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辭腳步一頓:“回教室。”“怎麽不回消息?”裴燼就是故意在辦公室門口裝不認識他,再故意給他發消息,就是為了逗弄他,結果寧辭還不回複,裴燼就不太想放過他了,“吃過飯了?和誰吃的?”問題太多,跟連環盤問那樣,就特別像那種男友出門不回消息回家被盤問的場麵。寧辭被自己腦補給嚇到了,連忙住腦,搖頭,“沒、沒看手機。”他是不太會當著別人的麵撒謊的,撒謊的時候,眼皮顫得厲害,但他平時和裴燼說話就是這個狀態,就是怕他,裴燼應該看不出來。寧辭有點心虛。但裴燼,還確實看出來了。他這個角度,能看見寧辭躲閃的眼神,和平時怕他時候的樣子,還是有區別的,就像是那種被嚇到的貓和那種故意試探的貓,不一樣。居然還會和自己說謊,裴燼覺得好玩,沒準備戳穿他,而是繼續問:“和誰吃的飯?”“嗯,和叫你寧辭寶貝的那位?”他把“寧辭寶貝”四個字咬得很重,但語氣又很輕。裴燼挺雙標的,雖然他對人的新鮮感保鮮期很短,一段時間就會膩了,但他不允許在這段時間裏,對方和別人有什麽關係。尤其是喊寧辭寶貝這種關係。寧辭愣了下,“你、你聽見了?”也是,他和許倩本來沒看見裴燼他們的,所以許倩那一聲喊的是有點大聲的。他不太理解裴燼提這個幹什麽,又怕裴燼又要讓自己陪他去吃飯,眼皮顫得更厲害了:“是、吃過了。”裴燼輕笑了聲:“叫的還挺親切的。”話音落下,寧辭就感覺自己的衣領被抓住了,裴燼把他拖到了自己跟前,一點都沒費什麽力氣。他都聞到了裴燼身上洗手液的味道。寧辭一下子就慌了,裴燼的臉近在咫尺,和他貼得很近,一點都不避諱地盯著他的臉看,似乎要從他臉上看出來什麽東西一樣。寧辭呼吸一滯,想往後退,但被抓著,退不了,隻能硬生生的快靠到裴燼懷裏。裴燼隻要想,他就能完全被禁錮住。“又不是沒抱過,你躲什麽?”裴燼語氣淡淡:“昨天晚上,你不還是往我懷裏躲?”他指的,明顯就是昨晚關了手電以後的場麵。分明就是他故意的,寧辭就是實在是太怕了,而且也沒有躲他懷裏,就是抓了一下衣服而已。“再說,你是不是忘了我們在交往?”裴燼說的雲淡風輕,但完全就是在威脅,“我好像忘了和你說,我不喜歡我的人,和別人那麽親近。”“上一個這樣的,你猜,他怎麽樣了?”裴燼還特別好心地給他提示:“你看見了,那天,在小巷子裏。”他一提,寧辭就想起來了。那天,裴燼,在欺負人。裴燼現在是在暗示自己什麽嗎?暗示自己要分手,還是,就是找個借口?明明就是他和林奇抱一起了,現在還反過來怪自己,裴燼這樣的人,似乎做什麽,都理直氣壯。寧辭做不到他這樣,但也不想莫名其妙因為他和裴燼之間的事情害了許倩,緊緊閉上眼睛,看不見,就不會那麽害怕,他小聲:“裴、裴燼,我和許倩,沒有什麽關係,她隻是開玩笑喊的。”話說了一半,裴燼突然抓起了他的手腕,不知道往他手裏扔了什麽。裴燼不管是不是亂喊的,但,寧辭和自己解釋的時候,因為害怕,還特意閉眼,還挺好玩。沒敢睜眼,寧辭一鼓作氣:“你要是想分手,就、就怪我就可以……”“分手?”裴燼冷漠的聲音在耳畔響起。寧辭感覺自己都無法呼吸了,瑟縮著,攥緊掌心,感覺手心裏,好像是鑰匙之類的東西。“你還挺會替別人著想。”裴燼越來越凶,“怎麽了?敢提分手,不敢睜眼?”下巴被捏住,寧辭被迫抬起頭睜開眼,對上裴燼陰鬱的雙眸。裴燼看起來,似乎很生氣。但寧辭不理解,他不是都有林奇了嗎?不是在暗示自己嗎?裴燼盯著寧辭躲閃的眼神,“我沒提分手,你就別想分手。”他還沒有玩膩了,就別想分手。寧辭怔怔的,看著裴燼摔門出去,咬住了下嘴唇。攤開掌心,手心裏,躺著一枚鑰匙。寧辭有些懵,鑰匙上,還貼了個標簽,寫著“310”。是他原來宿舍的門號。“為什麽突然要我們搬宿舍啊?還是要搬去高一那邊底樓,靠了,那邊環境多差不說,底樓那麽濕。”門沒關緊,傳來了別人說話的聲音。似乎是王冠他們。沒一會兒,他們就在那罵了。“誰他媽把鎖給換了?有病嗎?”“搬不了東西我們晚上怎麽睡?”寧辭愣愣的聽著。鑰匙,好像在他手心裏。第19章 “裴哥玩好大。”==========================周末。裝修華麗的宴會廳,舉杯盡歡的人群,光鮮熱鬧。穿著水藍色長裙化著精致妝容的寧嵐坐在沙發上,一直掛著溫和的笑,小聲和寧辭說著話:“緊張了嗎?”“別緊張呀,這些人,很多都是你何振叔叔的生意夥伴,你以後指不定也要和他們打交道的。”她這麽安慰,寧辭的情緒也沒有舒緩。他不喜歡這種人多的場合,隻感覺到了壓抑,還好寧嵐也沒有要求他去哪裏,隻需要他靜靜地坐在這邊的沙發上看著,但即使如此,寧辭也有些不適。他遲緩地點了點頭,避開了別人朝他們這邊看過來的視線。一個看似年輕又漂亮的女人,一個長得幹淨漂亮的男生,總會吸引別人目光的。寧嵐是早就習慣了這種目光,她年輕時候就很受歡迎,現在也一樣,見寧辭不太樂意說話,她想了想,“在想什麽?作業沒做完嗎?”“等結束了就送你回去。”寧辭其實沒有在想這個,他就是不喜歡而已,但他聽寧嵐的話,寧嵐說要帶他來參加酒會,他就跟著來了,何振確實有事沒來,能讓寧嵐代表他來,也算是很認可寧嵐的身份了。他沒有反駁寧嵐的話,也就低低嗯了聲。見他聽話,寧嵐笑了:“那就笑一個?”寧辭彎了彎眉眼,至少寧嵐在身邊,還是能讓他稍微安心點的。沒一會兒,就有人過來找寧嵐聊天了,寧嵐和何振才結婚沒多久,寧嵐就好像已經完全打入了這個圈子。寧嵐舉著酒杯跟著人走了,寧辭一個人坐在這,雖然穿了一身不算是特別合身的禮服,但還是和這個地方格格不入,為了盡量地去忽略別人投過來的目光,寧辭打開了學習軟件,開始刷題。但有點靜不下心,還是會感覺那些目光,像刺一樣的。他閉了閉眼,就突然想起了裴燼說的,所有人都是小醜。寧辭愣了下,距離上次見著裴燼,都已經一個多星期了,這段時間,他過得特別平靜。“寧辭?”路讓有些意外。裴哥都一個多星期沒來上課了,也算是常態,也不知道裴哥有沒有和寧辭分手,裴哥都沒提起,他不提,他們也不會問,就是挺意外,能在這裏碰上寧辭。路讓不像陳放,話多,就是閑得有點無聊,多嘴了一句:“裴哥也在,你見著他沒?”寧辭不太清楚今天是什麽場合,別說見到裴燼,他都不知道裴燼在,誠實地搖頭。路讓笑了:“你知道今天什麽情況嗎?”看寧辭穿這樣,應當也是哪家少爺,不過就是一個人待著,就寧辭這個性格,也挺正常。“今天,是裴哥父親生日。”路讓語氣淡淡的,感覺說了一半話就沒再說下去了。寧辭愣了下。怪不得,進來的時候,立著什麽生日快樂的牌子,他那會兒,太緊張了,就沒看過,隻匆匆瞥了一眼,也隻知道寧嵐拿了個很精致的盒子,說是送給人家的禮物。“那,祝裴叔叔生日快樂。”寧辭不知道該說什麽,隻能保持基本的禮貌。“這話,你可別在裴燼麵前提。”路讓也就多嘴了幾句,最近裴燼心情都不太好,每次見他們,都跟吃了炸藥似的,一點就炸。他這,應該也算是,好心提醒?畢竟,裴燼也沒說是不是和寧辭分手了。他這麽一說,寧辭也能猜到,裴燼大概和家裏關係不太好,但這個也和他沒什麽關係,不是他應該關心的。寧辭抿了抿唇,路讓也不準備在這裏多待,免得一會兒給寧辭惹什麽麻煩,正準備走,台上,主持就開始講話了。一大堆廢話。什麽慶祝裴遠先生生日快樂的場麵話。燈暗下來,寧辭下意識看了眼寧嵐剛剛離開的方向,人不在那兒了,也不知道去哪裏了。“那麽最後,讓我們邀請裴遠先生……”有錢人,就喜歡搞這種場麵上的東西。“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