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謝謝。”許未似乎是真的困了,忙不迭去洗澡,出來時頭發有些潮,整個人都籠著一股濕漉漉的氣息。如果不是暴露在空氣裏的皮膚氤氳著沐浴後的粉色,江硯白還以為他是淋了一場雨。不過許未確實跟淋雨沒什麽區別,洗澡的時候他腦子裏揮散不去的全是上次醉酒的場景,更要命的是這回憶還他媽帶連鎖反應,民宿的那次、小操場廁所裏的那次標記,還有昨晚的夢……草啊。許未越洗越暴躁,要不是早上才衝過冷水澡再衝真的要生病,他絕對要再來一次。他刻意將水溫調得微低,隻比體溫高一些。淋漓的水中,許未想他真是瘋了。尤其是他換上的睡衣上,還隱約帶著江硯白的氣息,清冽的帶有攻擊性的淺淡酒香。江硯白隻比許未高半個頭,可許未穿上他的睡衣的時候,卻感覺大了一圈,以至於有些空蕩蕩的,稍微動作,就會滑出一截鎖骨。一直耗在衛生間裏不出來,江硯白說不定就破門而入了,許未到底硬著頭皮走出來,走到等候已久的江硯白麵前。“我睡哪兒?”江硯白指了指主臥。“?”“我隻有那一張床。”“???”許未難以置信,眼睛都瞪大了。“這麽大個房,就一張床?”“真的,其餘房間做成書房、遊戲廳、健身房了。”江硯白無奈地聳肩,“不信我帶你去看看。”“……”許未搖頭,“行吧,我睡沙發。”他眼神示意江硯白把位置讓開,然而對方一動不動,許未挑眉:“?”“我睡這吧。”許未聽後嗤笑:“我承認自己有時候作風很大爺,但也不至於沒禮貌到讓omega睡沙發。”“我承認自己有時候作風很冷酷無情,但也不至於沒禮貌到讓好同桌睡沙發。”“……”“那一起?”江硯白指了指主臥。“…………”“似乎也行,又不是沒有睡過。”江硯白笑了,暖色的光線將他的笑容揉得曖.昧朦朧,“去乖乖躺著等我吧~”許未也不知道自己著了什麽魔,在江硯白蠱惑的笑裏,稀裏糊塗地躺上了床,等聽到臥室裏的水聲的時候,腦子才轟的炸了。草?我他媽被騙上床了?柔軟的床上滿滿的全是江硯白的氣息,還有一牆之隔的淅淅瀝瀝的水聲,許未無比清晰地感受到了心裏的慌亂。不久前密室裏信息素交纏的感覺也如跗骨之疽般襲來,許未自暴自棄地把腦袋埋進枕頭下。等下江硯白過來……不行!許未,你還是個未成年,你要做一個正直的少年!許未痛心疾首,最後一咬牙,腦袋對著床頭狠狠一撞,隻聽砰的一聲,他把自己撞暈了。江硯白出來時看到暈倒在床上的許未,沉默片刻,笑出了聲。他走到床前,俯身,用手指揉撚著許未發紅的額頭,喃喃道:“怎麽這麽可愛呢?”“我的小未未。”下午許未帶著許子昀找到聞醫生的時候,對方是抗拒的楠,可江硯白用眼神威脅他。後來趁著許未和許子昀先離開,聞醫生才著急地斥責江硯白:“你看看你都做了什麽好事!一個兩個都來找我,這是不合規的知道嗎?”“違規?”江硯白不以為意,“除了體檢看病,你有做過什麽出格的事嗎?哪裏違規了?你有注射人造信息素誘導他們分化嗎?你不過是跟他們聊了聊天,隻要他們身體健康,你就什麽事都沒有。”“江硯白!”聞醫生要發火了,“我還沒說你,許未不是要分化成alpha嗎?為什麽會被你標記!上次你借口說隻是想他解惑,怕他自己亂來傷害了身體造成不可挽回的後果,昨天你又跟我說你們是情侶,我當時信了你,可剛剛我仔細觀察了你們倆,你們根本就不”話未說完,聞醫生明顯感覺到江硯白視線驟然變冷,整個人散發著壓抑狂躁的危險氣息,濃烈而強勢的alpha的信息素讓他話語一滯。“誰說不是?”江硯白嘴角勾起,笑意卻不達眼底,“聞醫生,你難道對自己的水平不自信嗎?”“不會有任何人受到傷害。”江硯白篤定道。除了那對夫妻。江硯白回憶起病房裏看到的場景,那兩個人到最後都沒有說出一句讓許未回家的話,既然如此,遭點兒報應挺好的。“誰都不可以傷害你。”江硯白的手指一圈圈揉著那團紅,眸色深沉,“許未……”“就連你自己都不可以。”作者有話要說:有的人在克製自己不要變成禽獸,而有的人已經在禽獸的路上走了很遠很遠……第54章 更衣室周一這天江城迎來了第一場秋雨, 氣溫驟降了七八度,整個城市都濕漉漉的。這場雨預計將持續十來天,等天晴時, 短暫的秋季算是正式降臨。升旗儀式因天氣取消, 早自習下了後,教學樓陷入了黏糊糊的熱鬧中, 走廊上還有不少無聊地扒著欄杆玩水的人。許未久違地翹了早自習,在上課鈴聲即將敲響時才提了杯桂花米酒小湯圓慢悠悠晃進教室,發絲上還沾著雨珠。拉開凳子坐下時, 江硯白伸手遞給他一張紙巾,語氣稀鬆平常地問了句:“不喝豆漿了?”許未垂眸盯著那紙巾, 視線卻不由自主地往那隻好看的手上飄,他輕唔了聲, 接過紙巾,含糊著回:“想換個口味。”“怎麽不提前說一聲?”許未回想著這陣子恬不知恥地點餐行為, 一時語塞, 直到用紙巾擦幹臉上的水珠時才補了句:“忘了。”“睡過頭了,沒看手機,你喝了吧。”四個字四個字地蹦完一句話,多少有些敷衍,但許未沒再多言。第一堂課是班主任袁老師的課, 雷厲風行的女alpha高跟鞋踩得咚咚響,人還未至,教室裏已然安靜一片。江硯白無聲點頭, 攤開課本, 轉而看向了黑板, 一臉沉靜的溫和, 除了捏著書頁的指尖不著痕跡地在用力。從昨天開始就這樣了,兩個人之間的氣氛有了微妙的變化。許未在躲自己。意識到這一點,江硯白薄薄的嘴唇幾乎要抿成了一條線,眼底的神色與窗外蒙著陰雨的天空如出一轍。後門的角落,靠牆的兩張桌子,這裏的空氣似乎都格外凝滯些。似乎整間教室都受到了這一處的影響,安靜得詭異,直到講台上的袁柯笑了聲:“都知道了?”話一開口,一群男生應聲開嚎,嚎喪似的:“不要啊!”“嚎也沒用啊,雖然你們有些人應該已經打聽到了,但我還是簡單交代一下,一共三件事:“第一,因為天氣關係,籃球賽改室內體育館舉行,不過場地有限,所以周期要拉長;“第二,下周期中考試,區裏幾所高校一起的聯考,雖然比不上期末元月調考的規模,但是你們也不能輕視,別給我丟人;“第三,考完會有家長會,具體時間等通知。”“救命啊!”“天啊,我們的好日子這麽快就到頭了嗎?”“袁總袁總,這次聯考難不難啊,會不會搞人心態啊?”教室裏頓時鬧哄哄的,見同學們積極,袁柯難得好心地又跟他們侃了會兒大山。原本計劃裏籃球賽是在這周內搞定,室外大操場光是籃球場就有四個,每天下午第四節 課和晚自習前的一個小時休息時間用來比賽,足夠比一輪了,畢竟是抽簽一輪淘汰製。然而天公不作美,又有期中考試虎視眈眈,明高風氣說是大考大玩小考小玩,但教學組怎麽也不可能明目張膽地在考試周放任學生們分心,所以好好的籃球賽愣是被截斷成兩截,硬生生把考試那一周給空了出來,這周滿打滿算比完十場,剩下的全推後到下下周。下課後班裏同學顯然還沉浸在揪心浮躁的氣氛裏,除了教室後門那倆。兄弟們本還想找大佬一起抱怨,卻發現大佬神色平靜,一點兒都不將這些變動放在眼裏。也是,考試也好籃球賽也罷,對大佬們來說完全不是問題,大佬就是大佬哈。在那些羨慕的眼光裏,許未一臉淡定,看著唬人,其實他心裏正糾結的要死。他盯著放在桌角的桂花米酒小湯圓,猶豫著要不要喝。他其實並不太喜歡這種黏糊糊的口感,尤其是冷了以後的,相比之下他更願意喝熱乎乎的加了小湯圓的蛋酒,不過他起晚了,食堂裏隻剩下了桂花糊糊。還是江硯白帶飯好許未的思緒倏地被掐斷,他懊惱地搖了下頭,自顧自歎了口氣。他視線悄悄摸摸飄向江硯白桌角放著的豆漿,沒喝,估計也冷了。哎……江硯白默默看著許未的小動作,到底沒出聲。至此整個上午,兩個人都沒在交流。中午放學時,許未跟急著投胎似的一溜煙兒跑了,林征見狀一臉懵逼,拉著江硯白問:“你倆怎麽回事?冷戰了?”不問還好,江硯白聽到冷戰兩個字後,本就堪堪維持的冷淡表情刷地陰沉下來,嚇得林征連忙鬆開了手。“真冷戰了?”江硯白涼颼颼的目光掃來,視線宛若剔骨刀,冷酷無情地削著林征的麵皮。他要笑不笑地說:“嘴巴不是光用來吃飯的。”“不會說話,我可以幫你割了。”留著林征抱著顧言禮哭唧唧,江硯白徑直走出了教室。心頭的暴躁感比信息素作祟還要難以忍受,江硯白掏出手機,盯著屏幕好一會兒,最後什麽也沒有做。他有種事情脫離控製的預感,明明一切都在按著他的步調進行著,明明可愛的小兔子正一步步走進他圈好的領地,可是……許未跑了。江硯白沉著臉,走到走廊盡頭的無障礙衛生間。他想在這裏抽根煙,好疏解一下心頭的煩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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