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也不管其他人反應,匆匆離席而去。悶頭走了會兒,直至走到了酒店外的觀景台,路倏打心底的尷尬才逐漸散去。暮色剛剛降臨,周圍一片黯淡,此刻觀景台上沒什麽人。路倏站在玻璃圍欄邊,胳膊搭上去,扯了扯領帶,呼吸總算順暢了許多。晚風襲來,吹進衣領,抹去了些許浮躁。他心不在焉的看起夜景。先前在會議室裏,欽江侃侃而談的模樣,再度浮現於腦海。或許是因為變化太大,以至於他現在才意識到,那個人真的回來了。然而最近偶遇的頻率之高,又讓路倏草木皆兵的認為,這一切就像有人特意安排好的。仿佛要把十年間的杳無音訊,在短短幾天以內全部還回來一樣。還夠之後,又歸於原位。“學長。”思緒驟然被打斷,路倏恍神,回過頭。李喻承從後麵走上來:“一個人在這看風景,不無聊嗎?”“出來透氣。”路倏隨口胡扯。幸而月暗星稀,他甚至不用隱藏自己的神色。李喻承自顧自說:“孫總妻子打電話來查崗,不讓他喝酒,我們就散了。”路倏沒搭話,似乎在出神。“剛才我說那些話,你不高興了?”李喻承問。靜了須臾,路倏道:“以後不合適的話,盡量別說。”一點沒有拐彎抹角的意思。李喻承笑了下:“學長,你可半分麵子都不給我。”路倏微微蹙眉:“我以為上次已經說得夠明白了。”“不談女朋友,不談男朋友,”李喻承猝不及防轉了話題,“現在也不是事業關鍵期,學長,你在等什麽?”“這是我的私事。”路倏語氣聽不出起伏。“但作為朋友兼下屬,也有關心的權利吧?”李喻承走近一些,“真的不能說嗎?”路倏不回答。“學長,不管是什麽原因,你連提都不想提,”李喻承淡笑,“或許根本沒有你認為的那麽重要。”“既然這樣,”不給路倏說話的機會,他挑明道,“那麽大家都是公平的,這次項目也已經拿下了。”“路倏,我能開始追你了嗎?”“李喻承,”路倏眯了眯眼,說,“我不喜歡男人。”“但是......”“我也不喜歡女人。”路倏轉過身,背靠觀景台玻璃,偏頭看向他:“誰都不行,懂了嗎?”李喻承要說的,悉數被這簡單兩句話堵了回去。路倏表現得太過平靜,近乎達到了一種固執的地步。不講道理的將所有人趕出自我範圍以外,任誰都不能窺見一星半點的真心。門被封死了,別人也許還能找到撬開的辦法。可如今連通往門的那條路在哪,李喻承都找不到。前方一片衣角閃過,路倏目光微動。他邁開步子,跟了上去,留下李喻承獨自在原地。從觀景台穿過餐廳,路倏沒乘電梯,徑直拐入樓梯間。還沒下去兩層,安全門裏伸出一隻手,猛地將他拖了進去。路倏被人從背後壓進了陰暗的角落,雙手反剪,頸前多出一雙略帶涼意的手,遊刃有餘的掐住了頸部動脈。“就這麽跟上來,”身後人靠得極近,危險的氣息吐納於耳畔,“不怕死嗎?”路倏並不慌亂,屈膝踹牆,想借力頂開。卻在下一秒,被那人用膝蓋抵住了窩。此刻是完全貼在了一起的姿勢,前胸與後背,連相互身體上每一寸緊繃帶力量感的肌肉線條,都能清晰感受到。男人散漫而戲謔的說:“多少年了,還想用這招?”“欽江,”路倏掙了掙手腕,“偷聽得開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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