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未:快說可以,不然殺了你:)江硯白:好的吧第32章 自己動鼓噪的晚風吹起許未的額發, 逐漸昏黃的天光裏,他的雙眼成了赤潮中升起的璀璨明星,氤氳出濕漉漉的潮氣。江硯白的心海也一同漲了潮, 酸酸的氣泡先是咕嚕嚕冒起, 越來越密,越來越密, 連成鋪天蓋地的浪,洶湧著、澎湃著、一層迭著一層,拍得他胸腔震顫, 滿心的波濤簡直要漫了出來。他瞳孔裏映著許未的身影,眸光閃動, 仿佛赤色的浪潮叫囂著要將其吞沒,拽著一同墜入深淵。江硯白嘴唇翕動, 卻沒有說話,一時間, 天台上安靜得仿佛時間驟停, 天地之間隻剩下了相對而立的他們。明明已經歇息了一會兒,明明有風,許未卻依然覺得熱,渾身上下都浸泡在沸騰的水裏,燙得他腦子都要冒煙了。他在話語出口後才意識到自己情急之下說出了多露骨的話, 雖然他的意思也確實是這樣,但……太放蕩了。饒是許未平日裏散漫不羈慣了,此刻也不好意思了。他偷偷觀察著江硯白的反應, 心裏不停地打鼓。江硯白這發怔的樣子, 大概是真的被他嚇到了吧……許未遲來地感覺到害臊, 手心發虛, 臉頰發燒,恨不得時光倒流把之前口出狂言的自己暗殺掉。但是事情已經發生了,裝死並不會讓他的境況好一點。他張了張嘴,嚐試了幾次,終於硬著頭皮道:“啊不,我不是那個意思……”江硯白雙眼微眯,嘴唇抿成了一條線。“也不對,我確實需要你……”江硯白的嘴角隱秘地勾出淺淺的弧度。“草。”許未煩了,說來說去不就是那麽回事。他伸手暴躁地抓了抓頭發,遂即一步上前,伸手攬住了江硯白的肩膀,幾乎是要將人帶進他的懷裏。江硯白瞳孔微縮。對於今天的事情他早有預料,可當事情真實地發生後,他發現自己的承受能力並沒有自認的那麽好。許未的一言一行都有著摧枯拉朽般的衝擊力,仿佛荒原上肆無忌憚的龍卷風,輕易就能橫掃一切。江硯白自然沒有推開許未,他耳尖發癢,等著許未再次開口“接下來的話我隻說一遍,你聽清了就給我憋在心裏,沒聽清就當今天什麽也沒發生,同意點頭。”許未的聲音還是有絲啞,因為刻意壓低威脅的緣故,聽起來更冷峻了些。江硯白喉結滾動,擦著許未攬肩勾過來的隨意搭著的指尖。許未眉心一跳,以為江硯白不配合,正琢磨著實在不行就來硬的,誰料江硯白忽然輕笑了聲,喉結的震顫在他的指尖觸碰下異常得清晰。江硯白點了頭。“咳。”許未頓了頓,整理了一番情緒,聲音滯澀,又藏著刻不容緩的急切,“就我知道你的秘密對吧,我也不是那種愛占人便宜的人,咱公平起見,我也告訴你我的秘密。”“老子正假性分化,很可能是個omega。”“你看多巧,我是o,你也是o,還都裝a,那我們是不是可以進行一個友好的合作?”“都是男孩子,需要的時候互相幫助一下,這很正常的吧?”說到最後,許未自己都覺得自己像個流.氓,這都什麽跟什麽啊。“你看你的好同桌,身高腿長長得帥,偏偏對抑製劑過敏,你忍心他發.情的時候被亂七八糟的alpha糟蹋嗎?”說著許未還掰著江硯白的下巴,讓他與自己對視。他生得豔麗,一雙眼形狀似桃花般好看,此刻眸光湛湛,瀲灩得讓人心神蕩漾。oo之間的標記不會像ao之間那樣產生令人興奮的性激素,所以omega發.情時,讓同性幫忙標記雖然有一定緩解作用,但也隻是隔靴搔癢,是排在抑製劑和alpha標記之後的下下策。但此刻許未隻能拿它當借口。許未沒有提誘導分化的事,因為這多少有點複雜,而且如果讓江硯白知道誘導成功後自己可能一輩子隻能標記江硯白這一個omega,對方可能會不同意。許未不介意,反正他不會強迫江硯白與自己綁定,這個秘密他死也不會說,可江硯白介不介意他不確定。“好同桌,你真的不考慮一下嗎?”“救救孩子?”許未吐了,覺得自己像是個拐騙未成年純情omega的壞人。不久前人家媽媽還讓人好好照顧他,他就是這麽感謝人家的?罪惡啊。因為被捏著下巴側首的緣故,兩個人之間貼得很近很近,鼻息交織在一起。江硯白的視線落在許未的唇瓣上,看著它們張張合合。這樣的角度,這樣的距離,隻要他稍稍向前……“江硯白?”許未以為對方在猶豫,連忙出聲催了催。江硯白笑意漸深,拿腔拿調地說:“這麽可憐啊?”許未連連點頭。江硯白:“那叫聲哥哥來聽?”“叫哥哥,我就幫你。”*這兩天許未在麵對江硯白的時候,多少有點尷尬,他忽然想起一件久遠的往事,剛分班的時候江硯白好像說過正式開學後班上會重新排座位的來著?騙子。這位子都坐了一個月了,根本就沒換過。那天在天台上,他當然沒叫哥,江硯白的態度他也不確定,對方到底是同意幫忙了還是沒有。正因如此,許未近來每天上學的心情堪比上墳。而江硯白一臉輕鬆,自在得很。也行,反正江硯白沒把那天的事透露出去。不就是談吹了唄,許未也不是沒設想過這樣的結局,他有心理準備。兩個人心照不宣,維持著表麵和諧的同桌關係。大課間許未正琢磨著要不翹兩節課出去上網算了,林征卻坐到他桌前。自從上次一起打籃球後,他跟班裏同學的關係就拉進了許多,林征下課原本就經常來找江硯白玩,一來二去的他們之間也熟了。林征:“許哥國慶有空嗎?”許未:“?”林征笑嘻嘻道:“三號我生日,想邀請大家一起去連雲山玩兩天,你要是有空,那我簡直蓬蓽生輝啊!”許未:“……”他有點無語,林征成績其實挺好的,就是偶爾說的話配不上他的分數。林征:“去嗎去嗎?許哥,許爸爸!我們江狗也來的!”許未眉梢微挑。不提江硯白還好,一提許未又不自在了。但林征殷切,許未想著自己放假了也不會回家,到時候無非還是去網吧刷夜……“既然你都這麽求我了。”許未笑了笑,“我要是不同意,豈不是不給你麵子。”連雲山是西城郊的自然風景區,開車自駕走高速也不過四十分鍾車程,因而短期周末遊的話,連雲山是很多人的選擇。這次林征生日,邀請了十來個朋友,十分豪氣地包了兩天的食宿和往來的車,說朋友們給麵子人到了就行。許未輕裝上陣,包裏最重的東西,就是給林征準備的禮物了。林征包的是輛19座的中巴車,他們一共也才十六個人,按理說綽綽有餘,然而許未上車的時候,留給他的隻剩下江硯白身旁的座位。許未:“……”“林狗,你說你欠不欠,一個人把最後一排霸占了,待會兒車要是顛一下,看不摔死你。”展越罵罵咧咧。林征大爺似的躺在最後一排,瑟得不行:“哎我樂意,這就是朕的龍椅,爾等跪安吧。”“我呸!”一陣嬉鬧聲中,許未木著臉走到江硯白身邊。這人也不知道怎麽回事,靠著過道坐,把靠窗的位置空著,許未走到跟前來了,還穩穩不動。許未忍了忍,伸出手指,在他的扶手上敲了敲。江硯白抬眸,笑著說:“早。”但還是不動。許未:“?”這狗東西什麽意思?江硯白似乎明白了許未的眼神,一臉抱歉,聲音還有點不著痕跡的虛弱:“身體不舒服。”許未:“……”江硯白:“你自己動?”許未:“…………………”有一瞬間許未懷疑江硯白是不是在報複自己,畢竟那天他的所作所為,對於一個omega來說,實在是過分了些。可回想起以往江硯白的狗……許未忍了。他一手扶著前座的椅背,長腿抬起,跨過江硯白橫陳的大腿。江硯白垂眸,舌尖舔了舔腮。恰是這時,沒有絲毫預兆地,司機發動了車子,車身猝不及防地朝前聳動了一下“臥槽!”車裏好些人沒反應過來,往前栽去,許未更不用提,他另一隻腿才剛要抬起,整個人重心不穩,一不小心,跌坐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