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星星一樣。耀眼得讓人忍不住想將它藏起來, 隻許照亮他一個人……偏偏這時許未又小心翼翼地問了句, 語氣有些虛:“你……感覺怎麽樣?”操。江硯白感覺自己真的投降了。他任命般抬手,在許未明亮的目光下,摘下了金絲眼鏡。然後抬眸盯著許未,赤.裸裸的視線蘊著危險,像是獅子脫下了鐐銬, 從蟄伏中抬頭。“你為什麽”“許未。”江硯白打斷了許未的問話,簡簡單單的兩個字的名字,卻被他念出了無限曖.昧的意味。許未本能感覺到了一絲危險, 忍不住又後退了半步。江硯白在看到許未躲閃的那一刻眸色深沉了些, 但他還是克製住了直接將人囚住的衝動, 默許了許未暫時的自由。拎著金絲眼鏡的那隻手沒有放下, 而是移至唇邊江硯白的手很好看,至少許未一直這麽覺得。從袖口露出的一截腕骨有種禁忌的性感,骨節分明的手指仿佛被清冷的月光鍍了層白釉,修長的中指與無名指散漫地夾著金絲邊眼鏡,而大拇指卻不緊不慢地撚著唇角。是許未親歪的地方。江硯白的嘴唇很薄,唇色也淺。然而此時在他指尖的揉撚下,唇色暈出血一樣的紅。而他的雙眼自始至終都在看著許未,充滿了侵.略性,並隨著拇指的動作愈來愈甚。他還在笑。許未被看得心慌意亂,仿佛自己是被覬覦的獵物一般。他錯開視線,聲音有些緊:“我是問你感受怎麽樣,你摘眼鏡幹什麽。”“你是不是不服?”江硯白卻是輕笑一聲,答非所問:“有沒有人跟你說過……”“說過什麽?”“你穿校服的樣子很乖……”“你說我乖???”“尤其是高一的時候。”江硯白一邊說一邊逼近。強烈的危機感讓許未再一次退後,腳跟卻不小心碰到花壇,脊背撞上了長勢圓潤飽滿的桂花樹,噗的一聲,四周的桂花香幾乎要滿溢得炸開。江硯白適時伸手,攬住了許未的腰。這身不合身的校服對許未來說確實有些大,袖子長出一截,下午在遊樂場裏行動的時候都是卷起來的,此刻是晚上氣溫變冷了才放下來,將許未的手籠了進去,有種類似萌袖的效果。江硯白垂眸看著許未,意有所指道:“嗯,很乖。”“讓人忍不住想欺負。”許未一下子想起了高一時兩人之間的一些過節,其中就包括他不好好穿校服,被學生會執勤的江硯白屢次抓到。那時候他本來就看江硯白不爽,所以即便江硯白是職責所在,他也認為對方是找茬,故意針對自己。可江硯白這話的意思是……敢情這狗東西真是故意的?許未炸了。“江硯白你當初是不是”腰間的力度突然加大,許未被帶著前撲,撞進江硯白的懷抱,對方終於雙手環住他,緊緊地幾乎是要將他揉進骨血裏。錯愕間許未忘了繼續質問,眼睜睜看著江硯白低頭,在他的嘴唇上蜻蜓點水般啄吻了一下。一時間無數的細小的桂花都成了炸.彈,把許未的觀感炸得稀巴爛。他被炸得大腦一片空白,足足愣了三秒才回過神來。然後看到江硯白促狹的笑意。“你幹什麽偷親我???”“不是你先碰瓷的?”“那你就非得親回來?”“總要收點利息吧,不然我不是很虧?”“……行,現在扯平了,快放開我。”江硯白沒有動。許未:“?”江硯白將人圈得更緊,在許未質問的視線裏再次低頭,又親了一下。許未:“!!!”江硯白:“我這個人比較小氣,被占了便宜,一定要百倍討還。”許未不是不了解江硯白的狗,然而此時對方的語氣卻多了幾分不一樣的意味,親昵又繾綣,讓許未沒能夠拒絕。浮動的花香裏,許未聞到了獨屬於江硯白的氣息,而這些氣息正一點點地侵染在他的身上。江硯白扣著他的腰,隔著兩層衣料,緩慢地摩挲著許未的脊骨,像是在安撫,又像是在懲罰。“為什麽親我?”手指按住了許未的腰.窩,江硯白的語氣也帶了絲威脅的意思。許未的腰部本就敏感,隻覺得有電流順著脊椎骨竄到腦海裏,讓他的腦子拉閘,思維不受控製,不由自主地就坦白了:“被你勾引的。”“哦?”“江硯白,你怎麽就這麽妖孽呢?”許未仰著頭,微紅的臉頰浮現出一絲無奈,語帶抱怨地問:“坦白吧小江,你是不是偷人心吃的妖孽?”“連我的心都偷了……”江硯白心頭狠狠一顫。他看到懷裏的人眨了眨眼,終於盈上坦蕩又輕狂的笑意,雙眼眸光湛湛亮如星辰:“江硯白,我好像真的喜歡上你了。”“你呢?”他期待地盯著江硯白,等著回複,但江硯白卻抿緊了嘴唇。許未蹙眉:“快給我說你也喜歡我,否則我殺了你啊。”江硯白還是沉默。許未臉上的笑意徹底消失:“你死了唔!”江硯白根本沒給許未反應的時間,忽然扣住了他的後腦勺,吻住了許未張合的嘴唇。不同於之前淺嚐輒止的啄.吻,這次的親.吻來勢洶洶,帶著不容抗拒的強勢。江硯白的舌.尖順勢侵入,瞬間就讓許未潰不成軍。許未:“!!!!!”幾乎是一瞬間,許未隻覺得渾身血液都躁動了起來,他的臉刷的紅了。他從來都沒被人這麽親過,不,他根本就沒被人親過。這樣的角度,許未第一次看清了江硯白沒有鏡片遮擋的眼眸。那是充斥著風暴的無盡曠野,閃電與雷鳴是天地間唯一的光,狂暴、混亂、無序,是被隔絕在世外的生命禁區。然而他卻在曠野中心看到了唯一的被小心嗬護的玫瑰,是江硯白瞳孔裏映照的滿滿的他。隻一眼,許未就明白了江硯白的心。“喜歡。”可江硯白依舊回答了他,聲音自唇齒交纏間泄出,纏綿悱惻,旖旎萬分,“特別喜歡。”“未未,我也喜歡你。”*草。我戀愛了?老子竟然談戀愛了!晚上許未躺在宿舍的床上的時候,還有些恍惚。要不是嘴巴被親麻了,他真的以為自己在做夢。江硯白真是條狗啊,才剛告白啊,抱著老子啃……許未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腦海裏卻浮現的是江硯白摘眼鏡揉唇角的畫麵。他其實真的沒有別的心思,然而畫麵一經回憶起就停不下來,他忽然有種錯覺,好像彼時的江硯白透過了時空,親手在摩挲自己的嘴.唇。草。許未知道自己不能再亂想了,否則今晚又要失眠。他爬起床又給自己洗了個冷水臉,徹底冷靜後才躺回床上,手上拿著《橘子不是唯一的水果》準備睡前看看。書頁翻到第五頁時,手機消息提示音響起,許未第一時間拿起來,看到名字,嘴角揚起。果然是江硯白。【同桌:在幹什麽?】【w:看書。】【w:你呢?在幹什麽?】許未發完消息總覺得哪裏不對,盯著屏幕看了半天,終於點開備注,將“同桌”改成了“討債鬼”。而此時,聊天框上方一直顯示對方正在輸入,隻是一直沒輸過來……江硯白這是害羞了?不會吧……盡管這種想法很荒謬,許未還是不由得亢奮起來。江硯白也會害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