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很有理有據,反正他喜歡虞葉好也不講道理。  兄妹倆囫圇吃了飯,就一頭紮進了青港街,周末的青港街熱鬧不似往常,平時顧著這條街上的學生,雖然還是熱鬧,但收斂了許多,而現在則是釋放天性的時候;大老遠,就能聽見笑聲和說話聲,憑空傳遞進一陣喧囂氣兒,是個逛街約會的好去處。  他們來得恰巧,這周末似乎在舉辦什麽集市,封了街,沒車輛經過,許多攤販就將遮陽的棚子搭在路邊,人擠人的,不知道哪邊的音響還放著歌,是讓人一腳踩進棉花似的熱鬧放鬆;連向空山這樣不喜歡湊熱鬧的,都忍不住流露出一點笑意,大概是住了許多年,總有種天然的親近,不太排斥。  向清竹還在前麵亂跑,他就自己在後麵慢悠悠地走,走著走著,卻突然停了下來,摩肩擦踵的人群中,一時覺得是自己眼花,一時又覺得是不是思慮過重出現了幻覺  要不然,怎麽能解釋,剛剛還在想的人,現在就站在幾步遠處,安安靜靜地站著,像是幅畫似的?  -  向清竹還傻不愣登的,這會兒才發現親哥沒跟上來,於是跑回到他身邊,聲音脆如鳥雀鳴叫,嘰嘰喳喳地同時響在兩個人耳邊。她張嘴,道:“看什麽呢?前麵兒我有個喜歡的裙子……”  她的聲音慢慢低下來,隨著向空山的目光望過去,看見虞葉好也正看過來,還皺著眉頭;兩相對視,她突然想起什麽,一個激靈,連忙捂住了嘴。  虞葉好已經走過來了,他跟向空山打招呼,向清竹就躲在她哥背後,露出半張怯生生的臉,裝得還挺像模像樣,反正虞葉好是被騙過去了,於是問向空山道:“你妹妹麽?”  “……嗯。”  向清竹還是不吭聲,虞葉好有心逗她玩:“怎麽,害怕我啊?”  向清竹猶猶豫豫地點頭,下巴磕著她哥胳膊肘,連忙又搖頭,憋了又憋,為了她哥的愛情,掐著嗓子蔫兒不拉幾地說:“不~害~怕~”  聲音曲裏拐彎,仿佛下一秒就要斷氣了。  向空山:“……”  虞葉好:“……”  這平地一聲,仿佛給三個人都按下了靜止鍵,連虞葉好都不會誇了,半晌才猶猶豫豫地說:“呃,你妹是學唱戲的麽?”  向空山還沒反應過來,張口就道:“啊不是啊她是學二”  向清竹猛然跺了他一腳,繼續掐著嗓子道:“對~我~就~是~唱~戲~的~”  “……”  虞葉好詞窮了,過一會兒很艱難地道:“那你挺棒的。”  他剛剛聽到很耳熟的聲音,恍惚間竟然以為朱青青也來了,轉頭卻看到向空山站在那兒,旁邊還跟著一個小尾巴,兩人神色都有些不自然,以至於讓他一時間都有點疑惑:是自己聽錯了麽?  或者是錯過了?  葉欣在身後叫他,他便跟向空山兄妹告別,動作間,露出伶仃手腕上一個泠泠作響的細鐲;向空山眼睛都看直了,他喉嚨發緊,有點不自然地又喊了聲:“虞葉好。”  對方聞訊回頭,兩人隔著幾步遠,中間是許多穿行的路人,周圍一切都被虛化,像朦朧的青春電影,他鼓足勇氣,快把後麵向清竹的胳膊給抓斷了,才終於笑出一聲:  “鐲子真漂亮,好襯你。”  作者有話要說:  向清竹:是的,我從今天開始為我嫂子改行了  【咱多少也有點上頭了要不是不允許我必然花費個一兩萬字仔仔細細描述一下鐲子的晚間一萬種用法(開玩笑的  饞死咱們小山哥了哇,看不到吃不到,和評論區的大家有什麽區別!(嘻嘻  明天見哦!小黃不辱使命!第47章 憨仔奇思  隔著人群,虞葉好神情不明顯地一頓,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以什麽樣的表情去回應向空山這句話,對方看上去一派正經,似乎和平日裏混不吝的模樣又不太相同;所以到最後,他隻是笑了一聲,沒拂了好意,客客氣氣地應道:“謝謝!”  葉欣在等他,虞葉好道了別,就很快地跑回到對方身邊;向空山則停在原地,仗著人多,肆無忌憚地描摹起虞葉好的背影來。  他看得實在太過專注,以至於一時間瞧著竟然有些失魂落魄,直到身影漸漸消失在人群中,還仍然意猶未盡,向清竹胳膊都要被他拽斷了,看他這樣,白眼簡直能翻到天上去,於是很沒好氣兒地說:“別看了,人都走了!”  向空山這才收回視線,隻是心好像被虞葉好也一並給捎帶走了,兩人在集市上慢慢地朝前,又過一會兒,才猛然回想起今天出門的目的,是要給虞葉好買點什麽當禮物來著。  街邊的遮陽棚連綿,虞葉好戴在手腕上的那隻鐲子在他腦海中遲遲揮之不去,靠在一邊等向清竹試衣服的間隙裏,他爭分奪秒地跑神,連前者試完了,喊他買單的聲音都沒聽到。向清竹後脖頸上還掛著吊牌,跟個看台人偶似的蹦過來讓他結賬,他這才回神,一回神不當緊,整個人都懵了一懵,不太敢置信:“向清竹,你和我出門兒就是拿我當提款機麽?”  妹妹多少是有些捧哏的天賦在身上的:“要不呢?”  “……”  吃人的嘴短,向空山現在還有求於人,隻能忍氣吞聲地結了帳,錢包頓時癟下去一半,cos完atm轉頭還得當人肉車夫,任勞任怨地在後麵提包裝袋,唯獨隻剩嘴不閑著,張口就道:“豬,別看你那裙子了,過來幫個忙,我要給……咳,那什麽、挑個禮物。”  他話說得含糊,中間的人名幾乎是被一筆帶過,但向清竹愣是聽清了,她停頓一下,學習上不太靈活的腦袋瓜這會兒倒轉得飛快,幾乎是瞬間,就把今天的前因後果都捋順了,然後不可置信地嚷嚷:“不是吧向空山,你今天帶我出門就為了給你當個添頭麽?”  向空山鸚鵡學舌:“要不呢?”  這對冤家站在人來人往的鬧市裏大眼瞪小眼,最後還是向空山先妥協了,拎著大包小包地過來哄她:“……你差不多得了啊,買的也不少,別得了便宜還賣乖。”  向清竹驀地泄了氣,瞥他一眼,最後還是不情不願地應了,隻不過嘴上嘀咕道:“……要不是為了好好哥,我才不理你。”  兩兄妹平時相看兩厭,但關鍵時候的心理感應還真不能小覷,就剛剛虞葉好站在路邊那一回頭,不僅把向空山給撩撥得心癢難耐,也把他旁邊的向清竹給看呆了;  如果說在此之前,她對這個人僅僅隻限於平麵上的、或是向空山口中的淺顯的了解,那麽今天,則徹底活泛起來,成為了一個鮮活而立體的人。對比之下,似乎連向空山義無反顧走上的這條歧路都顯得合情合理了起來,叫人很難再去苛責或者挑剔。  美人當前,突然,她又想起來旁邊這老狗比拿她qq號幹的好事,於是惡向膽邊生,狠狠戳了戳向空山胳膊,示意對方湊近點,然後欠了吧唧地問道:“哥,要不這樣吧,你別追好好哥了,讓我追吧。”  向空山:“……”  “雖然結果不一樣,但最後不都是一家人,我尋思著也差不多。”  “……滾!”  -  沒有陪虞葉好折騰,周末很快就過去,向空山也稍微收了點心,將之前對方發給他的題做了一遍,等到周一數學課下課,就拿了個本子,跟著老師去了辦公室裏。  是個大課間,辦公室裏陸陸續續回來了好幾個老師,他擔心被發現,在之前就將題目塗塗改改,隻留下最重要的題幹,寫在本子上,雙手遞給數學老師,又低著頭立在一旁,很謙遜的樣子,最後才道:“老師,這幾道題我不太懂。”  全辦公室的老師都認識這個個高腿長的第一名,見被問的老師一直沒動靜,當即就湊過來好幾個人頭,還有人笑道:“老徐,行不行啊,不行把小向給我得了!”  被稱作老徐的數學老師笑著罵了一句,又將鼻梁上的眼鏡推了推,額頭上滲出幾滴汗,片刻後,才抬起頭來看自己的得意學生,問:“空山,這題是哪兒來的?”  “……就是之前買的習題集、我抄了幾道做。”  向空山含糊其辭,徐老師就將本子攤在一邊,抽了張空白的紙給他演算;這麽一來一回的,再反應過來時,已經到了上課的時間。題目沒能全部推演完,向空山隻能有點遺憾地收起來本子,走到辦公室門口,又聽見徐老師叫他:“空山啊。”  “嗯?”  “題是好題,但是也不能太鑽牛角尖。”  這話實在太過耳熟,讓向空山想起來虞葉好也是這樣,裝小大人似的寬慰朱青青:不要太鑽牛角尖。他恍神一瞬,才笑著說道:“我知道。”  “還有,下個星期要月考,和一高一起,記得好好準備。”  這消息倒是讓向空山打起來些精神,他應了聲好,走出門去,遠遠地看見柯文曜猶如脫韁的野狗一樣朝他跑過來,胳肢窩裏夾著一瓶運動飲料,汗味兒撲鼻,自己還渾然不覺地催促:“快點,山哥,要遲到了!”  兩個人一起加快腳步,結果半道又碰見何景樂,這人胳肢窩裏夾著一本時尚雜誌,看見他倆還很奇怪:“你們倆怎麽不快點,上課要遲到了!”  向空山:“……”  真是一熊熊一窩,他不忍直視地看了一眼身邊這倆傻冒,又看了一眼那本被卷成卷兒的雜誌,提醒道:“我聽說下周考試了,你還看這個?”  “瞧這話說的,下周考試你從今天開始絕食麽?”  何景樂穿著他改過的校服,在寒風裏打著哆嗦,一字一頓、鏗鏘有力地道:“時尚,就是我的命!”  柯文曜頓時對他肅然起敬,還比了個大拇哥:“牛逼!沒看出來啊,你還是個真爺們!”  反正小山哥是不懂這有什麽好牛逼的,之前和何景樂不熟也就不說了,現在既然成了朋友,總得想方設法地提醒提醒。他看著何景樂的臉欲言又止,可最後因為上課,還是沒說成;三個人又爭分奪秒地說了幾句話,就各回各班,上課去了。  倒是柯文曜,從回班之後,也不知道想起了什麽,一直沒說話,看上去像有心事。  等到上午的課結束,三個人湊一塊去吃飯,何景樂有事,吃過飯就不見了人影,他才將向空山拉到一邊,神色嚴肅,但沒撐過十秒就垮下來,恢複成熟悉的憨樣兒;  黑皮憨仔撓了撓自己剃得露青皮的後腦勺,眉毛糾成一團,似乎很難以啟齒,但總歸還是說了:“山哥,我之前就一直想問你來著,”  “你是不是喜歡虞葉好啊?”  作者有話要說:  完了呀,小山哥這一誇,好好晚上睡前又開始想:靠,他怎麽能這麽誇我啊(臉紅),他不會真彎了吧,他不會喜歡我吧?  真有一套  【憨仔奇思就是字麵意思,憨仔浴中奇思,柯文曜晚上洗澡,可能是把腦子裏的水給倒幹淨了,突然想到:我靠,他山哥不會喜歡虞葉好吧!←這樣第48章 快給我親  向空山心頭重重一跳,沒答話,下意識先去看了看柯文曜的臉。  對方耳廓透著一點紅,大約是覺得這樣開門見山地問有點不好意思,但眼神卻很澄澈,和平常沒什麽區別,看不出半點嫌惡摻在裏頭,於是他放下一點心,斟酌著開口道:“……我本來就一直想找機會告訴你。”  這就是變相的承認了,柯文曜“哦”了一聲,尾音拖得很長,不知道在想些什麽,片刻後,才慢半拍地問:“那你喜歡虞葉好,他知道麽?”  向空山卻避而不答,目光灼灼地反問:“你是怎麽知道的?”  這下柯文曜的臉也開始紅了,隻不過因為膚色深,所以看不太明顯;他咳了一聲,眼神飄忽,很沒底氣地道:“我看出來的啊……你不會覺得自己掩飾得很好吧?”  又是哄又是給帶禮物的,被鬧得亂七八糟臉上還掛著笑,就連身上隨身揣個小紙條竟然還全寫著這麽一個名字,但凡要是個姑娘,恐怕早就被他給揪著調笑了八百回,可他之前竟也一直沒往那兒考慮,歸根到底,不還是因為……  這是個男孩兒麽。  柯文曜之前一直不敢想這層,可是但凡有了點苗頭,就容不得他不細想,撿到向空山揣兜裏那張紙條的當天晚上,他在衛生間裏衝了一個多小時的澡,一邊洗一邊發呆,滿腦子都在想,他山哥到底是不是同性戀。可想著想著,就慢慢變成了,要真是,其實也不是不行。  也挺好的。  他是直男思維,和大多數人一樣,不理解為什麽朝夕相處的兄弟突然就掉頭去喜歡了個男孩,可也不妨礙他覺得,人這一輩子短得很,管他男的女的,不就圖個開心麽?  這麽自己勸自己的,沒過一個晚上,也就釋然了。  隻是他還是有點擔心:“你還沒跟我說虞葉好知不知道這事呢……不過看你們倆這樣,他也不像是知道。”  柯文曜和向空山認識了這一兩年,還從沒見對方有過這方麵的心思,好不容易人生頭一次喜歡了個什麽人,結果竟然還是暗戀,這事帶來的衝擊可比他暗戀對象是個男的要大多了。  他急得直撓頭,一個勁兒盯著向空山看,後者被他看得無法,隻能老實說道:“這事說來話長,反正,現在不能告訴他。”  他剛開了個頭,準備仔細說說,中午的預備鈴就響了,於是也隻能留待以後,兩個人一起朝班裏的方向走,柯文曜突然又想起來了什麽,很奇怪地問了一句:“那要這麽說,怎麽之前何景樂還信誓旦旦的,非說你們倆是哥們兒?”  不提還好,向空山一想起這茬就頭疼,還覺得有點好笑,於是意思意思地扯了下嘴巴:“這事更說來話長,不用管他,就是閑的。”  柯文曜又長長地“哦”了一聲,沒再說話了。  兩個人剛安生坐下來不久,柯文曜的教練就從前門探了個頭,喊他去隔壁做訓練。他應了一聲,慢吞吞地抱著自己的大水壺站起來,眼睛卻忽地一亮,他道:“我靠,山哥,我現在要去一中了哎。”  向空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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