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看了他倆一眼,皺眉說:“就是他?他也參與鬥毆了,得一塊兒帶回去。”“他會回去,我和他,一起。”欽江說完,立馬轉向路倏,仔細檢查了一下,問:“受傷了嗎?”路倏偏開臉,平複了會兒情緒,才說:“沒有。”警察走到鄧遠身邊蹲下問:“能不能起來?”鄧遠已經被揍到神誌不清,耳鳴了好一陣才聽清警察問話,努力撐了撐身體,從地上爬起來。“全部帶回去,拿凶器那幾個拷起來。”為首的警察說。混混們被拷上警車,鄧遠單獨被帶去醫院包紮,路倏和欽江則坐了另一輛警車。在車上,路倏始終看著車窗外,神情冷淡陰鬱,不說話不出聲,仿佛在走神,又像是在思考些什麽。欽江想和他說話,可礙於有警察在,最終也隻能閉上嘴。幾人來到派出所,被分開帶走問話。欽江望著路倏離去的方向,原地站了半晌,直至他背影徹底消失進了審訊室,自己才跟隨一個女警去到另外的房間。“你在這邊報的案和提供的證據,我們都已經備好案了,但鑒於你是未成年,我們必須通知你監護人。”女警說,“你弟弟剛才打架鬥毆也被帶了回來,現在前台那邊已經打電話給你父母,你可以先回去,也可以在這等。”“我在這等。”欽江說,“等他一起。”女警點了點頭,推過去一杯水:“那你先休息會兒。”欽江看著紙杯裏的水,水麵蕩著一圈一圈細小的波紋,他逐漸走神,思緒遊離到了警局外。上周第二次在醫院碰上鄧遠,其實並非意外。從他進康複樓起,鄧遠就在後麵跟著,欽江當時裝作不知道,也沒有告訴路倏。等他做完治療出來,沒找見路倏,餘光卻瞄見了偷拍的鄧遠。他不明白鄧遠想對自己做什麽,但在那幾秒裏,他倒是有了要對鄧遠做什麽的想法。欽江走向洗手間,對方果然很快跟了進來。鄧遠是個隻會暴力的無腦蠢貨,隨便幾句話就能刺激到他。欽江言語間故意透露出自己部分情況,又提了路倏幾句,他果真動起手來。隻是洗手間並非什麽隱蔽的地方,鄧遠怕路倏找來,沒多久便走了。然而他怎麽也不會想到,從偷拍那刻起,所有一切都被電話手表自帶的拍攝功能,完整錄了下來。人走後,欽江摘下手表,麵無表情的隨意一拋,摔成了關機。後麵的事情每一步都發生在預料之中。路倏給了他舊手機,鄧遠找人曝光,欽江拿著導出來的視頻和發帖記錄,去警局以對方跟蹤威脅、泄露隱私、散播謠言以及侵犯名譽權的理由報了警。可惜他算漏了一點。欽江萬萬沒想到,鄧遠目標根本不是他,而是去醫院查監控的路倏。若非他報案時無意中遇見上次和馮長宇打架的一個混混,因尋釁滋事被抓進派出所,對方念叨著什麽遠哥帶幾個人去中心路那邊了。他才陡然意識到,鄧遠很可能是想對路倏下黑手。欽江頓時慌了,趕緊對警察說中心路那邊會有人持刀傷人。經過多番解釋,派出所總算願意出警。萬幸是及時趕到了,否則路倏最後會變成什麽樣,他想都不敢想。欽江呼了口氣,身體泄力靠進椅子。哪怕已經把人帶回來,自己坐這緩了半天,他依然在後怕。害怕會有什麽意外,害怕自己晚去一步。路倏不能有任何意外。任何一點,他都會發瘋。............“為什麽打架鬥毆?”對麵坐著兩個警察,其中一個拿著記錄本,口吻嚴肅道。路倏懶懶靠在審訊椅裏,雙手搭在身前擋板上,沒什麽情緒說:“進醫院那個,他帶人蹲我,就打了起來。”警察又問:“為什麽帶人蹲你,你們有過節?”“過節?”路倏諷刺一笑,說,“小學他霸淩同學,我揍他一頓。前段時間他和別人圍毆我朋友,我揍了他一頓。上周日他在醫院對我哥動手,偷拍了照片,把隱私發到網上散播謠言,我去醫院查監控,他帶人蹲我,手機在你們那,裏麵有視頻。”說完後,路倏淡淡反問:“這些算過節嗎?”旁邊的中年警察說:“你哥?是之前來警局報案那位?”他莫名靜了幾秒,應道:“嗯。”“詳細說一下鬥毆細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