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做那個對方眼裏,心裏最喜歡的,最愛的,最割舍不了的,隻要和他在一起,就能幻想渡過餘生的,唯一的那個人。  如果不是唯一,他寧可不要談戀愛,不要結婚,不要和誰在一起。  一個人也沒什麽不好的,他可以工作,可以休息,可以和自己天荒地老。  王然不懂這些,時年不怪他,時年怪不到他,個人有個人的想法,時年不強求。  但是王然卻總是找他,約他,時年拒絕了幾次,他卻鍥而不舍,有一次他還去了時年店裏,他說要買酒,想讓時年推薦一下,時年說他這邊的酒都是展示用的,他們是招經銷商,不零售。  “那我也開個酒莊?”  “行啊,我沒意見。”時年拿出產品冊遞給王然然後帶著他去酒櫃旁邊,“反正花的是你的錢。”  時年工作的時候很專業,他麵帶笑容,營業專用的那種,然後逐字逐句給王然介紹,語氣很親切,態度很溫柔。  “你工作的時候也很有魅力。”王然笑著說,“為什麽總要和我保持距離呢,是覺得我很凶嗎?還是覺得我醜?”  “你的店準備選址在哪裏呢?還是已經有店了?”時年沒接王然的話,他不知道接什麽,而且王然明明也不需要他的答案。  “是不是之前生日會上發生的事?嗯,我想連清對我的話可能有所誤會,我並沒有隨便玩玩的意思。”王然認真的說,“我是真的想追你,能不能給我個機會呢?還是說你其實有男朋友?還是有了喜歡的人?”  “這和你沒關係吧,王先生。”時年合上產品冊,反正王然也不是真的想聽,“追求不追求的在於你不在於我,但是我可以明確告訴你我的態度,我現在不想談戀愛,我沒時間也沒精力還沒想法,王先生真的不用在我身上浪費時間,談生意,我可以奉陪,其他的就算了。”  王然沉默了一下,然後笑了:“你說的對,追不追求的在我,在你工作時間來打擾,確實是我沒考慮周到,酒莊我的確不會去搞,但是我朋友一直挺有興趣的,明天我把他帶過來見你,不知道你幾點鍾方便。”  時年想了想,說:“明天下午可以的。”  下午就是老大來這裏值班了,他出去跑客戶。  “那好啊,那就明天下午好了。”王然喝了一口眼前杯中的酒,“嗯,這酒很好喝呢,是貴腐嗎?匈牙利的?蘇玳的?還是哪裏?喝起來味道很好呢,後味也不錯,這也是你們代理的酒嗎?”  “這是晚熟。”時年把酒瓶推到王然麵前,“這款。”  王然拿起酒瓶細細的觀看起酒標:“產地……是咱們國內的?生產商……啊……這是連家出品的酒,不過他家以前不是專門走那種國內特色的經營路線麽?還是說現在搞了子品牌做車庫酒?而且他家一向是隻做幹紅嗎?之前倒是聽說連清回來搞了個冰酒,他家的貴腐我還是第一次見到。”  “新出的,還沒正式上市。”  這酒是連清給他的,他自己喜歡喝,就帶來帶去的,本來當初的一箱要喝完了,連清又給他的酒櫃填滿了。  時年帶了兩隻放到這邊來喝,本來是不給外人的,隻是剛才王然進來的巧,時年正在倒酒,於是也給王然倒了一杯。  “你和連清好像感情不錯……”王然又喝了一口,抿著嘴說道,“那天連清和瘋了一樣打人,我都被他打了幾拳,二代更是幾天出不了門,他對你很上心。”  “你們下手也不輕吧。”時年無聊的用手指敲著桌麵,“他額角都破了,回家的時候血跡都幹在臉上了。”  “你在替他鳴不平?”王然問。  “要不然呢?”時年抬眼看著王然,“我還要給你們拍手叫好嗎?”第116章 noblewine(8)  王然隔三差五就來,時年不知道原來醫生也可以這麽閑,王然則笑說自己請了假,專心來追他。  時年不置可否,反正話他說過了,王然要怎麽樣就是他自己的事情了。  不過王然來也不是白來,他真的給時年帶了朋友過來,還簽了一單生意,而且他還給時年帶來了一個消息。  王然說現在國外某國的某家醫療機構宣稱他們對孤獨症的治療有了重大突破,據說他們有一套全新的康複訓練體係,然後也有新的藥物,兩者相配合,會對孤獨症的治療會有顯著效果。  他覺得水水可以去試試,反正連家有這個資本給與水水最好的治療條件。  時年當時嘴裏沒說什麽,但是心裏卻是有些心動。  最近水水的情況算是越來越好,但是能好到什麽程度,誰也說不清楚,而且水水現在的“好”也隻是相當於以前完全封閉的狀態來說的,和普通小孩子甚至和孤獨症輕度的小孩子比都還有很遠很遠的距離,水水現在這個情況,幼兒園都不收她,給錢都不行的那種,所以家裏還是有些發愁的。  但是水水那麽小就要去國外,怎麽想都覺得很可憐,她語言又不通,就算外國的康複訓練再好也需要溝通吧,她也不懂啊,再說誰陪她去呢,媽媽嗎?媽媽實在是個沒有什麽耐心的人,時年怕水水還沒怎麽樣,媽媽就先精神崩潰了。  連清就更沒時間了,他最近忙著和桑榆打的火熱。  時年回到連家的時候桑榆果然在。  但是時年沒看見連清,桑榆見時年進來就甜甜的打了個招呼,時年順勢點點頭,然後就想往樓上走。  連清似乎有一副畫想讓桑榆給修複一下,時年不懂畫,但是看的時候也覺得畫的很好,連清說這是他的母親,時年看看畫又看看連清,隻想說連清長得應該是隨爸了。  畫裏的女士氣質很優雅,神色很溫柔,一看就是大家閨秀的樣子。  就跟桑榆一樣,光是坐在那裏渾身上下就散發出“金錢教養出來的魅力”。  時年比不了,他看著就是個普通人,行吧,普通人裏長得好看的。  “時年,你是下班了嗎?”  桑榆手裏拿著咖啡和時年搭話,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時年不好意思不理他,就停下腳步客氣的說:“嗯,今天結束的早就先回來了,一會兒我就出去接水水。”  今天水水有訓練課,時年工作推不掉就讓老師帶水水去上課,他下午忙完了就去接,結果上午事情很順利,下午也沒花多少時間,所以時年就先回了連家想洗個澡換身休閑服再去接水水,這樣接出來就可以直接帶水水在公園玩一會兒,等到晚飯時間再回家。  “嗯,水水的話,連清去接了,他接了老師的電話,好像是說水水那邊有些事,連清就趕緊去了,走了有一會兒。”桑榆想了一下,又補充說,“他讓我在這裏等他。”  “水水出事了?!”時年聽到這裏心髒就猛跳了一下,他趕緊拿出給連清打電話,連清沒接,他又給水水的老師打,老師倒是接了電話,她安慰時年說不是什麽大事,就是水水在上課的時候和其他做訓練的孩子起了衝突,因為兩邊的孩子都是孤獨症,所以鬧起來沒有輕重,老師拉開她們的時候,兩個孩子都被對方抓傷和咬傷了,對方孩子的家長在有些急躁,所以老師通知了連清,現在連清正在處理。  原來是小孩子的矛盾,時年放心了一些。  之前時年總帶著水水去公園玩,水水不是一個人玩就是和小朋友玩的時候把小朋友弄哭,因為她不懂怎麽和別人相處,經常會反應過渡。  即使時年緊緊盯著她,還是會惹出不少事,所以時年常常要道歉,“對不起”這三個字他已經說的很熟練了。  “怎麽樣?水水要不要緊?”桑榆一臉關切的問,“我當時說陪連清一起去,他說不用了,叫我在這裏等他,我想也是的,我去了再給他添麻煩就不好了,但是我心裏是很擔心的。”  “嗯,勞你牽掛了。”時年微微笑著說,“不是大事,放心好了。”  “那就好。”桑榆也笑了,溫溫柔柔的。  今天桑榆戴的是一條墨綠色的絲絨頸圈上麵還點綴著一隻白色的兔子。  時年看他低頭喝咖啡的時候就會露出白皙的後頸,在墨綠色絲絨遮擋下的皮膚裏就有著omega最寶貴的腺體。  王然這幾天找時年聊天的時候也會說起性別的事。  他說他們醫院裏的信息素科室常常人滿為患。  很多都是因為信息素不和諧來看病的。  雖然現代社會提倡自由戀愛,平等戀愛,可是信息素這東西是刻在骨子裏的。  alpha會天然的被omega信息素吸引,而omega也會自然的祈求beta。  很多人婚後日子過得不順暢,除了性格,金錢方麵的原因外,信息素的缺失是一大原因。  長期缺失伴侶的信息素人就會容易煩躁,煩躁就容易焦慮容易暴躁。  所以無論是ab還是bo離婚率都居高不下。  這就是對抗自然的結果。  當然也有非ao結合卻幸福永駐的婚姻,但是這種婚姻的概率是多少呢?誰敢肯定自己就是概率裏的那個少數呢?  他看著時年的眼睛溫柔的說他也是個beta,beta和beta最相配。  時年覺得他沒說錯。  時年從不在乎性別這件事是因為他很少和信息素扯上關係。  除了連清三番兩次想咬他脖子。  連清會想咬自己這個替身,當然更會想咬眼前這位正主吧。  桑榆比自己樣樣都強,連脖子都看起來更纖細脆弱。  傭人給時年也端來了茶,時年還在站著,他道了一聲謝,就想著坐下來陪杯桑榆一茶就走。  桑榆人挺親切,說話聲音也溫柔,他問時年之前認不認識連清。  時年略微想了一下,還是老實回答說認識,隻是不熟。  “聽說你也是在葡萄酒行業工作?”桑榆喝了一口咖啡貌似隨意的問,“之前也是嗎?”  “我學葡萄酒工程的。”時年也低頭喝茶,想著應付兩句就起身上樓。  “那可真是太巧了。”桑榆垂著眼皮笑,“你和連家,和連清都蠻有緣的。”  “是我媽和連叔叔有緣。”  時年想著他和連清的那點事不能叫緣分,結果好的可以才能叫,他們充其量隻配的上“意外”兩個字。  “我看連清蠻關心你的……”桑榆放下杯子看著時年的臉說,“那天我去一家酒店前台想問點事,結果有服務員看見我後就直接給了我一張房卡,我還在詫異是怎麽回事,結果另外來了個服務員說搞錯了,就收回了卡。”  “……”  時年知道他在說哪家酒店,畢竟這幾年他和連清都約在那裏,但是斷了關係後,他是再沒去過。  隻是之前去的時候,服務員見他來就會給他房卡,從不多問,他也沒問過服務員為什麽每次都不問他一句,他想著人家肯定是有什麽特殊的認人技巧吧。  “很巧的是,我離開的時候還看見了連清的助理進了酒店,我問他去做什麽,他說這酒店是與連清公司長期合作酒店,他去核對一下今年預留房間的信息。”  “……”  “是不是特別巧?時年。”第117章 noblewine(9)  桑榆笑的很玩味。  時年端起茶杯輕輕吹了一下浮在水麵上的茶葉。  他其實對桑榆沒什麽具體的感覺,和叢山不一樣,叢山從見到自己的那一刻起就充滿了敵意,他的話術並不高明,更像是吃不到糖就說糖爛牙齒的孩子。  但是桑榆跟時年總是客客氣氣的,話說的也少,聊的事也都不鹹不淡的,就是日常寒暄。  所以時年對他也比較客氣,時年總覺得無論桑榆和連清是什麽關係,也都是他們兩個的事,畢竟連清願意當舔狗就不能怪人家骨頭香。  “嗯,是挺巧的。”時年喝了一口茶,覺得水有些冷了,他一向是喊傭人做阿姨的,他讓阿姨給他換一杯熱一點,順手給桑榆也換一杯熱一些的咖啡,“桑先生等這麽久咖啡都涼了吧,阿姨給桑先生換一杯熱的吧,估計桑先生還要等很久。”  桑榆剛拿起的咖啡杯,又放了下來,他往前傾了傾身,笑著問:“你說服務員為什麽要給我房卡呢?是不是把我當做其他人了?”  說著話,桑榆用手擋住了自己的下半張臉,說:“我當時還戴著口罩,就像這樣。”  “嗯。”時年應了一聲,然後阿姨就端來了茶。  時年接過來,照舊說了謝謝,然後和阿姨說有點餓,想吃點東西,阿姨答應著去了,時年又囑咐阿姨給桑榆也準備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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