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不守舍在大街上開車亂轉,電話一個接一個打,消息一條接一條發,可是全都石沉大海了。最後無意中轉到了自己家門口。路倏走上去,意料之外的看見了一個人影。黑暗的樓道裏,那人背靠牆邊,高大的身軀一動不動。路倏心瞬間蹦到了嗓子眼,又突地落下,狠狠鬆了口氣。他猛衝過去,揪住欽江衣領就是一拳,吼道:“你手機為什麽關機?!”欽江不還手也不躲,受了這一拳。路倏簡直要氣炸了:“失蹤很好玩是嗎?你他媽想玩就直接說!”欽江抬起頭,眼裏布滿紅血絲,神情陰鬱到了極點。路倏這才發現對方頭發淩亂,臉色蒼白沒血氣,衣衫也不整,像是幾天幾夜沒睡過覺了。欽江不由分說把他箍進懷裏。路倏使勁掙紮:“你跑哪去了!你他媽知不知道我有多著急?你知不知道?!”“對不起,”短短幾天,欽江嗓子完全啞掉了,“對不起......”聽見他聲音,路倏滯了一瞬,想要退開,卻被對方死死抱住。他聞見他身上混合了好幾種味道,煙味、酒味以及若有若無的消毒水味。“你到底去哪了?”路倏咬牙,強忍怒氣。欽江並未回答,反而說:“我要去一趟倫敦,今晚的飛機,鍾逐那邊出事了,可能需要比較長一段時間。”路倏冷硬說:“我不同意呢?”欽江把臉埋進他頸脖,深深吸了口氣。“yan,”欽江說,“等我回來,這是最後一次。”不待對方說話,他鬆開手,一步一步走了出去。向來直挺的背影,在這幾秒裏,仿佛是產生錯覺了般,顯得潦倒頹喪。他沒有回頭看一眼身後的人。欽江前腳離開,路倏後腳打了電話給林淨。“訂一張去倫敦的機票,今晚沒有,就訂明早的。”第70章 痛處飛機票是早上七點多的,不是直達,還得轉機。頭等艙很安靜,路倏卻怎麽也睡不著。從昨晚到今天,隻要一閉上眼,他滿腦子就是欽江那張晦澀陰暗的臉。不過幾天沒見,又宛如再度隔了無數個日月,他好像快抓不住他了。欽江說鍾逐出事,路倏是一萬個不信,對方那副模樣,唯有兩種可能。一方麵杜薇那邊又在對他施壓,他不得不回去處理。而第二種,是路倏最怕也最不敢猜想的,欽江很有可能,查出了當年車禍的事。思及此,他腦子鑽心似的疼起來。以欽江的性格,根本接受不了路銘衡會因為自己差點失去生命。那無疑是對他的一次致命打擊。一天一夜的時間,路倏在心事重重裏度過。飛機落地後,他再次打了電話給欽江。沒用,依然是關機。無奈之下,路倏隻得聯係鍾逐那邊,提出要見一麵的想法。接到電話的鍾逐很是意外,不過對方說來英國出差,順道上門拜訪他,正好鍾逐最近在倫敦,沒過多猶豫便答應了。兩人見麵後聊了些工作上的話題,但因為遊戲產業是欽江在管,所以也沒聊多久。中途路倏旁敲側擊,問了幾句關於上次爆炸的事,對方行事風格很謹慎,沒能套出來多少話。但有一點可以確認,鍾逐明天就得離開英國去出差,欽江回國肯定不是因為他。話到末尾,路倏不露聲色說:“聽聞貴集團的杜會長一直生活在這邊,怎麽說也是老熟人了,還請鍾總行個方便,讓我和她見一麵。”他特意說的杜會長,沒喊鍾夫人,盡管目的很明顯,可言語裏表明了立場,對方哪怕是看在利益的份上,大概率也會幫這個忙。隻見鍾逐笑了笑,說:“杜會長在家靜養,恐怕不希望別人打擾。”路倏雲淡風輕說:“那如果不是作為別人,是作為她兒子的男朋友呢?”鍾逐笑意頓時更深了:“路總就如此堅信,會和我弟弟長久發展下去嗎?”“能不能長久發展,”路倏說,“看鍾總願不願意幫這個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