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許瀚海現在跟於家的合作正在起步階段,要是出了問題,許瀚海能打死他。 之前許瀚海還叮囑過於家是他唯一的底牌,可現在,不光不是助力,反倒成為了仇人。 他不該那麽衝動的,要不是他被刺激過了頭,也不會不注意周圍的環境說出那些話! 許洲想到這裏,下意識轉頭看向那兩個罪魁禍首,卻跟正在低頭撿東西的齊淩四目相對。 齊淩在撿他被砸時不小心扔在地上的文件袋! 許洲下意識就想去搶,這是他威脅齊淩最後的底牌了! 可齊淩眼疾手快地勾走了地上的東西,一路小跑回到了許琛身邊,獻寶似的將東西塞進許琛懷裏,一臉興奮, “我搶到了!”第60章 一樓的同學們本來在底下熱熱鬧鬧地玩遊戲, 突然看到於威怒氣衝衝地帶於橙橙離開,都一臉懵逼。 謝開宇看到這場景,邁腿往樓上走去,要是他沒記錯, 齊淩好像一直都在二樓, 說想自己靜一靜。 等他上去, 就看見許洲以一個非常怪異的姿勢扶著牆, 不遠處的地上有一個木質雕塑, 謝開宇聯想到自己剛剛聽到的隱約的響聲, 不由猜測,許洲不會被打了吧? 而齊淩跟許洲的哥哥許琛站在一起,兩人挨得很近, 許琛幾乎是半將齊淩圈在懷裏, 齊淩則是低頭認真地在拆一個文件袋。 常永逸也跟著他上來了,看到這略微混亂的場景,驚訝道:“發生什麽事了?” 許洲臉色難看, 沒有吭聲。 齊淩確定好文件袋裏的東西沒有問題, 將封口係好,交給許琛後, 對常永逸兩人解釋道:“沒什麽大事,時間也差不多了, 我們一塊走?” 許洲後續如何, 跟他們沒有關係了。 常永逸還想問什麽,就見許琛淡淡道:“生日宴到此結束, 我會叫車將你們送回去。” “許琛, 什麽時候輪到你來對我的生日宴指手畫腳了?”許洲努力挺直腰杆, 可剛動, 膝蓋上的疼痛讓他倒抽一口冷氣,那點努力裝出來的氣勢瞬間消散。 許琛涼涼掃了他一眼,“你再說一句,我就讓人將你的東西全部扔出這個別墅,連帶著你一起,你信不信?” 要不是不想讓事情鬧大牽扯到齊淩,他真的會這樣幹。 許琛毫不掩飾的威脅讓許洲搭在牆邊的手猛地握緊,可他知道,許琛沒有跟他開玩笑,這別墅是許琛的,他可能真的會叫人將他扔出去,在這麽多同學麵前,讓他直接顏麵掃地。 他死死咬著牙,一臉憤怒,卻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別墅裏的人越來越少,最後,隻剩他一個人,和滿地的狼藉。 許洲再也撐不住,滑倒在地,痛苦地捂著臉,為什麽會發展成這個樣子? 他想起許瀚海對他愈發糟糕的態度,心下絕望。 這次是真的完了。 * 一輛高檔商務車裏,常永逸略有些拘謹地看著前排的人,“許哥,其實我們可以自己打車回去的,你專門送我們,讓我們怪不好意思的,又不順路……” 齊淩坐在許琛旁邊,正在悄悄玩他的手,聽到這話,下意識回道:“順路啊!” 說完突然意識到什麽,一下閉上了嘴。 “啊?許哥怎麽會順路,他也住a大附近?”常永逸納悶道,“不會吧,a大距離許氏還是有點距離的。” 許琛要是住那邊,上下班多不方便。 許琛看著旁邊求助地看向自己的人,揉了揉他的腦袋才開口,“我在a大附近也有住處,挺喜歡的,偶爾會去小住。” 常永逸這才了然地點頭,一轉眼,就發現謝開宇一言難盡地看著自己,就跟看傻子似的。 “喂!謝開宇你這什麽眼神?”他一把勒住對方的脖子,威脅道,“別以為在許大佬麵前我就不會收拾你!” 謝開宇聞言白了他一眼,沒說話。 常永逸是真的沒長眼睛嗎?前座兩個人坐的那麽近,就差靠在一起了,何況齊淩嘴唇又紅又腫,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不對勁,偏偏常永逸這個一根筋的還在那裏問問問。 他真懷疑常永逸這眼力見是怎麽將李思涵拐到手的? 將兩人送到學校後,齊淩也跟許琛回了家。 進門後,他立馬跟許琛解釋道:“那個,我不是有意隱瞞的,隻是突然讓常永逸知道我們兩人關係,還住一起,他肯定會拉著我叨叨。” 常永逸平時就咋咋呼呼的,要是突然知道這麽勁爆的消息,他今晚就不用睡了。 “等你這陣子忙完,我們兩個請他們吃頓飯,我就將你正式介紹給他們好不好?” 許琛看著認真朝他解釋的齊淩,拍了拍他的小腦袋,“按照你的計劃來,我不急,也沒介意。” 齊淩聞言放下心來,拿起被許琛隨手放在桌邊的文件袋,“你有看嗎?我之前粗略看了一下,應該沒錯。” 紙張是舊的,字跡也是許琛的,應該就是論文的原稿。 齊淩小心翼翼地將裏麵的東西拿出來,一點點攤開放在桌麵上,看到被折疊的地方還會伸手撫平,做完這些後,他抬頭問道:“你看看有沒有什麽遺漏?” 可一抬眼,他發現許琛沒有看自己的論文,而是定定地看著他,情緒複雜。 “許琛?”齊淩疑惑地叫了一聲,將人拉過來坐在自己旁邊,著急道,“你快看看,我有點擔心許洲給的東西不全。” 他瞧著好像挺完整,可這畢竟不是他的東西,隻有許琛自己才最清楚。 可他剛問出口,就被人抱在了懷裏,對方將下巴擱在他的發頂,輕聲道:“是全的,都在裏麵。” 他本來以為許洲得到抄襲的罪名就夠了,沒想到齊淩竟然還想方設法幫他追回了原稿,動作間比他這個原主人還要珍惜。 “齊淩,謝謝你。” 齊淩聽著對方溫柔的話語,回抱住他的腰,嘟囔道:“這有什麽好謝的,你的東西就該屬於你,誰也別想搶走。” 許琛聽著齊淩語氣裏的維護,心下一暖,“嗯,我不會再讓人搶走我的東西了。” 齊淩唇角彎了彎,忍不住仰頭親了親他的下巴,“我也屬於你,你要好好保管知道嗎?” 許琛不由失笑,捏了捏他的臉,“好,我一定好好保管,將人養的白白胖胖的,我最近不在,你是不是又沒有好好吃飯?” 齊淩拍開臉上的手,“我哪有!我每次不都給你發吃完飯的照片了?你是不是都沒看!” 他控訴道:“還有今天,也是你不看我的消息,之後就不分青紅皂白地凶我,我嘴唇現在還疼。” 說實話,許琛今天真的把他嚇到了,他能感覺到對方好像真的生氣了,整個人暴躁又不安,想要將他死死抓在手心不讓他跑掉似的。 許琛瞧著懷裏人委屈又後怕的表情,抬手輕輕碰了碰他的唇,“是我的錯,我沒控製好情緒。” 他說完,又將齊淩往懷裏攏了攏,像是真的害怕失去什麽。 齊淩感受著腰間不自覺收緊的力道,任由自己跟許琛緊緊相貼,耳邊是許琛沉穩有力的心跳,他沉默半晌,還是開了口,“許琛,你可以跟我說說你當時在想什麽嗎?” 許琛的情緒爆發的太突然,他明明已經提前打了招呼,就算生氣他手機關機,也不該是那種表現。 而且,他不認為許琛這次是吃醋他自己來許洲的生日宴。 他跟許洲之間的關係明明白白,甚至勢同水火,許琛沒理由因為這事情緒失控。 許琛一時啞然,沒想到齊淩的感覺這麽敏銳,他明明什麽都沒開口,對方就已經察覺到了他的不尋常。 “要是不方便說也沒什麽。”齊淩感覺許琛的情緒一下變得有點低落,連忙說道,“反正也沒什麽大事,我隻是怕你將事情憋在心裏難受。” 許琛聽著齊淩擔憂的語氣,知道自己要是瞞著隻會讓他更加不安,還是決定開口,“你說你會在家裏等我。” 齊淩跟他說了很多類似的話,會等他,他漸漸當了真。 許琛一些記憶深處的東西慢慢被勾了出來,“可從我小時候,我母親就叮囑我說,沒人會等我,她也不會。” 直至離世,隻剩許琛孤身一人,倒是真的印證了她說的話。 所以每一次齊淩說等他的時候,他都會很開心,盡管齊淩口中的“等”跟他在乎的有差別,可那種有人一直記著他,相攜前行的感覺,讓再也不覺得孤獨。 可是這次齊淩食言了,還去找了他最討厭的許洲。 那時候,很多種複雜的情緒攪在一起,加上酒精的刺激,讓他一時昏了頭,所幸最後他清醒了過來。 “這次完全是我的問題,我知道你可能是隨口一說,是我太較真。”許琛低聲道,“我對[等]這個詞太敏感,下次不會了。” 饒是許琛語氣裏沒有太多情緒,可齊淩聽完後心一下揪了起來。 他不知道許琛還有這樣的心結,就像是一個缺愛的孩子,你在給了他希望後,卻在某一次又讓人失望,盡管你自己覺得這是不值一提的小事,可就是會觸動對方最緊繃的那根神經。 齊淩不知道自己對許琛說過多少次[等他]這種話,也不知道到底履行了多少,要不是許琛這一次喝了酒,加上自己手機關機的刺激,他可能永遠不會知道這些事。 他覺得很心疼,抱著許琛的手用了很大的力,像是要讓對方切實感受到自己的存在,“許琛,我其實很擅長等待,真的。” “我可以永遠等你,之後我會注意的,保證不再食言。” 他其實是很有耐心的一個人,他願意花時間,用實際行動撫平許琛的這個心結。 許琛感受著懷裏人鄭重的語氣,摸了摸他的發,溫聲道:“不用,我就提一下,沒必要在意這種事,等待又不是一個好詞。” “不對,許琛,你說錯了。”齊淩抬頭,努力糾正他的觀點,“其實等待是一件很讓人開心的事,因為我知道之後我們會相遇,會在一起,這個過程其實很棒。” 他說完又怕自己的語氣太絕對,補充了一句,“反正我等你的時候就是這樣的感覺,期待,欣喜,甚至有時候還沒下課,常永逸就問我是不是碰見了什麽好事,一直在笑。” 齊淩說了很多,許琛默默聽著,他不知道怎麽形容自己現在的感覺,抱著懷裏的人,就好像擁有了全部,心底從未有過的踏實,讓他怎麽都不願意鬆手。 而對方也滿心滿眼都是他,努力的,想要讓自己變得更加快樂。 許琛突然想到了幸福這個詞。 沒有什麽能比現在這種感覺更貼切。 讓他忍不住,想要將這個人一生都綁在自己身邊。 齊淩說了這麽多,許琛卻一言不發,他想到什麽,突然住了嘴,抬頭氣鼓鼓地質問道:“許琛,你是不是在走神?” “沒。”許琛很快回了話,“我隻是在想,等你畢業後就帶你出國會不會太早。” “啊?”齊淩不明所以,“出國為什麽要等畢業?我放假了就可以。” 許琛聽了這話,認真思考了一下可行性,可迎上那雙懵懂的眼時,知道齊淩壓根沒懂他的意思,不由失笑:“笨蛋。” 算了,也就一年的時間,他願意等齊淩再大一點。 許琛想。 等待,或許真的是一個好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