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讓也私聊了他讓他不要再看。這事兒會發酵這麽快,一是事情的惡劣,二是因為矛頭指向了裴燼。就因為是裴燼,大家就很篤定一定是他做的。首頁一個[校方還會包庇]裴燼的帖子還飄在那兒,寧辭忍不住進去回複了一句:【這不是裴燼】被一堆人罵了,說他現在還在維護裴燼,該不會收了裴燼什麽好處吧?可是他們沒有證據,僅僅憑那個女生的幾句話,憑一張似是而非的照片,就認定了是裴燼做的,還有人在那罵裴燼還和男生談戀愛,不會有什麽傳染病吧。謠言真的很可怕。當年江柏那麽輕飄飄的一句,“聽說寧辭的父親是什麽勞改犯?好像做了什麽傷害別人的事情才進去了,寧辭應該和他爸爸不一樣吧。”根本沒有什麽證據,可是他們都信了江柏的話,因為江柏和他的關係最好,因為江柏是所有人眼中的好人,不管他再怎麽解釋,也沒有人相信他,還要罵他連自己的父親都不認了。寧辭握著手機呼吸變得急促,仿佛又陷入了噩夢,連著幾天陰天,夜晚外麵一點星光都沒有,學校已經熄燈了,夜燈一關,屋裏屋外就連成一片漆黑,仿佛要把人溺斃在黑暗中。“哢噠”一聲。纏人的食物香味從屋外帶進屋內,裴燼眯著眼辨認了一下書桌邊上確實是有個人,“怎麽不開燈?”寧辭從窒息的黑暗裏回過神,愣了下,慌慌張張扭頭,手肘在桌麵上掃過差點把筆都掃地下去了,連忙開了夜燈,單手捋了下頭發試圖遮掩住自己的神情。裴燼站門口盯著他看了會兒:“還不睡?”“臉怎麽這麽紅?還是睡桌上被我吵醒了?”寧辭垂下眼看了看他手裏的袋子:“你怎麽、怎麽又買吃的?”裴燼勾了勾唇角:“餓了,順路。”“吃嗎?”“手機沒電,問人老板賒賬,差點被當成吃白食的。”手機沒電,所以沒回消息,那應該也沒有看到網上發生的那些。寧辭突然就鬆了口氣,哦了聲,裴燼已經拿著吃的朝他走了過來,正準備伸手把書桌上亂七八糟的東西都給掃下去,半路停住,硬生生改成了把書給堆一起,空出一片幹淨的地方。裴燼大晚上買了一大盆酸菜魚,味道香得隔壁都聞到了。陳放嗅了嗅鼻子,擱群裏問:【裴哥回來了?】沒人理他。【你們吃夜宵呢?】還是沒人理他。“我不吃。”寧辭沒有吃夜宵的習慣,昨晚也是實在餓了才吃的,而且燒烤實在是吃了一口就停不下來。他話落下,感覺裴燼看了自己一眼,碗筷已經放自己麵前了。裴燼語氣懶散:“我是豬?”寧辭:“?”“一個人吃這麽多?”看樣子是真的完全不知道今天發生了什麽,可是就算知道了,裴燼會是什麽反應?但酸菜魚實在是太香了,寧辭猶豫著拿起筷子,下手的時候突然想起一件事,小聲問:“你、你不是有潔癖嗎?”“誰和你說有潔癖的?”裴燼挑了下眉,視線從寧辭臉上挪到床邊:“我有潔癖,還能讓你睡我的床?”他把“我的床”三個字咬得特別重,明明沒說什麽其他的,寧辭耳根一下子就紅了,支支吾吾哦了聲,“陳放他們說的。”裴燼頓了頓:“這麽說,也沒什麽問題。”他輕笑:“除了你,也沒人能碰我東西。”寧辭:“……”寧辭:“哦。”吃完東西,開窗散了會兒味,裴燼洗過澡出來就上了床,寧辭本來還想問他今晚睡不睡這兒,等他真的上了床,話又說不出來了。雖然是兩張床,但和裴燼單獨睡一間,寧辭沒什麽困意了,偷偷看了裴燼好幾次,裴燼沒有玩手機,闔著眼看起來很疲憊,想起網上搜到的,吃藥確實是會導致人容易陷入睡眠。“看什麽?”寧辭盯著裴燼不知不覺發起了呆,突然就和睜開眼的裴燼對上了視線,連偏頭的機會都沒有,裴燼盯著他眼神裏沒半點睡意,“要和我一起睡?”裴燼掀了下被子,寧辭連忙扭過頭去,裴燼剛才上床的時候把衣服給脫了。盯著寧辭突然又紅起來的耳朵,裴燼輕笑:“放心,穿褲子了。”寧辭不可避免的想起了裴燼的病,抓著筆扭過頭:“你睡,我、我還要再寫一會兒。”男生瘦削的背影在昏黃的夜燈下顯得有幾分溫馨,裴燼看著他的背影扯起唇角,片刻後又疲憊地閉上了眼。第二天寧辭是被陳放的大嗓門吵醒的,陳放就在宿舍門口嚷嚷:“他媽的我罵了一晚上沒睡!這群煞筆!”“學校要是他媽的真的敢不分青紅皂白找裴哥我非得讓我爸別再給學校扔錢!”寧辭腦袋還有點沉,記不清昨晚什麽時候睡著的了,唯一有記憶的就是他好像是趴在書桌上睡的。但現在在床上。他下意識看了裴燼的床一眼,被子疊起來了。正想著,門外就傳來了裴燼的聲音:“閉嘴,吵不吵。”寧辭愣了下。裴燼都知道了嗎?陳放立馬捂住嘴看了門一眼:“對不起裴哥,我忘了。”陳放壓著聲音:“不是,裴哥,那你準備怎麽辦啊?誰搞你啊這不是明顯的栽贓嫁禍嗎?”裴燼無所謂:“不管。”陳放氣瘋了:“以前的事情不管就算了,這和你的清白有關啊……再說,萬一……”陳放朝門口挑眉:“他誤會了怎麽辦?”誰他媽會信裴燼到現在都還是個處男?要不是和裴燼當了這麽久的朋友,擱陳放麵前陳放也不信。裴燼頓了頓:“他不會。”“其他人,無所謂。”“行了,你可以滾回去了。這事兒你們不用管。”裴燼把手裏的早餐塞陳放懷裏踹了陳放一腳把人踢到了他自己宿舍門口,轉身進了宿舍關上門,一氣嗬成,反應的機會都沒給陳放。陳放:“……”裴燼關門的聲音很輕,剛進屋,就和已經清醒過來的寧辭對上了視線,寧辭剛睡醒,柔軟的頭發亂糟糟的,頭頂上還翹起來好幾根,臉上泛紅,被子半掛在身上,睡衣領口落下去一大半,他的鎖骨形狀很明顯,又白。裴燼下意識喉結滾動了兩下,“醒了?”寧辭點頭嗯了聲,“你、你知道了嗎?”剛才裴燼和陳放的談話他都聽見了,裴燼好像還是一副完全不在乎的模樣。裴燼嘴上說著不在乎,但寧辭問的時候,還是下意識舔了下唇,“看見了。”就連他們班級群都是這事兒,陳放這傻逼不知道蹲他宿舍門口多久,他出去買早餐差點被絆倒,陳放追著他bb了好久,說自己昨天半夜在班級群和人吵架。看著寧辭擔憂的眼神,裴燼突然大腦當機了片刻,“你……我沒碰過誰。”“一個都沒。”“親都沒親過。”“你要不信,現在親我一下,我肯定臉紅。”裴燼舔著齒尖,在床邊坐下,一動不動盯著寧辭。寧辭懵了一下,揪住了床單,最、最後一句就沒必要說了吧?見他不說話,裴燼雙手交疊著:“我對他們沒有欲望。”和陳放說寧辭會信自己的時候自信滿滿,真到了寧辭麵前,裴燼恨不得張口告訴寧辭他有病,病得不輕,碰不得人,但不能,不能讓寧辭知道他不正常,萬一寧辭知道了,跑了怎麽辦,不能。裴燼承認自己自私自利,但他隻是想方設法讓寧辭待在自己身邊,他沒犯法。“隻對你……”有字沒說出口,寧辭慌慌張張撲他麵前捂住了他的嘴又立馬鬆開,“我信。”“我、我看見走廊有攝像頭,你那天晚上在宿舍,攝像頭肯定拍到了。我們去問問老師能不能調監控。”裴燼舔了下唇,“不用。”“你不在乎,可、可是別人會誤會你。”寧辭有些著急,裴燼好像根本不在意別人對他的評價,明明他什麽都沒有做,包括之前林奇的事情,林奇的自殺和他毫無關係也要賴在他頭上,他卻懶得解釋,寧辭不允許,“我們、我們有證據……”“我知道。”裴燼朝他笑了下,想多看一會兒他著急的模樣,但到底還是不忍心,“我會處理好。”“別急。”寧辭皺著眉,裴燼這話的意思好像他已經有了對策,似乎也一點不意外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他不解的功夫,裴燼把蹲在地上的他拉了起來,“這次別像之前一樣突然進辦公室幫我說話。”寧辭愣了下。裴燼卻笑了起來,像在回憶什麽:“你怕得不行又幫我說話的樣子,會讓我忍不住。”幾秒後,裴燼看著寧辭慌亂逃出宿舍的模樣,輕笑出聲。-下午還是老時間,寧辭到大禮堂的時候,聽見有其他班級的人在那兒聊天。“聽說九班的節目被取消了。”“怎麽回事兒?我說怎麽沒看見他們班班長。”“好像是江柏被人打了吧,腿斷了,沒法表演了,我也是來得早聽見老師在那打電話說的。”“被誰打了?江柏那個性格都和人有仇?這兩天怎麽那麽多事,裴燼那個……”說話的人瞥見陳放和路讓從他們身後經過,立馬就噤聲了。寧辭抿緊唇,忍住了想要去和他們說道理的衝動,陳放和路讓顯然也聽見了,陳放拎著拳頭就想上去,被路讓拽住了,“少惹點事。”陳放一下子就萎靡:“……行吧,裴哥怎麽還沒來。”裴燼還在門口接電話,話音落下,寧辭手機就響了起來。裴燼給他發了消息:【葉平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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