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伯精神狀態很差,眼下還算清醒,我就怕他待會又恢複了原狀,所以非常著急。


    好不容易等他嘀咕完了,我才繼續追問下去。


    師伯抬頭看著我說:“晚年不詳,屍囊人一派晚年大多不詳,隻有五弊三缺的人才能躲避。”


    這一句話就像晴天霹靂一樣在我腦海裏一閃而過,晚年不詳,做屍囊人為啥會有這限製呢,我實在不理解。


    “屍囊人也是屬於民間陰陽先生,為何與其他人不同?”我緊緊的看著他。


    “因為我們先祖是一個三陰人,與他沾染,因果巨大。”師伯表情非常的凝重。


    我不明白三陰人是啥玩意,師伯也知道自己神誌不清醒,所以必須要趕緊道出真相,我和山則是仔細聽著。


    原來,屍囊人的先祖是一個小秀才,差不多是在一千多年以前,小秀才因家境貧寒上京趕考,後來到了一駝峰之下,看到那兒烏雲一片,瘴氣滋生,非常的可怖。


    駝峰下有一個村子,在瘴氣中好多人都死了,那兒就好像一個迷陣一樣,進去就出不來。


    小秀才善良單純,聽到哀嚎聲和求救聲,心中掙紮,他也清楚知道那地方詭異,但實在是抵擋不住內心的掙紮,於是一頭紮了進去。


    救出兩個小孩後,小秀才兩眼一黑,就倒在了地上,他知道自己被瘴氣所腐蝕,身體出現了問題,但卻沒有人來救他了。


    眼看將死之際,幸好有一巡遊老道看到,順手將他救了下來,有感於小秀才的大慈大悲,於是問他是否願意學道生存。


    小秀才原本是想考取功名,但無奈身子被腐蝕,麵目全非,最終隻能做道士。


    老道傾囊相授,將畢生所學全部教給了小秀才,原本是想讓他繼承衣缽。


    可誰想,小秀才卻是三陰之體,說白了就是缺一魂、太陰體、死靈。都是一種非常邪門的命格,一般人若是沾染上,必然會痛苦。但小秀才竟然是三種命格一體,老道士後來知道後非常吃驚。


    他急忙想讓小秀才收手,讓他過正常人的生活,因為學道之人,與道家淵源相關,講究大道無為,也就是緣分。


    小秀才這體質其實壓根就不能學道,但無奈小秀才已經走火入魔,直到有天,小秀才瘋了,雙眼血紅,身體長出了紅毛,到處禍害生人。


    老道痛苦不已,想要將他製服,卻硬生生的被他打傷了。


    整整一年過去,小秀才在深山中潛修,最終慢慢控製了身體,而此時老道已經死去。


    小秀才心有愧疚,於是另行途徑,開始走旁門之法,後來才有屍囊人這一派,這是根據小秀才所學和自身命格決定的。


    果然,屍囊人一派雖然秉承道家精髓,但有屍囊袋在手,小秀才每逢要發作的時候,就會躺進屍囊袋裏頭,神誌就會清醒。


    而後來,屍囊人一派也就此傳承下來,直到小秀才老年的時候,告誡徒弟們晚年必然會不詳,若不想與他沾染因果,最好離他而去,而後說他算出一卦,唯有五弊三缺命格的人方能破解因果,從此後進入了深山之中,再也不知道生死了。


    時間一過千年,到了而今,這事依舊在屍囊一派當中流傳,也就隻有我這半路出家的不知道罷了。


    “現在算算,我們師兄妹三人都已經是老年了,身體果然是發生了問題。”師伯苦笑。


    他說自個精神十年前就開始出現問題,經常會看到一些莫名其妙的東西,有時候會生出很詭異的幻覺,而他那師妹卻慢慢變成了男人的模樣,說起來也實在是太詭異了。


    我說那家夥咋跟人妖一樣呢,原來是這麽回事,不過我好奇的是葛大爺到底怎麽樣了。


    但師伯說他前一段時間看到葛大爺來到了這兒,將屍囊袋放在了這裏,說是要去大山裏頭,去尋找先祖,因為他始終相信自己的先祖還活著。


    事情的真相原來是這樣,我也恍然大悟。


    “師伯,我聽說葛大爺當年是因為某些原因才離開師門的,是怎麽回事?”我想起來怪老頭那欲言又止的樣子。


    “唉,屍囊人一派也是有宿敵的,你們要小心布衣門,他們所修術法與我屍囊人一派有衝突。”師伯表情嚴肅,說這一派喜歡抓屍囊人,然後煉製邪屍。


    當年葛大爺就是因為救治了一個布衣門的女孩,被驅趕了出去,雖然後來將人放走了,也沒啥影響,但還是被驅逐了出來,最後來到了三門鎮。


    聽到這兒,所有的困惑全都解開了,原來這裏頭的真相是這樣的,不過我也嗅出了危險,那就是日後的太平生活可能就不平靜了。


    “師伯,我帶您出去吧。”我看老師伯這樣子生活著,實在是不忍心,想要幫他一把。


    可師伯卻搖搖頭,張張嘴想要說話,忽然間眼睛血絲遍布,整個人呆愣在原地,我一看不好,急忙拉著山走到一邊。師伯又開始發作了,整個人痛苦的倒在地上抽搐。


    “你叫有才是吧,記住,隻有你才能維持屍囊人一派的香火,一定要找出破解的方法。”


    師伯一下子倒在地上,嘴裏發出怒吼,我無奈的看著他,沒辦法隻好先行退了出去。


    山往後看了眼說:“哥,他說的是真的嗎?”


    我苦笑說:“眼下隻有先相信他的話了,我最擔心的還是葛大爺。”


    一想起師伯說的晚年不詳,我就替葛大爺擔憂,這不靠譜的老家夥讓人太擔心了。


    我和山往寺廟外頭走去,等到了山腳下,看到揚子正在那等著,我心中有怒氣,走過去直接踹了一腳。


    揚子懵了,反應過來後,憤怒的看著我。


    “你幹啥?”


    “小子,那上麵有人關押,若不是他是我師伯,恐怕早就死定了。”我白了這家夥一眼,很明顯他是知道裏麵的情況,就是故意不進去,想要看我們出醜罷了。


    “對不起,一時間忘了,我請你們吃大餐,走走!”揚子一臉的諂媚,拉著我上了船。


    這小子心眼也是刁鑽,看到我倆沒事人一樣的出來,估摸著是想攀關係。


    到了船上後,揚子弄了一桌好吃的,說起了情況,原來這家夥上麵的土罐子也是從那寺廟裏頭拿過來的,因為無意中看到寺廟裏頭有人,我那師伯神誌不清。


    揚子原本是不想管的,一聽說是屍囊人,覺得能學點本事,於是隻好幫忙照顧我那師伯,當然作為回報,他可以隨便拿裏麵的東西。


    這就是為啥有葛大爺的屍囊袋了,我就知道這家夥之前都是撒謊,啥叫從河裏找到的屍囊袋,葛大爺會亂扔東西嗎。


    “唉,可憐我那‘師父’瘋瘋癲癲的,不然現在也是一個出了名的屍囊人了。”揚子一臉的懊悔,還非常羨慕的看著我。


    我心裏頭忽然覺得好笑,這家夥要是知道屍囊人晚年會不詳的話,恐怕早就死心了,也不想告訴他。


    簡單的吃了點東西後,揚子叫我們留下來住一晚,說是向我請教一些道術方麵的問題。


    我急急忙忙拉著山就下船了,開玩笑,那我今晚上就不用睡了,於是和山直接回到了陰山鎮。


    好在這大晚上的,鎮子上還有些車輛,我直接包了輛黑車回到了三門鎮,一回到店鋪,祖父看到我倆回來,笑了笑也沒說啥。


    我朝他老人家點了點頭,然後讓山先回房休息,隨後坐在椅子上,泡了壺茶,回想著今晚上師伯說的話,到底是真還是假,我又該去哪裏找葛大爺。


    事情有些煩亂,沒辦法,我喝了幾杯茶後就回房睡覺了。


    第二天一大早,劉館長跑過來說出事了,我心裏那個恨啊,您老為啥每次出現都有怪事發生,於是趕忙問發生了什麽事?


    劉館長拉著我跑到鎮上鄉公館,來到裏頭一間空置的倉庫裏頭,那兒有一口廢棄的水井,已經幾十年都沒用過了,一直塵封著。


    但眼下,那口水井忽然有水噴了出來,不是正常的清水,而是渾濁的黃水,我大驚失色,急忙跑過去一看,一股子惡臭味,就像木頭腐爛的氣味一樣。


    “是風水的問題,看來慢慢影響到三門鎮了!”我皺著眉頭,心裏頭非常的沉重。


    “我也看出來了,有才,你必須要找到那四樣修複風水的東西,時間緊迫。”劉館長心急如焚。


    這事我比他壓力更大,那所謂的四件東西,到現在一點頭緒都沒有,心想,也就隻能是順其自然了。


    回到店鋪以後,我把這事和祖父以及山一說,除了山是一副不明所以的表情,祖父也是沉重。


    我們三呆愣了一會後,祖父這才對我說:“有才,明天一早,你會老家看看,那村子裏有一個劉半仙,問問他能否算出來一點線索。”


    他這話倒是提醒了我,這年頭,每一個村子都有那麽一兩個怪人在,似乎已經成為了定律,不然怎麽能滋生出那麽多的鄉野詭事呢。


    我想了想,覺得也是,趁早把事情落實了,心裏頭也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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