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緊你的嘴,否則別想我幫你說話讓你如願。」韓澈冷聲警告。


    夜玥公主嘴角用力扯了下,看了眼兩名貼身丫鬟,「你們兩人先到大門等我,我跟韓澈去跟冷小姐打聲招呼。」


    韓澈領著夜玥公主前往鮮味亭,這裏曾經是他最喜愛的莊院,又是左右手老趙親自規劃的,因此對於這裏他一點也不陌生,領著夜玥公主左彎右拐,很快便到達唐紜所在的包廂。


    當他們兩人推開門扇,看到的便是趴在桌上玩弄空酒杯的唐紜,雪玉般的臉蛋上染著幾分嫣紅,如同薄霧般朦曨而醉人,可那雙染著惆悵的憂鬱眼眸,讓他心裏有一種無法解釋與說出口的矛盾與心疼。


    唐紜眯著迷蒙醉眼,歪頭看著站在門邊的男子,看了半晌始終看不清楚他的臉,隻覺那模糊身形跟福九好像。


    唐紜揉揉眼睛傻笑的看著眼前的韓澈,疑惑咕噥了聲。「喝醉酒會出現幻覺嗎?福九怎麽會在我眼前……」


    福九!


    這一聲福九讓他震驚的怔愣在原地,看著對他露出憨傻嬌笑的冷輕嫣。


    「是幻覺也好,福九……」唐紜滿意的笑了笑,軟軟的喊了他一聲,對著他招手說道:「福九……你失約了……我們來喝酒,這一杯酒一定要喝……」


    失約!他與冷輕嫣究竟有過什麽約定?


    一旁的夜玥公主雙臂抱胸,表情嚴肅的看著眼角懸著淚滴,差不多有七分醉意的冷輕嫣,「看來,她早已經認出你……」


    韓澈表情嚴肅的頷首,看到冷輕嫣眼角的閃閃淚光,他心疼的想上前伸手將她眼角的淚珠抹去。


    唐紜胡亂的摸著桌上的兩個酒杯將它們碰在一起,眼底漾著淚光,搖著頭胡言亂語的咕噥,「福九,我等著你拜堂……等著你替我帶回喜帕……可是你失約了……」


    拜堂,喜帕?


    腦海深處倏地閃過好幾幕甜蜜的畫麵,快得讓他幾乎捕捉不到。


    「拜堂?」夜玥公主眯起媚眸,鄙夷不屑的橫了韓澈一眼,低聲斥喝,「你這壞家夥竟然逃婚,太惡劣了,不管有沒有喪失記憶,你都用這一招,你究竟要傷冷輕嫣幾次!」


    被夜玥公主這樣指著鼻子怒喝,韓澈真的覺得自己有苦說不出,但也隻能認了,有些凝重的說道:「我不會再讓她傷心了。」


    「希望如此。」


    「福九來,這杯酒我敬你……」一直當他們兩人是幻影的唐紜,吃力的執起酒壺替他倒杯酒,嘴裏念念有詞,「你我今生注定有緣無分,你記憶裏已經沒有我,但沒有關係,我看開了,福九你要幸福,我祝你們兩人百年好合,不過……到時喜帖別發給我,我沒那肚量去喝你們兩人的喜酒……」


    「嘖嘖,看來她對我誤會也很深唷,都是你這負心漢惹的禍,連我也被你拖下水,你得賠償我。」夜玥公主狠狠的瞪他一眼撂下警告,「我的事情你要是不幫我處理好,讓你敬重的那家夥娶我,我就會如冷小姐的心願,向那家夥請求嫁給你!」


    韓澈嘴角劇烈一抽,「你竟敢這樣威脅我!」


    「就威脅你怎麽樣,別人怕你威赫大將軍,我夜玥可沒在怕。」難得抓到韓澈的軟肋,不好好加以利用來完成自己的心願,那就太對不起自己了。


    「成了,我知道,我會盡最大力量遊說他,讓他知道你百毒不侵。」


    唐紜拉出一直帶在身上的猞猁牙鏈子,放在桌上哽咽的說著醉話。「福九,這是你送我的第一個禮物,我一直帶在身上……其實你知道嗎?我好怕這猞猁牙的,可是因為是你送我的,我再害怕也要把它戴著……現在還你,這樣我們就兩清了。」


    「紜兒,對不起……」韓澈下意識地向她道歉,想向她解釋,可那片空白記憶讓他不知從何說起。


    「福九,不要跟我對不起,錯過就是錯過,隻要你幸福就好。」唐紜用力搖著頭,「放心我不會去糾纏你,我不是輸不起的人。」


    錯過就是錯過、有緣無分、隻要你幸福。這些話從她嘴裏說出,叫他難受得整顆心糾結在一起。


    目的達成,夜玥公主也不想繼續留下來,感情這種事情還是要他們當事人自己解決。歎口長氣,她心有戚戚焉的拍拍韓澈的肩膀。「看來你跟她有很多問題要談,我先回去,其實醉酒時是最容易說實話的,韓澈。」


    「等等,我先送你到大門。」


    韓澈製止她先離去的同時,將桌案上還有餘溫的火鍋爐子給拿出包廂外,避免唐紜因醉酒而燙傷自己,又從腰帶裏取出瓷瓶,倒出一顆藥丸塞進她嘴裏。


    「紜兒,這是解酒藥丸,你先吞下。」


    「你身上竟然會隨身帶著這東西!」這可讓夜玥公主大開眼界了。


    「身為軍人,不管隨時隨地皆須保持高度警戒,出門在外難免有時會喝酒,因此我有隨身攜帶解酒藥丸的習慣。」他稍微解釋。


    夜玥公主一副了然的點頭。「先扶冷小姐到矮榻上休息吧,別讓她趴在桌邊。」


    韓澈一把將唐紜從椅上攔腰抱起,就在他將她抱進懷中的瞬間,一抹熟悉的感覺湧上心頭一曾經,他也這麽抱過她,兩人曾經十分親密的那些畫麵瞬間閃過腦海,那張模糊的臉也變得清晰……


    韓澈心頭瞬間激動澎湃不已,是紜兒,真的是她!


    【第十三章 男子漢說裝病就裝病】


    韓澈跟夜玥公主離開包廂後不久,緊掩的門扉再度被悄悄的推開。手裏抱著一壇酒,佯裝送水酒的杜清玉,瞄了眼空蕩蕩的包廂,確認裏頭除了躺在矮榻上休憩的唐紜外,並無其他人。


    她狡獪的扯了扯嘴角,輕巧地邁入包廂並閂起門扉和窗子,同時搬過幾張椅子擋住門,不讓人輕易撞開,隻留了一扇輕掩的窗。


    扯掉酒壇上覆蓋著的紅布,杜清玉將裏頭的火油往桌椅及所有易燃物品上淋下,尤其是唐紜所躺的那張矮榻更是淋上大量火油。


    火油刺鼻的味道撲來,讓吃了解酒藥丸後並未沉睡的唐紜不由得惺忪睜眼,迷蒙的望向那背對著她的人。


    「是誰,在做什麽?」即使還有幾分醉意,但那竄鼻刺激的氣味讓唐紜直覺事態不對,她警戒地盯著對方,並摸了下腳邊的液體,如此油膩……是油!


    那人轉過頭來,冷笑的看著唐紜。


    唐紜揉了揉眼睛又用力的眨了眨,忍不住驚呼,「杜清玉!」看清來者何人,一股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


    「冷輕嫣,看來你還是沒有喝得很醉啊,還認得出是我!」杜清玉嘴角勾起陰邪至極的冷笑。「你萬萬沒有想到我會回來,還進了你的軒味亭,是吧!」


    「想不到你能躲過官兵的追緝,看不出來你還真有點本事。」雖然微醺的唐紜意識不是很清楚,但還是提高警覺的注意著她的一舉一動。


    「我要是沒本事,你冷輕嫣會三番兩次的被我陷害而不知情嗎?雖然每一次都被你僥幸逃脫……」杜清玉將壇裏的火油朝她潑去,「但你的好運也僅到此為止了!」


    唐紜眼捷手快地翻身避開了火油,順手抄過一旁的花瓶朝她砸去,怒喝,「你究竟想做什麽?!」


    杜清玉手中的油壇被砸中,瞬間破碎一地,自己則被裏頭殘餘的火油潑灑了一身,憤怒的抄起不遠處的木雕品朝唐紜砸去。


    唐紜一時閃避不及,額頭被砸出一道血口,痛得齜牙咧嘴,醉意霎時全消。


    「我想做什麽?自然是要你的命!」杜清玉一陣瘋狂狂笑。「要不是你,我今天還是那高高在上的侯府千金,絕不會遭受到那些非人待遇……」她回想起那段遭人輪奸淩辱的回憶就犯惡心,神情便愈是狠戾,「一路上我隻有逆來順受、任人欺淩的分,那種喊破喉嚨也沒有人來救你、再絕望也隻能咬牙承受的痛苦滋味你懂嗎?!」


    「杜清玉,要不是你心存歹念想取代我,甚至勾結惡人想要我的命,你至於如此嗎?你所遭遇到的都是你自作自受,怨不了別人!」唐紜朝著杜清玉怒吼。


    「你少跟我說那些廢話,若當初你幹脆點死在崖底,其後的事根本不會發生!今天,我就要你嚐嚐那種無法掙脫的絕望跟痛苦!」杜清玉像是發瘋了一樣的對著她狂吼,同時抽出預藏的短刀朝唐紜衝了過去。「受死吧!」


    就在短刀即將刺進唐紜胸口的千鈞一發之際,唐紜毫不留情地抬腳往她小腹踹去,這一踹使得杜清玉整個人倒退了幾步,她表情猙獰的抱著腹部,咬牙切齒地狠瞪唐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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