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明顫抖的手拿起,那塊於工最後留給我們的信息。他的腦海中又回想起了那天於工看著他絕望死寂的眼神。徐明閉上眼,可想而知他現在有多麽的自責,一各個悲劇都是發生在他身邊可他卻沒能阻止隻能看到他們全部死去,他的手緊緊的攥住那塊布條,指甲深深的插入到了手掌的肉中也覺察不到痛。


    席曉柔也不忍心看到徐明這般自責,便好言安慰他道:“有些事情,不會按照你的意願發展,謀事在人,成事在天。”


    徐明依舊沒有說話神色黯然,但他的心是暖的這時還有人安慰他不是一種幸福嗎?他睜開眼對席曉柔顯出一個感激的笑容,便不再看她了,他怕他心中的負麵情緒會影響到她。於工的屍體被前來的法醫正在檢驗,


    “死者臉色蒼白是異物堵住氣管,窒息而死。嘴角裂開是肌肉拉伸導致的外傷。並不是什麽致命的傷口。其他的還需要回去解刨之後才能進一步的分析。”法醫冰冷的分析聲音不帶有任何的情緒,好像他們就如一個無生命的機器人一般。看待生死就如談論今天的天氣一般自然。


    我們聽著她分析的話不時的點著頭,我的想法大概和法醫的差不多,屍體被抬走化驗去了,徐明這時抬起頭看向房頂目光正好落到牆角上的一架攝像頭上。


    “那個是好用的嗎?”徐明指著那台攝像機問道。


    “哦,那個是好用的,是我們隨時觀察病人舉動的監視器。”一位這裏的工作人員回答道。


    “太好了,帶我去看看這裏的錄像。”徐明握住那個工作人員的手臂,因為激動他有些用了力。那個人抽出胳膊揉了揉剛才酸痛的地方說道:“好,好的跟我來吧。”語氣有些顫抖顯然是被徐明的動作所嚇到。


    我們一同來到了監控室,把時間調到了出事之前。在那昏暗的小屋裏白天時候都進不來多少的光線,更何況這個無星星的夜晚。顯示器裏的圖像是綠色的夜視,就像夜裏一對閃著綠光的瞳眸在窺視著這裏。


    一切都很正常,於工每天就是在他那個不到5平米的小屋裏來回的走著,“除了吃飯和睡覺的時候,平時就是這樣不停的走動。”身旁那個醫生為徐明解釋道。徐明看了看於工,好像被上了發條的木偶人,不知疲倦。


    “你們有監視器,為什麽病人還會出事?”徐明質問的口氣問道,並投來一種森冷的目光。讓他身邊的那個工作人員有些害怕。


    “我們,我們這裏是會有值班的,可是昨天值班的那個人家裏突然出了事,然後他在崗時就離開了,當我們知道的時候就已經晚了。”那人吞吞吐吐的說道。


    我邊聽他們的解釋邊思考,是凶手故意趁守衛室沒有值班的人才出手的,這一定不是巧合,是人為的。誰能調走值班人員那個人一定也是生活在我們周圍,對我們非常了解的人,要不他怎麽知道是誰值班,還會輕易的調走他。


    “徐明快看。”這時席曉柔突然提示徐明,把深陷沉思的我拉了回來。我緊盯著顯示器,那一刻讓我看到了什麽?我都不敢相信。


    一隻通體黑毛的貓跳進屋裏,掠過顯示器,一雙閃著灼亮光芒的瞳眸在黑夜中更是寒光肆起。


    貓,徐明下意識的攥了攥拳。他回想起在玲子家樓道內的那個黑影,和這隻黑貓一般大小,難道那個黑影就是這隻黑貓嗎?那隻黑色的精靈,難道是死神的使者?它的出現就是為了收割其他人的命。


    黑貓蹲坐在於工的床上,沒有任何動作隻是直盯盯的看著麵前的於工,而這時的於工當第一眼看到黑貓時,他身體在瑟瑟的發抖。好像他變成了一隻老鼠而那隻貓正是他的天敵。


    這時,那隻黑色精靈正好把頭轉向攝像頭,就好像它通過冰冷的鏡頭看到了這端的人,正好我們四目相對。黑貓的眼睛特別明亮,像燃燒在黑夜中的火焰。突然黑貓變得表情猙獰起來,剛才還那般乖順的樣子,好像立刻換了一個靈魂。它的貓眼比剛才還有瞪得溜圓,貓嘴嗤著牙好像是咆哮著,對著那個攝像頭變得暴躁瘋狂了,感覺它並不單單是一隻貓而是魔鬼的化身。我們即使在顯示器前看到都感覺心裏發麻,緊張不已。


    當黑貓一陣發泄、咆哮完了之後,奇怪的事發生了,於工停止了顫抖他神情呆滯立在黑貓的麵前,這時就感覺他的靈魂已被抽空,這裏隻剩下了一個軀殼沒有生命的氣息。那隻黑貓收起了狂怒,眼神中的嗜血也被掩蓋了起來,它優雅的起身然後跳離了屋內。於工依舊沒有任何反應,還是站在那裏如一個木頭人。


    過了不到十分鍾,也不知道因為什麽,他突然動了起來,因為光線的原因看不出於工的表情,可是總感覺他變成了另外一個人。看到他的身體在顫抖,但那不是因為害怕而是他在狂笑,雖然看不太清,但徐明能想象到於工那陰笑的表情,因為他不隻一次的經曆過,那種笑徐明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接下來他邁著有些僵硬的步子朝他的床邊走去,這些動作好像不應該是一個活人該有的,一點都不連貫,好像是一架成了鏽的機器人,怎麽看都很別扭。到了床邊他把床單狠狠的扯了下來,使勁的一條一條的撕開。


    坐在監視器前的我們是聽不到聲音的,可這時我們好像聽到了黑暗幽靜的走廊中發出了呲啦,扯著布的怪異聲音。然後我們看到了於工一把把的用手抓著布條填到了嘴裏,一口還沒等下去又接著第二口。


    他的手不停的往嘴裏塞著幹澀的布條,那些不是麵條他怎麽能吃得進去。可想而知那種被撐得無法忍受的感覺,下不去、吐不出來。但是他的手不受控製的還是往嘴裏一直的塞,甚至嘴角邊流出了鮮血,嘴被撐破撕裂開一寸多長的口子,裏麵的血紅的嫩肉都露了出來,血再不停的往下流著,染紅了雙手,但他的手還是沒有停止。


    監視器前的我們都被這一幕驚呆了,我們的心都跟著揪了起來,什麽時候才能結束。我們現在心中都產生了邪惡的想法,趕快殺死他吧,好結束這一切。


    不到五分鍾的折磨終於結束了,好像經曆了一個世紀那麽長。於工的手一隻在嘴旁停著,而另一隻垂了下來。所有人看完了錄像之後沒有人再說什麽。心中有種壓抑堵在上麵讓我們都感覺無法呼吸,就好像氣管中也被布條堵住了。


    漸漸的,臨近尾聲,於工結束了,屏幕上隻有無盡的黑暗與死寂。我看到那寂靜的畫麵。結束了嗎?但是我有一種強烈的預感,對於我們來說似乎才是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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