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是誰啊?” “這是下一個問題了。” “切~” 一群人圍著許言問完了第一個問題,就等著下一圈再次懲罰許言的時候,問他喜歡的人是誰。而許言後麵幾次,直接選擇了大冒險。 就這樣,許言被灌了半斤白酒。 而縱使喝了這麽多酒,許言也沒再鬆口。許言嘴巴太硬,一直在喝酒。大家一來覺得讓人喝太多酒不好,二來他打定主意不說了,大家也就好再繼續了。畢竟他是林峋最好的朋友,大家還是要看林峋的麵子的。 就這樣,遊戲繞開了許言,許言也樂得自在。在客廳待了一會兒後,許言從座位上起身,去了二樓的洗手間。 - 別墅的一樓也是有洗手間的,但是都是客人在用,相對不是那麽幹淨。許言雖然是個男生,但多少沾些潔癖在,所以一向去二樓。 二樓的洗手間,一般也隻有林峋和許言會過來,環境比較私密。私密的空間內,往往會暗藏一些不能公開的親熱。所以當許言打開洗手間的門,看到裏麵擁抱著親吻在一起的林峋和葉智琳的時候,他並沒有太多的吃驚。 但他突然開門,裏麵的人卻嚇了一跳,尤其是葉智琳。 當時林峋想在這裏親她,葉智琳並沒同意,但是林峋說這裏沒人回來,葉智琳也才半推半就的和他親熱了起來。而沒想到的是,許言突然過來了。 葉智琳和林峋在洗手間已經親了一會兒了,甚至說葉智琳的衣服都有些亂了。她領口的扣子被解開,露出了脖頸下光潔的皮膚,還有若隱若現的女性特征。 聽到開門聲,葉智琳抬頭看著門口站著的許言,霎時間花容失色。她尖叫了一聲,握緊領口後,逃也一樣的跑出了洗手間。 葉智琳一離開,一時間洗手間裏隻剩下了許言和林峋。 林峋今晚喝了些酒。剛剛和葉智琳的親密,少年原本漆黑的瞳孔變得更為深邃。好事被打擾,林峋眼底隨之升起了一絲不耐和暴躁。而當看到打擾他的人是許言後,林峋壓下那不耐和暴躁,給了許言一個笑。 “你怎麽過來了?”林峋嗓音因為剛才和葉智琳發生的事情變得有些沙啞。 林峋問完,許言看了他一眼。 整個洗手間裏,都是少年少女的迷亂而釋放出的荷爾蒙碰撞的氣息。許言喝了半斤白酒,酒勁上頭讓他聞到這個味道有些想吐。但是他忍住了,也忍住了他眼底想要釋放出的情緒。他麵無表情地走進洗手間,掀起馬桶蓋解開了褲子,邊撒尿邊道。 “來這兒還能幹嘛?撒尿。” 許言這一番動作做的行雲流水,也隻有直男才會在直男麵前做著這麽自然的行為。林峋望著他的動作,輕笑了一聲。他目光垂落,看向了許言的“許言,你說你怎麽連幾把都這麽漂亮,你到底男的女的?” “你都誇我幾把漂亮了,你說你爹是男的還是女的?”許言問。 許言說完,林峋“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經過這麽一段對話的緩衝,洗手間裏的尷尬好像也飄散了一些,許言撒完尿,衝了馬桶,對站在一旁看著他撒完尿的林峋道:“你說你是不是有病,別墅這麽多房間,你隨便找個房間跟人家親不行?非要在個洗手間,不嫌髒啊?” 被許言教育了這麽一句,林峋此時也回過神來,他眼中帶著些慵懶的饜足,對許言笑道:“這不是情不自禁嘛。” 確實,少年少女荷爾蒙旺盛,情感那麽稍一碰撞就控製不住。許言沒搭理“情不自禁”的林峋,他擰開盥洗池前的水龍頭,洗著手道:“剛才我突然進來,她估計嚇了一跳,你不去看看?” 要說林峋和許言認識這麽久,許言雖然從沒談過戀愛,可是心思卻遠比他縝密的多。聽了許言的提醒,林峋也回過味來,他一個健步衝過去攬住許言,抬手在他頭發上揉了一下,道。 “還得是我爹,我先走了!” 被林峋這麽攬著,許言抬起濕漉漉的手就要錘他,但在他手落下前,林峋已經及時鬆手,嘻嘻哈哈地跑了。 林峋跑出了洗手間,他的笑聲也伴隨著他的離開越來越遠,不知過了多久,他的笑聲徹底消失不見,洗手間裏也隻剩下了許言一人。 許言站在盥洗池旁,把手放在水龍頭下洗手。水龍頭裏,冰涼的水傾瀉而下,澆灌在他的手指上,涼意滲透了他指尖的關節。而許言像是沒有感覺一樣,安靜地搓洗著手指。 不知搓洗了多久,許言的手指都搓得有些發紅,在一陣陣刺痛中,許言停下洗手的動作,擰掉了水龍頭。 關掉水龍頭,許言抬眼看向了鏡子裏的自己。鏡子裏,他的眼眸已經變得通紅。 - 許言在洗手間待了一會兒,一會兒後,他離開洗手間下了樓。樓下客廳裏,大家正在收拾東西準備離開,許言從二樓下來,沒等他問,有個男生主動和他說了一下現在的情況。 “葉智琳好像有些不舒服,林峋送她回學校了。我們也玩兒得差不多了,現在準備撤了。” 那個男生說完,其中有個葉智琳的小姐妹看向許言,有些擔心地問:“當時葉智琳直接從樓上跑下來就走了,沒發生什麽事吧?” 葉智琳從洗手間跑出來後,就直接跑出了別墅,不一會兒,林峋也追了出去。在大家不明所以的時候,林峋回來跟大家說他要先送葉智琳回學校,讓他們自己隨意。但是主人不在,他們也隨意不起來,所以大家商量了一下準備一起走了。 洗手間發生的事情,對一個女生來說確實有些難為情。正因為如此,許言才更不會說,那女生問完,許言道:“沒什麽,她應該是喝了些酒不舒服吧。” 聽了許言的解釋,大家也默認了如此。既然問明白了,大家也沒再繼續逗留,外麵叫的車子已經來了,大家三五成群地離開了。 客廳裏的人離開後,就隻剩下了許言自己。林峋不在,別墅裏不能沒人,許言沒有離開。偌大的別墅空蕩蕩的,許言去了壁爐旁的沙發上坐下了。 剛才在洗手間的時候,他喝的那半斤白酒的酒勁就上來了,怕林峋擔心,他強撐著清醒跟他貧了兩句。現在別墅沒人,他也沒必要撐著了,在沙發上坐了一會兒,許言最後直接躺在了沙發上。 許言不是沒喝過酒,但是很少像今天這樣放縱。在他看來,喝醉酒容易被人把控,他需要時刻保持清醒。但他今天也是沒辦法,當時他點背一直被點到,總不能真的選真心話,告訴大家他喜歡的人是林峋吧。 許言躺在沙發上,想著今天發生的事情。頭頂的燈光刺眼,他抬起胳膊搭在了眼睛上。眼前陷入黑暗,他混沌的腦子裏開始胡亂地回放在洗手間看到的那一幕。 許言不是沒想過林峋和女生親密的場景,平時想想就夠難受了,現在竟然還讓他撞見。 這他媽比想想更難受。 許言躺在冰冷的沙發上,像是躺在了漂浮的水麵,水麵晃動,帶得他翻江倒海的。他身體難受,心裏也難受,今天真是難受他媽給難受開門難受到家了。 難受的許言輕輕地嗚咽了一聲,轉過身去,把身體蜷在了沙發上。 - 車庫裏傳來了一陣停車聲。 今天派對結束得早,別墅的阿姨並不知道,她是在聽到車庫裏的聲音時才趕來客廳的。 客廳裏剛進行完一場年輕人的派對,此時一片混亂和狼藉,除此之外,還有一陣濃鬱的未散盡的酒味。 看著一片狼藉的客廳,阿姨連忙和門口站著的男人道。 “索先生,我不知道……” 阿姨正在說著話,男人給了她一個手勢。 “噓。” 高大挺拔的男人站在客廳門口,他狹長的雙眸垂落,目光落向沙發上蜷縮著身體的少年,壓低聲音道。 “別吵醒他。”第6章 我們真能做一輩子的朋友麽… 索說完,阿姨噤了聲。 客廳裏靜悄悄的,空氣像是伴隨著男人注視著少年的目光凝滯住了。沒過多久,索收回目光,脫掉了身上的大衣,走到了客廳沙發前。 在索走過來時,阿姨也走了過來,看著沙發上的許言,阿姨歎聲道:“怎麽許小少爺也喝多了。他向來聽話,不太喝酒的。” 許言平時經常跟著林峋來別墅,別墅的阿姨也是認識許言的。許言的性格可能受家庭的影響,比較小心謹慎。在派對上,即使玩兒得再厲害,也向來不會喝太多酒。倒是林峋,每次都喝得醉醺醺的,然後許言留下照顧他。 阿姨說完,索問:“林峋呢?” “這,我也不知道,我不在這兒。”阿姨為難道,平時林峋他們開派對,她隻負責準備和收拾,在派對途中她是不會來客廳的。 不過阿姨說完後,猜測了一句:“他今晚帶了女朋友過來,應該是去送女朋友了吧。” 阿姨說完,索低頭看了一眼沙發上的許言。 沙發上,原本就單薄的少年蜷縮著身體,他的臉頰側放在沙發上,漆黑的發下,原本冷白的皮膚泛著不太正常的潮紅。潮紅從臉頰連接到了耳根,又到了露出的半截脖頸,他躺在那裏,像是一個剛剛燒製成功的漂亮而又脆弱的精美瓷器。 阿姨也在看著許言,她看著少年蜷縮的身體,有些於心不忍:“我去拿個毯子給他蓋一下吧,客廳雖然有壁爐,但是喝多了還是容易著涼……” “不用。”索道,“他房間在哪兒?” “啊,在二樓,在林峋房間的隔壁。”阿姨指著二樓許言房間的方向道。 阿姨說完,索看了一眼房間的位置,而後,他俯下身來,把沙發上的許言打橫抱了起來。 阿姨:“……” 索的身形是十分高大的,可再怎麽說,許言也是個十八九歲的大小夥子。但是在索抱起許言時,他好似完全沒有感受到許言的重量一樣。 索抱起許言後,朝著樓梯的方向走去,邊走邊吩咐了阿姨一句。 “去煮碗醒酒湯。” 索說完,阿姨也從對索力量的震驚中回過神來,她連連點頭,應聲道:“哦,好好。” 說罷,阿姨也轉身離開了客廳。 - 索抱著許言上了樓梯。 對索來說,許言的重量確實無足輕重。明明也是個十九歲的少年,一米八的個子,然而抱在懷裏,卻單薄又輕盈。 在他抱著許言朝著二樓的方向走的時候,懷裏少年在他胸前動了動,索低頭,對上了迷糊中醒來的許言的視線。 “醒了?”索問。 許言喝醉了。在沙發上躺下後,他體內的酒精就迅速發揮了作用,讓他陷入了昏睡。他感覺他像是掉進了火焰山,除了皮膚的炙烤以外,他血管裏血液滾燙,從心髒蔓延到他身體每一寸的毛細血管,他被從內而外的灼燒著。 在如此難受的情況下,他即使是昏睡,也睡得很淺。甚至剛才客廳裏刻意壓低的對話聲,他也隱隱約約聽到了一些。在被抱起來時,他的身體騰空,失重感讓他睜開了眼。 他是被人打橫抱著的。這是個很穩固的懷抱,能讓他完全不受顛簸,安全而又沉穩的懷抱。許言不知道是誰抱起了他,所以他仰起頭來看了一眼。 而在仰起頭的時候,抱著他的人也低下了頭來,許言在模糊中看清楚了那張輪廓清晰又熟悉的臉。 在看到他的臉的那一刹那,許言身體放鬆,他把腦袋垂在了他的懷裏,悶聲悶氣地問了一句。 “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 其實他也不知道時間具體過去了多久,隻是他感覺好像從他躺在沙發上睡著,到現在他被抱著,隻不過一眨眼的功夫。 在許言重新低下頭時,索也感受到了懷裏許言的變化,他在被他剛抱起來時,身體還帶著些警惕的抵觸。可是在看到他的臉時,他完全放鬆了下來。 他和他還沒有熟悉到能讓他放下警惕感的程度,他應該是把他當成了熟悉的人。 看著懷裏放鬆下來的許言,索問:“你知道我是誰麽?” 這真是個莫名其妙的問題。莫名其妙到原本垂下腦袋的許言又重新抬起了頭來。他睜著眼睛,一雙水光瀲灩的桃花眼,亮晶晶地盯著他的臉。 盯了半晌後,許言:“不知道。” 索:“……” “但是我知道我是誰。”許言補充了一句。 索目光與他對視,問道:“你是誰?” 他問完,懷裏醉得滿臉潮紅的少年,睜著一雙亮晶晶的眼睛,篤定地告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