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勻明的做法看似霸道,實則卻是在烏羊允許的界限內,替他預先解決掉了所有會煩惱到他的問題。  有這麽一個人能夠猜透他的所思所想,能在他說出口之前,就將一切都做好,安排好,如果不是真的把人放在了心上,是不會做到這種地步的。  烏羊揚起唇角,語氣重新輕鬆了起來:“所以是大叔你想辦法讓烏建齊不來騷擾我的?”  “算不上什麽辦法,”男人語氣戲謔,“你爸爸非常好嚇唬。”  烏羊愕然,緊接著噴笑出來:“你嚇唬烏建齊了?怎麽嚇唬的?”  “沒那麽麻煩,一個人隻要知道哪些東西不能碰,自然就會遠離,”傅勻明漫不經心地說著,又笑問,“大概幾點吃完?”  正好,烏羊解決了心中的困惑,也不打算再繼續聊烏建齊的話題。  聞言,他道:“誒,至少再過兩個小時吧。”  “行,”傅勻明溫柔地說,“到時候來接你。”  “嗯,”烏羊閉了閉眼,迎著夏日的晚風,喃喃道,“傅叔叔,現在我是真的有點想你了。”  *  餐廳裏,烏羊離席後,服務員將最後幾盤海鮮送了上來。  聞涼下意識地道了聲謝,抬頭和服務員對上目光時,卻怔了怔。  服務員一開始注意到他的目光,還以為他是在看他的臉,不自在地摸了摸額頭。  可下一秒,他就意識到自己曾經在哪裏見過聞涼,臉色瞬間變了。  恰好,不遠處餐廳的門被打開,烏羊走了進來。  服務員如遭雷擊,麵色漲紅,他又看了看聞涼,轉過身就腳步飛快地躲進了後廚。  謝竹注意到聞涼的異樣,疑惑地問:“聞哥,你在看什麽?”  恰在此時,烏羊也在原位坐了下來,問:“怎麽?涼涼你在看啥呢?”  聞涼收回目光,看向烏羊。  烏羊這會兒心情似乎不錯,拿起筷子就吃了起來,吃得臉頰鼓鼓囊囊,像是小倉鼠一樣。  ……要是讓他知道了,就該吃不下去了吧?  聞涼心裏如此想著,笑了笑。  算了,沒必要倒這個胃口。  他將剛才那起小插曲放下,問:“怎麽,事情解決了?”  “嗯,也不是什麽大事,”烏羊笑眯眯道,“對了,涼涼你跟你家老板是不是已經準備要買房了啊?”  燕淮南自從知道宋笙和江程訂婚之後就一直心急火燎,這不,終於把進度趕到了和聞涼一起買“婚房”。  說起這事,聞涼臉上也浮現出燦爛的笑容:“對,房子已經選好了,到時候裝修你們給我出出主意。”  “得嘞,”烏羊吊兒郎當地回著,嬉笑道,“我應該暫時就住大叔那兒了吧,不過他也跟我說好了,之後可以按照我的想法重新裝修一遍。”  聞涼調侃:“你們那間大別墅裝修起來可有得折騰。”  “哈哈哈哈!”  謝竹坐在一旁,隻安安靜靜地笑著聽他們聊,一如既往地文靜。  烏羊話鋒一轉,突然道:“誒,竹子你怎麽還不交男朋友,你到底喜歡什麽類型的1,我好幫你注意注意啊。”  謝竹一愣,沒想到話題怎麽就轉移到自己身上了,失笑道:“我沒什麽特別喜歡的類型呀。”  烏羊哼哼道:“認識你這麽久了,你一直都這麽說,你這是要出家了啊?我當初給涼涼介紹猛1不成功是因為涼涼死磕在一根木頭身上,難不成你也是?”  謝竹怔了怔,垂下眸,隨即他抿唇笑道:“真的沒有啦,我最近也忙著重新找工作,哪來的時間談戀愛?”  前段時間謝竹還是辭了職,他的身體也始終不太好,老是醫院和家兩點一線。  烏羊歎氣:“行叭。”  聞涼好笑地吐槽:“你別因為我們三個都談戀愛了,就給小竹亂牽線。”  烏羊振振有詞:“我這是怕他寂寞!”  謝竹掩唇笑著,乖巧地說道:“不會,我知道你們不會落下我的。”  烏羊:“那是當然啦,我們四個關係那麽鐵!”  ……  三人在這邊吃,後廚那邊,一個人躲在角落裏盯著他們,胸膛起伏,眼白裏充入血絲。  他們店鋪服務員統一著黑色裝,配有一頂鴨舌帽。  身旁有人來來往往,他緊張地將鴨舌帽帽簷往下壓了壓,遮住了自己的額頭。  再次看向餐廳裏的那三個人,他嫉妒地咬緊了下唇。  忽然之間,衣兜裏的手機震動起來。  他拿出手機來一看,連忙接起電話,壓低聲音問:“喂?怎麽說?”  “你問我的事情我去查了,揍你的那幾個確實不是那幫投資人裏頭的,是你爸對家公司渾水摸魚找來搞事情的人,這說到底還是你爸自己捅婁子的鍋啊,你問來又有什麽用?揍都揍了。”  電話那頭的人是混道上的,烏停雲偶然認識的對方。  自從烏建齊公司出了事,烏停雲手頭上所有錢就都被烏建齊收了回去,後者拿了錢後直接消失蹤影。  烏停雲過慣了大手大腳的日子,接受不了這種身無分文的感覺,可他和他媽如今根本找不到烏建齊的人,又能問誰要錢?  烏停雲別無他法,心理鬥爭了好一番,最終選擇拉下臉出來打工。  打工得來的收入其實也非常有限,但所幸,僅僅是調查這種小事情,花不了大錢。  烏停雲盯著坐在餐廳裏頭的烏羊,那副春光明媚的模樣,咬牙問:“你確定那幾個人不是衝著我來的?他們為什麽非要……非要打我的臉?!”  電話那頭的人一聽,驚笑了:“人家打你難道還要任你挑位置呢?這當然是哪裏揍得爽揍哪裏啊,把你揍得鼻青臉腫的,烏建齊看了才會害怕,他害怕了,才會出來還錢,他現身了,事情可以鬧得更大,這就是人家的目的啊!”  “但是……”烏停雲還是不信。  他顫抖地抬起手,摸上自己的額頭,指腹之下是一片猙獰的凹凸不平。  半個月前他從家裏出門,走了沒多遠就被幾個人扯進了弄堂裏一頓揍,烏停雲手無縛雞之力,被揍懵了,回過神來時渾身劇痛,臉上全都是血,拿出手機一看,才發現自己的額頭上留了一道可怖的傷痕。  傷痕太深,去醫院裏縫針的醫生當時就說會留疤,事實是半個月過去,這道傷疤依舊醜陋地橫亙在烏停雲的額頭上,沒有絲毫消退的跡象。  烏停雲不相信這是巧合!  怎麽可能會有這麽巧合的事情?!  為什麽偏偏……偏偏就是額頭這個地方?!  電話那頭的人覺得有意思:“我就這麽說吧,你老爸的對家以前被你爸使髒手段搞過,人家一直記恨著呢,現在你爸翻車了,他們怎麽著都得找補回來。用的手段確實是不怎麽光明,揍你的那幫人沒把你捅了已經算你運氣,你額頭上留道疤又怎麽了?”  “你不信這是巧合?怎麽?難道以前你給誰額頭上也搞過這麽一道疤?現在怕是來因果報應了?”那人玩味地問。  烏停雲一驚,臉色煞白:“不是!我、我沒有——”  那人也懶得聽他辯解,忽然道:“對了,真要說有什麽不是巧合,還得是你爸公司的問題被人爆出來這件事吧,你倒不如問問你爸得罪過什麽人沒。”  “能把你爸幹過的所有髒事兒一股腦丟出來,這還真不是隨便什麽普通人都能幹出來的,不止是這樣,對方肯定也早就知道你爸和對家的那些糾葛,這是算準了你們往下摁的,夠狠啊。”  烏停雲愣了愣。  一瞬間,有什麽劃過了他的腦海,令他渾身一僵。  然而那一道思緒閃現得太快,烏停雲沒有準確抓住,亦沒有分辨出那是什麽,心中隻留下了一股悚然的感覺。  餐廳中,烏羊收到了傅勻明的消息,道:“誒,錢我剛才已經付過了,大叔人已經到了,我就先走了啊。”  聞涼和謝竹道:“行,我和竹子叫到車就出去。”  餐廳外,一輛黑色賓利沿街停下。  烏羊起身朝大門口走去。  今天顯然依舊是林助開車,傅勻明從後車座下來。  白襯衫的袖扣挽起,男人隨性地靠在車上,好看地像是一幅畫。  他摸出煙盒點了支煙,笑著看烏羊打開餐廳的門,腳步輕快地走向他。  ——後廚,烏停雲呆呆地看著烏羊的背影,忽然掛掉電話,瘋狂地衝了出來,沿路驚動不少人!  餐廳外,烏羊走到傅勻明麵前,和他說笑著,傅勻明抽著煙,抬起手撩了撩烏羊的碎發,替他打開車門,輕笑道:“先進去,等我抽完這支煙。”  “煙鬼。”烏羊哼哼著,往車裏頭一鑽。  傅勻明笑睨他一眼。  ——烏停雲撲向餐廳的門,猛地打開,往前一步,卻被什麽重重絆倒!  當賓利的後車門“砰”一聲被關上,他也狼狽地往前撲倒在地麵上,鴨舌帽掉落下來。  這一跤磨破了他的手掌,幾乎就要撞碎他的膝蓋,烏停雲痛到頭暈眼花,根本站不起來。  心髒狂跳著,耳邊嗡嗡作響,他什麽都顧不上,憑借著一股直覺與怒火,脫口而出道:“烏——”  一雙腳,就這麽踏入到了他的視野當中。  烏停雲一僵,所有聲音都被掐斷。  他的嘴唇顫了顫,刹那間好像被澆了桶冷水,頭腦清醒過來。  而緊接著垂落下來的,是一隻骨節分明的,好看的手。  手腕上,戴著一塊奢華名貴的腕表。  仿佛慢動作回放一般。  烏停雲看到那隻手將掉落在地麵上的黑色鴨舌帽撿起。  動作自然地拍了拍。  輕輕蓋到了他的頭頂上,替他正了正。  他僵成了一塊石頭。  男人好似打量了他一會兒。  也許是在打量那頂鴨舌帽,也許是在打量那道疤。  隨後,開口,嗓音溫和儒雅,就像是在談論天氣如何一般,在他上方輕緩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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