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他還沒跳起來的時候,手裏的籃球猝不及防地被人給拍掉了。 易淮眼睜睜地看著籃球從自己頭頂向前落下去,整個人都懵了。 對麵是誰這麽牛逼?尤殊培這會兒又休息過來了? “說了讓你別投。”一個熟悉的聲音飄到了他耳邊。 易淮僵硬地轉過身,看到了祁航直麵無表情的臉,片刻之後,易淮哭笑不得地給他比了個大拇指:“你知道嗎,我打了這麽長時間球,第一次被自己隊友蓋帽。” 對麵球隊的人臉色都變了,八班自家人蓋自家人的帽,顯然是覺得不要這三分也能贏,雖然確實能贏,但這簡直就是在侮辱他們。 籃球打得好了不起嗎,真把球場當自己家了。 體育老師估計是在旁邊也看樂了,接著又故作嚴肅地咳了一聲:“比賽還有二十秒啊,沒結束呢,態度都認真點兒。” 易淮掃了一眼祁航直:“哎,是不是你打算我投一個你蓋一個?” “知道就好。”祁航直淡淡道。 易淮誇張地歎了口氣,把衛衣的帽子扣在了頭上,又把抽繩給拉緊,隻露出鼻子和嘴在外麵:“得,我自閉了。” 祁航直看著他,忍不住說:“能不能對自己的身體上點兒心,既然疼就想想該做什麽不該做什麽,不然你長腦袋是做什麽用的?” 易淮從自己的帽子裏露出眼睛,眨了眨問道:“戴帽子用的?”第114章 貴賓服務 “對,真聰明。”祁航直說。 這時候體育老師在場邊吹了哨:“好了,比賽結束,五十一比四十六,八班贏了。” 他一邊說著,一邊在花名冊上用水筆把領航班五個人的名字圈了出來:“那就是八班球隊替咱們學校參賽,比賽時間在下周三,到時候早上八點在體育館門口找我集合,周四周五是你們的期末考試,提前祝你們兩樣都能搞好。” 接著他看了看表:“行了,急著吃飯的趕緊去吧。” “你們先去,我帶他上校醫院看看。”祁航直對廖正一他們說。 廖正一心直口快道:“這個點兒校醫院怕是下班了,要不咱今天去外頭吃,咱學校馬路對過往地鐵站走一走不是新開了個拉麵店嗎,旁邊就有家診所,正好你帶他去掛個號,看完了順便吃飯。” 祁航直點了點頭:“那就這樣。” 五個人一起出了校門,祁航直先帶易淮去了診所,讓廖正一他們直接去吃飯。 診所值班的是個女大夫,她聽祁航直描述完狀況,伸手隔著衣服按了按易淮的腰:“疼嗎?” 易淮“嘶”地抽了一口氣:“疼。” “怎麽個疼法?”大夫問。 “被你按得疼。”易淮老老實實地說。 祁航直從鼻子裏輕輕地笑了一聲。 大夫把手收回來:“沒什麽大事兒,回去抹點兒藥膏或者紅花油,再配合熱敷就行。” 祁航直追問了一句:“用不用去醫院拍片子?” “不用,”大夫的目光在祁航直和易淮之間打了個轉,“你是他哥哥?兄弟倆關係不錯,這麽慣他。” 祁航直沒說話,易淮看了他一眼,接嘴道:“是我哥。” “我就說,不過你們長得倒是不太像。”大夫隨口道。 “那肯定不像,”易淮小聲嘀咕,“倆爹不一個娘的哥。” 看完大夫,祁航直帶易淮去了拉麵店,另外三個人已經坐下了,看見他們進來,廖正一招了招手:“這兒呢,你倆快來點菜,我們都點完了。” 店裏彌漫著一股溫熱的食物香氣,易淮脫下外套解開圍巾,抖落了一身的寒冷。 祁航直從桌上拿起菜單,問他想吃什麽。 “跟你一樣就行,我懶得看了,能快點兒上就行,我餓。”易淮說。 祁航直於是叫來服務員,說:“兩碗骨湯拉麵。” “一樣,我也要兩碗骨湯拉麵。”易淮跟著說。 話音剛落他就發現大家看他的眼神不太對,對上祁航直的視線之後他才反應過來:“哦,你有一碗是給我點的啊。” 祁航直仔細打量他一番,有些好笑:“這麽餓?” 不等易淮回答,他把菜單放回去,對服務員說:“三碗拉麵。” 易淮:“……” 用了不到十分鍾麵就上來了,易淮挑了一口麵,吹了兩下之後想起了什麽,很鄭重地說:“今天謝謝你們啊。” “謝什麽謝啊,不就打了場比賽嗎,哥們兒之間客套這些幹什麽,”廖正一隨手一指窗外,開玩笑道,“你給我在這地段買套房就行了。” 杜風實在地說:“其實我跟馮宸原本有點猶豫的,但是想想也沒耽誤什麽,頂多就是考試之前打兩場比賽,之後的省賽就是假期的事兒了,來就來吧,咱們畢竟是一個隊的。” 易淮忽然有些恍惚,幾個月前他還在看到祁航直他們打球的時候假裝不感興趣,一轉眼大家成了一個球隊的隊員,還有人願意為了他在期末考試之前耽誤時間打比賽。 今天是文赫看晚自習,幾個人都還記得她今天看著他們走出教室時的那張晚娘臉,吃飯的時候動作不自覺地快了,想著快馬加鞭吃完趕緊回去。 結賬的時候廖正一看收銀的小姑娘長得水靈,便隨口開了句玩笑:“姐姐,我們人多,能便宜點兒嗎?” 沒想到人姑娘眼睛一瞪道:“人多怎麽了,我怕你們啊?” 廖正一沒話說了,乖乖轉錢走人。 冬天天黑得早,雖然還不到六點,但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馬路上車水馬龍,附近下班的白領正往地鐵站湧去,一盞盞路燈點亮夜色,是寒天凍地中的一點暖意。 他們回去的時候文赫果然在班門口杵著,這時候離打鈴還差三四秒鍾,嚴格來說不算遲到。 文赫的視線從五個人臉上挨個滑過去,給一幫半大小子施加完心理壓力之後才開口:“怎麽樣?” 易淮硬著頭皮說:“我們贏了,老師。” 文赫沒有立刻接茬,易淮覺得贏球好像並不是她期盼的事情。 過了片刻,文赫淡淡地說:“贏了就去吧,複習也抓緊。” 然後就把他們放進去了。 她畢竟當了這麽多年班主任有經驗,不想在期末考試前這個節骨眼上激起班上孩子的逆反心理,堵不如疏,索性放他們一馬。 這天晚上回宿舍洗過澡之後,易淮便拿出之前整理的知識體係端端正正地坐在桌子前麵複習。 他看了三四頁之後,祁航直用毛巾擦著頭發從浴室裏走出來,在他旁邊停下的時候問:“是不是忘了什麽事?” 易淮聞著祁航直身上跟他一樣的洗發水香味,一邊翻筆記本一邊說:“什麽?” 祁航直看了他一眼,去櫃子裏取了藥膏過來。 易淮現在懶得沾手,便用筆指了指桌角:“你先放那兒吧,等我看完再擦。” 祁航直歎口氣,拖了把椅子過來,在易淮身旁坐下:“我來吧。” 易淮於是心安理得地享受起了貴賓服務。 祁航直撩起易淮衛衣的下擺,看到易淮腰側有一片不小的淤青,好在顏色不深,看起來確實不太嚴重。 然而他還是皺了皺眉,然後把藥膏擠在掌心塗開,貼上了易淮的皮膚,輕輕地揉了一下。 易淮身體一僵,筆尖暈出一團墨漬。 祁航直渾然不覺,又揉了幾下之後,易淮沒拿筆的那隻手下意識地攥住了他的小臂。 祁航直抬起頭,台燈映照下的眉眼英俊而柔和。 易淮咽了一口口水,神色極不自然地說:“你別這樣,我受不了。”第115章 寶貝 祁航直想到了什麽,看了一眼某個地方,重新對上易淮目光的時候聲音裏帶了點戲謔:“嗯,看出來受不了了。” 雖然這麽說著,他卻並沒有停手,繼續慢條斯理地上著藥,易淮覺得自己很有理由懷疑他是故意的。 “還沒完嗎。”易淮氣息不足地問。 “好了。”祁航直站起身,從桌上抽了張濕巾低著頭擦手。 擦完以後他把濕巾隨手丟進了垃圾桶,又轉身進了浴室。 易淮聽到祁航直開水龍頭的聲音,自己坐在原處,心猿意馬得厲害。 他閉著眼睛深吸了幾口氣,發現血還是都往一處湧之後索性把筆一扔,頭枕在胳膊裏趴到了桌上。 這段時間他一門心思地想著要好好複習,前幾天還特地跟祁航直說這段時間都別招他,浪費時間,沒想到祁航直過得風輕雲淡的,他倒先忍不住了。 說起來兩個人也沒做過什麽過分的,無非是親親嘴再摸兩把,但是每次都能廝混好長時間,易淮想起上回祁航直吻他鎖骨吮他耳垂時的場景,眼皮像燒著了似地一跳。 祁航直拿著熱敷的毛巾從浴室裏出來,看見易淮一動不動地趴著,伸手拍了一下他的後腦勺:“困了?” 易淮沒有要爬起來的意思,祁航直便輕車熟路地去撩他衣擺:“先熱敷完再睡,明天起來就好了。” 這一下倒好,易淮突然往後一彈,反應之劇烈讓祁航直都愣了一下。 “我自己來。”易淮耷拉著腦袋說。 他向祁航直攤開手,卻沒等來想象中溫熱潮濕的毛巾。 祁航直在易淮麵前蹲下,讓自己出現在他的視線中:“怎麽了,小狗兒。” 易淮沒說話。 祁航直於是從上至下仔細地打量了他一番,接著目光便停在了他腰際:“忍了這麽長時間?” 易淮的臉和脖子一起紅了,祁航直看了他一會兒,伸手把毛巾遞給了他:“自己拿著放腰上。” 隨後易淮就感覺自己的膝蓋被祁航直分開了。 他怔了怔看向對方,祁航直勾了勾唇角:“上次不是說要幫我麽,先教教你。” 祁航直的教法比易淮原本想的更進一步,他的毛巾不知道什麽時候掉在了地上,他怕宿舍隔音不好被別人聽了去,一直死死咬著嘴唇不讓自己出聲,放在桌上的手下意識地收緊,抓皺了剛才看的複習資料。 祁航直用漆黑的眼睛看他,模糊不清地從喉嚨深處叫了一聲“寶貝”。 易淮還沒被祁航直這麽叫過,如果是平時他一定會嫌肉麻,嫌祁航直這樣像把自己當小姑娘,但是現在他卻喘得更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