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當警察又不是為了那警服和警車,隻要能查清案件真相,讓凶手伏法,還受害者一個公道,不就夠了嗎?”柳雨婷說。


    這時,柳雨婷的手機突然響了。


    接完電話,原本眉開眼笑的柳雨婷,臉色突然沉了下來。


    “怎麽了?”我問。


    “曹斌說他那裏有重要線索,不過不便在電話裏說,他約我們今晚十一點,在人民公園後山上的水塔裏見麵。”柳雨婷說。


    “若我們不去呢?”


    “那他就會把線索給爛在肚子裏。”


    “你覺得這是個陷阱?”


    “嗯!”


    “線索往往都藏在陷阱裏麵。”


    “你的意思是?”


    “去!對付鬼,我還是很有信心的。至於打架嘛,我雖然沒受過專業訓練,但打小在農村長大,力氣還是有一些的。”


    在我說完之後,柳雨婷點了點頭,同意了我的建議。


    晚上十點半,柳雨婷開著那破奧拓,帶著我到了人民公園。我們走到水塔那裏的時候,離十一點還有十來分鍾的時間。不過,我們到時,曹斌已經等在那裏了。


    “我們來了,你說吧!”柳雨婷對著曹斌說道,同時機警地用餘光打量著四周。


    “不急,還沒到十一點,到了我自然會說的。”曹斌淡淡地說。


    到目前為止,雖然曹斌隻說了一句話,但我能聽出來,今天這個曹斌,和之前在審訊室裏的那個曹斌是完全不一樣的。


    柳雨婷看了我一眼,我立馬回了柳雨婷一個眼神,柳雨婷點了點頭。


    “好!我們就等到十一點。”柳雨婷說。


    滴答!滴答!


    水塔裏傳來了滴水的聲音。


    上次我們進水塔的時候,水塔裏是沒有水龍頭之類的東西的。因此,這滴水聲應該是人為的。


    “水塔裏有人!”我喊了一聲,然後一個箭步衝進了水塔。


    在水塔的正中間,吊著一個穿白衣的人,有鮮血從他的身上滴下來。那滴答滴答的聲音,就是那鮮血滴在地上發出來的。


    白衣人一動不動地掛在那裏,看樣子是已經死硬了。


    “怎麽回事?”柳雨婷此時已經跟了進來。


    “我也不知道,先打個電話給局裏吧!”我說。我隻會抓鬼,命案是重大案件,必須得上報局裏。


    這時,曹斌仍是站在門洞那裏,像什麽都沒發生一樣,微笑著看著我和柳雨婷。


    “這人是誰?是怎麽死的?”我一把抓住了曹斌的衣領,對著他吼道。


    曹斌沒有回答我,隻是把臉上的微笑變成了冷笑。


    要是我像別的警察那樣配得有手銬,此時絕對會把曹斌給拷上。我仔細打量了一下曹斌,發現他沒有任何鬼上身的跡象。


    上次我在挖走了那個小陶罐之後,這水塔裏的鬼氣已經被我全都除掉了,可是現在,水塔裏又充滿了鬼氣,而且比上次的還要重。


    吱吱……


    在水塔的西北角傳來了老鼠的叫聲,這叫聲有些詭異,我覺得很有必要過去看看。


    我怕曹斌再給我們出什麽幺蛾子,因此在去找那老鼠之前,我在他的脖子上紮了兩根銀針,這樣他就暫時動不了了,而且鬼也上不了他的身了。


    現在的曹斌已經有些不正常了,要是鬼再上到他的身上,那可就麻煩了。


    我打開了手裏的電筒,向著西北角慢慢地走了過去。我用手電在那角落裏照了半天,發現了一隻死老鼠。


    這老鼠是死硬了的,而且還發出了一些臭味兒,也就是說這老鼠不可能是剛死的。死老鼠是不可能發聲的,莫非剛才那老鼠叫是鬼給我製造的幻覺?


    “我電話打完了,蔡局已經帶著人趕過來了。”柳雨婷一邊說著,一邊從門洞外走了進來。


    “嗯!”我點了點頭,應了一聲,然後繼續在水塔裏尋找那鬼的方位。


    “曹斌呢?”柳雨婷突然問了我一聲。


    我抬頭往剛才曹斌站著的那地方一看,曹斌居然不見了。


    “剛才他被我用銀針定在那裏了,不可能跑掉啊!你有沒有看到他?”曹斌應該是在我找老鼠的時候跑掉的。


    那轉移我注意力的老鼠叫和曹斌的逃跑絕對有關係,我有一種感覺,我現在掉進了一張被人設計好了的大網中。


    這時,蔡晨帶著十來個警察趕來了。


    在蔡晨的指揮下,偵查工作進行得很有調理。有人在拉警戒線封鎖現場,有人戴著白手套在水塔裏提取各種痕跡。


    “這地上的不是人血,是雞血。”那正在提取血跡的法醫突然來了這麽一句。


    “這吊著的不是人,隻是個木偶!”法醫這話音剛一落下,那正在取吊著的屍體的警察也說話了。


    蔡晨看了一眼那木偶,他的臉色立馬就變得鐵青了。


    “不是說出命案了嗎?命案在哪裏?就這種裝神弄鬼的東西,需要出動這麽多警力嗎?你們專案組是幹什麽吃的,連是不是死了人都沒搞清楚就敢往上報……”蔡晨指著我的鼻子,把我給罵了個狗血淋頭。


    罵完之後,蔡晨說了句收隊,便把他帶來的警察帶走了大半,隻留下了兩個人幫著我們收尾。


    因為沒有死人,所以這算不上是案子。在收拾好了現場的東西之後,我們便回了局裏。至於曹斌那家夥,我們準備次日再去找他。


    第二天,我剛走進辦公室,柳雨婷便告訴我說蔡晨讓我們去他辦公室一趟。


    “你們年輕人啊!就是沉不住氣,連是不是死了人都沒搞清楚,就開始往局裏報。還好昨天是我去的,要帶隊的是別的領導,你們讓我的臉往哪兒擱?”蔡晨劈裏啪啦地在那裏念了一大堆廢話,中心思想就是我們昨晚讓他丟了麵子,還耽擱了他的瞌睡。


    昨晚確實是我的失誤,因此在蔡晨說我們的時候,我沒有頂一句嘴。見我和柳雨婷都很聽話,蔡晨也沒有說太久,在問清楚為什麽我們會去水塔那裏之後,他讓我們去把曹斌傳來問問。


    就在這時,蔡晨辦公桌上的電話響了。他接了電話,“嗯”了兩聲,然後對我們說:“曹斌死了,他老婆剛打電話報的警,你們跟著刑偵組一起去現場看看吧!”


    曹斌的老婆前幾天回了娘家,今天早上一回家,便發現曹斌死在了臥室裏。


    我們跟著刑偵組的警察進了曹斌的臥室,曹斌的屍體蜷縮在床上,胸口上插著一把小刀,身上蓋著商標都還沒來得及撕掉的繈褓,他的手背上被人用刀刻了個奶瓶的圖案。


    曹斌的死狀,可以說和蔣國強是一模一樣的。


    繈褓商標上有價簽,那價簽上有商場的名字,因此我們根據那價簽找到了賣那繈褓的商場。從商場裏調取的監控來看,那繈褓是昨天中午的時候曹斌自己去買的。


    過了兩天,所有的化驗結果都出來了。那刀上隻有曹斌的指紋,屋裏的血跡也全都是曹斌自己的,而且我們在現場已經檢查過,所有的門窗都是完好無損的。跟蔣國強案一樣,從證據來看,曹斌是自殺的。


    同時,我們上次從水塔裏拿回來化驗的嬰兒骨頭的化驗結果也出來了,那些骨頭沒什麽異常,就是死嬰火化後留下的。


    次日,柳雨婷告訴我說曹斌那案子已經當成自殺給結了,我們專案組手裏暫時沒有案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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