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傅總說你倆在一塊,我又要上你家找你去了】【他跟我說你沒事,那你為啥不回我?你到底是身體不舒服沒心思看手機呢,還是忙著跟傅總談戀愛呢?】【快點理理我啊舟,能不能行了】顧舟哭笑不得,趕緊回複對方:【我剛打開手機】程然秒回:【?!】程然:【你可算活了,你要急死我是不是,打電話也不接,消息也不回,明明咱倆才是發小,我居然要通過傅沉才能打聽到你的消息,還有沒有天理了?】顧舟看了一眼,果然有幾個未接來電:【不好意思啊,我手機靜音了,沒聽見】程然:【服了你了,三天兩頭出事還靜音,好歹開個振動吧】顧舟:【現在開了,我錯了程然哥哥】程然:【你少來,所以傅沉走了嗎?】顧舟:【剛走】程然:【謔,他走了你想起回我消息了,看來我果然沒猜錯,你是忙著跟他談戀愛呢】顧舟:【。】程然:【你現在怎麽樣了,好點沒有?】顧舟:【沒大事,別擔心】程然:【那傅沉怎麽跟我說你傷得不輕?】顧舟也不知道傅沉是怎麽跟他說的,可能從傅總的角度,他確實傷得不輕,隻好對程然如實相告:【真沒大事,就是被掐得有點淤青,然後洗紋身的地方破了,耽誤恢複】程然:【這還不嚴重?你不是覺得像你當年在icu躺了倆月那樣才算嚴重吧?】顧舟:【是啊】程然發給他一串省略號,半天沒再回複。顧舟等了一會兒,沒有等到他的新消息,覺得自己可能得說點什麽來安撫一下這位受驚過度的發小。他換了個更加舒服的姿勢靠在床頭,一偏頭,卻看到旁邊小櫃上放著什麽眼熟的東西。傅沉的手表。第13章 第 13 章顧舟看到那塊手表的同時,露出微微驚訝的表情。他剛才上來隻顧著找襯衫,居然沒看到床頭櫃上擺著一塊手表。而傅沉竟也沒想起來。總是被傅沉套路的顧舟有點疑惑,心說傅總不會是故意的吧,他明明都問了“還有沒有落別的東西”,傅沉卻沒想起這塊對他來說非常重要的手表。但很快他又把這個念頭從腦海中驅逐出去,手表這麽重要,傅沉不可能是故意的,肯定是事情太多,忙忘了而已。於是他趕緊給傅沉發消息,在內心期望他還沒有開出太遠,能回來取一趟:【傅總,你的手表落在我家了】與此同時,傅沉放在副駕座位上的手機屏幕亮起,趁著最後幾秒的紅燈時間,他偏頭掃了一眼,看到是顧舟發來的。捕捉到關鍵詞“手表”二字,他那仿佛隻會皺眉的眉頭居然輕輕一挑,隨即他收回視線,裝作什麽都沒看到,跟隨前車駛離了這個十字路口。顧舟沒有等到他的回複,想著他在路上,八成是看不到了,隻好歎口氣,在心裏盤算找個什麽機會把表給他。這時,沉默了半天的程然終於又發來消息:【所以你們現在這到底算什麽回事,姓任的孫子是不是會被判刑?趕緊給他送進去好吧,他活著就是個禍害,你又不欠他的,他憑什麽這麽對你?舟,你這分手真是分得太對了,還好你們沒結婚,不然的話,婚後他指不定怎麽對你】顧舟心說還能怎麽對他,不過是家暴、婚內強¨奸,又把小三領到家裏來罷了,上輩子他在結婚後兩年才領教到這些,這輩子連婚還沒結,就差點曆史重演,這人渣真是不配得到他半分同情。程然顯然氣得不行,跟他痛罵任軒,顧舟粗略估計,得罵出了一篇高考作文的長度。等他用光了所有罵人的詞,終於罵無可罵,這才進行下一個話題:【那傅沉這救了你一命,你是不是得以身相許?】顧舟:【你就這麽急著把我賣了?】程然:【什麽叫把你賣了,這是把你盡早托付給好人家,你看你製造聲音求救他就聽見了,還下樓來看你,這叫有默契,看到門反鎖又聽到咳嗽聲,立刻踹門救人,這叫英明果斷,還把任軒揍個半死,這武力值也高,很有安全感嘛】顧舟挑起眉毛:【他跟你描述得還挺詳細】程然:【那當然,你出這麽大事,我得問清楚才行】顧舟不由對傅總更敬佩了,這緊鑼密鼓的一上午,還包括應付尋根究底的程然。程然:【這英雄救美都救了,你到底對他有沒有點意思了?你倆能不能成啊?】顧舟:【先談談看吧】程然:【也行,我們為情所傷的顧舟先生已經看破紅塵,心動閾值飆得老高了,找回戀愛的感覺可能確實不是什麽容易事】顧舟被他逗笑了,回道:【不過我答應了他,暫時假扮成戀人關係】程然:【?】顧舟:【他可能想幫我處理任軒的事,現男友的身份比較好收拾前男友】程然:【哦】程然:【看來不用我操心,傅總還挺有手段,戀不戀愛的不打緊,先把男朋友身份定下來,說不定再進一步,直接把婚結了,先婚後愛現在也很流行嘛】顧舟啼笑皆非:【知道你博覽群書了,退下吧】程然總算是退下了,顧舟順便告訴他自己家大門換了密碼,並把新密碼發給他,還說警察可能會找他調查取證,讓他實話實說就行。他離開二樓,把手表拿回自己房間,等著傅沉的回複,結果一直等到晚飯時間,對方才終於回了消息。傅沉:【抱歉,一到公司就去開會了】傅沉:【開會的時候發現手表沒帶回來,剛結束就看到了你的消息】傅沉:【等下次我們見麵的時候你帶上給我就行】顧舟:【下次見麵是什麽時候?】傅沉:【後天吧,後天我陪你去醫院換藥,順便給你約個全身體檢,你後天早上就別吃早飯了】顧舟心說他本來也不吃早飯,畢竟他早上根本不起,委婉道:【可以是可以,但能不能不要太早……】傅沉:【早上九點半行嗎?你九點起床,我在樓下等你】顧舟正常起床時間是十點往後,提前一個小時,似乎也能忍耐,於是他回複:【好】傅沉:【吃晚飯了嗎?】顧舟:【正在做】傅沉:【吃什麽?】顧舟看了一眼剛剛下鍋的速凍餃子:【餃子】傅沉:【自己包的?】顧舟:【速凍的】傅沉沉默。顧舟忙敲字:【冰箱裏沒菜了,隻剩下速凍餃子,明早我去買菜】傅沉:【不是早上起不來?】顧舟:【嗯,上午】傅沉:【我讓人給你送去】顧舟:【不用了傅總,太麻煩了】傅沉:【現在我是你名義上的男朋友,麻煩男朋友,不是應該的嗎?】顧舟無奈,簡直不知道該怎樣回絕。傅沉:【我說了,有什麽需要就告訴我,不要覺得不好意思,我不嫌麻煩】顧舟隻得道:【那好吧】傅沉:【明早十點半,送到你家門口】顧舟:【謝謝傅總】傅沉:【叫我傅沉】顧舟:【謝謝男朋友】傅沉一下子不吭聲了,顧舟看到對方“正在輸入中”,輸入了半天,卻什麽都沒發出來。過了足足兩分鍾,才終於跳出一行字:【記得上藥,早點休息】顧舟結束了和傅沉的聊天,餃子也煮好了,他簡簡單單地吃了這頓晚飯,不知道是不是在餐桌上吃飯的緣故,他莫名覺得今天的餃子格外香。晚上,他沒忍住去洗了個頭,用毛巾把頸後裹住,以免被水沾濕。可能因為把頭埋得太低,洗到一半他就感覺累得不行,胳膊發酸,快要抬不起來,勉強支撐到洗完,整個脖子都酸疼不已,他連忙坐下來休息,慢慢把頭發擦幹。由於脖子受過傷,他不能長時間低頭,可他洗頭總共隻洗了十分鍾,自認為不至於牽動舊傷,以前也不是沒洗過,一直都沒什麽事。顧舟艱難地把頭發吹幹了,稍微擦了一下身體,草草結束這並不愉快的清潔,又給脖子上的瘀傷塗了一次藥,他可實在做不到傅沉那麽小心謹慎,直接把藥膏擠在掌心,按在皮膚上一通亂揉,擦沒擦到都隨緣。洗漱完畢的顧舟已經精疲力竭,倒在床上,直接睡了。他心裏想著“隻要我睡得夠快病痛就追不上我”,然而事與願違,淩晨三點,他還是被疼醒了。頸後的神經傳來絲絲縷縷的抽疼,像是被人用燒紅的針在紮,這種疼一直牽連到整個背部,延伸向肩膀、胳膊,讓身上的肌肉不受控製地輕微痙攣。顧舟睡不下去了,睜眼看著天花板。房間裏一片漆黑,夜深人靜,讓人覺得格外寂寞,身體的不適在這種環境中無限放大,雖然他早已經習慣這時不時發作的舊傷,可此時,他依然覺得有些難過。往常,他隻有在受涼和過度勞累的情況下才會發作,所以他一直很注意保暖,天氣冷的時候出門必戴圍巾,冬天的毛衣都穿高領,也注意不讓自己過度勞累,不長時間低頭玩手機或者看電腦……他自認為,他已經足夠小心了。但這次的情況卻和以往不同。洗頭隻是壓彎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真正的原因隻可能是昨天夜裏他被任軒用力掐住脖子,已經傷到了頸部的肌肉。他本不該遭受這場無妄之災,因而他為自己感到不平。偶爾他也會想,為什麽偏偏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