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太衝動了,你不該把供詞呈上去的,如果交給我……」


    「你要拿去威脅皇貴妃,要她替自己的妹妹說話?別想了,她連自己的父親都說不得情,你沒見到早上齊宥莘替葉定國說話,皇帝把他罵得狗血淋頭的模樣。


    「眼下,對皇帝而言,鏟除葉氏朝黨的勢力是第一要務,確立太子之位是第二件,阿觀在這個時候撞上來,根本是自找死路……不、不對,不是她自己撞上去的,是二哥抓著她往死裏撞……」


    齊穆笙的話在齊穆韌心底插上一把刀,不堪折騰的心破了,但他不願責備弟弟,因他明白,穆笙為阿觀不值……


    他錯了,他想回頭卻找不到路,那麽多年來,第一次,他感到茫然無措、感到恐懼害怕。


    他錯了,他不該在那樣倉卒的情況下,決定讓阿觀頂罪,他把事情想得太簡單,忘記帝王心難窺測,自古至今都一樣,就算皇上看重他又如何,一個忤逆大罪,就可以讓他從天上掉進地獄,齊宥家不正是個好例子?難道,皇帝沒誇獎過他、沒看重過他?


    「我去找辦理此案的李慶文。」


    「然後呢?二哥決定撥亂反正,把真正下毒的那個送進牢裏?」


    穆笙的話問得齊穆韌語頓。


    齊穆笙冷冷一笑。「如果二哥沒這個打算,那麽找不找都沒有意義,因為謀害皇妃是唯一死罪。」


    齊穆笙甩袖,轉身欲出,齊穆韌一把拽住他的手,發誓似的說道:「無論如何,我都不會讓阿觀出事。」


    「二哥,我很想相信你,但事實上是,你跪在禦書房時,她差點兒就出事了,如果不是那四個丫頭找人到處尋我,求我進大牢看看阿觀,她早已經被程氏下重手給活活打死,所以,不管二哥同不同意,我都要站在阿觀那邊盡力幫她,阿觀的東西還有那四個丫頭,從現在起,由我作主。」


    他甩掉二哥的手,忿忿走出明月樓,目光一閃,他發現何宛心躲在屋旁的身影,怎麽?想探聽消息?在禦書房裏聽得還不夠?


    為阿觀,齊穆笙恨起何宛心。


    砰!重重一聲,門被齊穆笙踹上。


    看著穆笙張揚的怒氣,齊穆韌深呼吸,再次提醒自己不能火大、不能心急,他必須更冷靜麵對,想出好計。


    既然苦肉計沒用,既然葉氏之事讓皇帝硬起心腸,而自己設想的每個點全被皇上看穿,那麽他得改弦易轍,另謀他路。


    第五十章 飲了毒酒


    在齊穆笙的特權庇護下,阿觀的牢獄生活還稱得上舒坦。


    閑暇時間多了,無事可做,她拿起筆開始作畫,畫山畫水、畫花畫鳥,卻往往一個不小心,筆下的山水花鳥成了齊穆韌,她不滿意,揉了紙團往地上丟,端正起心思重畫,她不信,不相信短短的時間裏自己的世界隻剩下他。


    大前天齊穆韌來了,帶著府衛想打進來,卻被大內高手擋在外頭,這是全公公進來對她說的。


    說他形容憔悴、滿臉胡髭,整個人瘦了一大圈,還說他那股氣勢就像想殺人似的,自己受了重傷卻恍若不知,真是駭人極了。


    阿觀聽見,心扯著、撕著,臉上卻不動聲色,淡淡地抿唇一笑,告訴自己:她真的不需要他的罪惡感。


    前天深夜,外頭又出現刀劍交鋒的聲音,有一群人來劫獄,幸而守在外頭的人發射出示警彈,宮裏又派來更多的大內侍衛才將那群人給拘拿下。


    全公公長歎說:「靖王爺還是不死心呐,他全身上下數十道傷口,看得教人不舍,皇上震怒,本想把他監禁起來的,但見到他滿身的傷,再大的火氣也發作不出來,最後隻能歎口氣,吩咐禦醫為他療傷,隻盼這回王爺消停些,別再鬧事。」


    他這是做什麽呢?不是已經決定李代桃僵保下何宛心,既然如此,又來這番惺惺作態,他這是要讓誰難看?


    昨天夜裏,阿觀不知道他是怎麽進來的,守在牢房邊的全公公怎麽喊都喊不醒,她猜,他們被人下了迷藥。


    他走到牢房前,阿觀看著他的臉,他的臉色慘白,像是失血過多,又像是幾天幾夜沒睡,他的眼睛周圍泛著濃濃的一圈黑,動作僵硬,沒有平日的俐落,她猜也許是身上傷口所致。


    她沒說話,他也不說,兩手捏緊鐵鎖,使盡全力都扯不壞。


    阿觀低眉,皇帝豈會小看他,那鎖早就讓人更換過,材質不明,但憑人力是弄不斷的。


    他扯不斷那道鎖煉,便拿起刀刃一下一下往上頭砍,鋼鐵相碰,撞出點點火花,可鎖煉依舊文風不動,刀子卻在下一個使力時斷成兩截。


    「阿觀,你過來。」


    他心急、他著慌,他明白自己又要功虧一簣,他在牢房外頭嘶喊著,但她隻是維持原來的動作靜靜地看著他,沒點頭也沒搖頭,臉上無半分表情,那眼光陌生得令人心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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