欽江大驚失色的拉他,結果重心不穩,連帶著一塊兒栽進了路邊的泥田裏。大鵝趾高氣揚俯視他們一眼,雄赳赳氣昂昂離開了。路倏:“......”欽江:“......”相互對視一眼,對方狼狽的模樣映入眼簾,欽江噗嗤一聲笑了。“你笑屁。”路倏抓了把泥抹他臉上,幾秒後,自己也沒忍住樂出聲。兩人蹲田裏一通瞎樂,笑到最後肚子都疼了,臉上身上頭發絲裏,全是髒兮兮的泥。“這鵝怎麽他媽比狗還凶?”哈了半天,路倏想不通的說。“野生的,”欽江搖頭,“搞不過。”趁這會兒周圍沒什麽人,防止丟臉丟到整個村子裏去,二人從泥田裏爬上來,悶頭往奶奶家走。奶奶坐在屋外庭院摘菜,一抬頭看見兩個泥人,當即驚得哎喲了聲:“你倆跑哪打滾去了?”路倏自覺丟臉,要麵子道:“我去換衣服。”奶奶連忙攔他:“皮猴子!鞋脫了再進去,別把地板弄髒。”欽江立刻蹬掉鞋襪,奔上二樓衝進浴室。路倏錯失先機,隻能去一樓。洗完澡,總算挽回了絲絲顏麵,奶奶在後院喊:“倆臭皮猴出來”欽江聞聲過去:“怎麽了奶奶?”奶奶指地上兩隻圓盆和搓衣板,笑眯眯說:“自己把衣服上的泥搓了啊。”欽江轉頭喊:“yan,出來洗衣服了。”路倏叼著牛肉串出來,靠在門框邊,往欽江嘴裏塞了一串。奶奶上前,一手捧一張臉,十分慈愛的說:“不洗完不準吃飯。”洗衣盆裏貼心的放好了水和洗衣粉,兩套衣服分別扔進去,泥化開,水頓時有些泛黑。不過好在夏天衣服薄,沒那麽難洗,欽江像模像樣的蹲在盆邊,認真的用搓衣板搓起來。路倏饒有興致打量他的動作:“這麽賢惠。”欽江頭也不抬:“你要不要娶回家?”“考慮考慮。”路倏說。“我還會做飯,”欽江自薦,“會打領帶能按摩,很搶手的,再考慮沒了。”“誰來搶?”路倏懶得費勁手洗,搓衣板抽出來扔旁邊,直接上腳踩,“我在你身上做了記號。”“做什麽記號?”欽江感興趣問。“你覺得呢?”路倏別有深意說。“大白天的,”欽江悠聲道,“不好吧?”“想什麽呢。”路倏笑起來,往他身上踢了點水。“想你。”欽江手浸在洗衣盆裏,水麵漂浮一層白厚的泡沫,低頭說,“yan,看我。”路倏順其視線看去。欽江雙手慢慢浮出水麵,十指指尖抵在一起,環成桃心狀,桃心上覆蓋了一麵透明泡泡。夕陽緩緩落山,天上染了成片的餘暉,仿若金色烈焰的晚霞鋪陳開來,被縮影在透明氣泡裏。方寸之間像是裝滿了整個世界。欽江手指輕巧一擠壓,泡泡變為完整的圓形,容納了夕陽與天空,悠悠然飄向路倏。“我把落日送給你,”他輕聲說,“別考慮了。”晚飯過後,爺爺奶奶說要去西瓜地。那邊搭了個涼棚,這幾日正是收成時候,怕有小偷光顧,家家戶戶得輪流去守夜。又交代他倆好好待在家,別有事沒事去招惹別人家動物。路倏拉長音調應了個好,腿搭在茶幾上,遙控器對準電視機換台。奶奶打他沒規矩的腿,罵兩句臭小子,和爺爺一塊兒出門了。欽江嘴閑不下來,從冰箱翻了幾袋奶奶冰好的豆奶,問路倏喝不喝。路倏眼神一言難盡:“剛吃完你又餓了?”“沒餓,”欽江戳開豆奶,咬住一個角,“就是無聊。”路倏摸他肚皮:“別積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