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想到最近齊淩對他的冷淡以及對許琛的示好,他一下就爆了,他狠狠推開齊淩,衝上前一把揪住沙發上人的衣領,惡狠狠道:“許琛,你要是真幹了什麽齷齪事,我不會放過你!” 他將最近的這一切變化都歸咎於許琛在搞鬼,自從他回國,齊淩就跟他疏遠了,不是他還能有誰! 許琛坐在沙發上,明明是受製於人的姿勢,他臉色卻變都沒變,此時聽著許洲的質問,突然低低笑了一聲:“不會放過我?去跟許瀚海告狀?” 他抬眼看著許洲,眼裏的不屑沒有絲毫掩飾,“你敢嗎?” 許洲的怒氣一滯。 他不敢。 許瀚海要是知道自己因為齊淩而跟許琛鬧翻,可能不用許琛出手,他就會先被收拾一頓,而且,他怎麽跟許瀚海說明這件事? 許琛跟齊淩太親密了,他覺得礙眼,想讓兩人分開? 他自己都覺得荒謬,許瀚海還保不準因為這件事發現自己隱晦的心思,他知道他爸最近籌劃著跟於家合作,這個節骨點,更是不能出事…… 他看到沙發上成竹於胸的許琛,雙手死死地拽著他的衣領,咬牙道:“你是故意的……” 故意將齊淩帶回家,故意讓自己看到兩人親密,卻讓他什麽都做不了。 他想讓許琛打消這個念頭,可下一秒,背上就被人狠狠砸了一下,他吃痛放開許琛,卻見齊淩趁機推開他,整個人擋在許琛麵前,“許洲你是有病嗎?趁你哥喝醉欺負人?你要是敢再動他一下,別怪我不客氣!” 他手上還拿著剛剛砸他的保溫杯,看他的目光像是看什麽仇人。 許洲感受著背上的劇痛,知道齊淩根本就沒有留手,是下了死勁打的。 他臉色鐵青,想解釋自己根本就沒有動許琛,可被齊淩護在身後的人突然咳嗽一聲,聲音沙啞,“沒事。” 齊淩眼神一下就變了,都顧不上攔著他,立馬回頭看許琛,緊張道:“許琛,你沒事吧?” 齊淩看著許琛平日整潔的衣領此時皺巴巴的,脖頸也被劃出了幾道紅印,對許洲的怨恨更深了,他轉頭惡狠狠地看著許洲,警告道:“許洲,這是我最後一次跟你解釋,我跟許琛之間發生的一切都是自願的,我不需要你給我做主,而且,我也不想跟你做朋友了,希望你以後跟我保持距離。” “今後碰到,就當陌生人好了。” 許洲沒想到他隻是扯了一下許琛的衣領,就引來齊淩這麽絕情的話,“你要跟我絕交?” 可齊淩沒理他,自顧自地扶起許琛,想帶他上樓。 許琛此時像是真的醉了,將全身大部分的重量都倚在齊淩身上。 齊淩穩住身形,手扶在許琛的腰上,看著許琛緊皺的眉眼,愈發心疼,哄道:“我馬上帶你回房間休息。” 許洲看齊淩對許琛體貼備至的態度,手忍不住握緊,想說什麽,卻見靠在齊淩身上的許琛突然側臉看向他,目光幽深,嘴角卻掀起一抹近乎挑釁的弧度。 仿佛在說,瞧,他是我的。 許洲再也忍不住,就想上前兩人分開,可客廳的燈突然大亮,王伯站在開關處,看向大廳裏的三人,驚詫道:“發生什麽事了嗎?剛剛聲音很亂。” 王伯見許琛醉成這樣,身形單薄的齊淩明顯有點吃力,他下意識就想去將人接過來,可齊淩不願意,他想親自送人回房間。 王伯哪裏看不出他的心思,勸道:“大少爺醉成這樣,您扶著他上樓會很費勁的,還是我來吧!您跟二少爺還是趕緊回去休息比較好。” 齊淩抿了抿唇,最後還是將人遞給了王伯。 他要是繼續跟許琛待在一起,許洲難免還會糾纏,這場鬧劇也該畫上一個句號了。 於是,他眼睜睜看著王伯將許琛送回了房間,而許洲像是還想對他說什麽,卻被他咚的一聲關在了門外。 他隱隱察覺到了許洲對他的心思,可他能保證自己沒有對許洲表露過性向,為什麽許洲有了女朋友還會來糾纏他,還一直打著朋友的名號,差點將他糊弄了過去。 他皺緊了眉,感覺今天發生的事像一團糟亂的絲線,密密麻麻地纏在一起,怎麽都解不開。 可能是因為下午睡過一覺的緣故,他在床上翻來覆去,怎麽都睡不著。 齊淩看著窗外透進來的明亮月光,忍不住想,王伯有沒有照顧好許琛?他喝了那麽多,自己洗澡洗漱是不是很不方便?按照許琛的性子,肯定不會讓王伯幫忙,那他自己怎麽搞定啊?不會在浴室摔倒吧? 齊淩越想心越躁,下床,在月色中,悄悄打開了房門。 * 相比於齊淩屋內皎潔的月光,許琛室內一片黑暗,窗簾拉的嚴嚴實實,透不進一絲光亮,隻有門外的夜燈透過門縫露出一點微弱的光。 室內沙發上依稀坐著一個人影,手搭在齊淩經常窩的那個角落,神情疲憊,不知道坐了多久。 許琛揉了揉眉心,酒精讓他的思維比往日遲鈍很多,在許洲出聲前,他其實早就聽到了樓梯處傳來的腳步聲,從二樓下來的,隻有可能是許洲。 可他沒有出聲提醒,反而誘惑齊淩主動吻他…… 他早該明白為什麽跟齊淩在[約]的時候齊淩會提出那樣的要求—— [我希望我們的關係不被任何人知道。] 齊淩害怕被人知道他的性向,以前的經曆讓他恐懼自己再次成為他人眼中的異類,無論是[約]還是跟他親密靠近,都是齊淩尋求認同的一種方式,他想被人承認,還是萬無一失的那種。 今天被許洲發現估計將他嚇壞了。 許琛搭在沙發上的手指動了動,他不該那麽急的。 不過不得不承認的是,他特別喜歡看齊淩在許洲麵前全心全意維護他的模樣,這讓他很清晰的感受到,在齊淩心底,他比許洲重要的多。 平日他麵上再不顯,可他心底清楚,他很介意齊淩跟許洲的過往,每次隻要他們在一起,他就控製不住心底的妒意,今天在酒精的放大之下,他有種想不顧一切想將兩人公開在許洲麵前的衝動。 甚至在齊淩想推開他懷抱的時候,他放在對方頸間的手下意識收緊,想將人拉回來,在許洲麵前落實這個吻。 不過最終,他還是沒舍得。 許琛呼出一口氣,將心底那股念頭強壓下去,準備起身,卻看到門口處多了一小片陰影,緊接著,是一陣熟悉的像貓一樣撓門的聲音,又小又輕。 他就隔著門板,看著門口的小東西像是蹲了下來,又小聲地撓了幾下。 齊淩見沒有人應,在心底安慰自己許琛可能睡著了,但是,這麽短的時間內他就睡了?該不會真的在浴室碰到什麽危險了吧? 要是滑倒碰到頭了怎麽辦? 齊淩越想越急,就在他準備拍門的時候,眼前的門突然開了一個小縫。 他懵了,門沒關?是他之前的力氣太小了嗎? 齊淩試探性地用手勾住門,輕輕將縫隙又推大了一點,內裏寂靜無聲,他站起來,側身往裏探頭看去,還沒看清什麽,腰被人突然往裏一帶,整個人被拉了進去。 門砰的一聲,又合上了。 室內一片黑暗,齊淩再次被壓在門上,許琛將頭埋在他的頸項,低低笑了一聲:“抓到了。” 齊淩這才反應過來,那開了一條縫的門就是為了引誘他主動進來?! 喝醉後的許琛怎麽這麽多花樣的? 他推了推身前的人,可他被抱的很牢,身後是厚實堅硬的門板,腰也被束縛住,頸後搭了一隻手,兩人貼的很近,他無處可逃。 鼻尖滿是酒味,其中摻雜著一絲冷冽的熟悉味道,沒讓他更清醒,反倒讓他也有些暈乎。 許琛壓的他好緊,他能感受到對方的手在他頸後若有若無地輕輕拂過,頸間也是對方的呼吸,又熱又悶,一下一下撲在他的皮膚上,讓他不由想縮起脖子。 可他剛一動,後頸處的手就收緊了,“想去哪?不是來找我的?” 是他熟悉的嗓音,卻帶了一絲難言的沙啞壓抑,像是他的出現勾起了許琛的其他心思。 齊淩後知後覺地感覺到了危險。 他眨了眨眼,沒再躲,反而抬手搭在了許琛的肩上,小聲道:“我隻是怕你喝醉了行動不方便。” 可現在許琛製住他這麽輕鬆,絲毫沒有什麽醉酒後的不便。 是他自己傻乎乎地送上門來了。 不過他這句話明顯取悅了許琛,悶笑一聲:“我還以為你是來討要那個未完的晚安吻,看來是我想錯了?” 說完作勢就要鬆開齊淩,卻被齊淩一下勾住脖頸,急聲反駁道:“沒錯!晚安吻也要!” 他差點就忘了這一茬! 許琛低頭,感受著對方軟軟的呼吸,以及身上薄荷的清新味道,問:“想怎麽要?” 齊淩愣住,這還能怎麽要? 許琛好像話裏有話。 果然醉酒後的人格外難懂嗎? 不過他沒心思管這麽多,墊腳,在許琛嘴角舔了舔,酒味撲麵而來,讓他愈發暈暈乎乎的,他酒量明明不錯的,可現在光是聞聞氣味,就感覺身子軟的站不住腳,還得許琛扶住他的腰才能穩住身子。 不過,醉酒的許琛真的好美味,任由他動作。 齊淩舔了舔他的唇縫,軟聲道:“之前在樓下我不是故意推開你的,我隻是太慌了。” 當時他推開許琛後,許琛就沉默下來,直到許洲過去找茬才開的口,他能感覺到許琛對於自己的推拒的淡淡不滿。 他討好地用牙齒輕輕磨了磨許琛的下唇,“你不要生氣好不好?” 許琛感受著唇間的濡濕,目光很沉,放在齊淩腰間的手不自覺收緊,直到兩人之間毫無縫隙,才開口:“沒生氣。” “而且,許洲就算知道什麽,也不會將我們兩人的事情說出去。” 齊淩睜大眼,“真的嗎?是因為於橙橙?” 他能猜到一些,可是從許琛這裏得到答案後,心更加安定。 許琛在他指腹在他頸後的皮膚上摩挲幾下,應道:“許瀚海很看重跟於家的關係。” 許洲也想憑借這一點在公司站穩腳跟,當然不會這個時候將齊淩拋出來。 齊淩點點頭,剛想說什麽,卻發現自己好像不知不覺整個後背都貼在了門上,身後的木板冰冷又硌人,與之截然不同的是身前的人,就算隔著兩層布料,他也能感受到對方的體溫。 都快將他也燙紅了。 明明剛剛說話的聲音還那麽穩…… 他在心底剛剛吐槽完,那人就開口了,聲音依舊淡淡的,“不繼續了?” 齊淩知道他在說什麽,唇角翹起,嘟囔道:“仰頭親好累。” 話音剛落,就見身前的人微微低頭,兩人鼻尖相對,呼吸漸漸融合在一起,齊淩沒忍住,下意識在他唇上啄了啄。 許琛勾了勾唇,“現在不累了?” 齊淩嚐到滋味後,含混地應了聲,湊近吻了過去,舌尖剛要撬開許琛的唇,耳邊卻突然響起了兩聲嘟嘟的敲門聲, “齊淩,你睡了嗎?” 是許洲。 齊淩意識一下回籠,是許洲在敲他的房門,不過他跟許琛房間挨得近,他現在在被壓在門邊,就像是對方在他耳邊說話一樣。 他下意識想退開,可許琛放在他頸後的手用力,將他壓向自己,落實了這個吻。 許洲對旁邊房間內發生的事一無所覺,他看著眼前緊閉的門扉,表情有些痛苦,“齊淩,我們談談,為什麽你突然就要跟我斷絕關係了?我做錯什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