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半天,屋裏沒有人回我。因為這門簾根本就沒上鎖,也上不了鎖。因此,在喊了幾嗓子沒得到回複之後,我隻能伸手把門簾給掀開了。


    屋裏沒有人,隻有一張爛涼板,放在兩根長凳上麵。那涼板上有一床已經黑得發亮,到處都是破洞的被子。


    從這房間來看,不知道的人,絕對會以為是叫花子的窩。


    “楊瘸子果然是個懶人,你說他都懶成這樣了,還能那麽勤快地去做賊嗎?”柳雨婷對著屋子搖了搖頭,說。


    “我也是這麽想的,這做賊可不比開鎖容易,風險還很大。不過,咱們既然已經查到這裏了,再怎麽也得仔細查查吧!”我說。


    “是得查,一般來說,懶人都喜歡不勞而獲,因此他們的犯罪概率會比普通人高一些。”柳雨婷又顯擺起她在警校學的那些理論來了。


    我們在楊瘸子的家裏守了三天,一直沒見到他的人影。我們從他鄰居那裏打聽到,楊瘸子已經有好久沒回來了。他最後一次回來,正好是服裝廠失竊的前一天。


    服裝廠失竊後,楊瘸子就沒再回來,這純粹是巧合嗎?


    楊瘸子可在這地方住了十年了,按常理來說,他是不可能無緣無故地離開的。


    守了三天沒守到,柳雨婷便開始動用她的關係去打探楊瘸子的下落了。功夫不負有心人,兩天之後,我們終於是找到了楊瘸子的蹤跡。


    楊瘸子住進了一棟老式居民樓裏,那房子是他租的,兩室一廳,一個月租金300元。300元的月租金雖然算不上多,但對於楊瘸子那種窮得叮當響的人來說,這絕對算得上是巨款了。


    “看來楊瘸子是發橫財了!”我說。


    “住了十年塑料棚,一夜之間便搬進了兩室一廳裏,他要麽是中了彩票,要麽就是發了不該發的財。”柳雨婷說。


    “看來服裝廠那案子,很可能和楊瘸子有關。”我說。


    “走吧!咱們直接去會會他不就清楚了。”柳雨婷說。


    楊瘸子租的那房子在縣城的邊上,那地方很隱蔽,要不是柳雨婷神通廣大,估計我們根本就沒有可能找到他。


    楊瘸子租的房子是2-1,我和柳雨婷在那裏敲了半天門,那門終於是打開了。門一打開,我便聞到了一股刺鼻的酒氣。


    開門的是一個邋裏邋遢,頭發亂得像雞窩一樣的瘸子。看來,此人便是那楊瘸子了。


    “你……你們找誰?”楊瘸子大概是喝醉了,因此說話有些結結巴巴的。


    “你是楊瘸子吧?”我問。


    “我是。”此時,我發現楊瘸子的手裏還拿著一瓶老白幹,他一邊應著,一邊拿著瓶子把酒往嘴裏灌。


    “我們找你有點事。”我說。看楊瘸子目前這狀態,我覺得我們是問不出什麽來的,不過既然來了,我還是想試試。說不定這家夥就酒後吐真言了呢!


    “喲!這麽漂亮的小妞,是給我送來的吧!”楊瘸子直接把我無視了,那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柳雨婷。


    “你以前可是個窮光蛋,怎麽一夜之間就有錢租這麽好的房子了啊?”柳雨婷問。


    “誰說我窮了,就憑我楊瘸子這手藝,我能是個窮人嗎?別說是租,就算是買,我也能把這房子給買下來。”楊瘸子雖然是醉了,但這話真不像是假話。


    “你開一次鎖能掙多少錢啊?還買得起房子?”柳雨婷這是在故意刺激楊瘸子,想引誘他酒後吐真言。


    “你想知道啊?”楊瘸子沒有直接回答這個問題。


    “嗯!”柳雨婷點了點頭,說。


    “你進屋來,我就告訴你。”楊瘸子說。


    “好!”說著,柳雨婷便一步跨進了門。


    我剛一跟進去,楊瘸子便擋住了我,說:“你就不用進來了。”


    柳雨婷對著我點了點頭,意思是她能夠搞定,讓我就留在外麵。柳雨婷的身手我是知道的,就憑楊瘸子這醉醺醺的樣子,肯定是占不了她的便宜的。因此,我隻能退出了門外。


    “砰!”


    我剛退出來,那門便關上了。


    “現在可以說了吧!”這話是柳雨婷說的。雖然那門關著,但這老房子的隔音效果並不好,因此我把耳朵貼在門上,還是聽得清楚裏麵的對話。


    “到床上去,我就跟你說。”就憑這話,我就可以判斷出,那楊瘸子絕對是在裝醉。


    “啪!”


    我聽到了一聲悶響,這應該是巴掌打到臉上的聲音。


    “哎喲!”發出這聲慘叫的是楊瘸子。


    “你個臭娘們,居然敢打我!”楊瘸子說了一句狠話。


    他這話音一落,我便聽到屋內傳來了“咚咚咚”的聲音。過了一會兒,楊瘸子那“哎喲哎喲”的呻吟聲便傳了出來。


    我可以肯定,楊瘸子應該是被柳雨婷給揍了。


    “說不說?”這霸氣的問話聲是柳雨婷的,不過我等了半天,也沒有聽到楊瘸子回答的聲音。


    過了一會兒,門開了,開門的是柳雨婷。此時的楊瘸子,已經鼻青臉腫地躺在地上,呼呼地睡著了。不過,他是真睡還是假睡,我就不知道了。


    “看來今天是問不出什麽了,要不我們回去吧!明天再來。”我指了指躺在地上的楊瘸子,說。


    “你以為他是真的喝醉了?”柳雨婷瞟了我一眼。


    “就算他是裝的,我們又能怎樣?莫非我們拿瓢冷水來,潑到他的臉上。要是他是裝醉的,我們就算潑了,那也潑不醒。”我說。


    “你就不動腦子想想,他為什麽要裝醉。”柳雨婷說著,用食指在我的腦門上摁了一下。


    “這還用想嗎?想把這事賴過去唄!”我說。


    “然後呢?”柳雨婷問。


    “逃跑,他是想給自己爭取逃跑的機會。”我這才恍然大悟。


    “他要裝醉,咱們就讓他裝。不過,我們得把他帶回局裏去。隻要回了局裏,他就跑不了了,哪怕他醉個十天半個月也無所謂。”柳雨婷說。


    楊瘸子雖然看上去挺瘦的,可因為他是一副爛醉如泥的樣子,全身都是軟的,因此在搬動他的時候,費了我不少力氣。


    好不容易,我才把楊瘸子給弄到了警車上。車剛一啟動,那家夥便“哇”的一聲,吐在了車上。


    我覺得楊瘸子是故意的,他這是故意給我們添麻煩。


    回到局裏,我先把楊瘸子弄進了審訊室。然後又找來了水桶,接了一大桶水,去洗被他吐得髒兮兮,臭烘烘的警車。


    至於柳雨婷,那個沒良心的丫頭,則回家休息去了,也不幫我一起洗洗車。


    楊瘸子那家夥在審訊室睡到第二天下午才醒來,醒來之後,他一臉無辜地看著我們,問:“這是哪兒啊?”


    “這是縣公安局。”我說。


    “我怎麽在這兒啊?我昨天是喝了不少酒,也喝醉了,但我那是在家裏喝的啊!喝醉後,我沒有幹什麽違法的事吧?”楊瘸子的腦子倒是挺清醒的,剛一開口,就開始把話題往醉酒上扯。


    “你喝醉之後,其實也沒犯多大的事兒,也就是騷擾了一下人家姑娘。本來,騷擾姑娘,隻要那姑娘不報案,你也沒什麽事。隻是,你運氣有些背,騷擾的那姑娘是咱們局裏的警花。不然,你也不會被帶到這裏來。”我說。


    服裝廠失竊的事,我們並沒有直接證據證明跟楊瘸子有關。因此,我們不能把那事作為抓他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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