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含歉疚的笑笑:“不好意思啊趙警官,主要那小子當麵咒我家倆孩子,當媽的一時沒忍住這才.......抱歉給您添麻煩了。”“算了,先不說這個。”趙煜拿出一疊打印的資料和幾張照片,擺在沈含跟前,“今天讓你來呢原因有兩個,一是您旁邊這位......”趙煜話音微頓,似乎在思考應該怎麽稱呼兩人關係。網絡數據庫顯示的欽江監護人並不是沈含,監護人目前定居在國外,而欽江自己卻說住在路家,沈含和路銘衡都是他親人,剛才又喊她姨姨,可沈含也不是他親戚......這樣錯綜複雜的關係,有點難為剛畢業的小警察趙煜。他正絞盡腦汁想著詞匯,隻聽沈含說“是我兒子。”她握著欽江手,輕聲道,“我大兒子,另一個是我小兒子。”趙煜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嗯好,您大兒子今天上午過來報案,這是他的口供和出示的證據,您先看看,確定沒問題後就簽字。”沈含一行行瀏覽下去,越到後麵臉色越凝重,等看見那張欽江的照片時,她整個人險些氣炸。“這太過分了!”沈含怒不可遏,連忙向欽江確認,“除了這一次,他以前有跟蹤過你嗎?”欽江搖頭。沈含再看了一遍口供,氣得手都在抖:“這個混蛋,剛我那巴掌都打輕了!他小時候欺負你我當他沒教養不懂事,現在居然還敢做這種事!誰給的他膽子?!我現在就聯係律師,侵犯未成年人隱私,我讓他滾進監獄裏好好反省!”趙煜製止了她打電話的動作,提醒說:“您先別急,還有一件事。”“什麽事?”沈含緊張看著他,直覺不會是什麽好事。“您的小兒子路倏涉嫌鬥毆,另一方當事人也是這個鄧遠。”趙煜說,“據現場顯示,對方八人都帶了凶器,其中鄧遠被你兒子所傷,經醫院鑒定屬於輕微傷,這是非常嚴重的鬥毆事件,我們會依法進行處理。”聽見凶器兩字,沈含臉刹那白了:“他現在怎麽樣?有沒有受傷?”“應該是沒受傷,但他們現在都在錄口供,具體情況還要進一步再看。”“那就好、那就好......”沈含撥通律師電話,對趙煜說,“趙警官,我先出去打個電話,請律師過來再談。”趙煜表示理解的點頭。等待律師過程中,路倏錄完了全部口供。根據現場監控和其他參與鬥毆人員的證詞,以及結合事情起因分析,公安機關暫且認定,鄧遠負主要責任,但由於路倏致人輕微傷,也需要負一定的責任。半小時後,兩邊主要當事人及家屬都坐在了調解室裏。“是這樣啊,因為這算是兩起民事案件,而且你們都未成年,為了不影響你們的未來,所以我們警方呢,還是考慮盡量以調解教育為主。”中年警察和趙煜坐在會議桌最前方,對雙方當事人說道。“我不接受調解。”沈含率先表態,“這個人三番五次傷害我兩個孩子,現在連凶器都用上了,要是你們警方今天去晚一步,我孩子恐怕就......”她說著頓了頓,到底不敢細想那個畫麵,努力壓下後知後覺的恐懼和慌張,堅決說:“他意圖傷害我小兒子,跟蹤威脅偷拍我大兒子,恕我沒辦法原諒。”鄧遠冷笑,語氣惡劣:“搞清楚,現在是我被你兒子打傷,誰原諒誰還不一定呢。”沈含疾言厲色:“警察先生,他根本沒有絲毫悔改之心,我覺得沒有調解的必要。”中年警察:“那既然這樣.......”“等等。”欽江突然出聲。他和路倏坐得很近,盡管對方沒有開口和他說過一句話,神色近乎冷漠,但欽江還是察覺到了不對勁。聽見那句“等等”,路倏轉頭看了他一眼。就是這一眼,欽江幾乎確定了。嚴肅著一張臉,把他手臂拉過來,先撩起右邊衣袖。皮膚光滑完整,什麽都沒有。他沒放棄,拉住想往後縮的路倏,再撩開左邊衣袖“這怎麽弄的?!”沈含猛地起身,走到路倏身邊,握著那隻暴露在眾人跟前的胳膊,眼淚都快下來了,“你怎麽不跟媽媽說啊!”路倏左胳膊紅腫一大片,靠近關節處甚至都有些變形了。“yan......”欽江眼眶逐漸紅了,啞聲說,“很疼,是不是。”路倏抽回自己胳膊,衣袖拉下來,故作平靜:“沒事,不疼。”他一直沒講,就是怕看見他們這樣,不想讓他們擔心。“沒事什麽啊沒事!”沈含心疼得不行,又拉著他胳膊看了半晌,對警察說,“你們也都看到了,我兒子傷得比他嚴重多了,現在我要帶他去醫院治療,其餘一切我會全權委托給律師,我們不接受調解。”兩位警察也頗為訝異,不料路倏這麽能忍,那肘關節瞧著至少脫臼了,甚至骨折都有可能,但他竟然還能像沒事人一樣錄這麽久口供。“不接受調解可以,但你們現在不能離開,需要治療可以喊救護車過來。”警察說。趙煜說:“我去打120。”直到這時,坐在鄧遠身旁始終沒出聲的女人,畏畏縮縮站起來對沈含說:“對、對不起!我代小遠向你們道歉,是我們的錯,隻求你們別請律師,醫藥費我能負責的,求求你們別請律師,小遠他爺爺現在還.......”“你閉嘴!”鄧遠吼了句,臭著臉說,“你提我爺爺幹什麽,和我爺爺有屁關係!”“小遠、小遠。”女人崩潰哭起來,“我們道歉吧,是咱們的錯咱就認,你以後別再這樣了,別再折騰了......算我求你.......求求你了!”女人哭著就要跪。鄧遠臉色瞬間難堪到極點,不管不顧甩開她咆哮道:“你他媽能不能別丟人現眼了!滾開別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