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鬼頭叔其實是有家室的人,還生有一個兒子,按理來說應該是幸福美滿,可惜的是這一切全部被鬼頭叔自個給斷送了。


    打從自個媳婦生了孩子以後,鬼頭叔就變得開始暴躁起來,經常嗜酒,沒事就會動手打罵孩子,這一來二去,母子倆也對他失去了信心,於是在孩子五歲的時候,媳婦就帶著孩子跑了。


    鬼頭叔自從這事後開始幡然醒悟,可惜的是已經追不回來了,人也消失在了茫茫人海之中。


    幾十年來,鬼頭叔一直在尋找自己的孩子和媳婦下落,從來沒有中斷過,他唯一的心願就是想要看看他們一眼,哪怕是死也願意了。


    我聽完後,整個人沉默了下來,這個要求其實不過分,但世間事就是如此,當你真正悔悟時,這世道從來不會遷就於你,時間更不會倒轉輪回,


    現實很殘酷,鬼頭叔也明白,於是他一直住在鬼市,看守陰魂,一方麵是職責,一方麵是為了能夠積點陰德。


    “這事我會幫您尋找的,不過能不能成功,還是要看機緣。”我也沒有十足把握。


    “明白,我估摸著身子也快撐不住了,若是能找到的話,就算是死,我也心甘情願了。”這是他的心頭病,我看鬼頭叔這麽痛苦,也不想繼續聊下去。


    正巧這時葛大爺醒了過來,詢問了我倆東西是否拿回來了,然後才匆匆忙忙的帶著我們趕往那鬼市。


    黑地裏頭,鬼陰根依舊還在,甚至那原本已經斷掉的鬼陰根竟然在慢慢的恢複起來。


    我看得心頭一跳,葛大爺掐指一算,回頭看著山說:“你命屬火,待會你拿著降魔杵,敲打鬼陰根。”


    “啥,葛大爺,這會不會太危險了。”我是立馬反對,山才多大,怎麽能讓他冒險呢。


    葛大爺白了我一眼,然後取出屍囊袋,專門剪成了兩段,讓山包裹住雙腳。


    “放心吧,山的命格雖然比不上你,但是也差不多了。”葛大爺一副自信的表情,我一看他這樣,也放下心來。


    山倒是沒有絲毫的害怕,相反還挺興奮的,有時候我懷疑這家夥比我還要適合幹這行。


    於是山拿著降魔杵走向了那空地裏頭,踩著滿是燒焦的黑泥,恍惚之中,黑泥四散,一接觸屍囊袋後就炸開。


    好在屍囊袋裏頭有符阻擋,山倒是沒有絲毫大意,倒是把我看得是心驚肉跳的。


    那鬼陰根此時散發著濃重的煙霧,葛大爺讓山先等一會,他讓我去附近看看有沒有啥雞血。好在那鬼頭叔平日裏也養些雞鴨啥的,我急忙弄了一隻過來。


    葛大爺殘忍的將一隻活雞扭斷了脖子,然後扔給了山。


    “將雞血灑在那鬼陰根上。”山急忙拿起雞,然後灑在了鬼陰根上。


    隻見這玩意灑上去後,那團煙霧立馬消散了,鬼陰根像是遇到了克星一樣,竟然開始變軟了,山毫不猶豫,直接對著一個鬼陰根開始敲打。


    降魔杵每敲打一下,那鬼陰根立馬就斷開一點,整整敲了有十來下,那鬼陰根才被打斷。而且不再恢複,直接開始枯萎了。


    山又順勢將剩下的兩個鬼陰根繼續敲打,直到徹底打斷後,他才轉身上來。


    這一頓操作,鬼陰根徹底被摧毀了,好似失去了生機一樣,那斷口想要恢複,但是卻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給擋住一樣。


    半小時後,鬼陰根才慢慢腐爛,最終變成了一團黑色的木炭。


    “行了,這玩意是解決了,我們回去吧!”葛大爺說著轉身離開。


    “那幫子家夥還會出手嗎?”我急忙追問。


    “會,所以這次我們主動出擊,將他們滅在搖籃裏頭。”葛大爺語氣平靜,但是我知道他心中還是非常沉重的。


    畢竟那邪術的門派手段非常多,而三門鎮就我們倆會道術,再加上山,也不知道能不能擋得住。


    回到店鋪裏頭後,我將事情告訴了鬼頭叔,他聽到那玩意被毀了,也鬆了口氣。


    “老家夥,我沒有猜錯的話,那幫家夥現在應該在海邊一處漁村裏頭。”鬼頭叔表情嚴肅。


    看來他當初一定是留了個心眼,我和葛大爺其實心裏頭也有了點數,這附近的漁村隻有那當初葛大爺生活過的小村子。


    當然,我倆也沒有急於出手,而是商量了下,給山一個任務,讓他悄悄的去那小漁村先勘察一下,確定人數和位置。


    等山離開以後,葛大爺帶著我去鎮子上逛悠了一圈,一路上,他沉默不語,等到了一處小河邊,才開口說話。


    “有才,你的路還很長,有些事必須你來麵對。”葛大爺話語平靜,我也明白他的意思,苦笑說:“您是想讓我自己麵對那幫子日本人嗎?”


    葛大爺笑了笑:“這一次我們倆一起動手,不過以後的事隻能你自己扛了。”


    這話聽得我心裏頭非常不舒服,就好像在交代事情一樣,我不知道葛大爺遇到了什麽事,為啥要憋在心裏頭,其實很想替他分憂一下,這不靠譜的老家夥實在是太讓人捉摸不透了。


    我倆一路上簡單的聊著,等到了張匠頭的店鋪門口,那大門緊閉,他愣了下,回頭問我張匠頭人去哪了。


    我隻好將事情的經過告訴他,葛大爺點點頭,說本來想買個東西,看來沒辦法了。


    “那幫日本人也並不是厲害的不行,還是有克服的辦法。”葛大爺略微沉思,道出了一些隱秘。


    原來東洋鬼陰術,是一種旁門左道,他們最擅長的就是與陰魂為手段,祭煉各種邪門的術法,利用陰魂的陰煞之氣,弄成邪屍,或者厲鬼。


    相傳數十年前的戰爭中,這幫子家夥曾經趁亂遊走在民間,抓了不少的嬰兒,不管是在哪個國家都一樣,利用嬰兒做各種壞事。最後惹得一些潛在的道家以及民間術士出手,弄得人人喊打,最後才收手隱藏在某一個小島中。


    沒想到過了這麽多年,他們竟然再一次出手了,而且目標就是我。


    “那幫子家夥一般命相都是陰命,也就是屬水,煞位,隻有命格極為硬的人才能對付。”葛大爺的意思我也懂了。


    “你是說我和山的命格正好是他們懼怕的嗎?”我好奇問道。


    葛大爺點點頭,同時又讓我倆小心點,有可能他們會利用邪屍,然後偽裝成活人來偷襲。


    看來我眼下的處境還是有點危險的,蟒精膽和琉璃心燈已經沒有了,留下了禍根的種子。


    沒辦法,我倆隻好先回到店鋪裏頭,葛大爺隻能自己親自動手,讓我去老槐樹砍一段木頭下來。然後用小刀開始雕刻,活生生的將一塊木頭雕刻成了一個小人。


    然後利用各種胭脂朱砂等等,為紙人畫上人臉,最後用一件紅布包裹著,放入我的屍囊袋裏頭。


    “今晚動手的時候,要是有邪屍靠近,你就利用這玩意出手。”葛大爺吩咐了下,我隻好收起來。


    大概兩小時後,山也回來了,他說漁村的確來了一幫子日本人,非常的怪異,成天躲在一個破舊的老屋子內不出來。山膽子也算大,竟然靠近觀察了一會。


    有可能是他年紀小,那幫人沒在意,山看到有大概五六個人左右,他們全部都躲在裏頭。


    我和葛大爺聽了後,也開始著手布置,然後趁著天黑,我們三悄悄的趕往了那小漁村,在葛大爺的屋子裏頭呆著。


    在百來米處的一個海邊腳下,有一棟已經廢棄的小屋子,那就是他們的藏身之所。


    天色也漸漸暗淡下來,海風吹拂之下,讓這漁村開始顯得有些微涼起來,畢竟是初秋了,海邊的風也挺大的,我裹了下外套,有些涼意。


    不一會,那小屋子內開始亮起了火光,葛大爺一看時間差不多了,帶著我們倆來到那小屋子跟前十來米,然後悄悄的摸索到旁邊的一個小樹下。


    仔細一看,那小屋子非常破舊,牆都倒塌了一大半,裏頭此時坐著有六個人,圍坐在一團,中間有一堆篝火,木柴發出“劈啪”的聲響。


    這些人全部都用紅袍裹著身子,這年頭穿成這樣肯定是會讓人起疑心的。


    六個人全部都不說話,而是靜靜的坐在篝火前,在他們的旁邊,一塊灰布包裹著的木箱子散發著絲絲的怪味。我目光緊緊的盯著他們。


    葛大爺看了一會後,低頭說:“有才,你進去打聲招呼。”


    我愣了下,頓時鄙視了他一眼,葛大爺不靠譜的性子又開始發揮了,沒辦法,隻好拿著木劍走了出去,朝著那破屋子走過去。


    等到了跟前,那幫子日本人也發現了我,起身看著我。


    篝火之下,我算是看清了他們的麵容,心裏頭一涼,這些人長得挺邪門的,每一個人的臉上都是蒼白一片,同時還有青筋蔓延,將整個人臉弄成了一張網。


    皮膚皺皺巴巴的,就好像被吸幹了血一樣,我原本還想怒罵一句的,結果看到他們這樣子,底氣一下子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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