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唰唰幾行漂亮的字落在題幹旁邊,思路清晰,幾乎沒什麽停頓。聞歲做題的時候習慣性地會把紙歪一些,正往下寫著,江暗伸手替他把紙轉了回來:“坐好。”“哦。”聞歲換了個坐姿,端端正正地接著往下解。胖墩看樂了,笑說:“你這弟弟看著挺不好惹,染這麽一頭發,說話還嗆裏嗆聲的,倒是很聽哥哥的話。”江暗嗯了一聲,眼睛倒是盯著人沒放,帶著欣賞。聞歲大筆一落,把那張紙輕飄飄塞回去:“看看。”“牛逼啊我操。”胖墩看著瞬間半頁紙的解法,一拍大腿,“我怎麽沒想到呢?”那張資料被挨著傳閱,每經過一隻手,就換來一聲誇,聞歲聽得飄飄欲仙。側頭挑起眼尾看了眼江暗,說:“哥,沒給你丟人吧?”江暗抬手揉了揉他的腦袋:“你本來就厲害,正好你看看他們的題哪些會的,當個小助手,還能節約點時間。”聞歲笑罵了一聲:“老子過來是一日遊的好嗎?你是不是人?”話是這麽說著,動作倒是沒落下,兩人齊上,進度就拉得很快。本來問題也不多,不過半小時的時間就收了尾,相當有效率。江暗伸手把他滑上去的衛衣下擺扯下去,擋住露出的一截腰:“想吃什麽?”“我人生地不熟的,你說了算。”聞歲聞歲懶洋洋伸了個懶腰。“我們請你吃飯吧?本來是來看哥哥的,還耽誤你時間。”胖墩笑了笑,“我知道西湖旁邊有家店特別好吃,晚上還可以放荷燈。”單獨約會是不可能了,聞歲歎了口氣:“行,都可以。”原本想著能跟男朋友膩歪一晚上,現在圍繞著十幾個千瓦燈泡,顯然幻想破滅。不過等嚐到傳說中地道的本地菜,美食下肚,聞歲心情終於暢快了些。來之前就隨便吃了點,倒不是特別餓,但扛不住江暗時不時地往他碗裏夾菜。來一樣,吃一口,跟流水線工程似的。大概是平時江暗都一副冷冷淡淡的樣子,突然這麽貼心,看呆了眾人。嘴裏的飯都不香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一對秀恩愛的小情侶。旁邊的人看不下去,吐槽說:“江神你對弟弟是不是太溺愛了點兒,你女朋友看了不生氣?”“不生氣。”江暗說著,又盛了一碗湯,送到人麵前。“嫂子和弟媳都挺慘的,還好是兄弟,不然這不得鬧翻天。”那人回道。聞歲聽笑了,懶洋洋喝了口湯,故意說:“是吧,我也這麽覺得,以前我還吃過嫂子的醋。”飯桌上擋在長長的桌布,他感覺到手心被很輕地捏了一下,**似的。聞歲表麵上仍然跟那幫人插科打諢,手指倒是緩慢地勾了回去,一下一下地磨蹭著對方的掌心。突然就體會到了偷情的快樂,就這麽在眾人眼皮子底下,兩人的手交纏著,吃完了一整頓飯。晚上的西湖蒙上了一層很淡的月色,他們走到放荷燈指定的地點,挨個在在紙條上寫下願望。聞歲一口氣買了三盞,正一筆一畫地寫著,感覺到旁邊的視線落過來,他伸手擋住對方的眼:“不許看,看了就不靈了。”“這麽迷信。”江暗把腦袋轉過去,點了點手上的紙條,“你不想看看我的?”聞歲心都被勾了起來,又想到方才說的話:“看了就不靈了。”“行,那就不看。”江暗卷著那張紙條,塞進荷燈。胖墩拿著打火機點燈,笑著說:“有什麽靈不靈的,我就可以大膽說,我寫了這次拿第一。”長發女生擠兌道:“那必然不可能,果然說出來就不靈了。”這話惹得大家哈哈大笑,紛紛把自己的願望藏了個嚴實。花花綠綠的荷燈被點燃,順著水流飄散出去,逐漸散落到四麵八方。聞歲在心裏重複著剛才寫下的三個願望:希望江暗每一天都比昨天更快樂希望爸媽能多分一點時間愛聞歲希望聞歲江暗長長久久永不分離他盯著自己放下去的那幾盞,和江暗的那盞若有似無地碰在一起,晃晃蕩蕩地散到了很遠的地方。他湊過去,低聲跟江暗咬耳朵:“你看咱倆的燈,被風這麽一吹,都吹不散,是不是注定是緣分?”江暗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笑著說:“嗯,隻是你放這麽多燈,就這麽貪心?”“願望嘛,能實現一個都是賺的。”聞歲撇了撇唇,吐出的氣在微涼的夜裏飄散成霧。江暗很輕地抓住他的手,篤定說:“都會實現的,相信我。”他紙條上寫下的話再簡單不過:希望歲歲所有願望都能實現聞歲瞳孔亮了一瞬,心有靈犀似的,他好像猜到了那張字條上的內容大概是跟自己相關。手指緩慢地嵌入他的指縫,變成了十指相扣。旁邊的人都顧著放燈拍照,他們就這麽拉著,直到那幾盞燈飄到看不見的遠處才收回視線。夜晚風大,聞歲吸了吸鼻子說:“回去了吧,你感冒才好,別吹風。”江暗嗯了一聲,轉過身跟其他人打招呼:“你們還玩嗎?我們準備回去。”第二天早上還要集訓,大家也沒多停留,鬧嚷嚷地打車重新回了酒店。再次看到那扇門,聞歲那股好不容易消散地社死感又湧了上來,進了門就坐在床邊上,不發一語。江暗慢吞吞過去,垂眸看他:“你什麽時候回?”“明天晚上的機票。”聞歲抬手揉了揉耳朵,不自在說,“就呆一天,如果你白天很忙,不用管我。”“所以,真就是特地過來查崗的?就這麽不放心。”“你煩不煩,這事兒能不能翻篇了?迅速立刻馬上,從你腦子裏刪除。”江暗忍不住彎腰親了他一口:“非常歡迎聞歲歲過來檢查,結果還滿意嗎?”聞歲磨了磨牙,伸手掐他的大腿,一字一頓:“你就是想看我笑話,我那會兒是在吃醋,滿意了?開心了?高興得是不是想要下樓繞著西湖跑上三圈?”江暗嘶了一聲,倒是站在原地沒動:“好凶,剛剛在大家麵前這麽乖,扭頭就翻臉不認人。”“這不是秋後算賬麽?誰讓你說我是你從小一起長大的童養媳?”聞歲瞪他,“我是男的,不是你媳婦兒。”“那我是你媳婦兒。”江暗對於這種稱謂毫不在意,“我當你童養媳。”聞歲簡直被他的厚臉皮震驚,把人推到一邊,胡亂從背包裏拿睡衣往浴室走:“我去洗澡,別跟過來。”還是這麽容易害羞,江暗笑著坐回旁邊的椅子裏,慢悠悠地看著集訓群裏的討論。無非是江暗有個很帥的弟弟,順帶配上一張模模糊糊的照片,歡迎大家明天前來圍觀雲雲,相當招蜂引蝶。他在群裏回了一句:別看了,有對象聞歲擦著頭發出來,表情仍然是進去時候那股繃著的模樣,隻是彎腰找出吹風機插上,默默吹頭。江暗走過去,用手指碰了碰他發燙的臉頰,揶揄說:“小嫂子今天怎麽不穿我睡衣了?”“你閉嘴……”聞歲拿吹風對著他腦袋一陣亂吹,語氣幽怨,“明明知道原因,逗我很開心很有意思是吧?”江暗笑著把頭發胡亂理了理,坦然說:“是啊,看到你就高興。”實在是被拿捏了太多笑柄,聞歲把吹風往桌麵上一放,一本正經問:“請問,這酒店還有多餘的房嗎?反正人也看了,崗也查了,我想找個地兒自己睡。”“沒有,都被集訓隊包場了。”江暗眯了眯眼睛,“一米八的床都不夠你折騰?”“夠折騰,我就是單純不想跟你睡,怎麽著?”某人抬著下巴逗他,叫你笑我抓奸,叫你瞎喊童養媳,叫你調侃我穿睡衣,聞歲歲相當記仇。江暗篤定他不會亂跑,拿著自己的睡衣往浴室走:“那你睡床,我睡沙發。”聞歲哼了一聲,懶洋洋往沙發上一躺,滑動著手機:“別啊,你明天還要訓練,我睡沙發就行。”江暗看了他一眼,轉身進了霧氣繚繞的浴室。聞歲衝著他無聲做了個鬼臉,隨手點開遊戲,打了把王者。剛把對方的水晶爆了,就看著江暗穿著浴袍出來,騷裏騷氣的,連帶子都沒好好係著,感覺一勾就能散落在地上。聞歲迅速翻了個身,背對著人,悶聲悶氣說:“關燈,睡覺。”鐵了心打算跟這沙發死扛到底,睡一晚上倒也沒什麽大不了,就是布料好硬,膈得慌。“好不容易見一麵,真要跟我分開睡?”江暗站在他身後,淡淡發問。“是啊,我樂意,我高興。”聞歲臉被粗糙的布藝沙發磨了一下,生疼。他艱難換了個姿勢,半閉著眼在心裏罵罵咧咧,突然感覺自己的身下滑進來一隻手,牢牢握住了腰身。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整個人就被用力攔腰抱起,視線虛晃了一秒,然後被扔在了床上。聞歲腦子嗡嗡,艱難地用手肘撐著床鋪,盯著人不可置信道:“我操,你他媽的……還用強是不是?”“不許說髒話。”江暗撐在床邊上,垂眸看了他一瞬,輕聲提醒。聞歲揚起眼尾,慢吞吞扯他的腰帶,肆意挑釁:“幹什麽,說髒話也管,你以男朋友還是哥哥的身份?”江暗沒說話,兩腿分開跪在他的腰側,按著白皙的脖頸重重吻了下去,過了很久才含糊不清地說:“哪個身份,好像都能管你。”連著幾天都沒碰著挨著,唇瓣被肆意啃咬,聞歲徹底失了力道,整個人陷入柔軟的床鋪裏。剛洗過澡,身上還帶著殘餘的水溫,額頭上卻又浸出了一層汗,連帶著呼吸都變得沉亂。聞歲忍著喉嚨裏溢出的聲音,抬手很輕地推了一下,喘著氣說:“算你厲害,我不說了。”江暗沒再說話,隻是很輕地掀起了他睡衣的下擺,手指滑進去,順著肌肉的紋理,有一搭沒一搭地碰著他的腰。聞歲心髒跳個不停,渾身像是起了顫栗,感覺到灼熱的吻緩慢下移,落到下巴,然後是脖頸。他手指抓著床單,臉上泛著血色,偏頭朝著旁邊躲:“真的以後都不說了,哥,我錯了,你別亂親,真不行了。”江暗啃咬著他的喉結,緩慢舔舐著留下咬痕:“聽話,哥哥就獎勵你。”聞歲垂眸,跟他四目相對,看到了那副平日裏平靜的外表下隱藏著的欲念,像是即將迸發的火山,蔓延著危險。他舔了舔發幹的嘴唇,還沒來得及問是什麽獎勵,就感覺那隻帶著薄繭的手順著鬆緊帶滑了進去,引得腰身一陣酸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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