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城被帶到了托尼的辦公室裏。


    “有什麽事嗎?”傾城做出一副帶點訝異的表情問。


    “坐。”托尼極客氣的招呼。


    傾城感覺到氣氛不對,托尼越是在雷霆萬鈞之前,越是客氣十足,一但發怒,更加可怕。


    “最近都在忙些什麽?”托尼閑閑的問。


    “你不是都知道麽?”


    “是。你和人同居我怎麽會不知道。”


    傾城一聽,即然對方都知道了,反而豁出去,心裏倒不怕了,”那又怎麽樣?”


    “你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小腦袋裏都在想什麽嗎?”托尼冷笑,”你搭上一生堂的人,想借著他的力量,離開東鄉門,”托尼重重地拍一下桌子,”告訴你,別作夢了!”


    “你以為他有力量帶你離開嗎?你也太高估他了。不錯,他是青龍手下大將,但是你別忘了,一生堂的規矩極嚴,斷不會輕易同意你和他在一想。龍王是極講江湖道義的一個人,隻要我們不放手,你永遠也走不了。”


    托尼站起來,走到傾城麵前,一手拉他起來,一手狠狠地捏住他的下巴,陰陰的眼神看著傾城,”想走,沒那麽容易!我們把你自陰溝撈出來,栽培你,讓你有今天,你想一走了之?”


    “這些年,我也為你們賺了不少錢。”傾城反駁。


    “你真是活的不耐煩了!錢!?你小子惹出來的亂子,不是我們替你擺平,你早死了,還能站在這兒,跟我這樣說話!你不喜歡的客人,就推三推四,惹出多少事來,要不是我們,你有今天?”


    “但是我也真的替你們賺了不少錢,這總是事實。”


    “哼,你以為他對你是真心的?別笑死人了。你們兩個男人,來的什麽真心!”托尼揮著手,”他隻是一時圖個新鮮,玩玩兒罷了,你,你以為你這出錢就能上的人,有什麽了不起的嗎?”


    “你胡說?”傾城急了,脹紅著臉。


    “哼,”托尼湊近傾城的耳邊,戲謔地說:”你說,如果他知道了你平常都是怎麽被人上的,他還會要你嗎?”


    傾城不由的後退一步,腿撞在沙發上。托尼一手拉住他,用力一推,傾城摔倒在地。打手出身的托尼,個子不高,但極魁梧,力氣很大。


    “看樣子,不教訓教訓你,你是學不乖的。”托尼扯起傾城,一把將他推撞到牆上,扳過身背對著自己,同時用手扯開他的襯衫,在他的身體上四處撫摸。


    “不要!不要!”傾城掙紮。


    托尼一手掐住傾城的脖子,”再亂動,我就捏死你。你信不信?”另一隻手仍在傾城光滑的肌膚上遊走。


    “他也是這樣對你的嗎?”托尼猥褻地笑著問。”還是這樣,這樣。”一麵說,一麵解開傾城的皮帶。


    傾城痛苦的側過臉,閉上眼睛。


    托尼用身體緊緊地擠壓著傾城,在他的耳邊,挑逗的舔咬,”我就是喜歡看你現在的表情。真令人興奮。”


    傾城被蹂躪了很久。


    托尼扣著衣扣,走到趴跪在地上的傾城身邊,踢了他一下,”你別以為這樣就算了,照規矩,還不算完呢。”


    托尼拍拍手,走進來幾個保鑣,托尼冷笑著說:”好好調教調教他,他最近越來越不懂事了。”


    傾城足有三天沒有回來。昂星急的坐立不安,他去天空城找過,別人隻說傾城請假,他知道傾城人就在天空城裏,是東鄉門不放他出來,一時之間,昂星竟束手無策,隻覺的心像被什麽東西啃咬著。第一次,昂星嚐到了思念的痛苦。


    這個冷靜、穩重、睿智、成熟的殺手,一直都以為自己不會有這種慌亂的心情,他一向處驚不變,沉著應對,可是如今,他真的無法冷靜。但是,他還是一次次的提醒自己,不可以馬上衝到東鄉門,去找錢老大,那樣做,隻會出現更糟糕的結局。


    昂星在晚班開車時,玫瑰約他到琴吧,去喝酒。


    “我說,你還是算了吧,好不好?”玫瑰把手放在昂星手上,看著他,”你們不可能的,你現在什麽也做不了,不就是最好的說明。趁現在陷的還不深,不如斷了吧。這樣,對他也好。”


    昂星低頭喝酒。


    “你就聽我一句吧。你和他在一起,對你對他都不好。東鄉門無論如何不會放他出來的,這你不是不清楚。你和他在一起,隻會害了自己,也害了他。”


    “但是,已經走到這一步了。我隻是想他過的開心。”


    “不是我說,你沒有這個能力。組織裏的規矩你不是不清楚。如果你硬來,兩邊都不會放過你。”玫瑰繼續努力勸說昂星,”你想帶他走,也逃不掉的,就算東鄉門的人找不到你們,青龍知道了,也不會放過你,一定會捉你們出來,做個交待。”


    “我知道,我不會選那麽笨的方法。”


    “那你想怎麽樣?”


    “我想先想辦法讓他脫離東鄉門,”昂星看著玫瑰,”隻要他可以離開,接下來我怎麽都好辦。”


    “你怎麽知道他想離開,也許人家跟本就不想走呢?”玫瑰反問。


    “他不說,但是我很清楚。你以為他現在過的是什麽日子?你不會一點不清楚的。他幾乎就從沒過過人過的日子。他是真的想離開。我總要幫他。”


    “你憑什麽幫他?”玫瑰的語氣,冷了起來,”他又憑什麽讓你幫?”


    “我總要對他負責。”


    “哈,”玫瑰露出難以致信的表情,”什麽?你對他負責?你?他?你不要搞錯好不好,為什麽你要對他負責?”


    “現在,我和他在一起,我對他有責任。”


    “你別說笑話了,如果每一個上他的客人都要對他負責的話,那他早就。。。”


    “夠了!不要說了。”昂星打斷玫瑰的話,臉色嚴肅。


    玫瑰側過臉,用不相信的眼神看著昂星,”你知道你在做什麽嗎?你會為了他,失去現在所有的。”


    “我不是沒有考慮過,但是現在,我已經想的很清楚了。”


    玫瑰長時間的注視昂星,半晌無言,歎一口氣,趴在自己的手臂上,輕聲說:”你真是為他,你這樣維護他。他真是找對人了。”


    “我不會後悔。我已經考慮的很清楚了才會和他在一起的。我隻想他有屬於自己的生活。也許別人聽了會覺得老套,但是我真的這麽想。”


    “我知道。你是好人。”


    昂星笑,”這話聽起來怪怪的。”


    “是。咱們是什麽人哪,用這樣的形容是不大合適。”玫瑰直起身,喝幹杯中的酒,”你打算如何向青龍交待?”


    “實話實說。希望青龍可以念在多年的情份上,減輕對我的處罰。”


    “隻怕不容易。龍王如果不是因為紀律嚴明,也不會得黑道公推,成為盟主。若東鄉門向他施壓,你恐怕不好過。”


    “我明白。所以我才更不打算有所隱瞞,我會盡量把事情處理好。”


    “希望吧。”玫瑰衝昂星笑笑,拿起手袋,”我要走了。你自己好自為之。”


    “我送你。”昂星付過賬,跟在玫瑰身後出來。


    “不用了。”


    站在街上,七月初的香島,天氣已經很熱了,但是晚上的風,仍有幾絲涼意,很讓人覺得舒爽。


    玫瑰伸出手去,撥一下昂星的襯衫衣領,這是他們之間一個親密的小動作,昂星突然,有幾分傷感。


    “你以後都不會再帶著我,在晚上去遊車河了吧。”玫瑰露出淡淡的笑容,”換成是別人了對不對?”


    昂星一時無語。


    玫瑰拍拍他的手臂,”好啦,我先走了。”然後攔了街車離去。


    昂星站在酒吧門口,好一會,才開車離去。


    回到住處,一開門,昂星即感到不對,屋裏有人,但是,他感覺不到殺氣。


    昂星輕輕取出槍,憑感覺,人是在臥室附近,他輕輕走過去,打開門,一個人正坐在床上,昂星打開燈,赫然發現,床上的,正是傾城。


    燈光使傾城一驚,發現進來的是昂星,臉上的表情,由驚慌轉為安慰。


    “你這幾天到哪兒去了?我擔心死你了。”昂星急忙過來,抱住傾城。就在擁抱之後,傾城突然皺眉,臉上肌肉抽動了一下。


    昂星何等敏感,馬上察覺,”怎麽了?”


    傾城急忙掩飾,”沒什麽。”


    昂星看著傾城,傾城躲閃著他的目光。


    “身上怎麽了?讓我看看。”昂星伸手,去拉傾城身上的浴巾。傾城沒有如同往常一樣穿浴袍,而是用一張大浴巾,把自己包起來。


    傾城急忙閃開,但是昂星動作更快,一把就拉下來。


    昂星不看則己,一看,不由吸一口氣。


    傾城身上,到處都是一條一條青紫色的傷痕,幾乎快看不出原本的膚色,但是周身皮膚並沒有破,顯然是用特製的棍棒打傷的,在棒傷之間,又夾雜著一點點深紅色的吻痕,以及明顯的抓痕和齒印。


    “不要!不要看,不要看!”傾城的聲音裏,帶著哭泣,用浴巾裹起自己,轉過臉。


    昂星立刻明白過去的幾天,傾城在哪裏,又經曆過什麽。


    昂星的臉上,露出很溫柔的笑容,輕輕的攬過傾城,又輕輕地把他抱在懷裏。


    “怕我會介意?”昂星的聲音,無比的溫柔。


    傾城點頭。


    “那你太低估我了。這種東西,不會讓我對你的心,有任何的改變。”


    昂星放開傾城,走到櫃子旁,拉開一格暗屜,取出一隻黑色的圓盒,”來,我給你上藥。”


    “不。”傾城裹緊浴巾,縮向床裏。


    “不上藥,淤血散盡要花很久,而且淤血聚集,對你身體不好。過來。”


    傾城隻是不肯。


    “你再不過來,我真的要生氣了。”昂星半開玩笑地說,伸手將傾城拉過來,輕輕揭去他身上的浴巾,又輕輕地把盒內半透明的藥膏塗在他的傷痕上。


    傾城緊緊地盯著昂星,注意著他的表情。昂星發現傾城在看他,露出溫和的笑容,”怎麽這麽看著我,是不是我今天特別帥啊。”他竟難得的開起玩笑來。


    “你真的,不介意,我。。。”傾城嚅囁。


    昂星伸手,親膩地揉亂傾城的頭發,”小傻瓜。”


    “這是什麽藥?”傾城問。


    “治你傷的特效藥。”


    “哪裏買的?”


    “一生堂出品,隻此一家,別無分號。”


    “怎麽你們還做藥?”


    “因為太容易受傷了,不自備特效藥怎麽行。”昂星替他塗完,又檢查一下有沒有漏塗的地方,”好啦。明天繼續,直到淤血去盡為止。”


    昂星去廚房,熱一杯牛奶,端出來,一手關掉大燈,隻餘牆上一盞小燈,坐在傾城身邊,把牛奶遞給他。


    傾城又裹上了浴巾,縮起身子坐著,接過牛奶,一麵啜吸,一麵仍悄悄的不住觀察昂星的臉色。


    昂星臉上,始終都帶著溫柔的笑容,令傾城十分安心。


    “你真的,不介意?”傾城又問。


    “我為什麽要介意?”昂星反問。


    “我。。。”


    昂星隻是微笑。


    傾城把空杯子交給昂星,昂星隨手放在一邊,又伸手,將傾城攬入懷中。


    “我,我最初的時候,和客人,特別是男客在一起時,我會覺得屈辱、痛苦,為這個沒少挨打,但是後來,慢慢的也就習慣了、麻木了。”傾城把臉埋進昂星懷裏,輕聲地說,”可是現在,我隻能接受你,我不想再讓別人碰我。你怎麽樣對我,都無所謂。但是我不能再接受別人。”


    昂星的下巴抵在傾城頭上,一隻手溫柔的摸著他的頭。


    “帶我走好不好?”傾城問。


    “我想過。但是現在不是時候。”


    “那什麽時候是時候?”


    “需要一些時間來安排。你也明白,你我這種身份,都不是說走,就能走的。”


    “如果可以,你會不會帶我走。”傾城抬起頭,望著昂星的眼睛,他大而明亮的黑眼眸中,有希祈、盼望、愛戀,同時也充滿懷疑、憂慮。


    “當然。一定會帶你走。”昂星保證。看到傾城眼中的懷疑與不信任,他微笑了,俯下身去,溫柔的、長久地吻了傾城。


    這是昂星第一次主動親吻傾城。


    這個溫柔的吻,溶化了傾城所有的疑慮,他終於放心了,靠在昂星的臂膀內,隻感覺到無比的安心和舒適,慢慢睡著。


    昂星沒有睡。關上燈,他靜靜地躺在黑暗中,借著窗外的月光,注視著傾城的麵容,忍不住輕輕用手,去觸摸傾城的臉頰。


    “對不起。竟然讓你受到這樣的傷害,而且,到現在為止,我都還找不到更好的解決辦法。”昂星輕輕地說。


    傾城自睡夢中醒來,一睜眼就即看見昂星的笑臉,感覺到十分的欣慰,伏在他懷中不動,昂星輕輕叫他:”起來了,再睡下去,要趕不上飛機了。”


    “去哪裏?”


    “維也納。”


    “什麽?”傾城一臉詫異。


    “因為一、去那邊的人較少,輪候比較快,二、機票比較好買。”


    “去,幹什麽?”


    “渡假啊,我已經請好假了。現在是七月,可能會有點熱,不過沒關係,景色是一樣好的。”


    傾城起身梳洗,吃飯,昂星整理行禮。傾城發現,昂星已將兩人的機票、旅行證件等東西統統辦妥。


    “你的辦事效率還真高。”傾城一麵看他整理,一麵說。


    “你現在才發現嗎?”


    “你真的很能幹,很。。。”傾城努力的在腦海中尋找著形容詞。


    “帥。”昂星代他回答。


    “才不,你長的普通,我比較帥。”傾城反駁。


    昂星隻是笑。


    直到兩人坐在飛往維也納的航班上,傾城還是覺得有點不可思議,怎麽就要去渡假了呢?是真的嗎?


    出了機場,昂星帶傾城去往訂好的酒店。


    “你好象一副輕車熟路的樣子。”


    “也不是,我隻來過這裏兩次。歐洲倒也算是常來常往的地方。”


    入住酒店後,昂星令傾城沐浴,替他上藥,然後讓他休息。


    “長途飛機一定很累。不過現在,也不算長了,若幹年前,要飛二十幾個小時呢。好好休息一下,明天,我們去逛街,我帶你參觀這座音樂之都。”


    “你以前來這裏,都是’工作’嗎?”傾城問。


    “是。所以總是匆匆來,匆匆去,沒有好好欣賞過這裏的異國風情。這裏曆史悠久,保留了很多古跡,很有文化氣息,而且,許多著名的樂曲,均出自這裏。我們可以去聽歌劇。”


    “我怕會睡著,”傾城老老實實答,”我隻懂得流行樂,我不懂古典音樂,太高深了。”


    昂星哈哈大笑,”我就知道你不學無術。”


    “為什麽一定要來這裏,我們也可以去紐約,或是巴黎。”傾城突然想到什麽,”你是不是擔心,在那樣的大都會,我們反而會比較容易被發現。”


    “不。隻是因為這裏的異國風情。這裏和亞洲完全不同,不論是城市建築,或是風土人情、人文理念都和亞洲有較大區別,而且這裏更純樸一些,自然風光也極優美,所以想帶你來。和我一起旅行,你不會失望的。”


    接下來的一周,昂星帶傾城四處參觀,既看皇宮古堡,又走小街小巷。手持一本旅遊手冊,昂星竟充當起導遊來,向傾城一一介紹有名的建築、雕塑,又帶傾城聽歌劇、參觀美術館,同時,品嚐美食,每個下午,兩人都會在一家小咖啡館,喝最好最道地的咖啡。陽光那樣明媚,美麗而極富藝術氣息的異國風光,使得傾城幾乎要忘記了香島市,忘記了今夕何夕。


    “你真的懂好多。”傾城由衷地說。他越來越覺得昂星簡直就是一所寶藏一般,有無窮無盡的蘊含。”你好象什麽都知道。”


    “沒有啊,也不會吧。我不懂的也不多。”昂星摸著頭。


    遊覽期間,也曾有人搭訕,不過不是向傾城,而是向昂星。


    傾城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他一直覺得昂星樣貌普通,是走在人群中絕對不會引起注意的那種人。但他以一個旁觀者的角度看,又覺得有人搭訕也不是沒道理。昂星穿一件普通的淡藍色襯衫,黑色長褲,得體而整潔,理短短的平頂頭,說不上英俊,但是也算是相貌堂堂,而且他身材高大,看起來親切有禮,很給人以可靠和安全的感覺,成熟、穩重,真的是個好對像。


    傾城看著看著,不禁笑起來。


    “你笑什麽。”


    “有人向你搭訕。”


    “很好笑嗎?”


    “不是。隻是奇怪,應該是向我才對。”


    “嘿,”昂星也笑起來,”你下巴上的絨毛是什麽,就混充起胡須來。你還小呢。”


    “但是我長的漂亮。”傾城坐起身,不服氣。


    “在亞洲人眼裏或許,但是歐洲人不這麽看。”


    “什麽意思?”


    “亞洲人多半是以大眼睛、小嘴巴、小臉和尖下巴為美,就像你這樣。但是歐洲人眼中的亞洲美人,並不如此,他們認為,細眉毛,細長眼睛、單眼皮、扁鼻子、方形臉,這樣的長像,才是亞洲人應該有的長像,所以,歐洲人眼中,你不算漂亮的英俊少年。”


    “啊。”傾城長大嘴。


    “你想想,現在在電影界有名的多位亞裔明星,長什麽樣子來。”


    “是哦。”傾城點頭,”怪不得都沒人看我。”


    昂星努力忍住笑,傾城瞪他一眼。


    “你很在意長相嗎?”


    “是啊,臉是我唯一的優點了。”傾城嘟起嘴,”和你相比,我一無是處。”


    “怎麽會。”


    遊覽完維也納,昂星又帶傾城,坐船自多瑙河而行,欣賞延途的風光,美麗的自然景色,使的傾城深深陶醉,長在現代化大都會,隻見過鋼筋水泥森林的他,覺得一切都那麽新鮮、美好。


    望著傾城陽光般的笑容,昂星覺得,這一次行程,完全是值得的。


    下船後,昂星帶傾城住在小鎮的旅館內。


    歐洲的小鎮,自有獨特的風情,安靜,詳和。


    昂星在傍晚,帶傾城沿街散步,一直走到效外,月上樹梢才轉回頭,傾城嚷累,昂星便把他背在背上。


    “被人背著的感覺真好。”傾城舒服地伏在昂星肩頭,一手輕輕地撫著昂星的肩。


    “是嗎?那我一直背你回旅館好了。


    “你有沒有被人背過?”


    “好象沒有。”


    “我也想背你。”傾城說,”可是很可能背不動。”


    昂星笑起來。


    “笑什麽!都是你,沒事長那麽大個,也一不知道小時候吃什麽東西了。”


    最後,兩人坐過路的馬車回來。


    一路上,傾城都睜大好奇的眼睛。


    回到旅館,用過晚餐,傾城自浴室出來,昂星為他塗藥。


    昂星仔細檢查傾城的傷,是好的多了,隻餘幾處淡紫色的傷痕。但是要用這麽長的時間,淤血才消散,可見當初真是傷的不輕,如果不是手上有專用藥,還真不知何時能好。


    塗好藥之後,傾城拉上浴袍,伸手打開無線電,收音機內傳出細細樂聲,然後走到昂星身邊,跨坐在他腿上,看著他,黑色的眼睛,如夜色般溫柔。


    昂星隻是微笑,垂下眼簾,別轉臉,並不看他。


    兩個人就這樣靜靜地對麵而坐,直到窗外月上中天。


    傾城耐不住這無聲的局麵,想找個話題,”收音機裏唱的是什麽?”


    “我不知道曲名。”


    “聽的懂唱的是什麽嗎?”


    昂星靜靜聽一下,那是一隻英文老歌:直至十二個永不,我依然愛你,抱緊我,不要讓我走。。。我愛你直至十二個永不。。。


    傾城打斷了他的思路,”從那件事之後,你就沒碰過我。”


    “你受傷了。”


    “現在已經好了。”


    “還沒呢。仍有淤血未散。”


    傾城讓浴袍自肩頭滑落,”是不是,已經沒有吸引力了?”


    “怎麽會。”


    “那為什麽不抱我?”


    昂星扶著額角,”你今天怎麽了?”


    “你不抱我,我會害怕。”


    “怕什麽?”


    “怕你不要我了。”


    “不會。”


    “那就抱抱我。”


    “這是兩回事。你去休息吧。”


    傾城緊盯著他,”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為什麽帶我來這裏。我記得,你曾經說過,希望將來有一天,可以退出江湖,到一個安靜的地方隱居,就是這樣的小城對吧。你現在來,是不是怕,以後再沒有機會。”


    昂星輕輕搖頭,”不是。”


    傾城把手放在昂星肩上,”我們逃吧。”


    昂星再度搖頭,”你不明白。即使要逃,也不是現在,不是這兒。”


    “你是不是有了什麽計劃,但是不告訴我。”


    昂星隻是不語。


    傾城俯下身,和昂星接吻,緊緊地抱住昂星。


    昂星左右閃避,用手扶著傾城的肩,推開他,”你別。”


    傾城抬起臉,看著昂星,明亮的眼睛裏,充滿憂鬱、不安。


    “你不會隻是想玩玩的,對不對?”


    “當然。”


    “可你從沒說過你愛我。”


    “愛不需要言語。”


    傾城還想再多說些什麽,可是又不知說什麽好。以往,麵對他的客人,他可以說出無數的甜言蜜語,從不重複,他對客人所說的情話,幾乎可列成百科全書出版。但是麵對昂星,縱然心裏有很多很多情感想對他表達,卻隻是開不了口,或是詞不達意。


    “你不抱我,就是不喜歡我了。”他決定用賴的。


    “不會!”


    “那就抱抱我。”


    “你不要耍賴。”


    “你不抱我就是不喜歡我,喜歡我就抱抱我。”


    “隻是抱一下。”


    “是。隻抱一下。”


    昂星伸手擁住傾城,傾城馬上親吻他,用他的吻引誘他。


    兩人在沙發上,一遍又一遍地親吻。


    昂星終於軟化,抱起傾城,兩人倒在床上。傾城傾盡所有,令昂星得到最大的快樂滿足,兩人一夜纏綿直至天明。可是就在這樣極度的快樂歡愉之中,昂星仍然可以感到,心中淡淡的苦澀滋味。


    昂星太成熟了,他不可能像傾城一樣,把一切拋諸腦後,隻享受今日歡樂,他總覺得他肩上有責任,他要考慮其它種種。他始終生活在現實裏。


    第二天,兩人起程,返回到維也納。


    在地鐵站的入口,昂星讓傾城等他,自己則去買吃的東西。


    傾城站在燈柱邊,一麵東張西望。


    突然,一位男士出現在傾城麵前,和他說話,似向他問路。


    傾城聽不懂男子的話,隻是上下量他。眼前的男子,穿得體的名貴西裝,一頭天然金發,碧藍色的眼瞳,眉目清秀,戴一副金邊眼鏡,高大,斯文,一徑看著傾城微笑。


    傾城突然心頭一凜,他,不是來問路的。不由的把行李抱胸前,警覺地看著他。


    金發男子走近一步,傾城心慌了,忙往後退,突然感覺一隻手搭在自己肩上,幾乎沒驚叫起來,一回頭,卻是昂星來了。


    傾城立刻放下心來,不由地依偎過去。


    昂星與那金發男子對視,然後伸出手,那金發男子也伸出手,兩人相握。


    “你好,好久不見了,冷月。”


    “我也一樣,昂星。”


    “你們認識?”傾城問。


    金發男子衝傾城微笑,”自我介紹一下,一生堂黑組,冷月。”


    傾城心頭一緊,嗬,他是黑組的人,也就是說,他是一名殺手,難道,是來追殺他們的嗎?想著,不由自主地後退。


    昂星扶住傾城的肩,將他攬於身後,”怎麽在這裏出現,我記得你比較喜歡住匈牙利。”


    “來找你。”


    “什麽事?”


    “半公半私。”


    傾城益發緊張,緊緊盯著來人。


    冷月笑起來,”別緊張。找個小咖啡館,我們慢慢談好嗎?”


    咖啡館內,昂星問:”到底是什麽事?”


    冷月取出兩張機票遞過去,”青龍有令,要你回去。”


    昂星一愣,隨即低下頭。


    冷月見此情景,露出笑容,”放輕鬆。提前銷假不是沒有的事。”看樣子,他倒又好象什麽也不知道。


    “你說了公事,那私事呢?”


    “難得見你一麵,見到了,自然是想和你比試比試。”


    “嗨,不必了吧。”


    冷月正色道:”怎麽不用。久聞你大名,不過耳聽為虛,總要親眼見到,才信。怎麽,不敢?”


    “好。”昂星答應。


    “痛快。”冷月笑了。


    冷月又看著傾城,笑咪咪問:”你們,來渡蜜月?”


    傾城臉紅,不回答,卻用眼角偷偷看著昂星。


    昂星伸手攬住傾城的肩,”是。”


    “真羨慕。他好可愛,多漂亮。”


    傾城不由的又臉紅。


    “來,今晚我請客,告訴我你們住哪家酒店,七點我來接你們。”


    昂星留下地址,與冷月分手。


    回到酒店,傾城才覺得鬆一口氣,不由的倒在床上,”嚇死我了,還以為他是來捉我們的。”


    “所以,你應該知道,我說’現在離開不是時候’的原因了。”


    “真沒想到,亞洲第一大幫的一生堂,在歐洲也有勢力。”


    “龍王一直把一生堂當做企業那樣在經營,今時今日,跨國公司是必然的,所以,一生堂的勢力早已遍布全球,遠遠超過你的想象。”


    “真厲害。”


    昂星躺在傾城身邊,傾城很自然地,被他擁在懷中。


    “他和你比試什麽?”


    “當然是槍法。”


    “聽他那樣說,你是很厲害了?”


    昂星笑,”龍王近年來一直居於香島,所以,留在香島的,自然是高手。”


    “你也是他保鑣?”


    “是。不過除了我們之外,他自另有一隊人馬保護。不過,如果黑組工作需要,我會被派出。”


    “黑組的人,你都認識麽?”


    “怎麽可能。能見到的極少。其它組內就更不用說了。”


    “那你們怎麽相認,都不認識,怎麽知道他是不是一生堂人?”


    昂星自衣領處,取出一枚小小徽章,隻比姆指指甲稍大,傾城取過細看,墨綠色的徽章上,印一條黑龍,盤繞在一把三刃長劍之上,正是他曾見過的那枚。


    “黑組的人,都有這個。”


    “那黃組呢,是什麽樣子?”傾城好奇地問,因為他在天空城,認得幾個黃組的人。


    “橙色徽章,印著一隻火鳳凰,鳳凰嘴上叼一把匕首。”


    “那白組呢?”


    “是淡藍色徽章,印著一條白蛇,盤據在銀色的火焰上,蛇嘴含著一枝罌粟。”


    “紅組呢?”


    “不知道。”


    “為什麽?”


    “紅組做正當生意,所以,幾乎其它三組中無人見過紅組成員。我有時甚至會覺得,紅組到底是否存在。”


    “這樣啊,這麽神秘。”傾城歎道。


    “回去後,會怎麽樣?”傾城輕聲問。


    “不知道。”


    “你怕不怕。”


    “當然不。你呢?”


    “我也不怕。”


    晚上,冷月請昂星及傾城吃極美味純正的法國菜。


    吃完飯,又開車帶他們來到一所地下的射擊場。


    傾城可以明顯看出,冷月的神情頗為緊張,看樣子,他是認真想比一比。


    昂星則輕鬆的多,有說有笑。


    等到兩人在靶前站好,傾城帶著耳機站一旁,不禁也有點緊張。


    十發子彈。


    標靶自動滑行過來,傾城看到兩邊的十個彈孔,都各有三個在最小紅心之外,可以說是平手,不相上下,但能有此成績,已經相當驚人。


    “再一次。”冷月說,”請用左手,我希望你出盡全力。”


    “左手怎麽能同你比。”傾城訝異地問。”


    冷月衝他眨眨眼睛,”看來,你還不了解你的戀人。”


    傾城一愣。


    昂星隻是微笑。


    又十發子彈。昂星左手握槍,而冷月仍是右手。


    標靶滑行過來,傾城看到,冷月那邊,仍有三個彈孔,在紅心之外,而昂星那邊,隻得紅心的正中,一個彈孔。


    傾城十分驚訝。


    冷月放好槍,”果然名不虛傳。厲害。”


    “哪裏。常練習就是了。”昂星麵色平靜,並不見一絲的驕衿。


    “明天,可要我去送你們。”


    “不麻煩你了。”


    “一路順風。”


    “謝謝!”昂星和冷月握手道別。


    晚上在酒店裏,昂星坐在露台的躺椅上,傾城坐在他懷中。


    “我一點都不了解你。”傾城說。


    “誰說的。”


    “我竟然不知道你雙手都會開槍,而且左手比右手更好。”


    “我是左撇子,正確的叫法是’左力者’,我最初時,一直用左手練槍,而且大家都沒注意到這一點,直到有一天被發現,我才開始用右手。我是左右手都運用自如的那種人。不過,一般人都想不到我會用左手,而且比右手來的更好,這反而成為我的特點。我有針對左手專心訓練過。這是我的長處,也是我可以留守香島市的一個原因。”


    “明天,就回去了。”


    “你不用擔心,”昂星把傾城的頭攬在懷中,”這不是你擔心的事。我會想辦法的。”


    傾城抱住昂星的脖子,”我愛你。答應我不要離開我。”


    “好。”


    兩人回到了香島市。悶熱的天氣,與維也納的清新相比,令人鬱悶很多。


    才剛放下行李,休息了一會,門鈴響起。


    “什麽人?”傾城疑惑。


    昂星似乎已經想到來人是誰,並不驚慌,過去開門。


    門外,站一個女子,纖細的身段,中等身材,穿一襲深藍的套裝,一頭長發低低的挽在腦後,清秀五官,雪白皮膚,戴一副黑框的眼鏡,從表麵看,似大公司裏的行政人員,或是教師。傾城認得她,她是一生堂派在天空城的主管,黃組的鸚鵡。


    鸚鵡走進房來,似閑閑地向昂星說:”回來啦。”


    “是。”


    鸚鵡側過頭,看著昂星,突然揚起手,出其不易地,狠狠打了昂星一記耳光,輕脆響亮地’啪’一聲。


    昂星不是不能閃開,但是他沒有,受了這一記。


    傾城急了,撲過來,”你幹什麽!”


    昂星伸出手臂攔住他。


    鸚鵡對於昂星的反應,淡淡一笑,”這一下,可不是為了我,你該知道,我是替青龍教訓你的。”


    鸚鵡伸手,拉過傾城,就往門外走。


    傾城極力掙脫,但是鸚鵡的手勁,遠遠超出他的想象,掙了幾下,竟掙不出。


    昂星衝到鸚鵡麵前攔住她,神色激動,但是語氣平和,”可不可以不要帶他回天空城。”


    鸚鵡冷笑,一字一字道:”不可以。”


    “可否寬限一天,我會向青龍解釋,也會去和東鄉門的人談。”語氣十分懇切。


    “憑你?”鸚鵡冷冷反問,”你還是先想想怎麽向青龍交待吧。收拾好自己的爛攤子,再來說其它。你現在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還想和我談條件?”


    鸚鵡看看昂星,又看看傾城,”這次,由我個人親自出麵,已經是給你天大的麵子了,怎麽,難道還要青龍親自來,才能帶他走嗎?”


    說完,鸚鵡拉著傾城離開,昂星呆呆地站在原地。


    鸚鵡帶傾城回到天空城,把他交給托尼,”喏,還給你了。”


    托尼看著傾城,”渡假回來啦?”


    傾城一聲不哼。


    托尼對手下道:”帶他下去。關起來。”傾城被帶走。


    鸚鵡看著托尼,”我們的人,自會受罰。”


    “是,我知道一生堂一向賞罰分明。”


    “你也用不著向傾城喊打喊殺的,小孩子不懂事,小懲一下也就是了。”


    托尼陰笑著,”你說的是。我們東鄉門的事,我們自會處理。”


    鸚鵡咬著牙冷笑。


    當晚,鸚鵡返回火宿堂。


    “青龍是怎麽教自己的手下的,竟然鬧出這種事來,太難看了!”鸚鵡想起托尼的嘴臉,還是滿肚子的火,”結果要我看東鄉門那些混蛋的臉色,真是太可惡了!太可惡了!”她不住的向金翅報怨。


    金翅是朱雀的軍師之一,平時都留守火宿堂。一麵微笑聽鸚鵡報怨,一麵斟出茶來,捧給她。


    “好啦,別氣了。”


    “這些年我們一直對東鄉門忍讓,總是看他們的臉色。那群混蛋,根本不把一生堂放在眼裏,給他方便當隨便,太欠修理了。我真不明白為什麽龍王不讓人滅了他們!”


    “龍王主事,自有道理。難道盟主看誰不順,就要滅了誰?那不是天下大亂。你的火氣也忒大了點。”


    “我就是受不了這種閑氣!偏我看的場子,也是東鄉門最大的場子,天天看著那些人的嘴臉,會發瘋的你知道不知道!”鸚鵡大力拍著桌子。


    “什麽事情這麽大聲?”朱雀進來。


    鸚鵡和金翅急忙站起,皆低頭不語。


    “人,交給東鄉門了?”


    “是。”


    “他們沒說什麽嗎?”


    鸚鵡低著頭,恨恨地說:”沒有。”


    朱雀走過來,輕輕拍一下鸚鵡的肩,”我知道,他們對你諸多不客氣,不用和他們一般見識。”


    鸚鵡抬起頭,”可是我就是不明白,為什麽我們要對他們如此忍讓!他們的人越來越沒規矩,搶生意搶地盤,全然不顧江湖道義,我們為什麽還要對他們客氣!”


    “瞧瞧你這烈火脾氣,多早晚才改過。”


    鸚鵡哼一聲,不說話。


    金翅笑起來,”她這脾氣,和外表一點不相襯。知道的倒還沒什麽,不知道的,早晚被她嚇一跳。”


    “好啦,別氣啦。”朱雀揮揮手,”你去吧。”


    “是。”鸚鵡躬身,離去。


    等鸚鵡離開,金翅緩緩開口:”這次的事,黑組的昂星也有份,所以東鄉門才更加無禮攪三分,也難怪鸚鵡生氣。她看他們臉色不是一天兩天了。”


    鸚鵡負責黃組在亞洲的生意,與東鄉門接觸最多,每每一說起來就要跳腳。


    “青龍自會教訓他手下。”朱雀淡淡的說。


    “是。”金翅看看朱雀沒有表情的臉,低下頭,轉身出去。


    朱雀走到窗前,注視著窗外的燈火。計劃更進一步了,一切都在向她預想的方向發展,不由的心情舒暢起來,用食指輕輕叩著窗台。


    昂星早已經預料到會有這樣的情況,一邊通知黑組中負責財務事宜的赤海,代自理整理自己所有的銀行戶口,一麵整理槍械,做好安排。他的心中,早已有了自己的計劃。


    天空城內,托尼向阿肯道:”喏,我說什麽來著,那人馬上與我們聯係了。”


    “哪個人?傾城的那個嗎?”


    “可不是。約我見麵談事情。”


    “你打算怎麽處理?”


    “看看他肯出多少錢?”托尼閑閑道。


    阿肯詫異,”老大打算放人?“


    “怎麽可能!”


    “那你。。。”


    “借機羞辱一下一生堂的人,下下他們的臉。以後,要他們不要自以為是!”


    “不妥吧。聽說那人是青龍手下大將,威名遠播。”


    托尼陰陰地笑起來,”再有威名,也不過是如此而己。”


    “他為人處事極有分寸,做事謹慎。再想不到,居然會和傾城有一手,而且好象關係已極親密,不然也不會帶傾城出遊。”


    “我自有主意。我的玩具,就是毀了他,也不會交給別人!”托尼自牙縫中說出這句話。


    “你自己行事也需有分寸,處理不好,都是事。”阿肯說。


    “要的就是這個’事’。怕什麽!我正愁沒有事由呢。正好利用這次事件,挑起些’事’來,來一次’洗牌’。”托尼點著頭,看著阿肯。


    “你是說。。。”阿肯心領神會,點頭。


    “我一直以為,會是個又老又有錢的家夥,買下傾城,真想不到,竟然是風馬牛不相及的一個人。”阿肯說。


    “他現在就想不玩,那可不行,起碼再二十年之後。”


    “如果有人客出價極好,賣不賣他?”


    “不。他自始至終都沒順過我,我才不會輕易放過他。實在不行,就毀了他。”托尼眼中,凶光必露,”不過,也不能白白地毀,總要再為我們做點什麽再說。”


    “這顆搖錢樹,也真為我們賺了不少。”


    “越來越不聽話!”


    “你覺得玉華怎麽樣?”阿肯突然問。


    托尼盯著阿肯,片刻,兩人露出心照不宣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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