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顫抖著雙手,死死的抓住她的手,一刻都不敢放開。


    另外一頭,白卉青銅麵具猛然射出兩道精光,將葛大爺給擊退了,那錐子立馬消散,袁靈身子一軟,我急忙抱住了她,然後憤怒的看著葛大爺。


    “小靈,你不能死,我答應你去袁家提親。”這一刻,我哭了,從來沒有哭的那麽傷心。


    袁靈眼中帶著笑意,她很滿足的笑了,但是怎麽看都讓人心痛,她的腹部一直在流血,那把由黑氣化成的錐子刺中了她的內髒。


    我腦子一片空白,唯有抱著她,袁靈聲音越來越虛弱。


    “有才,聽到你說這句話我已經很滿足了,答應我好好活下去。”袁靈哭泣說。


    我一個勁的點頭,打從認識她到現在,雖然沒有海誓山盟般的承諾和誓言,也沒有驚天動地的故事,大半年來,是她讓我感覺到生活有一點盼頭。


    無理取鬧、愛闖禍,總之她身上的缺點讓我的驚險的日子多了些念想,我此時像一個小孩子,哭的滿臉都是淚水,葛大爺一直想動手,但是白卉始終都擋在我的跟前,不讓她靠近分毫。


    但是我知曉她肯定沒有辦法對付的,拖延下去必然會重傷,果不其然,葛大爺忽然冷笑一聲,他的雙手開始捏法印,然後迅速往前一推,法印凝結成一個鬼臉,裹挾著無盡的黑氣衝向了白卉。


    她急忙用青銅麵具一擋,但是伴隨著一聲慘叫,麵具竟然有裂開的趨勢,我滿臉怒火看著葛大爺。


    眼看我們倆壓根就擋不住葛大爺,忽然間,山的聲音喊道:“接著!”


    我扭頭一看,發現山張開吐出了一個東西,仔細一看,竟然是精元,閃爍著白光,猶如黑暗中的夜明珠,葛大爺急忙伸手一張,接住了精元。


    他麵色興奮,一把將精元吃入了身體中,身子頓時華光四射,恍惚間,一股子強大的氣息瞬間洶湧而出,葛大爺的身子又暴漲了許多,足足大了一圈。


    隨後他看了我們一眼,身子迅速消失在了黑暗中,朝著遠處奔跑而去,我呆呆的看著他消失的方向,山急忙跑了過來,他臉色極度蒼白,那是失去精元造成的。


    我無奈的看了他一眼,大師兄也過來了,他什麽也沒說,見到眼前的一幕顯然不想說什麽,轉身離去,也消失在了黑暗中。


    白卉將青銅麵具解開,她盯著袁靈說:“趕緊救治吧,興許還能活下來呢。”


    我急忙抱著她,讓劉館長急忙去找醫生,然後瘋狂的抱著袁靈回到了鄉公館,河道裏頭的人我已經沒有心思去管了,如今眼中隻有袁靈,隻要救活她,就算要我的命也可以。


    鮮血依舊在流,袁靈的生機在慢慢的消散,我心中悲痛,她的內髒已經被破壞的不成樣子了,我知道存活的希望很渺茫。但是依舊不想放棄,我倆此時全身都帶血而流。


    漸漸的,袁靈已經說不出話來了,在這樣下去,她撐不過一個想小時,我心頭一沉,做了一個決定,那就是將她的屍體暫時封存住,隨即將劉館長叫回來,問他師祖的棺材在何處。


    劉館長說放回了人煞風水的位置,我急忙抱著袁靈趕到店鋪位置,然後打開人煞風水,進入裏頭後,來到了祖墳前,那口棺材就擺放在那兒。


    我急忙將袁靈放進裏頭,棺材陰氣重,能保持屍身不腐,魂魄留存。如此能拖延上幾年,甚至幾十年,但是我必須要想到辦法才行。


    袁靈如今算是昏迷不醒了,我呆呆的站在一邊,大概一個多小時後,袁家的人過來了,他們帶了十幾個人,領頭的袁老爺子和袁老爹見到自己的女兒躺在棺材裏,瘋狂的跑了過來。


    “小靈!”袁老爹顫抖著雙手撫摸著自己的女兒,最後扭頭一看到我,瘋狂的扇了一巴掌。


    這一巴掌很響,但是我沒有躲避,而是默默忍受。


    “你這小子,我說過叫你保護好小靈的,沒想到你卻讓她成了現在這個樣子,我殺了你。”袁老爹憤怒的要拔槍,但是卻被袁老爺子給拉住了:“給我住手。”


    我低著頭,心情沮喪:“對不起,是我沒保護好小靈。”


    袁老爹處於暴怒的狀態,隨時都能出手殺了我,白卉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她在一旁解釋:“你們家女兒還沒死,隻是昏迷了。”


    如今要想救袁靈,那就是要修複她身體,但是這世間沒有起死回生的藥,我一點法子都沒有。


    袁家的人此時都將我圍了起來,袁老爺子盯著自己的孫女看了許久,最後搖頭。


    “有才,你知道小靈這一段日子是咋過的嗎,她一直念叨著你,本來我就反對你們兩來往,但是最後還是順從了。”袁老爺子苦笑。


    感情的事我一直在逃避,不是不想,而是不敢,作為一個屍囊人,身負五弊三缺的命格,一生都處於災難之中,又豈敢談論兒女那點私情呢。


    我沒有出聲,袁老爺子一直在說著袁靈的事,最後,袁老爹實在是聽不下去了,指著我說:“你說說,有什麽辦法能救活小靈?”


    我沉悶了下,最終還是搖頭了,袁老爹生氣的又準備對我下手,山一把擋在了我的身前,雙眼冷冷的看著他,袁老爹被山的眼神看得一哆嗦,也不敢動手了。


    “我趙有才發誓,隻要我在的一天,就一定會想法子救活小靈。”我咬破自己的手指頭,對著天發血誓。


    眼下,袁家的人再對我發怒火也沒用,如今必須要想法子救活袁靈,最後,袁家的人決定留下兩個人在這,看守著棺材。而我們幾人也隻好上去。


    臨走的時候,為了防止別人進入人煞風水位置,我稍稍動了下手腳,一般人無法進去。


    隨後回到了河道那邊,看到那些人都已經爬了上來,他們顯然很彌漫,不清楚自己為何為跳下去的,不過也死了一兩個人。


    夢境中的場景雖然沒有再現,但是我心裏頭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扭頭看了眼山,他此時已經沒有了精元,跟普通人一樣。


    “山,你後悔嗎?”我問道。


    “不後悔,精元沒了那我就慢慢修煉,但是哥你是我最好的親人,我不能讓你受傷。”山的眼神很誠懇,也很真摯。


    “謝謝!”我摸著山的腦袋笑了。


    最後朝著白卉點頭,感謝她剛才為我擋住了葛大爺,眼下,我們三已經算是“一無所有”了,葛大爺得到了最後的一個千年精元,恐怕已經修煉有成。


    我望著山頭的方向愣愣發神,良久才轉身離去,黑夜中的街道,我們三的背影很落寞。


    回到鄉公館後,我們三一點睡意都沒有,但山卻撐不住身子,失去了精元,他開始疲憊,堅持不了片刻就回房睡覺了,而我獨自一人抱著幾瓶白酒,來到了城門口發呆。


    夜色清冷,我獨自一人喝了兩瓶多,感覺腦子昏沉沉的,眼淚止不住的流,回想幾個月前,祖父還在的時候,自己是多麽的輕鬆,那時候隻以為師祖事一了,一切都可以結束了。


    但是誰想到葛大爺才是最後的黑手,他準備了幾十年,就是為了如今的時刻。


    我從來沒有這麽孤寂過,或許當初要是在油田上繼續打工的話,那也就沒有如今的事情了,甚至也不會卷入這麽多光怪陸離的事件中來。


    人這一生,有很多抉擇,也有很多無奈,選擇了,那就不能放棄,隻能硬著頭皮走下去,而我如今就是這種狀態,失去了太多,我卻不能打住。


    這時,我感覺身邊坐著一個人,眼神迷茫的一看,是白卉,她坐在我的身邊,那張精致美麗的臉蛋令人著迷。


    白卉默默的拿起一瓶白酒,打開後喝了一小口,頓時嗆的臉色通紅。


    我搖頭一笑:“你千年都沒喝過酒了,能行嗎?”


    白卉咳嗽了下:“沒想到酒那麽難喝,真不知道你們男人怎麽喝的下去。”


    酒這玩意並不是單單喝那麽簡單,而是它能夠讓人暫時忘卻煩惱,暫時沉醉在酒精之中。不去想太多的事情,是一種寄托和無奈,也是一種手段。


    我喝了一口,酒精的刺激下,心裏頭頓時舒暢了許多,或許隻有在酒精的陪伴下,我才能暫時忘記一切,暫時做一個普通人,不理會什麽妖邪之事,屍囊人、符術、鬼怪,統統都拋卻到腦後。


    “白卉,你說我接下來該怎麽辦,葛大爺越來越強大了。”我歎氣道。


    白卉盯著夜色,她的目光很柔和,那沉思的臉龐讓每一個男人都為之著迷,千年的女人,千年的韻味,千年的滄桑。


    “你知道嗎,我父親曾經比你還要的艱苦,但是他卻堅持了下來。”白卉說起自己的父親,雙眼中滿是崇拜之色。


    隨後,她道出了城主的往事,一個讓人欽佩的男人事跡。而我隻能呆呆的坐在一邊,聽著她的敘述,從中尋找到一絲靈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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