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什麽時候叫我了?”  第二的語氣更幽怨了:“就剛剛,你讓向空山上車的時候。”  “……”  向空山這會兒也追上來了,手裏提了個空蕩蕩的書包,估計整個書包裏除了那本筆記之外也沒別的東西,顯得痞裏痞氣,不像個好人。  年級第二看見他就有點犯怵,話沒接著說,倒是先看見了他身上那個過分輕的書包,緊接著視線一轉,發現虞葉好的也沒重到哪兒去,他感受了一下背上快把自己壓得不長的那一大坨,頓感悲憤,一句話也不想跟這倆人說:“我走了。”  虞葉好:“別啊一起”  向空山:“拜拜。”  年級第二:“……”  他頭也不回地走了。  他一走,虞葉好光速變臉,使勁瞪旁邊的向空山,後者被他瞪得不自在,摸了摸鼻子試圖倒打一耙:“他說他要走的。”  “一點同學愛都沒有!”虞葉好指責他。  “哦,對不起。”向空山滑跪的速度非常快,連攻德學院多少都得給他個主任當當,讓虞葉好都啞口無言,最後從鼻孔裏出了口氣,也走了。  好好想:果然,不是數學加成,向空山也沒有那麽帥嘛。  簡直煩死了!  作者有話要說:  驚!向空山充滿魅力的原因竟然是!第63章 一起補習  藝術高中離青港街不算近,一來一回地讓家長接未免有些太費功夫,再加上考試結束時正趕上中午飯點,於是虞葉好和向空山兩人一合計,幹脆準備直接在附近吃頓午飯,等到吃完之後,再一起搭乘公交車回去,剛好兩人住得近,也更方便。  虞葉好本來還想叫著早晨被他略過去沒看著的年級第二一起,算是彌補自己那點說不清道不明的心虛;結果對方好像吹了冷風之後就有些著涼,整個人都懨懨的,考完就回家躺著補覺去了。直將虞葉好那點糾結的心理給嚼吧嚼吧揉了個稀碎,於是理所當然的,這頓午飯又隻剩下他和向空山兩人。  他們隨便進了家路邊的小館子裏吃牛肉火鍋,熱氣氤氳間,虞葉好說起來這件事,眉眼間透著可惜:“早上是真的好冷,連裴爾都給凍著了,也不知道有沒有影響他考試。”  說著說著,他又自得起來,拍了拍胸脯,討表揚似的:“還好你上車了,要不然”  他的話一頓,視線似有若無地擦過了向空山上半身少得可憐的那幾件衣服,對帥哥穿搭頗有微詞,搖頭晃腦地“嘖嘖”兩聲:“還不被凍成冰棍兒啊?”  “是是是,您說得都對。”  向空山好笑地應了,把旁邊一碟牛肉丸端起來,下進紅彤彤的鍋子裏,抽空還把虞葉好夾菜的快子給打了一下,教訓小孩似的:“熟了嗎?就吃?”  虞葉好哪懂熟沒熟啊,虞葉好隻會吃。可他還要狡辯:“你懂什麽,牛肉就是幾分熟的才最好吃!”  “嗯嗯嗯,我是不懂,”向空山把煮到變色的肥牛卷夾進他碗裏,“快吃吧,一會兒涼透了。”  “嗯!”  虞葉好笑嘻嘻地端起碗,小笨蛋一樣,早上的事兒又給全忘腦後了,還傻愣愣地說話呢:“向空山,你人真好。”  人很好的向空山眉毛一抖,險些把筷子掉進鍋裏,感覺自己被虞葉好發的好人卡總有一天能組個加強連。  不過虞葉好倒沒發現他這點小異樣,他嘴裏嚼著一顆肉丸,手也不閑著,掏出來手機劈裏啪啦給朱青青發消息:[青青,我今天在藝術高中考試哦!]  發完還覺得不夠,又拿起手機,對著窗外哢噠一張,於是照片也緊跟著發過去:[看!沒騙你吧,我今天在高二的一班考試,你在幾班呀?]  向空山目光虛虛瞟過虞葉好的手機頁麵,端起水杯來不動聲色地喝水,虞葉好當然不會得到回複,因為真正的朱青青就坐在他對麵,將他的一舉一動都收進眼底,甚至還抽空給他夾了兩片青菜,正督促幼兒園小朋友一般地道:“吃飯不要玩手機。”  “哦。”虞葉好左等右等也沒等到回複,隻能癟著嘴低頭猛吃,過了一會兒,卻還是沒忍住,輕聲地自言自語道,“如果今天不是周末就好了。”  如果不是周末,青青就會在上學,也許他們就能有機會見一麵,而不是他自己孤零零地等不知道什麽時候才會有的回複。  向空山哪能不懂他的弦外之音,但他此刻卻寧願自己不懂,筷子落進碗裏,半晌沒夾起什麽來,他說:“總還會有機會的。”  虞葉好聞言抬頭,眼瞳被霧氣浸得濕潤黑亮,在某一瞬間讓向空山疑心自己是否已經被從頭到尾地看穿;可是對方卻沒說什麽,隻是很委屈地道:“但每一次的機會都不是這一次啊。”  向空山一愣,竟然有些不敢看他,過了會兒,猝然站起身,急匆匆地道:“我去趟洗手間。”  他火急火燎地鑽進洗手間裏,在水龍頭前淋了自己滿臉的水,才勉強定了定神,拿出手機切號回複:[知道你在考試,發揮一定很不錯吧?]  他繞過虞葉好的問題,又驢頭不對馬嘴地答:[學校裏麵漂亮麽?等到有機會的話,可以一起來走走。]  很快,隔著幾麵牆、幾條過道的虞葉好就回了話,似乎有被安撫到,很期待地發來語音講:“那說好了!”  兩個人又聊了幾句,向空山就借口要吃午飯,結束了對話,匆匆地又趕回桌前。  他碗裏的菜已經全涼透了,對麵的虞葉好好像也沒吃幾口,見他回來,便舉著手機給他看,很得意地炫耀:“看,青青約我!”  山哥多少有點笑不出來了:“嗯,回複了就好。”  他感覺自己這樣下去遲早要精神分裂,明明剛才還躲在廁所裏溫言軟語,這會兒卻又不得不裝出一副嚴肅麵孔,像指引迷途的人回頭,斟詞酌句地說:“但是虞葉好,任何事情都不要太沉迷……知道嗎?萬一、我是說萬一,對方是想圖謀你什麽東西呢?”  虞葉好顯然沒聽進去,隻笑著答:“圖我什麽?圖我長得帥?圖我學習好?”  向空山啞然,剛要張嘴,就聽他繼續說:“除了這些,也沒其他的了吧?圖我臉蛋也應該,圖學習的話,那也可以啊。”  虞葉好看上去十分輕鬆:“她能有這種心,那不也挺好的?”  向空山這次沉默很久,最後也跟著一起笑起來,他答:  “嗯,是挺好的。”  -  兩個人吃完了飯,搭乘公交回青港街,虞葉好早向空山一站下車,沾了一身的火鍋味,看上去沒心沒肺的,好像剛剛吃飯時那一瞬的落寞隻不過是向空山的錯覺,道了別之後,就一蹦一跳地下了車。  再見麵時就是周一,由於初賽的結果還沒出,所以補課被暫停,兩邊學校都得以按時放學。這個點正是人多的時候,以至於兩人也沒能說上什麽話,還是等到家之後,群裏熱鬧起來,才互相聊了幾句,算是說上了話。  依舊是何景樂先冒出來,他聽來了小道消息,迫不及待就要分享:[哎,你們知道嗎,我爸今天跟我說,如果實驗和一中數學競賽有入選名額,那就要並在一塊兒複習了。]  [真的假的?]虞葉好冒出來,[之前怎麽從來沒聽說要這樣過?]  [之前實驗和一中掐得多厲害啊,聽我爸說,隻是今年上頭的意思是,不管哪個學校,那也都得算進漣城的升學率裏。等到進了省賽和國賽,那是和全國的人爭,沒必要再繼續窩裏鬥,我看搞不好啊,全市都得一塊兒複習!]  要真是這樣,那才算是青港街開天辟地的頭一份,畢竟整個漣江市誰人不知道實驗和一中爭來爭去的那點小九九,這頭一遭並到一起去學習,兩校還不把屋頂給掀翻?  群裏的人顯然都知道這一點,良久,隻看何景樂又感歎一句:[不過虞葉好,你和向空山肯定是要進省賽的吧?]  漣江市是直轄,市賽的最初輪一向直接輪空,按照虞葉好和向空山的水平,確實是要直接進省賽沒跑的。  不過兩個第一名都沒說話,倒是久未說話的柯文曜慢半拍地冒出一句:[什麽?一起補習?]  孤男寡男,光天化日,一起補習,那還得了?  柯文曜兩眼一黑:完蛋,真要當小三啊?  作者有話要說:  柯文曜:我尋思山哥說要當gay,也妹說要當小三呢?  【本文別名可以叫《談戀愛到底多費朋友》第64章 誤會大了  隔日再上學的時候,柯文曜明顯就不是那麽坐得住了。  他和向空山坐前後桌,且因為不同凡響的身高,常年主動占據班級裏的最後兩排,正值午自習,因此這會兒倒也沒什麽人注意他抓耳撓腮、屁股上跟安彈簧了似的蠢態;就算偶爾有人看到,也多半見怪不怪,權當這又是個被作業為難的苦命人,隻要題做不出來,連花果山上的猴都不配當。  啊,反正高中生不就都這樣。  不過顯然柯文曜此時的煩惱並不主要在於他做不出的題目,草稿本上的空白處已經被他撕得坑坑窪窪,上麵的字體亂七八糟歪歪扭扭,寫了沒多久就又被自己揉皺了撇在一邊,仿佛要說的事有多麽難以啟齒;還是向空山坐在他前麵,實在看不下去,才轉過來,麵對他深吸一口氣,投降似的道:“你有什麽想問的就問吧。”  柯文曜猝不及防被這麽一嚇,又不知道該說什麽了,他撓自己剃得露青茬的頭皮,一張黑臉上帶了點不太明顯的紅,支支吾吾地說:“山哥,你、你現在還喜歡那誰麽?”  “那誰?誰啊?”向空山看他這樣,突然覺得有點好笑,便故意逗他玩,“你不說明白我怎麽知道是誰?”  兩人縮在後麵兩排的角落裏,跟特務接頭似的,柯文曜是真害怕把這事給抖出去,連聲音都不敢放大,偏偏向空山還氣定神閑,仿佛真不知道:“說啊,是誰?隔壁班班花還是咱們班文藝委員兒啊?”  一陣風悠悠地吹開了後門,柯文曜瞥了一眼,輕輕把門給踹上了,他神色高度緊張,看上去快被急哭了,聲音卻還是低低的,“你別逗我了,你知道我說的是、是虞葉好!”  “哦,”向空山收起自己的笑,也跟著換上一副嚴肅麵孔,“那我確實是挺喜歡的,喜歡死了,怎麽?”  柯文曜眼睛一閉心一橫,他道:“不行,山哥,咱這可是違背道德底線的,你都看見了,人家有女朋友的,是個直男!”  但倘若柯文曜現在睜開眼睛,就會發現,向空山雖然表情沒怎麽變,但眼睛裏藏著的都是十分純粹的笑意,仿佛再堅持那麽一會兒,就要真控製不住,笑出聲了。  可這毫不知情的黑皮憨仔還死死閉著眼睛,嘴皮子飛快翻動著碎碎念:“真不行!不是說喜歡上直男不行但是人家有對象……”  向空山托著腮:“哦?”  柯文曜的語氣明顯低落下去一截:“就算你再喜歡虞葉好,那也是你的事,咱們真的不能……”  向空山繼續:“嗯。”  “山哥!”柯文曜猛地睜開眼,視線直勾勾對上了向空山彎著的眼睛,直覺告訴他不太對,但是一句話已經說了半截,刹不住車了,“要不還是算了”  別喜歡虞葉好了,換一個沒有心上人的,更輕鬆地去喜歡不好嗎?  為什麽就非要在這一棵樹上吊死,非要去挑戰地獄模式?  柯文曜望著向空山逐漸收斂起笑意的眼睛,很恍惚地如此想道。  他看著沒心沒肺,但其實什麽都懂,向空山樂意喜歡誰,男的女的,他都管不著。人生如田徑賽場,就那短短一瞬間,可能連高光時刻在哪兒都沒找到就已經該退場了,沒必要非去走大部分人眼中認為正確的路線,例如喜歡的人必須要和自己是不同的性別。  但那並不意味著,每個人都可以隨心所欲地去更改別人已經走上的道路,強迫別人和自己共沉淪。  向空山隻應該有追求單身的虞葉好的權利,僅此而已。  可是下一秒,幻覺似的,他看見向空山唇角邊一抹苦笑,以及聽到了對方藏在輕描淡寫一句話下血淋淋的真心:“我也想,可是不行啊,柯兒。”  陽光透過後窗的縫隙,灑在兩個人的眼眉間,落下不規則的陰影,在這個所有人都昏昏欲睡的時刻,向空山用柯文曜從未聽過的輕嘲語氣,將一切都娓娓道來,甚至自我否定一樣地包攬下一切罪責,在末尾笑著說:“所以根本不用擔心,我再怎麽樣,虞葉好都不會喜歡我的。”  柯文曜怔怔地盯著他,不知道為什麽,明明向空山在笑,他卻覺得對方好像在難過。  那是屬於兩個人的、謬論一般的無解吸引力命題,連學霸都栽了個徹底。  而同時,在這個午後,一條傳言也正以迅猛無比的速度,朝著整個校園蔓延開來。  傳言的內容是  夭壽啦!實驗的校草兼學霸,向空山同誌,竟然同時喜歡上了隔壁班的班花和他們班的文藝委員兩個人,並且揚言喜歡得要死,必須要倆,少一個都不行,酷哥形象全麵崩塌,真是豈有此理!  法治社會,不準搞3p!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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