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圖冷哼一聲還是有些不屑,但轉頭想走的時候看到了時年不太讚同的表情,不情不願的跟喬遇安碰了碰手背:  “展圖。”  喬遇安笑了笑,想繼續說什麽,但展圖卻沒有跟他寒暄的一丁點兒意思,直接開口:  “把你身份證拿出來。”  喬遇安知道他是擔心時年的安危也並不生氣,從口袋裏將身份證拿了出來遞給他,展圖看了看,拿手機拍了照,又問喬遇安:  “你做什麽工作的?”  “我在市醫院工作,是兒科的一名醫生。”  “你們科室電話跟我說一下。”  喬遇安愣了一下,沒想到展圖會問的這麽仔細,展圖察覺到他的停頓,輕笑:“怎麽?假的啊?怕我去查?”  “那倒沒有。”喬遇安說了一串號碼,展圖輸入進手機直接撥了過去,等待接通的時候他下意識的往外走,但走到門口看到黑漆漆的走廊便立刻折返了過來。  凶是很凶,但這並不妨礙他怕鬼。  一點也不衝突。  時年看著喬遇安,喬遇安聳了聳肩膀,笑著說:  “其實你也該查查的,萬一我騙你的怎麽辦?”  時年大概覺得這個問題沒有回答的必要,甚至覺得很是無趣,便直接邁步離開了臥室,喬遇安笑看著他:  “怎麽走了啊?萬一他再打我呢?”  時年在門口停下腳步回頭看他:  “你不是希望被揍嗎?他就是我,他揍你,你可以當成是我在揍你。”  說完這句話,時年就邁步離開了,看離開的方向是去了書房,喬遇安有心跟過去,但看一眼正站在窗前打電話的展圖還是沒去,這人太怕鬼了,回頭發現房間裏隻剩下他一個,怕不是又要尖叫。  喬遇安今天已經不想再聽到任何刺耳的聲音了。  他想放過自己的耳朵。  確認完畢,展圖結束了電話走過來,沒看到時年,問了句:  “我哥呢?”  “可能去書房了。”  展圖也沒在意,將身份證還給了喬遇安,喬遇安接了:“這下放心了?”  “放心個屁啊,誰說醫生就一定是好人了?這年頭兒沒有醫德的醫生還少嗎?”  展圖這麽一說喬遇安也確實想起了好幾樁新聞,他笑笑不再說話了,準備去樓下繼續把飯菜做了,卻沒想到展圖竟一直在後麵跟著自己。  “你不去找時年嗎?”  “我跟著你。”展圖說:“我得看著你。”  喬遇安笑笑也懶得再說什麽,任由他跟。  廚房裏,喬遇安動作利索的切菜做菜,展圖就一直在旁邊這麽看著了,可能是覺得無聊,說了句:  “你剛才就講到我哥受傷的事,後麵的還沒講呢。”  “我要講了,你再揍我怎麽辦?”  展圖哼了一聲:“那也是你該揍。”  喬遇安笑笑還是把後麵的事情說了,不是不怕揍,是覺得之後的事情也確實沒什麽再值得展圖揍自己的了,除了聽到時年高燒暈倒的時候展圖呼吸有些急促,險些壓不住火之外,其餘的都還算平靜。  後來聽到喬遇安一直在這邊照顧時年的時候冷峻的表情才稍稍緩和了一些,但更多的是不可思議:  “所以,你在這邊給我哥做了一個多星期的飯?”  “怎麽了?”喬遇安笑笑,將菜下鍋,翻炒:“我做飯很好吃的。”  “這跟好吃不好吃沒關係,這是他居然吃別人做的飯菜的關係。”展圖盯著喬遇安:“而且,你們居然能相處這麽長時間?我哥居然接受你?”  “一開始可沒接受。”喬遇安指了指旁邊的一把菜刀:“拿著菜刀趕我來著。”  這句話不知道觸碰到展圖哪個笑點了,一改嚴肅的酷哥形象,大笑了起來:  “真的啊?我哥拿菜刀趕你了?”  “嗯。”喬遇安說:“挺嚇人的,我第一次遇見這種事。”  “我也是我也是,我第一次見他要跟他做朋友的時候,他也拿菜刀趕我來著。”  喬遇安看向展圖:“那咱們還挺有緣啊。”  這句話說完展圖的臉立刻就嚴肅了起來:  “別跟我套近乎啊,誰跟你有緣,我跟我哥都認識快10年了,你算老幾?”  “你認識他的時候,時年就是現在這樣嗎?”  展圖防備的盯著喬遇安:“你問這話什麽意思?你想打聽什麽?”  “我沒想打聽什麽。”喬遇安笑笑:“我隻是想說,如果時年的這種狀態已經維持了十年的話,那麽這10年,你過得很操心,他過的也很辛苦吧?”  似是沒想到喬遇安會這麽說,展圖整個人都愣了一下。  “時年的情況我多少了解一點,你肯定花費了很多心思才護得住他這十年安穩。”  “你……”展圖啞然,不知道該說什麽。  “我之前還一直好奇像時年的這種狀態是怎麽維持生活的,雖然冰箱裏都是速凍食品,但也要有人送來才行,他連接觸一個我都有點力不從心了,更何況是去商場和超市的,但看到你我就明白了。”  “不過以後你可以少操一點心。”喬遇安把菜出鍋,盛在盤子裏,抬頭看展圖:“我也能照顧他,並且把他照顧的很好。”第18章   喬遇安的話雖然讓展圖對他有了不一樣的看法,但這麽多年展圖都保護時年保護習慣了,謹慎的很,也或多或少因為時年的原因,潛移默化覺得真的可能會有人找上來,雖然這十年來都平安無事。  但展圖也不可能因為喬遇安幾句話就相信了他。  “我會盯著你的。”展圖說。  這個晚上時年比之前都要更早的出現在閣樓,幾乎是他和薑小米過來沒多久時年便上樓了,兩人都好奇的看過去,時年卻隻看著喬遇安:  “你下來。”  說完這句話就直接轉身走了,喬遇安有些不解,但看了一眼薑小米沒什麽特別的反應,於是便跟著下去了。  他以為時年找自己過來是有什麽事情,但一直走到書房,看到時年在書桌前坐下了,也沒有跟自己說話的意思,喬遇安就有點納悶了,走過去:  “找我有事?”  時年看一眼喬遇安,從抽屜裏拿出那本喬遇安看了幾天都還沒有看完的《我是殺人犯》,又指了指旁邊的沙發:  “坐。”  喬遇安看看沙發,看看眼前的這本書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擔心我被揍了不舒服?”  時年聞言轉頭看著他,眼神沒有任何閃躲:  “你能關心我吃的好不好,我不能擔心你舒不舒服?”  喬遇安:“……”  他好像又有點心跳加快是怎麽回事?  一直以來喬遇安和時年兩個人,時年從來都是閃躲的一方,但這一次喬遇安先從兩人的對視中敗下陣來。  時年的眼睛太純了,而他想的那些有的沒的,似乎是對他的一種褻瀆。  喬遇安拿過那本書,道了聲謝就回到沙發坐下了。  時年也回過頭繼續在鍵盤上敲敲打打,但沒有一會兒便停了下來,視線再一次看向了喬遇安。  雖說上一次他在這裏看書的時候也很安靜,但這一次時年總覺得有什麽地方不一樣,好像過分安靜了,又好像有點拘謹。  “你是不是不舒服?”時年又出聲問了句。  喬遇安抬頭看過來:  “沒有啊。”  時年沒說話,但視線也沒移開,喬遇安發現時年現在似乎不怎麽害怕和他對視了,敢盯著他的眼睛看很長一段時間了。  喬遇安放下書笑笑:  “真沒有,雖然那一拳確實讓我疼了,但沒傷及內髒,我是醫生,我知道該怎麽判斷。我隻是在想,你和展圖是怎麽認識的?你好像不是那種主動去認識別人的人。”  喬遇安並沒有真的這麽想,他不是不好奇這個問題,但也沒有一定要知道,之所以還是問出口主要是怕時年再把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從而看出點什麽來。  那可就有點尷尬了。  時年似是相信了喬遇安的說辭,收回了視線:  “我沒有主動認識他,他和你一樣。”  “所以,你當初也真的拿菜刀砍過他?”  時年淡淡看了一眼喬遇安,沒否認,甚至還應了一聲:“嗯。”  喬遇安邁步起身邁步走過去,他本意是想拉近自己和時年的距離,和他好好說會話,但過去了才意識到,這常年都是一個人生活的環境裏,是不可能在書桌對麵再放一張椅子的,於是喬遇安便坐在了書桌的一角:  “你拿菜刀砍他,他沒走,所以你們有了之後相處的十年,那之前你砍我,我也沒走,我們是不是也能算是朋友了?”  時年沒立刻回答,視線在喬遇安落座的那一處桌角停留,他隻坐上來半個屁股,但或許是全身一半重量都壓在這一處的原因,看起來很圓,很翹,也很飽滿。  意識到自己在想什麽的時候,時年先是愣了一瞬,似是沒想到自己能想到這裏,待確定了之後便倉皇的收回視線,再也不敢看喬遇安了。  連自己的書桌都覺得有點發燙。  “怎麽了?”喬遇安看著時年:“熱嗎?你好像臉紅了。”  “下去。”時年開口,卻沒看喬遇安。  喬遇安沒動,也沒反應過來時年在說什麽:“什麽?”  “別坐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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