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見我進來,那三名老者衝我笑了笑,“小蔣,這就是陳九?”


    “五長老、八長老、九長老,這就是我經常跟您提到的抬棺匠,陳九。”蔣爺微微彎腰,一臉恭敬地說。


    “不錯!”那名叫五長老的人,讚了一句,衝我招了招手,“來,小家夥這邊坐。”


    那老人聲音有股說不出來的慈祥感,他的聲音能令人莫名其妙生出一絲好感。


    當下,我朝他邊上走了過去,那老人拉過一條竹藤椅示意我坐下,笑道:“剛才的一切,老夫在後台聽的真切,小家夥,你是不是對協會異常失望?”


    我想了一下,本來想說失望,特別是蔣爺先前那句話,居然要個流雲道長提升一下,那人已經是副會長了,再提升就是會長了,讓那種人當會長,真不知道玄學協會怎麽想的。


    但,這種話肯定不能當著這些長老的麵講,就搖了搖頭,“您是協會的長老,一切自然由您說了算。”


    那老人笑了笑,端起麵前的茶杯,抿了一口,淡聲道:“這人呐,一旦上了年紀,考慮的事情就多了,想當初跟在你師傅身邊時,那個快意恩仇啊,現在回味起來,當真是爽快,現在老了,再無當年那股衝動勁,有的隻是替後輩考慮,替傳承考慮。”


    我有些不懂他的意思,但還是耐著性子聽他繼續說下去。


    那老人好似陷入某種回憶當中,一臉的笑意。


    “五哥,行了,別瞎得瑟了,趕緊說正事。”那名叫八長老的人,在邊上催了一句,“我們時間不多了。”


    “好吧!”五長老幹笑兩聲,扭頭看向我,臉色變得有了幾絲嚴肅,沉聲道:“小家夥,你可知道道虛為什麽會自殺?”


    我一愣,自從道虛死後,我一直在納悶這事,連忙問:“為什麽?”


    他捋了捋下顎並不多的白胡須,“你可知道協會為什麽隻將其架空,卻不要他性命?”


    我還是搖了搖頭,這是玄學協會內部的事,我這個外人哪裏曉得啊,又聽到他繼續道:“說起來,是協會對不起你,這樣吧,協會給你開個後門,讓你提前入會。”


    我一聽,懵了,這什麽意思,拉我入會?


    按說,我應該同意,但想到王木陽他們一一退會,我有些動搖了,就愣在那,也不說話。


    那五長老顯然是看出我在猶豫,笑了笑,扭頭朝蔣爺看了過去,淡聲道:“小蔣,你給他解釋一下。”


    聞言,我朝蔣爺看了過去,就聽到蔣爺說,“小九啊,這一切的一切隻是一個局,王木陽、洛東川、喬秀兒並沒有退會,隻是長老堂的一個計劃罷了。”


    “假的?”我驚呼一聲。


    他點點頭,“近些年來,協會內不少人打著協會的旗子,在外麵招搖撞騙,而協會看在會員的份上,一直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倘若一如既往下去,協會的名聲,遲早敗在這些人手裏。”


    說著,蔣爺朝五長老看了過去,好似在請教什麽,直到五長老點點頭,他才繼續道:“長老們這次下了狠心,打算清理一批會員,故此,找到王木陽等人商量,便上演了一出退會,實則是利用退會這個心頭噱頭,看看協會哪些人是真心實意待在玄學協會,哪些人是牆頭草。”


    說到這裏,他伸手朝門口的位置指了過去,我順著他手指的地方一看,那位置擺著七八台像電視機的東西,而裏麵的畫麵正是禮堂內。


    這下,我算是明白過來了,搗鼓老半天,這一切不過是一個局罷了,就問他:“那道虛呢?”


    蔣爺罷了罷手,“我也不是很清楚,這個應該由五長老跟你解釋最合適了。”


    我朝五長老看了過去,就見到他皺了皺眉頭,沉聲道:“聽過天煞之身麽?”


    我搖了搖頭,煞氣倒是知道的,至於天煞之身,卻是從未聽說過,就問他:“什麽是天煞之身。”


    他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好似在考慮什麽,直到邊上的八長老催了一句,他才說:“在唐宋年間,玄學人士提出三種人的說法,一種為地煞之身,這種人適合從事跟地麵有關的工作,例如修路、架橋、蓋房子、這種人就算遇到自然災難,也難以殞命,稱之為福,還有一種就是普通人,他們享受正常的生命輪回,也就是俗世中的芸芸眾生,最後一種,就是天煞之身。”


    說到這裏,他頓了頓,再次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繼續道:“這種天煞之身的人,被稱為犯了天煞,從一出生便注定夭折,鮮少有人活過六歲,即便利用秘法活過六歲,也難以過十八歲這個關口,想要活到六十歲,更是鳳毛麟角。”


    我想了一下,莫不成道虛就是天煞之身,就說:“您意思是道虛是這種人。”


    我點點頭,“對,道虛正是天煞之身,更為重要的一點是,他今年已經八十九歲,這已經完全脫離天煞之身最大的壽元了。”


    “最大的壽元是多少?”我下意識問了一句。


    “六十一歲,那人是元朝人,在當時也算是個大人物了。”五長老回了一句。


    “您意思是這幾百年以來,道虛是第一個以天煞之身活到八十九歲的人?”我呼吸變得有些急促,雖說不知道那天煞之身到底是怎麽回事,但直覺告訴我,道虛的死,並不是意味著終結,而像是某種開端。


    他嗯了一聲,“協會這些年以來一直在調查道虛的身份,令人失望的是,這麽多年了,對他的身世知道的甚少,隻知他出生在十堰某個村莊,有七名徒弟,其它事情一概不知。”


    不是吧!


    我暗道一句,按說玄學協會對每名會員的資料調查的一清二楚才對,怎麽到了道虛這裏不靈了,要知道王木陽等人的大大小小事件全都是登記在冊。


    等下,倘若玄學協會真不知道道虛的身份,怎麽會讓他當會長?


    我把這一疑惑問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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