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清在和時年吵架前本來說好這幾天就去帶著水水看狗的,現在不知道又要推到什麽時候去。  “狗狗。”  水水突然說。  “咦?水水你在說什麽?再和哥哥說一遍,你說什麽?”連清懷疑自己幻聽了,他激動的爬起來,又問水水,“你說的是狗狗嗎?!”  連清抱起水水就衝向客廳,他得和別人分享自己的喜悅。  結果時年就在客廳裏坐著,正端著杯子喝茶。  “時年!你在家!你快聽聽!水水會說新詞了!”  連清的酒味熏的時年皺了眉頭,他嫌棄的喊:“你快把水水放下,不要把我家水水熏臭!”  “水水,和你小哥哥說,你學會了什麽?!來,和哥哥說,狗-狗。”  連清晃了晃懷裏的水水,滿心期待的看著她。  水水垂著眼皮輕聲說:“哥哥。”  “……是狗狗。”  水水頓了一下,又一個字一個字的說:“哥,哥,是,狗,狗。”  “……”  連清一下子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該生氣,但是他看得出,時年很高興。  時年笑著站起來,從連清懷裏抱過水水,然後親了親水水的臉蛋說:“水水真棒,說的很好!水水想要狗狗是嗎?那我們就去選隻狗狗!今天就去好不好!”  “我還沒通知妙安。”  連清手忙腳亂的想掏出手機,卻不知道手機去了哪裏。  時年把水水放下,然後搖搖頭說:“不用通知他了,我有個客戶說江州有個狗狗收容所,可以去那邊領養,我想下午的時候帶水水去那裏挑選一隻。”  “也行。”  連清想著這樣也好,隻要是水水喜歡的就好,隻是自己的手機不知去了哪裏,不會是掉在打架現場了吧……想想覺得還真有這個可能。  這樣就很麻煩了,昨天才打過架,你死我活的,今天就要問人家要手機,連清是沒臉幹這樣的事的。  本來手機丟了就丟了,現在都是指紋的,不怕別人看什麽,裏麵的聯係人什麽的也都有備份,卡一掛失,買個新手機也不是什麽大事。  可是那樣的話,他和時年的聊天記錄就沒有了。  五年誒,這五年連清換過幾個手機,可是鬼使神差的,他每次都會備份出他和時年的聊天,雖然五年加起來都沒幾句。  之前四年的,應該還有備份,就是最近的沒有。  但是他們就最近聊得多。  準確的應該說是最近一年被罵的比較多。  連清忽然想到可以讓妙安去要,畢竟妙安說了要和他們秋後算賬,算的時候順便要回自己的手機應該不算過分。  他猶豫了一下還是和時年請求說能不能讓他給妙安打個電話,自己的手機好像丟了,他想問問妙安有沒有看見。  “你去水水的玩具房找找吧,你手機沒丟。”時年低著頭和水水一起玩手指,“半夜的時候你的手機一直在響,因為實在是太吵了,所以響了幾次後,我給你摁掉了,然後就再也沒打過來了。”  連清看時年剛剛還在笑現在臉又冷了下來,就覺得事情可能並不簡單。  他回到水水的玩具房,果然在桌子上看見了自己的手機,旁邊還放著兔子鎮紙。  送禮的事情居然讓自己忘記了,連清歎口氣,把鎮紙又放回了盒子,下次吧,下次再給桑榆。  連清又打開手機,通話記錄最上麵是紅色的未接來電。  桑榆的名字長長的一串。第110章 noblewine(2)  連清看著桑榆的未接來電覺得頭疼的要命,應該還是宿醉的結果。  他昨天都沒和桑榆說上兩句話,東西也沒送出去,然後和派對的主人打了一架,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去幹什麽了。  連清漫無目的的翻著通話記錄,他發現自己很久沒和時年打過電話了。  也許時年把他拉黑了說不定。  想到這裏,連清突然想打打看。  找到時年的通話記錄居然還是幾個月前,連清猶猶豫豫的,明明時年就在一牆之隔的客廳。  明明時年已經住進了家裏。  連清攥著手機還在發呆,水水像一顆小炮彈一樣衝了進來,一下子就撞到連清身上,把連清撞得坐到了地上。  水水覺得很好玩,哈哈哈的笑,時年跟了進來,見到連清的樣子,就有些生氣。  他嚴肅的和水水說不可以這樣笑,雖然水水覺得很有意思,但是對別人可不好哦,對哥哥不行,出去和小朋友也不行,不可以傷害別人,知道嗎?  “她也不是故意的。”連清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別看水水才三歲,但是力氣卻大,撞得他好痛,“水水難得高興,你不要說她了。”  時年瞪了連清一眼,用嘴型和他說“閉嘴”,然後他又扭頭和水水說:“水水覺得很高興,但是這是傷害別人,哥哥疼的都站不起來了,我們不可以這樣的,水水應該和哥哥說對不起,但是小哥哥知道水水現在還不會說,不過沒關係的,等水水會說的時候,要和哥哥說的。”  “你和她說這麽多,她又理解不了……”連清說到這裏歎口氣,水水發育遲緩,她能聽懂多少都是未知數,而且她也不會表達,連清有時候會想,水水一個人玩也沒關係,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也沒關係,隻要水水開心就行,他可以養水水一輩子的。  “不管她能理解多少,我們要和她多說話,不要讓她以為她自己一個人就是理所當然的,爸爸媽媽小朋友都是外星球的人,本來還有哥哥是站在她這邊的,現在哥哥也要不理她嗎?水水不是不會說話呀,她可以學的啊,再說她就是不會說話又怎麽樣?她是耳朵出問題了嗎?別人打手語都要溝通,我們卻不要和她說話嗎?家裏花這麽多錢做康複是做給自己看的嗎?是花錢買個心安理得嗎?水水的問題不就是不會溝通,不會交流嗎?連清你腦子裏麵塞了屎是嗎?另外她撞到人了,你還要拍手說撞得好嗎?你這樣的人就不配生孩子,生了孩子你也教育不好!”  時年說完這些生氣的抱起水水就往外走:“咱們走,大哥哥不要理我們,我們自己玩。”  “我的意思是你不要對她很凶,我什麽時候說不要你們了?!”連清跟在時年的屁股後麵追出去,還沒拉住時年的胳膊呢,就被傭人叫住了,傭人說妙安先生在外麵呢,問開不開門。  “開開開,他來了還用問嗎?放他進來就是了。”  連清和傭人說話的空兒,時年就抱著水水去樓上了,連清隻撈到一個背影。  反正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他總還得下來的,連清這麽安慰著自己,但是又覺得哪裏不太對勁。  妙安來他們家算是比較頻繁的,所以上至他爸下至傭人都和妙安很熟,傭人連妙安喜歡喝什麽都了如指掌,所以連清根本沒去迎妙安,隨他自己進來。  但是這次妙安並不是一個人來的。  “連少爺,你睡醒了嗎?”妙安站在門口,神清氣爽的,完全不似連清這種一夜宿醉掛著黑眼圈頂著鳥窩頭的狼狽。  果然有性生活的人就是不一樣,艸。  “你不和你小白臉混,找我來幹什麽?!”連清沒好氣的說。  “咦,妙安你有小白臉了嗎?”  熟悉的聲音從妙安身後響起,桑榆從妙安身後探出頭來,臉上掛著笑:“連清,我來看看你怎麽樣了?受傷嚴重嗎?”  “你看他站在這裏口吐蓮花你就應該知道他傷的不嚴重。”  妙安冷笑一聲,然後自顧自的溜達進來,他往沙發上一坐,就笑著和傭人要咖啡喝。  桑榆站在門口,連清趕緊走過去請他進來坐,桑榆這才動,他偏過頭和連清笑,說他昨天給連清打了好幾次電話,連清都沒接,他都急死了,所以早上求妙安帶自己來看連清。  連清家桑榆之前也是來過幾次的,去年過年的時候桑榆回來,他和叔叔還來連清家拜訪過,不知道為什麽這次還要妙安帶。  “我聽說妙安也受傷了,就先就近去看了他,然後我倆就一同來看你了。”桑榆也在沙發上坐下來然後解釋說,“我本來說自己來的,結果妙安也要一起來,他說找你還有事。”  連清看向妙安求證,妙安正接過傭人手裏的咖啡,他說是有些事找你的,不過不急說。  “哦,對了,我有東西給你,你等等我去拿。”連清去水水的玩具房拿了鎮紙送給桑榆,“慶祝你回國的禮物,上次你說想改畫國畫,所以送這個給你。”  桑榆之前放出話說對國畫突然興趣大增,準備改畫國畫,再不約任何油畫,而他之前的作品也依舊不售賣,隻等畫廊建好放在畫廊裏展示。  都說桑家族雖走了下坡路,但桑榆風骨不減。  連清聽說這事後就托妙安找些雅而不俗的玩意送給桑榆,妙安問他自己怎麽不找,連清推說妙安人脈廣路子野,自然比他這種溫室花朵見多識廣一些。  畢竟他連個自行車都買不好,車鎖還是時年自己去配的。  鎮紙送出去了,連清心裏鬆了一口氣,終於是了了一件事。  傭人又端上茶來,放在了桑榆手邊,然後收走了另一個茶杯。  “你醒了就喝茶?胃受得了嗎?”桑榆端起茶杯用杯蓋抿了抿浮沫,“可別信喝茶醒酒的話,傷胃的。”  “不是我喝的。”連清下意識的解釋道。  “那是誰?難道伯父在家?”桑榆說著話就往樓上看,結果他看見一大一小兩個人從樓梯上下來。  時年帶著水水去換了出門的衣服,他跟薑煥約好了下午去選狗,本來他也想是買一隻的,但是他在朋友圈看見薑煥轉發的收容所的故事就想著去領養一隻也好。  可是故事裏收容所的地址寫的不清不楚的,他私聊薑煥問他知不知道,結果薑煥說這裏是他同學搞的,因為資金有限,所以租的村子裏的限地辦的,地址就不是很詳細,如果時年想去,他可以帶著時年過去。  時年自然願意,他不會開車,帶著水水打車也不方便,家裏雖然有司機,可是時年總不好意思使喚人家,他想自己也沒給人開工資。  時年下樓梯的時候就發現客廳的人多了起來,他先是看見妙安,下意識的就以為另一個是薑煥,可是直到走近了,才發現沙發上坐著的那個人明顯比他們都小了一圈,脖子上還帶著頸圈,顯然是個omega。  桑榆看著時年的臉,時年也在看他,他們彼此都猜到了對方是誰,可是總不能上去就說“久聞大名”,於是桑榆看向連清,問:“這位是?”  “時年,連清的弟弟。”妙安沒等連清回答就自己說出了答案,然後他又說,“你沒發現他和誰長得很像嗎?”  連清隻想打爆妙安的狗頭。  “誰?”桑榆笑著問。  “水水啊!”妙安走到時年的後麵一手摟著時年肩膀,另一隻手摸了一下水水的頭,“你看她們兄妹兩個是不是長得一模一樣?”第111章 noblewine(3)  時年終於親眼見到了正品。  怎麽說呢,以前他自己以為桑榆是正品而自己是贗品,人家是奢侈品店的限量而自己是某地批發的a貨,但是現在他發現自己和桑榆比起來,充其量也就是個山寨,還是那種隻敢號稱五金是同廠的廉價山寨。  桑榆是那種看一眼就知道是omega的類型,男性中得算身材纖細的,人自然是膚白貌美,雖然坐著但是大長腿應該是標配。  他臉比自己小些,下巴比自己尖一些,眼睛也比自己長一些,眼角下果然有痣,但是是和妙然畫的那顆一樣,是黑色的。  而他與桑榆最不像的地方,應該是氣質。  桑榆的氣質堪稱溫婉兩個字,不是妙安那種斯文敗類的溫婉,而是渾身上下都飄著仙氣那種溫婉,但又不是那種冷冰冰的不近人情的仙氣,時年想了想應該怎樣形容溫暖的仙氣。  暖氣吧,對,就像冬日裏油汀,地熱,暖氣片,總之是放在那裏就讓人想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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