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離開水自然不好活著,他隻好買了水箱把魚放裏麵然後塞進後備箱。 來的路上,連清開的很快,他怕自己趕到這邊來的時候時年就跟人走了,雖然他也知道倆大男人早上六七點的也去不了哪。 可他總覺得多讓他們聊一分鍾就多一分危險。 至於什麽危險,連清也是知道的。 有好感的危險,談戀愛的危險,在一起的危險。 連清還在家裏的時候想到這些就焦慮的睡不著,他隻好爬起來,和司機打聽了時年的去向馬上就開車趕了過來。 他想的比較簡單,隻要他來了,那小子就沒有機會和時年單獨在一起,至於釣不釣魚的又有什麽重要呢? 可是他又是和時年不歡而散。 是不是真的像時年說的一樣他們隻有離遠點才能真正的和平相處。 但是離遠點又算什麽相處呢? 所以和不和平的此時顯得也沒什麽重要的了吧。 時年問自己到底來和他說什麽。 連清也想問自己,到底跑過來是要和時年說什麽,做什麽。 但是連清並沒有一個確切的答案,他隻能依附自己的本能行動,他知道的是如果他來不跑過來,他就難以入睡。 如果他不來拉住時年的手,他就會害怕時年與自己漸行漸遠。 回去的路連清依然開的很快,他怕開太慢魚會堅持不住,雖然時年依然對自己很凶,但是魚還是要給他吃的。 畢竟他好像也從未在自己麵前表現出過任何期盼。 時年總是這樣,看起來清醒又獨立,他好像不用依靠誰就能活得很好,事實上他也是如此,但是他偶爾不經意間流露出的孤獨與脆弱卻讓人移不開眼。 回到家裏把魚丟給廚房,連清吩咐好廚師後就又出了門。 晚上的生日趴,他還沒給壽星公準備好禮物,怎麽著也得買個像樣的東西。 還有給桑榆的禮物,他是托妙安找的,現在還放在妙安那邊,他得拿過來。 他給妙安打電話,這次妙安接了,連清沒好氣,問他性生活是不是終於過完了,妙安隻是對著電話笑,說中場休息而已,怎麽了,還想來參觀不成? 連清想起時年說自己要臉,妙安說自己不要臉,他們倆倒是互補。 連清把目的和妙安說了一下,妙安直接讓連清開車過來他這裏拿,誰讓連清是他的好兄弟,為了好兄弟,他的性生活可以往後排一下。 話讓妙安說的怪惡心的,連清想著那個叫薑煥的怎麽會和妙安搞到了一起,以前見他的時候,連清隱約覺得他好像對時年有些意思,看時年的眼神總是一副欲說還休的樣子,現在他卻跟妙安共赴巫山雲雨,也是奇了。 好巧不巧,連清到妙安家的時候,薑煥正好從妙安家出來,他們碰了個正著。 薑煥身上的味道簡直嗆鼻子,有妙安的白蘭花的味道也有薑煥岩蘭草的味道。 連清下意識的捂了一下鼻子,薑煥的臉就紅了。 “那個,你有阻隔貼麽……”薑煥忽然開口和連清道,“我的用完了……” 連清趕緊翻了一下自己隨身帶的包,抑製劑和阻隔貼他都有,基本上這是alpha出門的標配,他拿出一盒阻隔貼遞給薑煥,然後問他需不需要抑製劑。 “抑製劑就不用了,阻隔貼就行,就是阻隔一下氣味。”薑煥接過阻隔貼和連清說了句謝謝就飛也似的逃了,連清看著薑煥的背影發現他好像壯了一些,之前瘦的嚇人。 薑煥走的時候沒鎖門,連清直接開門走了進去。 此時妙安正衣衫不整的躺在沙發上往自己嘴裏塞草莓,一副昏君的樣子。 “你這是春宵苦短日高起,從此君王不早朝嗎?”連清走過去踢了踢妙安腿讓他趕緊把衣服穿穿好,雖然自己對他沒什麽興趣,但是也請他稍微保留一點身為alpha的尊嚴。 “我挺有尊嚴的啊。”妙安挪了挪腿給連清讓了個坐的地方,他又給自己塞了一顆草莓,一邊吃一邊說,“這種事,想開了就好,隻要爽了,高興了,也不用拘泥於形式,對吧,何況我和他真的挺合的,霸道總裁與純情大學生,多般配。” “是霸道總裁和休學男大學生。”連清也撿了一顆草莓捏在手裏,“你讓我辦的事我辦好了,學校那邊不會卡他了,本來也不是他的錯,學校怕惹事而已。” “嗯,謝謝啦,回頭請你吃飯。”說著話,妙安指了指桌子上放著的一個錦盒說,“你要的東西我給你放那邊了,你自己拿吧,按照您的標準,找的好的,特別符合他的氣質。” 連清起身走過去打開錦盒,裏麵是一個銅製的鎮紙,做成兔子的樣子。 “清代的,其實還有個明代的童子也不錯,但是我怕人家藝術家不喜歡,隻是可惜了,沒找到蓮花的,要不然和他更配。” 連清合上盒子,說了句費心了,回頭薑煥的事他會給他辦漂亮的,另外之前說的薑煥家製衣店的生意他也會辦妥的。 “行吧,反正我也放心你。”妙安終於坐起來把自己的扣子都扣好然後給自己點了根煙,他問連清抽不抽,連清想了一下,也接過一支。 “你今天怎麽和霜打的茄子一樣,連我說您最愛的桑榆同誌是白蓮花你都沒反應?怎麽了,是認清現實了嗎?” “你和薑煥,到底現在是什麽關係。”連清忽然問,“炮友嗎?” “算是吧。”妙安夾著煙吸了一口,“不過我挺喜歡他的。” “喜歡?!”連清很詫異,他們才認識幾天就談喜歡,叢山和他做了幾年炮友,最後也沒撈到一絲愛。 “是啊,奇怪吧。”妙安舔著嘴唇撣了撣煙灰,“我也挺奇怪的,明明就是個小屁孩,除了胯下的資本,其實怎麽看都是個普通人,但是說真的,小屁孩怪招人疼的,我真挺喜歡他的。” “你怎麽知道你喜歡他啊。”連清也把煙點上頗有些煩躁的說,“你了解他多少?你們才相處多長時間?你不會真以為你的前列腺連著你的心吧?” “我又不是傻逼,這麽大人了,喜歡不喜歡的我能不知道嗎?又不是小孩子,以為給糖吃的才是好人。”妙安說道這裏的時候嘖了一下,“忘了,你就是傻逼,所以你不理解也正常。” 連清眉頭也擰得緊,他問妙安有沒有想過薑煥不喜歡他怎麽辦? “他現在就不喜歡我啊。”妙安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說,“桑榆還不喜歡你呢,你不是也要去當舔狗?”第105章 你不會有…… 連清在妙安這裏待的氣悶,但是也不想去公司加班,家是更不能回了,現在回去麵對時年,他是做不到的,以時年的脾氣多半會把他當空氣,他還不想去自討沒趣。 妙安翹著二郎腿一手夾著抽著煙抽一手捏著吃著草莓往嘴裏送,畫風詭異。 像是靠吸人精血為生的老妖精才禍害完小書生。 不過小書生應該沒那麽猛。 “晚上妙然說不去了。”妙安突然開口說,“他說看見桑榆反胃,與其浪費時間看他的茶藝表演,不如多賺點錢,哦,對了,他還有東西讓我轉交給你。” 妙安從茶幾下麵拿出一張報著包裝紙的cd盒交給連清。 “他新出的ep,好像是個翻唱。” 連清接過來,先是撕掉外麵的包裝紙,ep的封麵露了出來。 是妙然的大頭照,一掃往日的可愛風格,妝畫得有些濃,有點暗黑的意思,看起來別有一番風情。 連清看看正麵又看看反麵,總覺得哪裏不太對勁。 “他……他的那個……” “痣,是吧?”妙安點點自己的眼角下麵,“沒畫了,你一看就不怎麽看娛樂新聞,好幾天了,粉絲都在問這個事,妙然說不想畫了,覺得不好看,以後也不畫了。” “哦,也挺好。”連清心裏想著這麽多年,妙然終於是放棄自己了,這樣也不錯,以後相處反而不會那麽尷尬,活出他自己,真的挺好的。 想著這些,連清又看了看cd上的印的歌曲信息,這張ep一共就一首歌: 《你不會有好結果》 “妙然說留給你珍藏,他還簽名了。”妙安一邊說著話一邊趿拉著拖鞋去了浴室。 連清氣的把cd一把扔到沙發上。 今天真是倒黴死了,一個個的,都不把他當回事。 連清雖然在妙安這裏也是受氣,但是他也是習慣了,所以他就在這邊一直賴到了晚上。 壽星公的禮物他也懶得去買,隻在妙安的這裏隨便拿了個,妙安也是在一堆沒拆封的禮物裏找了個拿得出手的,倆人就出發了。 生日趴的地點在一個高檔的私人會所,連清他們到的時候,二代正挨著桑榆在說著什麽。 桑榆自然臉上是沒什麽笑模樣,二代倒是笑的開心。 連清過去把禮物丟到二代懷裏,說了句生日快樂。 桑榆見是連清來了,臉上的表情瞬間鮮活了起來,他笑著說了句:“你來了,再晚點就要遲到了。” 二代看桑榆這個樣子,表情就變得訕訕的,他冷笑一聲,站起來拍拍連清的肩膀,說:“你小子終於來了啊,你和誰來的?妙安嗎?你那個弟弟怎麽沒帶來?” “他又不認識你。”連清不想在這些人麵前提起時年,他覺得時年就是自己的一個人的……一個人的私有物品。 二代顯然不這麽認為,他歪著頭笑,說:“都說你弟弟長得特別好,跟我們小桑還挺像的,我們都以為你今天會帶他一起來呢,要是真的特別像,說不定還能和小桑拜個把子。” “我看你跟豬八戒挺像的,怎麽沒見你和豬拜把子?!” 連清說著話拳頭就捏緊了,妙安聽見這邊挺吵的就跑了過來,直接把連清拉到自己身後去,然後把禮物塞給二代,然後也笑著說:“怎麽回事,倆人怎麽沒喝就醉了,你這個生日會快開始吧,我可開了快一個小時才過來的,哦,對了,還有份禮物算妙然送的,給你放外麵了,雖然你沒下帖子請妙然,但是妙然念你也是他哥就也給你準備了禮物,你回頭可得記在心裏。” “嗐,我不是圖省事了麽,我琢磨跟你說了,你弟肯定就知道了,明天我肯定給小妙然打電話道歉哈。”二代說完話就看了連清一眼,又回頭看了桑榆一眼,他嗬了一下,就說人到的都差不多了,咱們就開始吧。 無論是什麽趴,幹的事都差不多,泳池裏麵從不缺美人,有beta,也有戴著項圈的omega,他們都穿著清涼,搔首弄姿。 桑榆在泳池邊上的椅子坐下,他今天穿的是絲綢的白襯衫和暗紋的黑褲子,看著十分樸素,但是他的絲絨項圈上卻鑲了一顆鴿子蛋大小的藍寶石。 連清在這場生日會裏很不自在,不知道哪裏傳出來的消息,圈子裏都知道連清有了個便宜弟弟,而且都盛傳這個弟弟長得很像桑榆。 連清追桑榆這事不是什麽秘密,畢竟追桑榆的多了,其中有一個連清也不是什麽稀奇事。 但是兩件事聯係在一起,就頗有些玩味。 有和連清關係不怎麽樣的都在說這下連清算是得償所願了,正品得不到就養個贗品在身邊。 說是後媽帶來的兒子,實際上還不知道怎麽回事呢。 話傳到連清耳朵裏,連清氣的要去揍人,都被妙安拉住,他說你現在知道生氣了?當初妙然被人編排的時候你又在哪兒呢?!快他媽的坐回去吧!他們沒意思了也就不說了,再說時年那麽大個人本來也藏不住的,你也不想他還沒在社交場合出場你就替他樹敵一堆吧。 連清很憋屈,他憋屈的不是不能打人,而是這些人的惡意猜測在陰差陽錯的命運下居然是八九不離十的。 他和這個弟弟的確就是有難以啟齒的關係。 他和這個弟弟也的確是因為對方長得很像桑榆才發生的關係。 而他和這個弟弟現在就住在同一屋簷下。 就算這拳頭揍下去,不知情的人看來他連清是護弟心切受不得委屈,但是實際上連清自己知道,這叫“惱羞成怒”。 時年是贗品,時年自己也這麽說過。 時年說他不在乎。 而正品此時就坐在泳池邊,半垂著眼皮看泳池裏的紅男綠女造作嬉戲。 桑榆眼角下的痣是黑色的,在他瑩白的臉上格外顯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