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言問完,林峋:“……該不會是鬼吧?” 許言:“……” 許言突然問了這麽一句,雖然沒有明確表明他原諒了他,但兩人多年好友,他也知道許言這麽問,代表他已經把這件事翻篇。而許言翻篇,林峋卻又賊心不死,他開了句玩笑後,眼看著神色稍緩的許言又要繃起臉色,林峋趕緊一臉諂媚地過去抱住他,道:“哎哎哎,爹爹爹我錯了。應該是我舅舅,他昨晚沒回本家估計是來這裏了。然後看到你醉倒在沙發上,怕你著涼,就把你送回房間了。不然家裏安保這麽好,別人也進不來啊。而且他那麽高,送你回房間也方便,一個公主抱就解決了。” 許言:“……” 那還不如是鬼呢。 在林峋推測完後,許言也覺得他說的有道理。家裏安保這麽好,不是阿姨的話,那能進來的也隻有索。想到他是林峋的朋友,盡管是對林峋圖謀不軌的朋友,可他作為主人和長輩,總不能讓他就睡在沙發。 至於他具體是怎麽把他弄回房間的……許言想到了兩人第一次在露台見麵時,索從黑暗中走出來的樣子。那天他雖然穿了襯衫,可在抽煙時,舉手投足間,單薄的襯衫布料下,他有力的肌肉線條若隱若現。 許言想得有些走神,林峋卻看著他像是在發呆,以為他還在糾結昨天晚上的事,他拿出手機,對許言道:“哎,你也別糾結了,我打個電話問問舅舅不就知道了。” 聽到林峋的話,正在走神的許言回過了神來,看到林峋真要給索打電話,許言抬手製止了他。 “別。” 林峋停下打電話的動作,一臉不明所以地看向了他。 許言對上林峋的視線,一時間有些頭疼。雖然昨天不是林峋他很慶幸,但是是索他也沒法放心。他曾經和索約定過會把握好和林峋交往的分寸,但是昨天他喝醉了,在不清醒的狀態下,他也不知道自己具體說了什麽,做了什麽。萬一他對索真情流露,林峋打過電話去,他剛好可以和他秋後算賬那怎麽辦? 反正不管怎麽說,三個人一起對峙,亦或是在一起的場景,以後還是盡量不要有了。 林峋還在看著他,許言和他道:“應該是他,不用問了。” 見許言沒再糾結,林峋也聽話地收起了手機。 在林峋收起手機後,許言用粥勺舀了舀碗裏的粥,他想了想,道:“你下次要是碰到舅舅,幫我跟他道聲謝吧。” 不管怎麽說,索昨天都把他弄回了房間。 聽到許言如此客套,林峋不在意地“害”了一聲,道:“這有什麽好感謝的?我舅舅照顧你就是我照顧你,不用放在心上。” 林峋這樣說完,許言也就沒再說話。 - 自從上次派對醉酒後,林峋有那麽兩個星期沒有再舉辦派對。一來經過洗手間事件,他和葉智琳在一起了,而葉智琳對索的別墅有了陰影,不太願意過去,林峋也就沒再辦派對。二來進入十二月,學校的課程陸續結課,考試也慢慢多了起來。 經過洗手間的那件事,葉智琳不光對索的別墅有陰影,對許言也有了一定的陰影。每次林峋帶著她和許言見麵,葉智琳都會十分不自在。一來二去,許言也就很少和林峋一起見葉智琳了。 而林峋和葉智琳正處於熱戀,兩人在一起占據了林峋大部分時間,這樣下來,他和許言在一起的時間就少了很多。林峋夾在好友和女朋友中間,十分為難。可他每次一提許言,葉智琳就和他鬧別扭。許言向來是看眼色的,他知道葉智琳見他不自在,所以在林峋叫他的時候,都直接拒絕他。 時間一長,兩個人在一起的時間也沒剩了多少。 許言就隻有林峋這麽一個朋友,在林峋陪伴葉智琳的時候,他基本上就是獨處。可能是那次醉酒後想通了一些事情,對於不能和林峋一起這件事情,許言並沒有太難過。 林峋早晚是會離著他越來越遠的。他隻是林峋人生的局外人,應該早些習慣。 而且剛好最近考試變多,許言大部分的時間都會泡在圖書館,就算自己也沒什麽。以前帶著林峋泡圖書館,他多動症一樣地不老實,許言還覺得煩。 到了十二月,北城的氣溫突然就降了下來。從圖書館出來,許言沿著路朝著宿舍的方向走著。他抬頭看了一眼路燈上的天,夜空黑沉沉的,不見一顆月亮,像是陰天。記得早上出門的時候,薑鈞還說過最近會下雪,激動的南方人阮浩還連夜下單了玩雪工具。 許言平時泡圖書館的時間就久,今天回來的時候,宿舍裏的人都齊了,甚至連宿舍不關門就不回來的林峋也回來了。 許言回去的時候,宿舍裏三個人正在激情地討論著什麽。許言一開門,正說話的林峋注意力轉向了他這裏,見他回來,林峋眼睛一亮,抬手接過他的書包給他放下了。 許言很少在這個時間見到林峋,見林峋給他放下書包,許言問:“你怎麽回來了?” 他剛問完,躺在床上玩兒消消樂的阮浩道:“他和女朋友吵架了,女朋友不理他他就回來了。” 阮浩剛說完,林峋隨手拿了一本書朝著阮浩扔了過去。書扔過去,阮浩慢半拍地沒躲開,被書砸到了身上,他疼得“啊”了一聲。 在林峋和阮浩鬧著的時候,一旁的薑鈞則撐著椅子腿撤出身體和許言道:“我們剛才在商量出去玩兒的事兒。我們四個已經好久沒有宿舍團建了,剛好這周五考完試下雪,我們商量了一下準備出去玩兒。” 宿舍團建算是他們宿舍的老傳統了。平時學習不忙的時候,四個人也會出去玩兒。許言和薑鈞阮浩的關係雖然沒和林峋那麽好,但他們性格都很不錯,而且相處了一年多,平時也互幫互助的,關係也比普通人要親近了。 聽薑鈞這麽說,許言點了點頭:“可以啊。定好去哪兒了嗎?” 三人剛才就是在商量去哪兒的事,許言問完,林峋嘿嘿一笑,道:“定好了。就去我舅舅的溫泉山莊,下雪泡溫泉,別提多爽了。” “而且還是免費的。”薑鈞補充了一句。 兩人一唱一和地說完,許言:“……” 許言發現,自從索回國後,他三天兩頭總是能跟他扯到一起,真是剪不斷理還亂。 而林峋這邊在激動地說完他們宿舍的團建計劃後,卻發現許言好像並沒有他想象中的開心。他收起興奮,看向許言,問道:“怎麽了?” 許言也不知道。但是他好像有意無意間,總是想躲避和索的見麵。也確實,如果你有一個深藏的秘密,被另外一個人知道,你也會主動躲著他的。 但是他不能和林峋說這些。 “沒怎麽。”許言道。說完,他想了想對林峋道:“就是我覺得我們去你舅舅的溫泉山莊有些不太合適。他是你舅舅,又不是我們的舅舅。你自己去泡免費的溫泉也就罷了,帶著我們三個一起去不太好吧。畢竟我們跟你舅舅也不是特別熟……” 在許言正在說著他好不容易想出來的理由時,安靜的宿舍裏突然傳來了一聲低沉成熟的男音。 “來不來?” 許言:“???” 而此時,林峋也被索的一句話拉回了神,他連忙拿起手裏正在通話的手機,對電話那端等待著的索道。 “去去去!舅舅我們四個人都去!你別聽許言瞎說,你給我們留好房間啊!” “嗯。”索應了一聲。 而在林峋和索說話的時候,許言也已經反應了過來,他不可置信地指著林峋手裏的手機,用口型問道。 “你他媽在和舅舅打電話怎麽不跟我說一聲啊!?” 看清楚許言有些氣憤填膺的口型,林峋一臉無辜地用口型回了他一句。 “那你也沒問我啊!” 許言:“……” 這個不孝子。第8章 所以他還是要去找索… “挖槽!這溫泉山莊也太讚了吧!峋哥哥!我和許言不一樣,我希望和舅舅建立良好的親情關係,你幫我問問舅舅,看看他還缺不缺外甥!” 薑鈞站在溫泉山莊的門口,拿著相機“哢哢”拍著壯麗的溫泉山莊的全景。今天一大早,他們四個就被林峋舅舅索派的車接到了他的溫泉山莊。薑鈞一直以為林峋舅舅的溫泉山莊就是那種泡溫泉的地方,但是到了以後才發現,這個地方堪稱一個溫泉帝國。整個山莊大氣磅礴,像是那種武俠劇裏的門派一樣,氣勢恢宏,高端奢華。他就算在電視劇裏也沒見過這麽氣派的溫泉山莊啊。而且在早上的時候,他就發現了林峋舅舅不一般,接他們的車都派的雷克薩斯的lm,拉風得一批。縱使薑鈞的家庭條件也不錯,可見到此番場景,也是深受震撼。 而就在薑鈞和林峋的舅舅攀著關係的時候,旁邊的許言:“……” 當時宿舍三個人在宿舍商量團建去的地方,許言被告知說要來索的溫泉山莊。因為一係列的原因,許言不想和索見麵或者扯上關係,所以胡謅了個理由說他們三個和索不熟,就盡量不要去打擾索了。然而他的這番話,一字不落的被正在和林峋通話的索聽去了。 但是許言這樣說,其實著實是有點白眼狼的行徑的。畢竟就在兩周前,他喝醉了酒,索還照顧了他一下,把他送回了房間,而他竟然當著索的麵說跟他不熟,這和剛跟別人上完床就翻臉不認人的渣男沒什麽區別。 所以許言在不想見索的基礎上,又帶了些見索之後的尷尬,這樣下來,他更不想來了。 但當時索聽了他的白眼狼發言後,依舊不計前嫌地問他們是否過來,林峋也同意了,讓他留了房間,他要是不過來又不好,所以最後許言還是來到了索的溫泉山莊。 薑鈞還在那“哢哢”拍照,沒睡醒的阮浩此時看到溫泉山莊的景色也從迷糊中清醒了過來,開始和薑鈞一起震驚式的參觀。而相比他們兩人沒見過市麵的樣子,林峋卻是十分沉穩,畢竟這是他舅舅的溫泉山莊,他已經見過市麵了。 薑鈞說完,林峋一把勾住旁邊許言的脖子,道:“滾吧,我舅舅就隻有我和許言兩個親外甥,你們就不用做夢了。” 薑鈞泫然欲泣:“嚶~你平時和許言關係好就罷了,但在舅舅這件事情上,我不會讓步的。峋哥哥,我可是你異父異母的親兄弟啊~” 薑鈞說完,也要學林峋勾著許言的脖子去勾林峋的脖子,然而林峋太高了,沒辦法,他一個俯身,一把抱住了林峋的腰。 而在薑鈞抱住林峋的腰後,一旁的阮浩也抱住了薑鈞的腰。 阮浩:“嚶~” 就這樣,林峋勾著許言的脖子,薑鈞抱著林峋的腰,阮浩則抱著薑鈞的腰,四個人就這樣抱成了一串。 站在隊伍前頭一拖四的許言:“……” 毀滅吧。這個宿舍到底誰是直男? - 在門口鬧騰了一會兒,最後四個人勾肩搭背地進了山莊大廳。 山莊裏,索已經提前安排好了一切,四個人剛進門,就有經理專門接待了他們。索給四個人留了兩套頂級套房,另外還給四個人一人留了一張通行卡。有了這張通行卡,在整個溫泉山莊可謂是暢通無阻,想怎麽玩兒就怎麽玩兒。 拿到卡,薑鈞和阮浩想認舅舅的心更熾烈了。 一旁許言倒是淡定得多,拿著通行卡看了一眼。這家溫泉山莊不隻是個溫泉山莊,更像是個高檔遊樂場所,除了溫泉之外,還提供餐飲和娛樂休閑,有遊戲廳,運動廳,甚至戶外還有超大型滑雪場。 在許言看著通行卡的時候,山莊的經理給四人辦好住宿手續,把房卡遞給了他們。 “林少爺,您和許小少爺一間。”經理把房卡遞給林峋,後又遞給了許言。 “許小少爺”這個稱呼,還隻是北城圈子裏知道許家的人才會這麽叫他。經理叫完,許言抬眸看了他一眼,而察覺到他的視線,經理給了他一個禮貌的笑。 看到經理的笑容,許言也回了一個笑,接過了房卡。他雖然沒有來過這家山莊,但經理估計以前在別的地方見過他,所以知道他是許家人也沒什麽奇怪的。 許言正在想著,他的脖子就被林峋一把給摟了過去,他身體一歪,林峋的臉頰湊在他的耳邊,喜滋滋地說:“哎呀,我就想跟許言一間房間,還是舅舅會安排。” 被摟住的許言:“……” 你要知道你舅舅明知道我對你虎視眈眈還把你安排跟我一個房間的話,看你還笑不笑得出來。 看著兩個少年關係很好的樣子,經理也笑著和林峋說了一句:“對了,索先生今天也在山莊。” 聽了經理的話,林峋也驚喜了一下,道:“舅舅竟然也在這兒。” “是的。”經理道,“他昨天在這兒接待了朋友,晚上就在這兒住下了。昨晚臨休息的時候,他跟我們交代過,如果你們需要,可以隨時過去找他,他就住在最頂層他自己的套房。” 像這樣高檔的山莊,擁有者一般都會單獨設立一個隻屬於自己的房間來用的。 聽了經理的話,林峋一笑,道:“行,那我放下東西就去找他,謝謝您啊。” “您客氣了。”經理笑著道。 就這樣,住宿手續辦完,和經理也聊了個差不多,林峋帶著許言他們去了他們所在的套房。 - 到了套房,許言也算明白為什麽索這麽放心讓他和林峋住一間房了。 索給他們留的套房,是山莊最大最豪華的頂級vip套房,平時隻用來索自己接待貴客用的。一間套房的麵積相當於兩套大平層,林峋從這頭跑到那頭都得好幾分鍾,索可不是不用擔心他會對林峋圖謀不軌麽。 既然套房這麽大,房間也是有好幾間的,林峋和許言並不住在一間房裏。兩人挑了兩間像索的別墅一樣挨著的兩間臥室後,各自回房間收拾了。 他們這次會在溫泉山莊玩兒兩天,還是帶了些東西的。 許言回到房間簡單把東西放下,不一會兒,外麵林峋直接推門走了進來。許言正在床邊準備換衣服,見林峋直接推門進來,他換衣服的動作沒停,隻是眉頭不滿地蹙了蹙。 “跟你說多少次了來我房間先敲一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