛。定點踢都能踢到足球門杆上。”遠在醫院辦公室的徐時忽然沒來由地打了個噴嚏。聞歸一邊開車,一邊和裴知故講了很多他和徐時在學校裏發生的事情。裴知故很喜歡聽他講這些,於是也一直沒有打斷。在聞歸的描述裏,徐時是一個完全不像omega的omega,生平最大的夢想就是找個alpha給自己洗衣做飯拖地順便解決一下發情期,在他需要的時候可以立刻出現,不需要的時候最好能連滾帶爬地離開他的視線。讓聞歸不止一次地嘲笑他還是找個alpha保姆當炮友比較現實。裴知故聽到這也忍不住笑了一下。“我懷疑他到三十五歲還找不到伴侶的話,會毫不猶豫地去做腺體切除手術。”聞歸的手搭在方向盤上,按著麵前一秒一秒跳動著的紅色數字,隨口說道,“雖然平時看著不著五六沒個正經,但其實很反感因為身體原因而影響到日常工作。”裴知故輕輕挑了挑眉峰。聞歸餘光瞥見了他的表情,不等他開口就猜到了他要說什麽,於是連忙打斷道:“別想太多,他就是單純喜歡賺錢。”“可以理解。”裴知故語氣平淡地評價了一句。聞歸莫名從裴知故的神態裏品出了一種導師平時點評論文時的樣子。就是那種沒有什麽可誇的,那就誇誇語言流暢好了的感覺。正好這個時候綠燈亮起,聞歸把注意力從裴知故的身上轉回到了車上。拐過前麵的路口後,很快兩個人就開到了醫院。聞歸停好了車,輕車熟路地帶著裴知故走到了徐時的接診室門口。他順便和裴知故解釋道:“這個私人醫院的院長也是徐時,隻不過他平時坐診更多。”說完,聞歸抬起手禮貌性地敲了兩下,然後門後傳來了一道漫不經心的聲音:“進”聞歸擰動了把手,推門而入。徐時從一張大報紙的後麵撩起了眼皮,看見了聞歸和裴知故之後,忽然幽幽地來了句:“我就說你今天怎麽變得這麽有禮貌了,原來是因為你家裴教授也來了啊……”聞歸扯了個虛偽至極的笑,看在徐時說的那句「你家裴教授」的麵子上,決定不和被刺激過頭了的單身人士一般計較。他幫裴知故拉開了一張椅子,然後坐到了徐時的對麵,還是沒忍住輕笑了一句:“別太羨慕。”徐時僵著嘴角在臉上堆出了一副猴子看了都搖頭的假笑,說道:“謝謝,並不是很羨慕。”尤其是在經曆了昨天晚上的狗糧填充之後,他現在飽得很。徐時在心裏不住地安慰自己:不生氣,不生氣,他是病人是上帝。不生氣,不生氣,他是行走的錢幣。然後下一秒,聞歸就被請出了接診室轉手被徐時送去做常規檢查去了。送走了聞歸,徐時這才緩緩地呼出了一口長氣,轉頭熱情地招呼起了裴知故:“裴教授你渴不渴,是想喝茶還是喝咖啡,我這兒什麽都有,別和我客氣哈。”裴知故淡淡地彎了彎嘴角,隻要了一杯涼白開。他端著玻璃杯,沉默了片刻才開口問道:“徐醫生,關於聞……”“沒事,你喊我徐時就行。”徐時笑吟吟地接過了話頭,“你是想知道聞歸的病情吧?”裴知故「嗯」了一聲,當是回答。徐時默默地看著他,看了許久,最後深深地歎了口氣,坐回到了接診桌的後麵。他沉聲道:“其實昨天聞歸就和我說過你會跟他一起過來,說實話,我是挺意外的。我作為聞歸的主治醫生差不多也有三年的時間了,其實在這之前我就從聞歸那裏聽說過你,隻不過是在聞歸生病之後才大概搞明白你們倆之間的關係。”“其實這些話應該讓聞歸自己和你解釋才對,不過我估摸著他那個狗脾氣,肯定不樂意讓你知道。但是不管是從醫生的角度還是從朋友的角度,我都希望他能早點好起來,所以你問我,我就說了。”徐時清了清嗓子,估摸著聞歸做一次常規檢查的時間,盡量長話短說。“聞歸的易感期紊亂非常嚴重,需要定時注射抑製劑來緩解。但是他本身的抗藥性很高,普通的抑製劑用上一段時間就會對他失效,三年時間裏我斷斷續續給他換過至少七八種抑製劑還有其他的調節藥物。但都沒有用。”“而且長時間的藥物注射隻會增加他身體的負擔,繼續這樣下去或許會造成不可逆轉的傷害。他最嚴重的一段時間是去年年底,隻能通過大劑量地服用精神類藥物去緩解焦慮,那段時間他應該並不經常在家裏吧。”“聞歸的病是心因性的,腺體和大腦沒有任何損傷和病變,所以藥物隻能起到暫時的作用,我們也隻能從心理層麵去入手幹預。像是心因性易感期紊亂,如果病人自己心裏的誘因解決不了,那麽就算調節好了以後也一定會複發。”徐時說話的時候一改平時浮躁的模樣,聲音緩慢而有力度的落在裴知故的耳朵裏,讓他下意識地就握緊了手裏的玻璃杯子。他垂眸看著被子裏的水因為他的動作而晃出一小片漣漪。他沒有說話,徐時也適時地停了下來,等著他慢慢理解消化。直到裴知故低聲說了句「請繼續」之後,他才接著說道:“所以,聞歸的病說難治也難治,說不難治也的確並不難治。所謂的假性易感期或者易感期紊亂,本質上都是alpha在精神上對於占有欲的確認所產生的一種渴望。想要解決這個問題,隻需要alpha的伴侶能夠主動給予alpha足夠的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