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肚子餓嗎,”他問張超,“我給你做了芝士番茄烤肋排。”“這麽好?”張超馬上不計前嫌,開車的時候,發現李赫前男友帶來的特產還是酒,放在框子裏,他現在肚子餓了,便想著明天再拿去給那個小白。然後,兩人去到李赫在另一個山坡上的的屋子,李赫住的房間是他慣常住的,和白鈞言住的那個差不多,都挺簡陋的。唯一的區別是多了個露天的泡池,還有廚房。從他的房間東麵窗戶,能望見相距大概百米遠的木屋,門廊上亮著兩盞朦朧的夜燈。他們之間直線距離不遠,但是要過去,得繞一大圈,下坡,再上坡,中途很可能踩到沒有收拾的狗屎。正如他和白鈞言現在的關係一樣。李赫把牛肋排重新放進烤箱加工,吃完趕客,讓張超回去休息。這會兒已經是當地時間的淩晨快兩點了。李赫站在東麵窗前,良久地望著在夜色下靜默的房子。翌日。晨光落在白鈞言緊閉的眼皮上,他皮膚很薄,在日出的柔光下顯得幾近透明,他慢慢睜開雙眼,接觸到日光,睫毛緩緩眨了幾下。白鈞言望著頭頂的天窗。轉過頭,從床頭的雙開木窗外,望見了深綠的森林,幾株高大的紅杉,他努力伸手推開窗,聽見河流的聲音,林間的嘰喳鳥叫,看見遠方的雪山。這是……“汪汪!”“汪”白鈞言臉色霎時就白了。幾聲此起彼伏的狗吠,仿佛離自己很遠,但還是能聽見。他仔細一瞧,窗外原野上甩著尾巴奔跑的,可不就是牧羊犬嗎!自己這是進狼窩了!!白鈞言記不起來自己昨晚是怎麽到這裏的,他這兩天都沒有休息好,在車上的時候聽著催眠的廣播,太過困倦了,就睡死了過去。把自己抬上來的嗎?白鈞言低頭看見自己身上的衣服都沒換,還是那一身,在機艙裏窩了三十個小時的皺巴巴襯衫。他爬起來找手機,手機放在桌上,充電寶電量殆盡,手機還有百分之四十的電量,桌上是李赫的留言,讓他餓了就吃,有什麽事就叫tim。也就是昨天來接自己的落拓華裔青年。白鈞言看見才早上六點過,當然不能給人發消息了,tim來接自己,往返十個小時的車程,這會兒肯定在睡覺。他打開行李箱,找到洗漱用品,進衛生間洗臉漱口,隨著大腦的清醒,他咬著牙刷衝出去,在行李箱裏翻找。他的天價威士忌!!房間很簡陋,就那麽幾個地方放東西,白鈞言把床都掀起來看了一遍,還沒找到酒。是在車上嗎??還是昨天自己失去知覺被人抬下車的時候,掉在了地上,滾到了狗群裏,碎成了渣渣?白鈞言人都傻了,顧不得什麽怕不怕狗的問題,他吐掉牙膏沫子,還穿著那身糟糕的衣服,就拿著手機,打開門衝出去,林場很開闊,遠方的樹林是很值錢的東西,白鈞言記得自己是抱著酒睡著的,天啊,早知道還不如任由它躺在行李箱裏!白鈞言走下山坡,一臉迷茫心痛。有幾隻土撥鼠從地洞裏鑽出來看熱鬧。白鈞言指著土撥鼠:“是不是你們幾隻幹的??”林場裏的土撥鼠不算很怕人,但膽子還是很小,聞言直接縮回了洞中,露出幾隻眼睛,瞅著白鈞言。白鈞言的眼淚又要下來了。三十萬,他的三十萬啊……他的買房錢……娶媳婦的錢……省吃儉用,精簡社交省下來的錢……白鈞言這會兒不敢吵那個tim,他遠遠看見有個人,便朝他跑了過去。這是林場的白人員工,知道昨天老板的朋友來了,問他有什麽需要。白鈞言簡單描述了一下,自己要找昨天接自己的車:“是一輛福特,銀白色的車。”“噢。”員工點點頭,說帶他去。找車鑰匙又花了一會兒時間,白鈞言路途中碰上了十幾隻狗,對酒的擔憂超過了他對狗的害怕,躲著躲著到了林場外的停車場。白鈞言爬上車到處找酒,車座掀開,後備箱打開,林場員工問他:“是不是丟失了什麽重要的東西?”白鈞言點點頭,形容:“泡沫紙裹著的,大概這麽大的盒子,裏麵是酒……”是不是掉在哪裏被人撿去喝了啊,他太害怕了。那隻杜賓犬過來挨他,白鈞言眼疾手快地爬上車躲著,一張臉皺著:“別過來別過來求你了……”這個林場所有的狗,都是放養的。林場員工看出他怕狗,摸了摸杜賓的腦袋解釋:“所有狗都打過疫苗,都不凶人的,他們很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