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經常夜跑也聽他們嗎?”舒緩的調子裏,他的聲音也聽起來很放鬆:“跑步會聽快點的歌。”“比如?”白鈞言一個個的問題拋出,但並不顯得強勢,似乎隻是對他太過好奇了。而李赫也會在這種一問一答的情境下,因對對方交托了許許多多的私事,喜歡的運動、電影、甚至是音樂,他對白鈞言的信任也會逐漸變深。二十分鍾後,兩人下車,進了這家洋房改造的酒吧。大花園裏正在放著露天電影,正是在公眾號上提前揭露的《戀戀筆記本》。電影發生在北加尼福尼亞,是李赫熟悉的地方。白鈞言訂座的時候晚,導致兩人的位置就在偏僻的角落裏,兩把導演椅,一張綠色的花園桌,旁邊是一株絲蘭。整個花園裏,幾乎全是情侶,盡管有些看似是閨蜜的,其實也是情侶。在兩人安靜地入座,沒有發出一絲聲響,熱的奶茶配白鈞言點的炸雞,雖然很快就冷了下來,白鈞言就沒有再碰了。看電影保持沉默,是一種禮儀,白鈞言隻在中途的時候湊過去,挨著他的的耳朵問他:“你現在冷不冷?”二月中旬在老洋房花園看露天電影,也隻有戀愛腦才能幹出這種事。李赫搖了搖頭。“要不我把外套還給你吧?”他還是搖頭,聲音壓得很低:“不用,繼續看電影吧。”“哦。”白鈞言站起身。李赫看著他,以為他去衛生間。不多時,看見他拿了一張紅色的毯子回來,說:“我問老板要的,你蓋一下。”“謝謝。”分明不是情侶,認識也不久,卻在情人節,來情侶約會的地方看電影……李赫甚至真的產生了一種錯覺,好像……自己和白鈞言,真的在談戀愛的錯覺。這種錯覺,一直持續到他送白鈞言回家,送到一個美術館附近的老小區門外,李赫看了一眼問:“你住這裏的地下室?”“嗯,所以不能招待你了。”白鈞言正要下車,忽然想起什麽,把大衣扣子解開,“你衣服好好聞,我都想穿回家了,不過,還是還給你吧。”李赫望著漆黑夜色:“你穿回去吧,外麵冷。”“不,不行。”白鈞言才懶得花錢去幹洗這種手工定製。他說:“我進去很快,就幾分鍾,不會著涼,我家裏有取暖器和電熱毯的,不冷的。”他說著就把外套脫下,放在了座椅上,要拉開車門前,李赫讓他等等。“小白,給你個新年禮物。”他從白鈞言脫下的衣服兜裏掏出紅色的絲絨小禮盒,這種顏色很新春。李赫帶了幾個回來,其實原本就是要送朋友的,張超也會有,但他還是有點…不那麽自在:“你打開看看。”白鈞言打開盒子。看見裏頭是個金手繩,串著兩顆金豆子,外加一個……看著很可愛的小東西。“是蝙蝠,看不太出來是蝙蝠吧,”因為造型設計得很可愛,李赫說,“我們家自己做的,代表‘福’的,你戴著玩吧。”白鈞言把盒子蓋回去,什麽年代了還有人送金飾,00年過後就不流行了。“這個太貴重了,我不能收你的。”李赫看他把盒子放在了中央扶手區,頓了頓,說:“那你戴這個吧。”他抬起左手,單手要把左手上的紅珊瑚蝙蝠解下來,但這個是霍敏給他戴上去的,係扣有些複雜,他搞不定,猶豫了下,伸手過去:“小白……你幫我摘一下吧。”白鈞言:“……”車裏亮著燈,白鈞言不得不伸手幫他摘手繩:“這是什麽做的?”“珊瑚的,不值錢,圖的是個寓意,在車公廟供過的。”“哦,這樣……”白鈞言畢竟是做藝術品相關工作的,知道珊瑚有貴的也有便宜的,但他不懂行,就看見一個造型一模一樣的手繩,“情侶款啊,那給我吧。”反正白鈞言也打算把那個醜杯子送給李赫:“我改天給你個我自己做的陶瓷。”“陶瓷?”李赫想到了什麽,“花瓶,杯子?”“是杯子,小茶杯。”他還沒下車,收了手繩,還把手伸過去給李赫:“那你幫我係一下吧,戴上這個,我會變得幸運一些吧?”李赫看著他自然而然的動作,很難讓他自己回家係……隻能動作很輕地將剛剛還在自己手上的紅珊瑚,係到對方的手腕上去:“會幸運的,無論是考試,還是生活,或是工作。”白鈞言抬首,反問:“愛情呢,這個也能保佑嗎?”“我不知道……”李赫笑了一下,“或許吧。”白鈞言拉開車門:“我回家了,拜拜。”“拜拜。”李赫看他冷得直哆嗦,抱著胳膊迅速衝進了小區,沒幾秒就消失在黑暗的夜幕中了。他在夜色下開車回家,到家是十一點出頭,白鈞言剛洗完澡,問他到沒有。李赫坐在壁爐前的地毯上擼了幾下狗,回消息:“剛到。”“我今天好像問了你很多問題,了解了你很多,但是你沒怎麽問我。”李赫回想了一下。自己似乎,的確是一直處於回答他問題的狀態,盡管很想了解白鈞言,但他沒有問出口。白鈞言:“你沒有什麽想問的嗎?”李赫低頭看著乖順的friday,指尖打字:“為什麽這麽害怕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