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言暖和過來了。  空調什麽的沒用,被索抱了一會兒,他就全身都是熱的了。暖和過來後,許言從索身上離開,回到了副駕駛座上。  索要開車。  在他坐回座位,係好安全帶以後,索開車駛離了許家的停車場。半個小時後,索開車帶著許言回到了他的公寓。  索出差也有一段時間了,公寓一段時間沒人住,稍稍落了些冷清。不過公寓內是有阿姨按時打掃的,還是幹淨整潔的。  兩人進了公寓,索拆掉了領間的領帶,領扣解開,先回了房間。  “我去洗個澡。”索道。  索今天是出差剛結束,從仁川飛回來後,直接機場開車去的許家。許言並沒有發現索有所疲憊,不過出差回來,洗個澡確實會清爽許多。  在索說完後,許言就應了一聲。得到他的同意後,男人的背影才消失在了他的房間門口。等索進了房間,許言收回目光,打量了一眼公寓內。  這是索比較常住的一套公寓,因為距離上班的地方比較近。許言和索第一次約會就是在這裏。  當時雖然是第一次,但是房間的每個地方好像許言都熟悉。  頂層高檔公寓,客廳由寬厚清晰的落地窗封閉,金融中心與公寓隔江相望,偶爾有燈光打進來,北城的璀璨和華麗在公寓內能一覽無餘。  許言站在客廳,稍稍待了一會兒,最後他也去了浴室。  他的衣服上濺了一些香檳,還有在車上的時候,情緒混亂,也該洗個澡整理一下。許言沒去索的臥室,他去了索臥室旁邊的客房。  男人洗澡還是快的,索十幾分鍾洗完,出來沒多久,許言也洗完出來了。兩個人一個在客廳,一個在客房門口,隔著客廳的燈光,目光對視到了一起。  剛洗過澡,喧囂的身體和精神仿佛也伴隨著水汽的清涼冷卻了下來。可是在索看過來時,許言感覺溫涼的皮膚上又浮上了一抹燙意。  索低眸注視著他,半晌後,索道:“過來。”  許言走了過去。  -  在他洗完出來的時候,索也早已洗完坐在了沙發上。還是當時他們決定開始時的那個沙發,索仍舊是搭著條浴巾坐在沙發的一旁。許言走過去,走到索身邊坐下了。  他的衣服已經換掉了,客房也沒有索的衣服,所以他穿了一件白色的浴袍。浴袍寬大,腰帶紮起,在坐下時,原本就不結實的領口伴隨著這個動作更掙開了些,還帶出了一些他身上的溫度,拂在了他的臉上。  兩人坐在同一張沙發上,許言這次沒有坐在另外一邊,坐在了他的身旁。也隻是坐在他的身旁而已,許言的雙腿依舊盤起,盤起後的膝蓋就落在了他的大腿旁。  兩人並沒有碰觸。  許言坐下後,拿了毛巾繼續擦他還沒幹的頭發,在他擦著頭發的時候,索拿了樣東西遞給了他。  擦著頭發的動作一頓,毛巾蓋在他雜亂漆黑的濕發上,許言的臉濕漉漉的白,頰邊還有一點巴掌印留下的淡色紅痕。  “什麽?”許言接了過來,眼睛明亮地看著索。  “禮物。”索道。  索說完,許言想起昨天晚上,他給索發短信要禮物來。他本是不過聖誕節的,對禮物也沒什麽期盼,但是當時不知道為什麽,就給他發了條祝福短信,在得到他的回複後,還問他要了禮物。  其實跳開昨天那種情緒,許言重新回想當時的情景。他的所作所為,有點像是在和索撒嬌。  而索並沒有覺得他無理取鬧,真給他帶了禮物回來。  毛巾籠在頭上,發間的水汽蒸發不出去,在他的頰邊氤氳開,許言呼吸著這些水汽,感受到了一絲清甜。  許言望著索,眼睛眨了眨,他收回目光,問道:“是什麽禮物?”  說話間,許言打開了暗藍色的磨砂長盒。  “鋼筆。”索道。  這是一隻非常漂亮的鋼筆。  沒有任何的圖案,也沒有任何花哨的設計,就隻是簡簡單單的有著筆帽和筆身的一隻黑色鋼筆。  但是它卻十分漂亮。即使非常簡單,但是在打開的那一刻,你的目光就無法從它身上離開。它身上有著厚重細致精心的細節,隻是看著,就能感受出它所流露出的珍貴和精心來。  許言的目光落在鋼筆上,他仔細端詳著,確實也看了好一會兒。這支鋼筆有種索帶給他的感覺,就是即使如此簡單的樣式和包裝,卻能透過它看出它本真的魅力來。  許言十分喜歡。  他甚至在觀察完鋼筆後,把它從盒子裏拿了出來。打開筆帽,鋼筆華麗鋒利的筆尖露出,在客廳的燈光下泛著奢貴的光芒。  “為什麽是鋼筆啊?”許言目光從鋼筆上收回,看向索。  在他拿著鋼筆看著的時候,索是一直看著他的,他問完,索目光才往鋼筆上落了一眼,後又抬眸看向他。  “你是學生。”  許言:“……”  所以因為他是學生,就送他文具?這是什麽長輩送小學生禮物的做法。  “我已經是大學生了。”許言強調。  索望著他,道:“嗯。”  “但也需要用筆。”索道。  許言:“……”  他說的十分有道理,這份禮物也送的十分精心和實用,許言感覺他這個聖誕節因為索,過得是嚴絲合縫地圓滿了。  許言把鋼筆收了起來,放置在了他一旁的身側,他看向索,道:“謝謝舅舅,我很喜歡。”  聽到他說喜歡,索漆黑的眼底微鬆動了一些,他眼睛抬起,看向許言頭頂頂著的毛巾,道:“別感冒了。”  許言頭發還沒完全擦幹。  索說完,許言眼睛抬起看了一眼頭頂的毛巾。看完之後,他眼睛落下,拿著毛巾開始繼續擦頭發。  許言的動作總歸來說是有些慢的,他盤腿坐著,微低著頭,一隻手擦著頭發,一隻手還不忘去把玩旁邊的鋼筆。他微垂著頭,未擦幹的頭發比往日更黑,襯得他彎下的後頸更白。  索看著他擦頭發的動作,抬手拿過了他手上的毛巾。  毛巾被拿走,許言看了索一眼,索抬手放在他濕漉漉的頭頂上,開始給他擦頭發。  索力氣比他要大,但他控製得力度很好,就像兩人在一起做的時候,他從來是克製照顧著他的感受。  許言坐在那裏,感受著索的手指透過毛巾剮摩著他的頭皮,他的頭隨著索的動作輕輕搖晃著,不一會兒,索將毛巾拿走,道。  “差不多了。”  許言回頭看了索一眼,他的臉可能因為剛剛低頭,有些充血,將眼尾都帶上了一抹紅意。  “哦。”許言道。  看著少年漂亮的臉頰上那抹單薄的紅意,索眸光沉下,他放下手裏的毛巾,對許言道。  “去睡覺吧。”  說罷,許言身體一輕,被索從沙發上直接抱了起來。  -  許言沒想到索說的睡覺是真的睡覺。  他躺在床上,抬眼望著天花板,眨了眨眼。  就在剛剛,索抱著他回到了臥室,把他放在了床上。而後,索關掉燈上床,他躺在了他身邊。  躺下之後,他十分貼心的把他的手放在了他的手裏。  現在許言的手掌包攏著索粗糙修長的手指,臥室裏漆黑一片,他隻能感受到他和索接觸的手指連接的那一點點溫暖。  許言:“……”  許言收回天花板上目光,側頭看了一眼。索就躺在他的右側,即使房間沒開燈,他也能透過他身上透出的氣息感受到他的輪廓。  在躺下之後,索就枕在了枕邊,他是朝著他這邊睡的。所以在許言側頭過去的時候,兩個人的呼吸就攪在了一起。  似乎察覺到許言側過身來,索收起手指,把他的手完整地包在了手心握住了他。  這是個很能給予許言安全感的動作。  經過那次生病和溫泉山莊的那一次,索好像深知了這一點。他是完全握住許言的手的,他的手指指骨粗長,在收攏間就能感受到他的力道。但是他並沒有用很多力氣,隻是虛虛握著,就像是用他的手給許言的手蓋了一間房子。  許言被這間房子保護著,他的手指在這間房子裏,輕輕動了一下。  “言言。”索叫了他一聲。  他叫完之後,黑暗中枕邊地動了一下,許言像是仰頭看向了他的方向。  “啊?”許言應聲。  “睡覺。”索道。  許言:“……”  索說完後,他手心裏少年的手指就沒再動。伴隨著他的動作停下,房間裏重新安靜下來,隻能聽到兩人呼吸纏繞到一起的聲音。  “舅舅困了?”  在房間安靜了一會兒後,許言開口問了一句。  許言問完,索道:“你需要睡覺。”  許言昨天晚上就回了許家,晚上臨睡前還給他發了短信。今天在許老爺子身邊待了一天,壽宴上更是一直在應付賓客,精神一直緊繃到晚上他出現,他應該需要休息。  索說完,許言低頭應了一聲。  “哦。”  他像是了解了索的良苦用心,被索握著的手沒再動,整個人都老實了下來。黑暗中,他輕輕舒了一口氣,呼吸也慢慢綿軟勻稱了起來。  但是沒過多久。  “言言。”索又叫了一聲。  在他叫完時,身邊少年已經從他手臂垂搭在床上的縫隙中鑽入了他的懷裏。他一隻手被他握著,另外一隻手則貼靠在他的背上,他微微用了用力,把兩人之間的距離拉近了,身體都貼合在了一起。  在索叫他時,許言就在索的懷裏,抬眼看向了他。  “我不是很困。”許言道。  他就靠在他的懷裏,說話時,微仰著頭,他的氣息沿著他的脖頸到了他的下頜,在他說完這句話時,索低下頭來。  房間裏並沒有開燈,一切都是黑漆漆的,但是許言卻能感受到索低頭朝著他看了過來,甚至能在黑暗中對上他狹長漆黑的雙眼。  在索看過來時,許言低下頭,他放在索後背的手沿著他的身體找到了他在他鑽入他懷中時抱住他的手。  他的手很大,許言在黑暗中和他十指交握。許言是穿著睡衣的,還是他剛洗完澡的那一套,腰間有係帶,係得柔軟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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