技術科的門是被反鎖上的,裏麵的情況一團糟,桌椅亂擺儀器也毀掉了很多。滿地的血跡有些已凝固,有些還如有生命般鮮活,他們靜靜的躺在白色的地磚之上,更顯那般觸目驚心。


    室內角落中卷曲著兩個瑟瑟發抖的女同事。而中間最為顯眼的一個人渾身是血,頭發蓬亂,有幾處被血粘合在一起,還不停的往下滴著,周圍都能看到了禿露出的腦皮。地下散落頭發一縷縷,甚至有的發根處還連著頭皮。他嘴中還不停的動著,並發出“吧唧吧唧……”的咀嚼聲音,嘴角處不時的有紅色汁液溢出,像是再吃櫻桃流出的紅色水果汁。


    還有他的眼睛,為什麽看著那麽別扭。原來,原來有一隻被活生生的剜了出來。隻留空空的眼洞,還連著血管伸出眼外。這些都不算什麽,最為恐怖的是,他嘴裏嚼的居然是自己的眼珠子!他們清晰的看見從眼洞伸出的血管和經脈還連在嘴裏的眼珠上,所有圍觀的警員都看傻了,沒有一個人敢上前製止。


    這個所謂的人還能從僅剩的容貌中,看出此人正是技術科的於工。為什麽他會變成這樣?但現在不是探討這件事的時候,救人要緊。徐明想到這些便不再耽擱,他奮力一腳踢開反鎖的門,撞擊聲淹沒了所有聲音。在千鈞一發之際,徐明飛快的跑過去撲向他,雙手緊緊的禁錮住於工,發了狂的於工奮力反抗,嗓子中發出了嘰嘰的一聲,聽不出半點如人發出的聲音。


    他雙臂被徐明牢牢地把住,緊貼在身體的兩側,根本使不上勁,但他仍不放棄拚命的扭動著身子,想擺脫徐明的束縛。可於工一個文職人員哪敵得過身為刑警的徐明,但失去心智的於工就如隻有獸性的惡獸倔強不服。在他的努力反抗不見效果時,便漸漸的不再動,徐明以為他體力消耗殆盡,牽製他的手臂稍微有些鬆動。


    就在這時,於工再次反抗他成功的掙脫了徐明,反身撲向他。徐明由於剛才被他突然大力掙開,本就重心不穩還沒等他站好,於工帶著腥風如餓狼一般撲向了徐明。


    旁觀的人們,看到此景心中一寒,更是不敢再看,忙閉上眼睛。玲子也一般緊緊的握住手槍的手再顫抖不已。她不敢開槍因為怕誤傷了徐明,但她也不跟放下就這樣舉著好像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徐明這時被他衝擊的大力撲倒,那個於工張開大嘴想用牙齒狠狠的咬他。徐明隻能用胳膊來抵擋。於工的牙齒落在了徐明的胳膊上,雖然沒有凶獸的鋒利,但那一口的力道可是用盡了他全身的力氣,疼得徐明冷汗直冒,即使這樣揪心的痛,他也沒吭一聲。


    徐明用剩下那個手臂猛擊他的頭,但仍是不管用,於工就如狼一樣,咬住了獵物就不鬆口。徐明的胳膊被咬得紅腫,甚至還有血流了出來,玲子看到這時,連忙對身後還是茫然的圍觀人們,憤怒的大喝道:


    “你們還要看戲嗎?都什麽時候了,還不製止他去!”一句斷喝才叫醒失魂的眾人,一連上去四五個警察七手八腳的。奮力扯著、拽著,但仍沒能分開他們,反而更使徐明吃痛難忍,因為這不隻是咬力還有拉扯的大力,他感覺胳膊上的皮肉都脫離了自己的骨頭。有種剔骨之痛。


    “別拉了!”席曉柔著急了,眼淚都不自覺的流了出來。看著他這般痛苦的表情,她心中非常難受,原來徐明一直還在她的心中未曾離開過,隻是她的理智一直強力的壓抑著這份情感,非要到緊要關頭才能迸發出來。她扯下一警員的電棍,用弱小的身體推開了那幾個壯男,並奮不顧身的衝了進去,無所畏懼!是什麽讓她有這樣的力量,生死關頭她不得一切。


    當她近身就要用電棍打在於工身上時,瘋狂的於工本是死咬住徐明的胳膊,可突感身邊惡風而起,連忙鬆開徐明。又轉過來麵對著席曉柔,並在臉上顯出陰森的冷笑,那張笑臉怎麽也不能與人類的麵容相比較,太怪異了,好像是帶著小醜麵具的魔鬼。沒有眼珠的血窟窿,看不出任何的神情流露,隻感覺那是一個吞人的深淵。


    席曉柔是心理博士,但不是戰士,麵對這樣駭人的“怪物”她雖心如磐石,但也會動搖。因為那張臉恐怖的程度,無法讓她接受。她的手一抖,電棍滑落在地。那於工也不管身前的是什麽人,上前也是要咬席曉柔,他現在哪還有君子作風,一視同仁的對待。


    徐明雖是胳膊吃痛,但他的警惕性還是沒有減弱,當看到於工要撲向席曉柔。他仍是第一個衝過去抱住了他,狠狠的一摔把他連同自己摔倒在地上。隻不過是於工被死死的壓在了地上,連同徐明的手臂一起。


    這時,席曉柔也清醒了過來,拾起地上的電棍狠狠的戳到了於工的身上,一股強烈的電流瞬間從電棍上流到了他的身體裏。這才止住了他反抗,他一下被打昏,按理來說這樣的電量是不至於導致他昏迷的,都是因為他體力透支的原因。


    看到地上再也不動的人,想到剛才的驚險一幕,還讓在場的人心有餘悸,為了不讓他再次醒來危害大家,他們把他雙手用手銬反綁在身後,然後叫來了120急救車,這次風波才告一段落。


    徐明的手臂上醫務室簡單的處理了一下,席曉柔仍是驚魂未定,那些恐怖的畫麵還是像過電影一般從她腦中重新回放一遍。角落中那兩個女同事也是一樣,他們的心理素質還不如席曉柔。這時,從他們的嘴裏什麽都問不出來,暫且擱下。


    其他人忙著收拾殘局,居然這種怪異的現象也出現在警局裏,還真是讓他們所料不及,這是在挑戰他們嗎?正如老虎臉上拔毛一樣,難道還是那個死亡的音樂導致於工成了現在的樣子嗎?這些還是未解開的謎團。


    驚險的一天終於過去了,時間是永不止步的。很多的事情會隨著時間被慢慢的淡忘,但那種深入驚魂的一幕幕,卻如影隨形揮之不去。


    你是否見過魔鬼的微笑?那是開在夜裏的曼陀羅,詭異帶有鮮血的味道。


    席曉柔因受了驚嚇進了醫院,不是什麽大病就是風寒引起的高燒不下。徐明沒有事時,就一直陪著席曉柔。每當夜裏她被噩夢驚醒時,徐明都守在她的床前,她看著身邊這個為她守護的男人,她為以前說過傷害他的話而感到難過,她的手輕輕地放在了他的手上。他醒了過來。


    “你醒了?怎麽樣身體還好嗎?”徐明帶著疲憊的聲音說道。


    “嗯,好幾夜了你都沒睡好,回去睡會吧。”席曉柔用極其溫柔的語氣說道。


    “不了,都快天亮了,我在哪都能睡。你再睡會吧。”徐明安慰道。


    “我現在睡不著了,陪我聊聊天吧。”席曉柔淡淡的說道。


    “好。”徐明說完了一個“好”字,卻想不到要聊什麽?他有時很怕席曉柔,因為她總讓他想起心裏那件最痛的事,所以他一直沉默,不敢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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