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這人多會說話,不像連清,行吧,連清也沒說什麽錯話,隻是聽起來沒那麽舒服而已,說到底應該還是自己比較矯情。 把酒開瓶後,時年稍等了個十來分鍾,就往杯子裏倒酒。 現在很多人會強調葡萄酒喝之前需要醒酒,但是時年本人是不太讚同這個理論,或者說他讚同適當的醒酒但是不能迷信醒酒,之前他看見一款標價98的aoc新酒建議醒酒兩小時的時候他真的露出了地鐵老人看手機的表情。 何必呢?醒兩個小時是為了揮發酒精嗎?還是隻為了讓酸澀的口感變得輕一點,那樣換一款酒不就好了…… 而冰酒屬於甜度很高的甜葡萄酒大多數冰酒都是白葡萄酒,因為不含有單寧,所以更不需要刻意醒酒,倒入杯中靜置一下就行了。 時年一邊喝一邊記錄了酒的情況,顏色,嗅覺,味覺,結論。 然後再把這些內容“充分”的美化一下,力求讓看文章的人認為喝了這個酒就能立馬上天堂。 等時年做完這些就已經過了晚上12點,酒還沒有喝完,但是他不想塞上酒塞給放到公用冰箱去,那這酒基本廢了,於是時年本著不浪費的原則,一杯接一杯的喝。 喝到後麵他也隱約有些醉了,他晃著手裏的酒杯,看液體在杯中晃動,越晃動,他的欲望也越強。 應該是酒精的作用吧,酒精讓人興奮,酒精也讓人麻痹,這時候他不要臉的懷念起連清的好來。 連清的力氣好大,把他的腰緊緊的勒住,連清也好熱,貼在他身上的時候身上的每一寸皮膚即使隔著衣服都能感受到連清的熱度。第31章 騙子 時年宿醉過後居然起了個大早,他頭還疼的要命但是卻怎麽也睡不著了。 他躺在床上瞪著天花板發了一會兒呆,然後掙紮著起床先去洗澡,他晚上喝完酒倒下就睡了,現在身上的味道難聞他自己都覺得惡心。 等時年都弄完,他看了一下時間發現也還算早,江州的早晨都是從9點開始的,而等店鋪營業一般都要到10點了,他慢悠悠的下樓想先去吃個早飯,忽然想起自己家門口的早餐店的小籠最是好吃,反正今天也要是去那附近,不如先趕過去悠悠閑閑的坐下來吃一屜,然後再慢慢找那家店。 時年轉了幾趟車到了家那邊,他找到巷口的那家早餐店按照自己計劃好的點了單,然後找了一張靠窗的桌子就吃了起來。 他邊吃邊無聊的看著窗外,然後發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薑煥。 其實時年也不是太確定,看側影是薑煥的樣子,可是看身材卻又不像。 薑煥是他們這片貧民區少有的alpha,他從小就長得人高馬大的十分惹眼,他又喜歡打籃球,四季裏麵有三季都是穿著籃球背心運動褲,斜背著個雙肩包,特別好認。 他強壯而又少言寡語,深得貧民區omega和beta的喜歡。 但馬路對麵的人雖然長著薑煥的臉卻太過消瘦了,身子也不再像挺拔大樹而像是風吹吹就會晃的竹竿,他太瘦了,甚至有點駝背。 時年離得遠,看不太真切,他懷疑是自己看走了眼,那不是真的薑煥,隻是一個和薑煥長得很像的人。 還沒等時年琢磨明白,人就不見了,時年四處張望了一下,不見人影,他想算了,和薑煥本就沒什麽交情,他怎樣跟自己也沒多大關係。 吃完早飯又去街上晃了一晃,九點半的時候時年就往網上給的店鋪地址走。 他其實大概記得這個地址,這裏原是個小賣鋪,時年小時候上學放學都會路過,每次看見外麵擺的大玻璃罐子裏的丁丁糖他就眼饞,可是總歸沒有吃到過。 現在他有錢了,可是丁丁糖連著玻璃罐還有小賣鋪卻都沒有了。 按記憶摸到店鋪門口,果然是這裏,原來的小賣鋪黑漆漆的,現在卻是窗明幾淨,外麵還養了很多繡球花。 時年在門口駐足觀看,覺得這不像是訂製衣服的鋪子,倒像是個咖啡店。 不過地址就是這裏沒錯了,招牌“容裳”也對的上,時年穩了穩心神抬腳就店裏麵走。 時年進去之後才發現店裏空蕩蕩的,並沒有人,可大門明明是開著的。 “不好意思這位客人,我們還沒開始營業,不介意的話,您可以等一會兒。” 聲音從時年的背後響起,時年不用轉頭就知道對方是誰。 “你怎麽在這?”時年回過身看著站在店鋪門口的薑煥,問。 原來吃早飯的時候看見的人果然是他,他真的瘦了,近看簡直是一把骨頭。 “我還想問你呢。”薑煥見是時年整個人眼見的鬆弛了不少,他走進來把背包往桌子上一放,就自顧自的拿起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水,一飲而盡後,他才給時年倒了一杯,塞到時年手裏。 “你為什麽會在這裏,你不是說你在你們學校那邊考研暫時不回江州嗎?” 薑煥的話一問,時年才想起來他的確是跟薑煥這樣說過,他當初怕萬一薑煥看上自己關係太麻煩,於是就隨口找了個理由,想著等他完全安定下來了再和薑煥說自己回江州的事。 “嗐,計劃趕不上變化嘛,我這不是看了幾天書覺得自己不是考研的料就回來了嘛。”時年打著哈哈說道。 薑煥半搭著眼皮看時年,眼裏盡是嘲諷,他哼了一聲,小聲說了句“騙子”。 時年聽見了,但是他得假裝沒聽見。 “這店是怎麽回事?”時年轉移話題問道,“是誰開的?這裏是可以做西服嗎?” “我爸媽開的。”薑煥指了指掛在牆上的營業執照,“我爸以前就是做這行的,隻是一直給別人打工,現在出來自己做,我媽給他幫忙。” 是了。時年這才記起來,薑煥的爸爸的確是個裁縫,小區裏都說他爸爸手藝了得,是給領導做衣服的人,而且他爸爸也是一個alpha,alpha總不會差的,遲早是要出人頭地的。 薑煥的媽媽是個omega,嫁給他爸爸之前也是城中村的村花,據說要不是她父母好賭,一家子也不會淪落到城中村來,她來了沒多久就和薑煥爸爸結婚了,生了薑煥出來,十來歲就分化成了alpha,所有人都相信這家子會在薑煥身上實現階層跨越。 可是薑煥現在看起來很不好。 “你怎麽了,怎麽搞得這樣瘦?出什麽事了嗎?”時年擔心的問,薑煥不僅瘦了,還在脖子後麵貼了阻隔貼,他以前從不貼的。 因為普遍情況下alpha自身是不會突然發情的,他們都是因為omega發情才會帶動他們發情,就跟狗一樣,所以一般alpha都不會貼阻隔貼,而omega不僅會貼阻隔貼,還會佩戴頸環。 “我沒什麽事,你不有管了。”薑煥還是臭著一張臉不耐煩的說,“倒是你,怎麽身上還是一股臭味,你是被alpha標記了嗎?為什麽總是臭烘烘的。” “胡說!”時年露出光滑的脖頸給薑煥看,“你看,幹幹淨淨的!再說我哪裏臭了?!” 時年揪起自己的衣服聞了聞,沒味道啊,他早上新換的。 “酒臭味。”薑煥鄙視的說,“那個alpha的信息素是酒糟嗎?” “哪來的alpha。”時年紅了臉,他現在真的懷疑是自己洗澡沒洗幹淨還帶了昨天宿醉的味道。 “我,我昨天喝多了,然後今天大早上就起來了,可能,反正,我洗幹淨了。” 時年端著薑煥給的茶杯喝了一大口,涼滋滋的茶順著喉嚨進到胃裏讓他整個人都舒服了起來,他說薑煥:“你鼻子比狗還靈,都好幾個小時了你還聞得出。” 不過時年也突然好奇起連清信息素的味道。 按理說他們霸道總裁,信息素也得是霸道的吧,可什麽味道算是霸道的呢。 時年腦子裏蹦出的都是榴蓮啊臭豆腐啊這類的。 “對了,你在哪工作啊?”時年看著這樣的薑煥生出了些許可憐,他想薑煥是不是被工作摧殘成這樣的。 “我沒在工作,”薑煥猶豫了一下,目光瞥向他處,“我因為一些事還沒拿到畢業證,所以我現在暫時在店裏幫忙。” “這樣啊……”時年看薑煥的樣子,怕是不小的事,他沒敢再問下去,他怕薑煥尷尬,也怕自己尷尬。 還是辦正事要緊,時年看看牆上的時鍾快走到十點。 “叔叔他們什麽時候來,我是想做衣服的。”時年把手機上的帖子翻出來給薑煥看,“你看,你家現在小有名氣呢,好幾個人說你家西服做得好,性價比高,我正好需要,所以摸過來也想做一套。” 時年正滑動著屏幕的時候,頂端微信推來了一條消息,一個叫“晚熟貴腐對接”的號要加他。 “晚熟”是昨天品酒會上喝得貴腐,時年還記得,可是這個公司負責公眾號的運營人員已經加過他了啊,難道他們還每條產品線都有相對應的人? 時年本著有活就接的原則加了這個號,才通過半分鍾,這個號就發來一句話: 【你這個騙子,我就知道你以前給我的微信是小號!】 時年挑挑眉,他回複說: 【你信息素是什麽味?】 對麵停頓了一下,然後發來了: 【你問這幹嘛?反正你也聞不到。】 【聞不到才要問你啊,你老實說是不是酒糟味?】 【滾!】第32章 關於朋友的定義 時年低著頭和連清發微信沒注意到薑煥的爸媽已經來了店裏,等他抬起頭的時候發現薑煥媽媽正笑嗬嗬的站在他前麵。 “阿姨!” 時年趕忙收起手機站了起來,說實話他和薑煥媽媽見過的次數不多,但是卻吃過好多次薑煥媽媽做的飯,他對薑煥媽媽自然有種崇敬之情。 薑煥媽媽是片區唯二的o,另一個就是時年媽媽,按道理說兩人應該走的近些,而實際上她們的關係並不好,至少時年媽媽是不太喜歡薑煥媽媽的,她覺得自己嫁給beta至少是因為愛情,而薑煥媽媽嫁給一個落魄的a則是因為窮困潦倒。而且時年的媽媽比薑煥媽媽漂亮了不止一星半點兒,她骨子裏是不屑與薑煥媽媽相提並論的。 “時年乖,阿姨好久沒見你了,你又高了一些。”薑煥的媽媽笑眯眯的摸了摸時年的頭,就還像小時候一樣,“你是來找薑煥玩的嗎?那你倆快去玩吧,今天天氣正合適,不冷不熱的,多玩一會兒再回來。” “他來做衣服的。”薑煥在旁邊不耐煩的插話說,“都不是小孩子了,什麽玩不玩的,說的好像我們才上小學一樣……” 薑煥正說著話,他爸爸喊他去店鋪後麵說讓薑煥幫忙拿些東西,薑煥就趕緊去了,店鋪裏隻剩下了薑煥媽媽和時年。 “原來是來做衣服,我以為你倆要去哪玩呢。”薑煥媽媽看著時年的臉笑著說,“時年越長越像你媽媽了,真是好看,不像薑煥,太瘦了……” 時年知道自己好看,所以也沒謙虛一下,就直接“嗯”了一聲,然後他看著薑煥離去的背影小聲問薑煥媽媽到底是怎麽回事,薑煥好像突然就瘦了。 薑煥媽媽沉默了一下,隨後張望了一下後院,看薑煥和他爸爸一直在找東西,她才一副放下心來的樣子低聲和時年說:“時年啊,我們也算是看著你長大的,你和薑煥年齡相當也是知根知底,阿姨不拿你當外人才跟你說的。” 聽到這裏,時年有些後悔問這個事情了,因為聽薑煥他媽的語氣,完全不像是因為減肥或者生病這種原因,如果不是的話怕就是有點難以啟齒的事情了。 他一點都不想知道“內人”才能知道的事,他真想和薑煥媽媽說還是把我當個“外人”吧。 但是為時已晚,時年隻好正襟危坐,聽薑煥媽媽把薑煥的秘密說與他聽。 原來薑煥本來安安穩穩的在大學讀書,到大四快畢業的時候,在一節大課上發生了o的突然發情事件,當時場麵比較混亂,抑製劑也沒有及時送到,好在工科裏身強力壯的beta居多,加上a雖然被影響了,但是大部分還是在發情初期保留了一絲理智,都被自願或者半自願帶走了,隻有薑煥出現了意外。 根據薑煥媽媽的說法,薑煥是患有強信息素紊亂症,具體表現就是對信息素極為敏感,所以非常容易受信息影響,無論是o的還是a的。 這也解釋了為什麽薑煥一見到時年就說時年身上有a的信息素味道,即使時年已經在噴頭下麵搓了一個小時。 但是在這次突發事故前誰都不知道薑煥有這個病,薑煥自己也不知道。 薑煥從小讀的學校就是普通學校,裏麵都是普通的beta,除了時年長得好看點,其他都是扔到人堆裏就找不到的那種。 他其實從未感受過嘈雜的信息素,他甚至沒有接近過任何一個o。 說到薑煥沒有接近過o的時候,薑煥媽媽定定的看著時年,這讓時年似乎感受到這句話的背後似乎還有其他信息。 不過時年適時的低下頭避開了薑煥媽媽的目光。 總之薑煥襲擊了o,還是在打傷了幾個beta的情況下,不過好在他沒有標記o,因為他直接被打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