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顏遲疑了。躲閃的眼神刺激了許未,他的腦子裏瞬間躍出無數可能,那些可能盡數朝著同樣的終點極速前進江硯白出事了,也許生命垂危?!許未急了,連忙又問了遍,嗓子緊得發疼:“阿姨,江硯白到底怎麽了?”刷。緊閉的隔離室大門開了。穿著白大褂的聞醫生走了出來,許未當即看去,隻覺得這身白十分刺眼。“許未?!”聞醫生也沒料到許未這麽快就來了,甚至已經在隔離室門口等著了。“江硯白在裏麵?”不過三米不到的距離,許未跑上前,“我要去看他!”“不行!”聞醫生還沒緩過來,疲憊的精神一下又繃起來,一把抱住許未的腰,不讓他進去。“為什麽?!”許未掙紮,肋骨因為被抱住的關係疼得差點兒窒息,但他不要命地掙紮,“為什麽不讓我進去?”“因為你是許未!”聞醫生實在是攔不住了,他不知道許未是哪來的這麽大力氣,隻能自暴自棄,甚至連所謂的修養都放棄了,“江硯白對你的信息素上癮,你進去會被//操//死的。”許未掙紮的動作頓住。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麽的聞醫生:“……”半秒後又硬著頭皮補了句:“真的,你受不了的。”作者有話要說:許未:是嗎,我不信第80章 第三次“你說什麽?”許未實在是被聞醫生的虎狼之詞震住了, 體內的信息素一下子躁動起來,被藥物壓製的發.情.熱竟有瞬間抬頭的趨勢。聞醫生咳了聲,剛剛的說法是有點誇張, 但不這麽說他根本拉不住許未。他又想了想江硯白此時的狀態, 心想還真不是沒有可能。聞醫生表情嚴肅下來,知道必須得給個正經的解釋才有可能勸住許未, 坦言道:“你和他的信息素匹配度太高了,又有誘導標記這一層因素,所以江硯白對你的信息素產生了依賴性, 如果是一般人還好,但江硯白有信息素紊亂症, 所以這種依賴就產生了成癮現象。“成癮?!”許未難以置信地看著聞醫生。“嗯。從你們第一次進行誘導標記起就開始了,隨著後來的標記疊加, 這種癮會越來越嚴重,隻有你的信息素可以緩解, 最好的辦法就是標記……”許未瞳孔微縮, 這些事江硯白從未告訴過他,他一點兒也不知道。聞醫生繼續道:“他的信息素紊亂是持續不斷的,換句話說,就是他時時刻刻都在與隨時可能失控的信息素做抵抗,正常來說, 你的信息素是能安撫他的,但因為成癮的關係,一旦他信息素失控, 情況就會比以往的暴走更加糟糕……”“這一次就是最遭的一次, 江硯白完全失控了, 根本沒有理智, 幾乎隻有獸性一樣的本能,你又處於發.情.期……你現在進去,跟小羊崽子自投進虎口有什麽區別?”“這隻老虎都餓瘋了!”“這個病還能治好嗎?”許未終於冷靜下來,“如果治不好,他是不是要被信息素折磨一輩子?”許未不敢想,無時無刻的拉扯,沒有絲毫空隙的心驚膽戰,這樣的狀態他忍受一周都會瘋掉,可江硯白竟然忍了這麽多年,甚至有可能一直這麽撕扯下去。肋骨處的傷痛忽然就蔓延到了心口,像是斷裂的骨節不小心刺進了心髒,疼得他近乎昏厥。“嚴格來說,他原本的紊亂症是快要治好了的,比較棘手的是成癮現象……這個……”聞醫生的視線忽然微妙了起來,看著許未欲言又止。“這個怎麽了?是不能治嗎?”許未急了。“可以是可以……”“怎麽治?”許未真的急了,信息素隱隱有泄出的趨勢。被許未的眼神盯得頭皮發麻,聞醫生隻好不再隱瞞:“這種信息素成癮本質上是一種ao伴侶的鏈接反應,這種癮很難戒掉,目前的案例裏幾乎沒有成功的,而且戒斷反應很嚴重,尤其是江硯白這種信息素本身就有基礎問題的。“親吻、注入信息素、標記等親密行為都可以適當緩解,但想要根治,其實也不算是根治,而是通過信息素更深層次的連接給腺體信號,讓它得以長時間維持一個平穩的狀態……”“所以到底怎麽治?”許未聽得眉頭緊皺。“終生標記。”聞醫生歎了口氣。許未心跳漏了一拍。聞醫生:“江硯白也知道,他這次發病其實有一段時間了,從大年初一就開始了,他不想讓你擔心,也不想讓你覺得他是為了治病才對你好,所以沒告訴你。”“許未,別進去了,別辜負他的心意好嗎?”許未想過無數種可能,甚至想過江硯白是不是想分手,可他沒想到真相竟然是這樣。聽完聞醫生的話,許未的心痛得發酸,酸到極致變成了苦,苦著苦著又爛成了細細密密的甜。他睫毛跳了跳,輕聲道:“所以現在的情況是,我可以幫他對吧?”聞醫生預感不妙,正要再次伸手攔許未,可許未已經推開了隔離室厚重的門,不顧一切地走了進去。濃鬱的白蘭地氣息鋪天蓋地席卷而來,那一刹那像是有風拂麵,掠動了許未的發絲,也吹皺了許未的心。他從未見過這樣狼狽的江硯白。昏暗的隔離室,四周全是銅牆鐵壁,除了冷冰冰的儀器,連張舒服的床都沒有。這根本就不是治病的地方,這是個純粹的鐵籠子!冷硬的囚籠中央,江硯白身上裹著束縛衣,束縛衣上還纏著鎖鏈,厚重的鎖鏈不算長,死死地釘進了鋼鐵支撐的厚牆裏。他的江硯白就是這麽被鎖著的,脖子上甚至都戴上了監控的項圈,嘴巴更是裝上了止\咬器。仿佛被層層禁錮的禁忌存在,江硯白低伏在地上,壓抑的嘶吼著,發出類似野獸般的聲音,聽到開門的動靜時猛地抬頭,猩紅的雙眼閃著狠戾暴虐的寒芒。有人說江硯白是斯文敗類,有人說他是高嶺之花,但所有人的印象裏,他都是矜貴的男神,目下無塵,一身傲骨。若是猝然看到完美表象被無情撕開,暴露出血淋淋的禽獸一樣的殘暴本質,任誰都會幻滅,甚至被嚇到,想要逃離這致命的危險源。但許未還是上前了。等待他的不是失控的魔鬼,而是他的愛人。不久前的治療,江硯白被注射了鎮定的強效藥劑,此時藥力發作,他整個人稍稍有些萎靡。他的腦子也還混亂著,眼前的景象都染上了紅光,根本看不清。他仿佛置身於地獄的三千業火裏,被焚燒著靈魂,渾渾噩噩的煎熬中,他迷迷朦朦看到有個熟悉的身影在靠近,緊接著,他被人抱住,擁進懷裏。然後他聽到了將他從無盡火海裏解救出來的慰藉靈魂的聲音,輕柔又安定,仿若九天傳來的梵音“我來了,別怕。”如果說混亂的信息素泛濫成了遮天蔽日的暴虐紅海,那這聲呢喃就是摩西開海的神音,那一瞬間江硯白恍惚得到了救贖,他終於恢複了短暫地清明,看到了他最想看到的人。他嘴唇翕動,想要叫許未的名字,可喉嚨裏隻能發出嘶啞的破碎的音節。許未心疼地輕拂著江硯白的臉,說:“我知道了,江硯白,我都知道了。”“剛剛聞醫生都說了,可是為什麽不早點告訴我呢?”“我還以為你不要我了。”“不……”江硯白幾乎是用盡了渾身的力氣才艱難地擠出這個字。許未得到回應,終於笑了。他低頭輕吻了江硯白的額頭,摟著江硯白的脖子,指尖掠上監控項圈的開關哢嗒。解鎖,項圈開了,骨碌碌滾到地上。指尖再次劃動,撫上止|咬器的扣子哢嗒。止|咬器被解開。許未終於移下了那個安撫一樣的輕吻,像是沿著江硯白的側臉弧度往下描摹,他又下移了些,最後隔著這迷你的鐵籠子,許未張開嘴,咬住了冷冰冰的鐵絲,仿佛要隔著止|咬器和江硯白接吻一般。“江硯白……”許未的聲音從鐵網與唇齒間流淌出來,竟種說不出的蠱惑意味。他的眼神更像是帶了鉤子,眼尾也暈上了妖冶的紅,他低低笑了聲,在昏暗的光線裏仿佛鬼魅,囈語般呢喃:“我發.情了。”江硯白瞳孔驀地顫了顫,就見許未脖子後仰,竟是咬著止|咬器,將其從自己的臉上掀了下來!白蘭地的氣息陡然暴增,於此同時甜膩的宛如鴉|片一般令人沉淪的氣味也彌漫開來。許未側過臉,鬆口,鐵製的止|咬器哐當掉在地上。但沒人去在意它,江硯白眼裏隻有許未,他看到許未笑著伸出|舌|頭,忝了忝嘴唇,入目的紅仿若嬌豔欲滴的玫瑰,蘸了盈盈的一粒春水。許未俯身靠近,在江硯白的鼻息間,嗬著帶著甜膩花香的呼吸,一字一句道:“咬我,好不好?”隔離室外,監控間裏,聞醫生和舒顏對視了一眼,最後不約而同伸手去關掉了監控,屏幕一下子黑了下來。跟隔離室一樣的黑。濃鬱的黑色裏,白蘭地與黑鴉|片糾纏在一起,充滿了整個空間,滿得幾乎要爆炸。室內的溫度也跟著攀升,許未的體溫燒灼了起來,被壓抑已久的情|潮在這一刻再也克製不住,泛濫成災。他顫抖著手解開了江硯白的束縛衣,熱得發燙的指尖點上江硯白滾動的喉結,道:“江硯白,你想做什麽都可以。”作者有話要說:來了來了!因為怕喜提紅鎖,這章寫得十分謹慎克製,所以來晚了嗚嗚嗚嗚第81章 分化了又是這樣, 大膽又直白的邀請,許未輕而易舉的一句話就讓江硯白失掉了底線,空氣中的白蘭地濃度再度升高, 濃鬱得幾乎要凝成實質, 在這晦暗的空間裏下一場熱雨。層層的禁製再也成為不了阻礙,這一刻就算是許未說不, 江硯白也不會亭下來。同樣的失控,但意義卻全然不同了,那些alpha本能的惡劣因子一下子有了具體的目標。江硯白微錯開臉, 氣息掃在許未鮮活的脈搏上,他目光沉沉, 最後竟如獸般舐起來。許未的著裝在這時十分礙眼,比束/縛/衣還要惹人討厭, 江硯白抬頭,在許未沾滿黑呀片香味的息中轉移目標, 他晗住了依領。“斯”猝然的力量使得步料幾亞了線體, 許未抽氣道,“你是狗嗎?”江硯白卻學著許未之前的動作,輕飄飄的殘缺料子落下,他緩慢地忝著純,視線也慢慢地晃, 像是高腳杯裏搖晃的紅酒,慢慢惹人醉……許未被徹底調動了起來,他感覺自己成了一灘沸滕的水, 不, 還不是, 他該是處於高原的想要升滕卻始終達不到沸點的水。這一刻他終於明白聞醫生所謂的發晴一次比一次厲害到底是什麽意思, 他這團水風狂地想要將江硯白包果起來,讓他田滿自己,徹底地,融盡骨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