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普通的佛珠,綠檀木,有香味。李赫很少戴這種東西,簡直愛不釋手,左手手腕是金蝙蝠手繩,右手就是念珠,其實不太合他氣質,但他還是這樣戴著上班了,很想跟人說是男朋友送的,但的確無法炫耀,仍隻能蹲下來跟friday說:“他給我求的念珠。”“他還叫我蠶寶寶。”friday朝他搖尾巴。李赫心想,如果自己也有尾巴,現在一定也在狂搖不止。白鈞言回家,李赫給他發了消息:“明年三月,我們一起去看櫻花吧。”哪有什麽明年,沒有下一個三月了。白鈞言回:“好。”李赫:“明天吃不吃越南卷粉?”“……”白鈞言:“我不想吃。”他開始琢磨是不是這個月分手,什麽理由比較好。“我們性格不合”?不行,聽起來像明星夫婦官宣離婚。“我有了喜歡的人了。”不行,萬一他去查這個莫須有的對象,發現查無此人怎麽辦。“我發現你這個人缺點很多,你不符合我的擇偶觀,最大的缺點是,你養狗……”聽起來怎麽這麽站不住腳!“跟你在一起很痛苦,我想解脫……”哎,也不合適……白鈞言不想再拖下去,因為知道如果再這樣繼續下去,受折磨和良心譴責的大概是自己,報複的快意變得很微妙。睡前,李赫跟他說:“我買了兩張笑果的票,我們下周六去看。”“什麽??”白鈞言的困倦一掃而空:“你搶到了票啊!!”他一直想去看的脫口秀,但因為手慢,總是搶不到票。而且他這個人,是很不樂意給黃牛送錢的,就一直沒看成。李赫幾乎可以想象出,信號的另一端,白鈞言開心的模樣。便回:“你之前說想看,我就去搶了。”白鈞言:“你沒買黃牛票,自己動手搶到的啊?手這麽快?”“是。”白鈞言瞬間就決定好,等下周末過了,看完脫口秀再跟他分。-四月中旬,陰雨連綿的時節。周六晚,白鈞言和李赫去看了脫口秀夜場,七點半入場,表演一個半小時。看現場脫口秀,觀眾可以肆意的大笑,因為不是名人場,大部分的演員白鈞言都不認識,但還是很好笑,尤其是其中有一個上海小哥,看完了白鈞言還在說:“我把話放在這,他以後肯定會大火的!”“哪個?”李赫的笑點其實和他不太一樣,如果說他方才是發自內心的笑,應該是白鈞言在他旁邊笑得很開心的緣故。“第三個出場的,戴耳釘的,有點小帥的小哥,好像叫……”白鈞言記不清了,馬上掏出手機,“我去微博搜一下。”李赫的重點在於:戴耳釘那個。他記得白鈞言說過,他喜歡戴耳釘的男生。就那樣的嗎?離開黃浦劇場,白鈞言還在翻微博找名字,外麵下了雨,李赫撐開傘,牽著他出去,白鈞言找了半天,終於找到了:“這個是不是?他照片和本人不太一樣誒,本人要帥很多,照片看著嗯……”李赫側頭過去瞥了一眼照片,是一張海報,確實是那個年輕人,戴著薄薄的眼鏡,但是沒有耳釘。這不是一模一樣嗎?照片好像還要端正點。就因為戴了個耳釘,白鈞言就能說出“本人要帥很多”這種話嗎?李赫不可思議。他抬手搓了下自己的耳垂。“鈞言,”李赫喊他,“我們明天去那家手工珠寶店吧。”“啊,哪家?”白鈞言正在翻脫口秀小哥的微博,發現粉絲特別少,微博也沒有本人有趣,沒有那麽妙語連珠。“就是diy戒指的一家店,你可能沒印象了,我們在那旁邊吃過粵菜。”“diy戒指嗎,你要跟我去打對戒啊,”白鈞言從屏幕上抬起臉來,茶色的雙眸望著他,“好啊。”他們是下午六點去的,白鈞言周末要上班,銀飾是跟著一個年輕的銀匠學,然後自己用工具打,花了兩人兩個小時,手都磨腫了,素銀質感有些粗糙,用砂紙打磨成了恰好的尺寸,最後在銀戒上刻了自己的姓名縮寫,李赫特別在自己刻的那一枚戒指內側,戳了一朵小的櫻花這是送給白鈞言的。白鈞言看了直搖頭:“你扯淡,這是櫻花嗎?你敢說這是櫻花?”李赫說是,頓了頓道:“真的是。”因為手藝不到家,被他刻得像一隻貓爪子。白鈞言看他沮喪,忍不住說:“還是蠻可愛的,算了就這樣吧,我挺喜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