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館長的先生禮貌地笑了笑,目光落在他身上片刻。不難看出,他似乎是在探究,這個剛入職的年輕人,怎麽有膽量問領導借健身卡。白鈞言隻能再三道謝,說就體驗兩節課。周館長隨意地讓他拿去用:“家裏還有一張卡,沒事。”白鈞言本來也隻打算體驗幾節課,按照陳斯然的自信和魅力,不出一星期,渣男還不乖乖就範?坐車去健身房所在大廈的路上,不出所料的堵住了。陳斯然催了又催,白鈞言一直回複:“快到了。”“馬上。”“再等一下。”車子慢騰騰地挪,陸家嘴的下午六七點,車流如織,紋絲不動。快到時,白鈞言看見通紅的路徑,看見陳斯然催命符似的連環奪命語音條,也沒心思聽,心急如焚地讓司機結束訂單,他徑直下車,沿路快步跑向ct寫字樓,十二月已經入冬的寒風侵入他的優衣庫羽絨服外套,沒一會兒就凍出了鼻涕。他沒帶太多東西回國,降溫快,他最近也忙,將就著去店裏買了兩件羽絨服穿。白鈞言走進ct大廈,擦了擦鼻子,掏出手機,沒有管那些沒有聽的語音,隻順著扶梯先上樓,問他:“我到了,你人呢?”陳斯然回:“快上來!!在23樓!”白鈞言回:“?說好在樓下等我,怎麽自己跑上去了?”“別說了,無語,這裏要刷卡的,我假裝我卡丟了上來的。剛剛看一個人背影像他,我連忙追上去,想跟他坐一個電梯來著,我去,結果那根本不是李赫!”“……那你有沒有想過,我怎麽上來?”這棟寫字樓是先進門,上扶梯,然後才是門禁,進去了才有電梯。陳斯然睜大眼睛:“你不是給我送卡的嗎?”“我這是健身卡!”“那我下來接……不行啊,我沒門禁卡怎麽接你?”“……是啊,怎麽辦啊?”白鈞言腦子一時沒轉過彎,也沒想過,其實根本不用人接,兩人直接隔著通道投遞這-□□身卡就行了。陳斯然:“……你這樣,你假裝卡丟了,或者送外賣的,蹭卡上來就行了。”白鈞言也睜大眼睛:“這怎麽蹭?”“就跟著別人快速進來不就好了,那個自動門不會夾到你的,它很遲鈍!我剛剛就是那麽進來的。你快點的啊,都七點了!!!!”陳斯然的語音消息含著一股催促的急躁。搞得白鈞言也是頭大如鬥。這會兒下班的人多,大多是從內部出來的人,不過也有進去的,他瞅準機會,直接跟著一個身材很高的男人後麵,幾乎是貼著對方的後背,靠著衝進去,甚至還不小心撞了一下對方,那一瞬間,能嗅到一股微弱的煙草味道感到極度社死的白鈞言飛快地解釋:“不好意思我送外賣的快超時了,謝謝你!”男人回過頭掃了他一眼,白鈞言衝他尷尬一笑,瞥見電梯門開了,正要衝進去時,白鈞言瞥見他的臉,稍微遲鈍了幾秒鍾。怎麽有點像……他還在思考,男人就先一步進了電梯,刷卡,摁了二十三,問他:“到幾樓?”“……”白鈞言看見了樓層數,二十三。他確認了一下手機消息,space rule健身房就在23樓。他側目瞥了一眼被他撞過的男人側臉。沒錯,這個角度沒錯!眉弓很高,眼窩深邃,這個下頜,這個身高,這個很學生氣的運動穿著……“不是送外賣要超時了?幾樓?”李赫瞥見他手裏的蛋糕店袋子,這個清秀的外賣小哥還在喘氣,大約是跑過來的,臉和鼻尖都被冷空氣給凍得通紅。“是……”白鈞言僵硬地道,咬著牙,“到二十三。”年輕男人不再說話。電梯速度很快,白鈞言悄悄地瞥他,是死渣男嗎?是啊,好像就是……沒錯啊!就是這個家夥!白鈞言握緊了拳頭,想起昨晚打電話,住在峴港寺廟修行的發小,幾乎是哭著睡著的,他的滔天怒火簡直壓製不住了。那眼神裏不由得夾雜凶狠,恨不得寢皮食肉。李赫自然感覺到了注視,透過電梯的金屬反光,視線很強烈。視線不少見,但瞪他的很罕見。認錯人了?李赫轉過頭去,漆黑的眼睛望向這個自稱是送外賣的男生。男生感知到,立刻埋下腦袋,心想發小有沒有給渣男看過自己的照片,會不會認出自己來。一般人,大概就這麽看一眼就算了吧,但李赫不是那種人。他直接表達出了自己的困惑:“你在瞪我?”“……誰會瞪你。”白鈞言不太客氣。李赫看著他:“你瞪了。”“……我沒有!”他死鴨子嘴硬,幾乎是以為對方聽不見似的,嘲諷地嗬嗬一句,“太監座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