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拍照,裏頭的門忽地打開,嚇得他手機差點掉在地上。出來的人是個穿黑衣、戴兜帽,背著一個大包的男人,對方顯然也是一愣。兩人麵麵相覷。偵探鎮定自若:“我找王xx,她在嗎?”“找錯了,這裏沒有姓王的。”說完,戴著兜帽的年輕人摁下電梯。職業嗅覺讓偵探覺得很奇怪,不動聲色地跟對方一起進了電梯。兜帽年輕人皺了下眉,按下一樓的電梯鍵。偵探不好一直跟著,因為對方很警覺,直接出去打車走了,他跟了一會兒就被甩掉了他直覺不對,猜測恐怕這位應該是同行了。兜帽年輕人也看穿他的身份,返回開車,給方秘書打了個電話:“方先生,有其他人在調查薑恒。”方秘書默了一下,說:“查一下是誰在調查。”因為這個冒充李赫的人,身份非常棘手……他猶豫幾天了,也不知道怎麽跟小赫說。雖然不知道怎麽跟李赫說,但這件事是肯定要跟李輝還有霍敏報告的。-偵探拿出了初步的調查結果,在雜亂的居民樓事務所跟兩位客戶碰了麵。“他叫薑恒,是菲律賓華裔。”“……菲律賓人??”任昭難以置信,“他連中國人都不是啊??”盡管做好了真實情況很荒唐的準備,任昭和白鈞言還是被shock到了。就算現在偵探告訴他們,這個菲律賓人是變性人,他們也不會太意外。“他現在居住的房子月租大概兩萬五到兩萬八,但他工資估摸隻有稅後一萬三,屬於入不敷出的狀態。”偵探說:“關於他的家庭情況,我隻能查到他是零八年移民過去的,單親家庭,有個母親,已經去世了,去世原因不詳。”白鈞言:“那他一定有很多遺產了,不然住這麽貴的房子,拿這個月薪,或者說,他的親生父親在國內吧?”“這個也查不到,太久遠了,薑恒和母親十年前移民到菲律賓。薑恒是他的中文名字,我查他的菲律賓姓名,除了得知他在新加坡念了大學以外,一無所獲。”兩人都無法想象,怎麽會有人帶著小孩移民到菲律賓去一個犯罪率奇高、社會福利差的墊底發展中國家。偵探還說:“對了,我發現有其他同行在查薑恒,不過那個同行膽子比我們這種正規的大很多,他都直接破門而入了。”白鈞言:“你確認是同行嗎?”“基本可以確認,因為我查了薑恒的私生活,他在外麵玩的花,但從來不把人帶回家,應該是其他受害者,在調查這個人。”任昭馬上提出:“要不然……跟對方接觸一下,共享一下信息?一定還有其他的受害者!”“這哪能行,上海這麽大,我又不知道他是誰,怎麽共享信息。這些基礎的信息夠你們用了吧?”白鈞言找的這家事務所,是退休狗仔開的,做的事都處於灰色地帶,但不會幹真正違法的事,不然萬一被人抓住起訴,是要量刑的。而方秘書這邊,也很快查到了另一個正在調查薑恒的人是誰。戴帽子的光頭偵探和兩個年輕人會麵的一遝照片,放在了他的桌上。方秘書看見照片的一瞬,就開始頭疼了。小赫的前男友怎麽也摻和進這件事了?方秘書發消息問:“這兩個人是誰,為什麽調查薑恒?”一條消息彈出來:“其中有一人是薑恒的前任,受過傷害。”方秘書回:“哪一個?任還是白?”“任。”方秘書蹙眉。多方思量後,他按捺下白鈞言的事,選擇給霍敏打電話,告知她情況:“伊芙琳,薑恒偷跑回國了,李董肯定知道這件事,是他庇護的,薑恒在子公司裏上班。”“是嗎?”霍敏的聲音聽起來很平靜。她今年年中動過手術,身體變差後,她就不想去多管李輝私生子的問題了。反正李輝手上的股份已經轉移一半給小赫了,要是李輝打算立遺囑把剩下的那部分轉讓給私生子的話,她還有最後的後手,李輝敢給,她就讓李輝六十歲高齡去坐牢。薑恒和他媽媽是霍敏十年前發現後,強製送出國的:“你待在國內,你和你兒子不被承認,沒有一分錢,你買不起學區房,隻能帶兒子回老家,被人戳脊梁骨,你在外麵給人做二奶的事不可能瞞得住,所有人都會知道你兒子是野種。我給你一個選擇,你們去國外生活,我每個月給你們母子倆三十萬人民幣,足夠你闊闊氣氣的養兒子了,如果你兒子聰明,讀書好,以後我還給他付學費。前提是,你們永遠不要回國,不能去美國,如果被我發現,你和你兒子一分錢也沒有了。”非常優渥的條件了。小三最後還是同意了。小三死後,薑恒就違背了他母親答應的事,他在新加坡國立大學念書,揮霍無度,錢花光了,他聽上海同學人說國內怎麽怎麽好……便動了歪心思,他私自聯係了李輝。他甚至比李赫還要早兩個月回國。李輝沒有見這個私生子,隻跟他電話通訊,給他安排了子公司的麵試,他通過了,謀了個底層職務,而李輝什麽特殊照顧也沒有給。李輝每個月給他發兩萬塊的零花錢用於租房,他就想看看這個年紀和李赫相仿的兒子,在公司能做到什麽地步。李輝身邊沒有關心他的人了,妻子走了,一個兒子在加州,一個兒子離家出走在歐洲犯罪,還有個就是跟母親姓的薑恒,非常關心自己,每天給自己打電話,噓寒問暖。李輝剛開始覺得厭惡,他是人精了,怎不知薑恒心思。這個私生子就是溺水的人,隻能抓著自己這一根浮木,指望被自己認回戶口本,指望自己百年之後留點遺產給他。可虛假的關心,總比李赫壓根不聯係自己來的好吧?李赫人在加州,一年隻能見自己這個父親一麵,平時電話聯係也少。李輝人一老,身邊又沒個親信,除了看似風光、有錢,什麽都不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