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無論眾人怎麽審問,罪犯都不開口。玲子指示,直接押到曲靖市。


    罪犯已經落網,本來楊威和老張可以回去交差了,但是楊威卻對罪犯很感興趣,於是老張一個人回k市了。


    老王對玲子說:“要不來點狠招?”


    玲子很感興趣的問道:“什麽狠招?”


    “夜裏審訊,讓罪犯睡不好,一困就給他來高倍強光照射,然後製造噪音,讓他睡不著,三天不讓他睡覺,他肯定崩潰,到時候還不什麽都招了。”


    “聽起來不錯的樣子,”玲子笑眯眯的說,“有效果嗎?”


    看到秦局長笑眯眯的盯著自己看,老王心裏有點發毛。


    “聽別人說有效果,不過我沒試過,不知道。”


    “聽誰說的?”


    “忘了,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有十來年了,那個人都退休了。”老王小心的說。


    “那真是太遺憾了,我幹了二十多年刑警,今天才知道還可以這麽審問犯人的。如果早知道,我早成破案之神了。現在這個人是不是凶手我們還不知道,dna驗證的結果還沒出來,假如他是一個啞巴呢?假如我們抓錯人了呢?也許他隻是小偷,看到警察就害怕的逃跑了呢?你們什麽時候才能學會,以假定嫌疑人無罪作為出發點去審查案件呢?”


    眾人都不言語了,麵麵相覷。


    玲子迅速做出指示,詢問馬鳴鄉可有人失蹤,把孫榮飛的資料調出來和疑犯對比,到醫院查看李原潮和文詠鵝的傷勢,看可否蘇醒,如果醒了拿一組照片讓他們指認,包括疑犯的照片。


    玲子決定親自審問,這次是一對一,沒有記錄人員,不過玲子還是把錄音筆揣在了口袋裏。罪犯在桌子上的那邊,還是低著頭,玲子看了一會忽然問:“你女兒多大了。”


    罪犯抬頭露出驚訝的神態,過了一會,發出沙啞的聲音:“你怎麽知道我有女兒。”


    “既然決定洗手不幹,為什麽還要殺人。”


    “不這樣警察會放過我嗎?”


    “這樣做了,警察就會放過你嗎?再說,就算警察認為你自殺了,你還能回家重新過日子嗎?還不是要東躲西藏一輩子嗎?每天你能睡安穩嗎?難道你沒發現現在你睡得比以前要踏實嗎?最起碼再也不用擔心被抓住了,雖說抗拒從嚴,坦白從寬,但是你的案子,無論怎麽坦白都是死罪,我相信你從做下第一樁案子就做好準備了。把你犯罪的經過交代一下,我知道你做犯了這麽大的事,不說出來心裏是不會安寧的,為什麽選擇中年婦女下手?”


    “其實我犯罪的經曆很俗套,工作丟了、老婆跑了,腦子一熱就自製了一支雙管獵槍,殺了第一個人之後,我就停不下來了,我覺得我殺的都是該殺的人,直到上次殺害那對夫妻,才發現自己錯了。”


    “把那次的經曆講講。”


    “那是很偶然的一個黃昏,我途徑那個村子的時候,看到了那個女人,我的心撲撲直跳,我知道我已經控製不住自己的殺欲了,這就像喜歡吃紅燒肉的人,三年都沒吃過肉,忽然有一天有碗紅燒肉就擺在他的麵前,為了這碗紅燒肉,我相信他會不惜殺人流血。確定了目標,我就像一隻追蹤獵物的惡狼,耐心的等待。”


    “你當時是不是在後山上觀察目標的。”


    “那是後山的一片叢林,本來還有一個更佳的位置,但是很不幸的是,那個位置有一坨大便,這就好像要吃紅燒肉的時候,忽然發現在擺放紅燒肉的桌子上還有一坨屎,我隻好放棄那個位置,想必你們已經找到那地方了。這個我早料到了,還給你們留下了更為明顯的線索,這隻不過是閑得無聊,想耍耍你們。”


    “殺人會讓人瘋狂,從你身上體現出來了,你第一次殺人,不過是打一槍就跑了,但是第二次,你已經開始虐待屍體了,第三次行凶更是囂張無比,竟然在眾目睽睽之下行凶。”


    “那是因為我對別人的心思有了更多了解,我相信當我殺夠一百個人的時候,我就會變成無所不能的神仙了。”


    “我看你是厭倦了逃亡,想早點結束這樣的日子,否則不會這麽高調的作案,你這麽做無非是吸引我們的注意力,然後和我們玩一場驚險刺激的遊戲。然而我奇怪的是,你為什麽不殺了那個男人?”


    “因為那個男人就是未來的我,我就是那個男人的前傳,我怎麽可能殺死未來的自己呢?”


    “你放心吧,文詠鵝並沒有大礙,隻是失血過多罷了。他們家的小姑娘也很可愛,我相信你之所以放過那女孩,是因為你也有一個漂亮可愛的女兒。”


    “能來根煙嗎?我好久沒抽過煙了,我知道你們在小賣鋪都布置了眼線,最誇張的是還出動軍隊。大炮飛機都用上了,我能享受這待遇死了也值了。”


    “那是軍隊在演習,雖說你正趕上,但那不是為了你,的確,這次演習是我一手促成的,不過我是為了那裏的經濟著想,我相信這次演習過後,那邊景區肯定會吸引大批遊客。”


    “你的官很大吧,連軍隊都可以調動。”


    “不過就是一個小小的隊長,這還是其他兄弟們拚命換來的結果,今天的談話就到這,事情已經差不多弄明白了。”


    “不,我們再聊會吧,還有很多關鍵的問題我都沒說呢,你都還不知道我是誰,家在哪,作案的細節都還沒講呢。”


    但是玲子卻轉身走了。


    “很多事情絕對超出你想想,你真的不要聽聽嗎?”


    玲子掩門而去。


    楊威聽了玲子的錄音,心中疑慮叢生,不明白為什麽玲子不願意再聽聽罪犯的招供,楊威以前就看過貴州方麵篩選出來的兩個嫌疑人的資料,但是確定被抓的這個絕對不是那其中之一。楊威甚至對自己之前的推理產生了懷疑,本來以為疑犯是那兩個嫌疑人中的一個,但是卻都不是,而且罪犯的口音也不像貴州的。自己唯一判斷對的就是,罪犯因為老婆紅杏出牆,因恨而殺人,專門針對和自己老婆類似的對象下手。不過不管怎樣,罪犯已經認罪,自己的任務已經完成,辭行的時機已經成熟了。


    到了玲子辦公室門口,卻聽到有人說:“這怎麽行?您可還兼任著省公共安全專家啊!”聽得出來這是鐵柱的聲音。


    玲子卻沒有接話,過了一會說:


    “我們在調查訪問的時候,先拜訪了李原潮的鄰居,就是住他左邊的一個老大爺,到老大爺家的時候,看到老大爺正在煮麵條吃,老大爺碗裏的麵條連根菜葉都沒有,屋子裏還擺了很多曬幹的麵條和發黴的饅頭。看到老大爺吃的麵條還是硬心的,都沒煮熟,問老大爺話,回答的也是驢唇不對馬嘴。而老大爺的兒子,卻不去照顧自己的父親。令人想不通的是,當地人卻沒有一個人罵他兒子不孝順的,我想如果我是他兒子,也會選擇同樣的做法。如果你什麽時候想明白這個問題了,就會知道我為什麽會做出這個決定,雖然我是這次的負責人。”


    楊威後退幾步,然後放重腳步,到了門口輕輕的敲了敲門。


    在局長的辦公桌上,放著一疊照片和一張記錄表,表上寫著:“李原潮表示因天色太暗,自己並未看清凶手相貌,文詠鵝仍然處於昏迷狀態,無法詢問。”


    玲子告訴楊威,馬鳴鄉有一個四十多歲的鄉民失蹤了,後經親人辨認,被焚燒的死者就是失蹤的人員。


    “小楊,這次你表現的很出色,我會把這次的經過告訴歐陽局長的,以後有機會再合作。”


    不過楊威知道,下次合作的可能性太小了,一般不是重大案件,並且驚動上級的案子,玲子是不會親自出馬的。不過嘴上還是客氣的說:


    “這次跟著您學到不少知識,我回去一定要好好研究研究血跡的作用,還有怎麽區分被燒死和焚燒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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