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線陪玩,有意私聊]:順便幫你打聽了,我大爺真的也在聞歲自動忽略掉前麵一句:我知道,剛見過了,一個宿舍[在線陪玩,有意私聊]:???那夢這麽邪門?你是不是背著我偷偷皈依佛門了?[在線陪玩,有意私聊]:對了,jiangan0304, 他新的微信號,不用謝聞歲愣神,盯著那串字母,卻遲遲沒有動作。當時江暗離開的時候,手機沒帶走,聯係方式被迫刪了個幹淨。本來兩人也沒誤會,現在重新碰麵,加回來倒不是什麽大事。隻是隔著三年的時間,物是人非,他就算想要試著把關係恢複到打打鬧鬧的從前,卻發現已經找不到那個自以為輕鬆的口子。江暗這幾年在外受的苦是真的,歸根結底,自己脫不了責。季小嶼見他好一陣沒回消息,又自說自話發來一條。[在線陪玩,有意私聊]:所以,你摁著他的頭和好了嗎?[勿擾]:沒來得及,先把門把摁斷了[在線陪玩,有意私聊]:操,激烈…… 該不會打了一架吧,說實話,那事也不怪你啊[勿擾]:想多了,他話都懶得跟我說[在線陪玩,有意私聊]:我大爺高冷唄,說不定就等著你呢,此時不上,更待何時!!聞歲兩條無處安放的長腿大剌剌地敞著,抬眼看上那截露在領口之外的後頸。滿腦子一堆怪念頭,他習慣性地抬手,懸空著手衝著那個方向用力地扣了一下手腕。江暗正巧回頭,抓個正著,無聲地挑了一下眉,看傻子似的。聞歲:“………”他這順風順水的一生,跟頭全栽在這人身上了。“我在練習投籃。”被迫找補。“姿勢不太標準。”對方回敬。聞歲想把高中籃球聯賽的獎杯拍他腦門上,怎麽三年過去,他哥氣人功力更強了。他突然起身,拖著行李往旁邊下鋪一放:“我睡這床。”江暗抬眸看了他一瞬,散漫道:“你睡我床都不意外。”聞歲:“……”我怕半夜被你弄死都沒人知道。房間裏再度沉默了下來,聞歲不是個特別鬧騰的人,但也絕對算不上安靜。以前跟江暗天天黏在一塊的時候,大多數是自己在說話,在大笑,或者挑事兒,那人總是頂著一張波瀾不驚的厭世臉。但能從細微的神情中,他能很輕鬆察覺出不同心情的區別。現在修道成仙了,聞歲一丁點兒都看不出來。他木著臉把被芯和被套亂七八糟地綁在一起,扯著兩邊大力抖動。大少爺平日被伺候慣了,家務技能基本為零,但現在場外求助就一個,他也不太肯服軟。等到艱難把床鋪好,又把衣物歸置進衣櫃,一看時間,已經晚上九點。聞歲一身是汗,囫圇拿了套睡衣進浴室衝了個戰鬥澡,再出來的時候,房間裏一大股火鍋的香氣。江暗坐在正中央的小桌前,麵前多了幾個保溫盒。蓋子剛掀開,一大股熱氣往外冒,看著全是自己愛吃的。聞歲饞得不行,轉頭看了一眼宿舍門:“門修好了?”“沒。”“那你這外賣………”從石頭裏蹦出來的?江暗半靠著椅背,慢條斯理地拆一次性筷子:“報道完買的。”姿態從容,舉手投足,赤|裸裸的炫耀。聞歲微怔,總覺得哪裏不太對勁,這門就他媽壞得很不是時候。這麽未卜先知還特意裝了保溫盒,該不會是江暗故意弄壞的吧?他圖什麽?晚上興致來了想玩雙人密室逃脫?還沒理清頭緒,肚子相當應景地叫了一聲。他看著鋪滿辣椒的紅湯,喉嚨滾動:“你不是不能吃辣?”江暗斯文地夾了塊兒肉:“現在可以。”“……”行,功夫見長。聞歲盯著他吃了一會兒,香味環繞,簡直像是在十八層地獄渡劫。饑餓與煎熬之間,他深刻領悟出一個真理,僵著幹嘛呢,長了嘴就得會說話。他盯著對方辣得通紅的嘴唇,慢吞吞組織語言:“孔融讓梨的故事知道吧。”江暗頭也沒抬,咀嚼下咽:“好好說話。”哎,沒有幽默感真的很容易把天聊死。聞歲扯了扯被水浸濕的領口,直奔重點:“能分我點兒麽,沒吃晚飯。”江暗抬眸,不經意間就被那一片白皙晃了眼,大約是洗澡過程中撓了兩下,留下幾道很淺的紅痕在鎖骨的位置交錯著。明明這麽嬌氣,天天在球場上晃蕩,也沒見曬黑半點。見沒反應,聞歲挑了一下眉,給還是不給,您說句話。江暗重新斂下眼眸:“筷子自己拿。”“謝謝……”聞歲頓了一下,把“哥”字咽了回去,拉開凳子坐到對麵。也不知道現在江暗還樂不樂意聽這個稱呼,吃人嘴短,他決定閉麥。火鍋不知道是點了哪家,很是地道,跟霧城他們以前常去的那家店味道很像。當然江暗那會兒不太能吃辣,他們一般點鴛鴦鍋,一人一半。美食入口,躁鬱了一天的氣兒徹底順了,聞歲單腳懶散踩著凳子邊上,大快朵頤。兩相比較,乍一看,江暗倒是更像那個養尊處優的少爺。某劣質少爺吃到五分飽,把恩怨暫時拋在腦後,十分滿意表揚道:“黃姐火鍋就這味兒,你挺會找代餐。”“那家前年倒閉了。”“倒……閉了?生意不挺好的。”“被拆了東牆。”“強拆?”“法治社會,賠了他幾千萬。”“直接暴富成了拆一代啊這是。”“後來all in 了虛擬貨幣賠得一幹二淨。”“………”聞歲頓住夾肉的手,瞳孔震驚,這種內幕瓜都能知道?江暗戲謔地掃了他一眼,緩緩開口:“還是這麽好騙。”聞歲無語地瞪回去,表情挑釁。他覺得自己真的是不蠢,甚至說挺聰明,不然也不能拿個高考狀元。但大概就是一物降一物,從小到大,被江暗騙過無數回還是輕而易舉就上了當,就氣死個人。算了,好歹眼前都是自己愛吃的,不跟他一般見識。江暗無視掉對麵刀一樣的視線,抬手緩慢揉了幾下胃,餘光落在對麵一頭快氣炸了的小銀毛上。隨口逗一句,倒是比剛進門那副高貴冷豔的樣子顯得生動多了。-吃完晚飯,聞歲很有眼力見兒的幫忙收拾桌麵,又把保溫杯洗了個幹淨。收拾完這些,頭發也差不多幹了。久別重逢,到底不像是從前無話不聊,索性睡覺。這一點,對床那位倒是很有共識,關了正中央的大燈,隻留下床邊的一小盞光暈。聞歲掛記著那破門,蒙著被子含糊提醒:“記得找人修鎖。”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這次回應好像帶了點笑意:“知道了。”到了新環境,聞歲本身睡眠質量就不大好,又有些挑床,睡得很輕。半夢半醒間,聽到門口傳來的聲音,像是金屬碰撞,又像是貓爪撓牆。他沒太在意,胡亂裹著被子翻了個身,腦子昏沉地繼續閉眼沉睡。過了一會兒,門吱呀的一聲,好像被風帶開,又很輕地扣攏。那門鎖不是壞了麽,這點小動靜,驚得聞歲徹底清醒。操,這404不會真鬧鬼吧?他抿緊了唇,半闔著眼皮往對床下鋪看過去,空的。自個兒腦袋還對著門口的方向,還沒回頭,後背猛得起了一層薄汗。邪門,得起來看看。聞歲在心裏默默唱著國歌,緩緩起身,踩著拖鞋慢吞吞往門邊移動。已是深夜,房間裏徹底沒了光線,昏暗成一片,朦朧之中,隻能看見門口有一團濃重的黑霧,像是個人影。自詡天不怕地不怕的聞少爺,這回是真有點發怵。他小心翼翼地抬手,朝著那團黑影伸過去,沒有意料之中的穿過,碰到了線條分明的肌肉紋理。天,還是個勤於鍛煉的男鬼,這年頭陰曹地府也這麽內卷了。聞歲猛然收攏五指,把不明物往後一按,力道凶猛:“誰?”“我。”江暗悶哼一聲,把手上的螺絲刀揣進口袋,毀滅證據。隻是後背差點被剛那一下砸出內傷,力氣還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