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片刻,他說:“……他就是不喜歡我而已。”  “那他也不能那麽混蛋那樣說話吧!”戚隨亦瞪著眼道。  “他在捉弄你,你沒有聽見嗎?!還需要我再跟你說一遍提醒你嗎?!”  “別,不用提醒我。”池矜獻這句語速快了些,他嘴巴動了好幾次,好像突然就不知道再應該說些什麽。  戚隨亦不想再理他,氣衝衝地加快了步子,說:“我已經跟我爸說過了,高考前我在你家裏住。”  “我懶得再跟你說,你歪理多的數不清,我現在就回家告訴三哥和原哥!”  一聽要告家長,池矜獻才是真慌了,忙追上去拉人胳膊,說道:“小叔,小叔,別啊,你別告訴我爸他們,咱們這就是……這就是學生時代的事啊,你告訴大人算什麽,哪有你這麽小孩子氣的。”  戚隨亦甩開他胳膊,跑了起來。池矜獻就在他身後跟著跑,邊跑還邊勸人。  一路上“小叔”都不知道喊了多少遍。  直到快到了家門口,池矜獻看勸不住人,就直喊:“戚隨亦你要是敢跟我小爸亂說,我就告訴爺爺說你打我了。”  話落,戚隨亦霎那間停下奔跑的步子,回頭不可置信地指著自己,問道:“我什麽時候打你了?”  “你就打我了。”池矜獻不理人,越過他往別墅走。  戚隨亦看著他的背影,點頭咬牙:“算你狠。”  學校的事情無論鬧多大,隻要不是社會新聞類,可以讓其上聯盟新聞的,便沒有人會在公共平台上討論。  熱鬧也隻是在學校裏麵、以及論壇上熱。  家長除了關心自己的孩子,大多都不會去管那個學校裏昨天發生了什麽感情,今天又發生了什麽糾紛。  所以如果戚隨亦不說,原斯白他們根本就不會知道陸執在學校裏當著全校師生的麵,對池矜獻說了多過分的話。  可原斯白能看出來。  高考前休息的這幾天裏,池矜獻該吃吃該喝喝,和戚隨亦該打打該鬧鬧,好像沒什麽異樣。  但他再沒有提過一句陸執的名字。  就好像這個人突然要從他的生活裏抽離了似的,和他之前一回家就是“陸哥”“我哥”的時候完全不一樣。  休息的第三天晚上,原斯白先給戚隨亦盛好了晚飯,又給池矜獻盛。  等池矜獻站起來雙手捧過了自己的碗,原斯白開口喊:“安安。”  “啊?”池矜獻剛拿起了筷子,聞言抬眸,道,“怎麽啦小爸?”  他睜著一雙明亮的眼睛錯眼不眨地和人對視,好像有些他自己都意識不到的緊張。  猶如知道自己會被盤問些什麽似的。  “沒事,”似是察覺到這一點,原斯白笑了笑,先安撫他,而後才道,“就是想問問,放假前你在學校裏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啊?”  “啊?什麽?”池矜獻握著筷子的手一緊,有點僵,同時眼睛還瞬間朝戚隨亦看了過去。  察覺到那股詢問的視線,戚隨亦一口飯差點嗆進喉嚨裏,忙擺手張開嘴要說話,待看到原斯白也看向了他時,戚隨亦又是一噎,故作淡定地開口:“我這幾天一直都是跟你待一塊兒的。”  “你小爸問你呢,你看你小叔幹什麽?”踩著戚隨亦解釋的話音,池綏說了一句。  池矜獻便老老實實地收回了視線,小聲說道:“沒發生什麽啊。”  “戚隨亦,你說。”池綏將話頭直接丟給了戚隨亦。  後者苦著臉,擺手:“我小侄子心情不好是他的問題,你問我有什麽用,我哪兒知道啊。”  “我不知道。”  池綏:“給你一百萬。”  戚隨亦:“……”  “兩百萬。”  眼看著戚姓人士嘴巴微張就要屈服,池矜獻一下子從餐椅上站起來去捂他的嘴,打他,恨鐵不成鋼:“你醒醒,你爸是池遠紳啊,比池綏有錢多了!”  池綏:“……”  池綏當場就要把筷子揚起來去揍人:“小兔崽子你是不是要反了天。”  被原斯白哭笑不得地抬手製止,拉過池矜獻讓他重新坐下,別讓他再捂戚隨亦了,都快把人捂窒息了。  “他跟陸執鬧掰了!”一得到自由,戚隨亦就在大口呼吸中這樣說了一句。  兩個大人的動作都是一頓。  原斯白輕聲問道:“發生了什麽?”  “不知道,反正就是鬧掰以後再也不會來往了,”戚隨亦梗著脖子,如是說,“就這些。”  池矜獻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垂著腦袋。  原斯白去看他,眉心輕蹙起來,喊人的語氣裏都帶了抹輕柔的誘哄:“安安。”  “……嗯。”池矜獻應了一聲。  一時間讓人分不清他是在答應原斯白的輕喊,還是在認同戚隨亦的話。  原斯白不再開口,在這個餐桌上和幾人安靜地吃完了飯。  半小時後,池綏起來收拾桌麵,戚隨亦上樓回房間,池矜獻還坐在客廳裏。  他懷裏抱了個抱枕,目視前方看電視。  他知道原斯白有話對他說。  果然,又過了十幾分鍾,池綏在廚房忙好了,原斯白也端了兩杯牛奶過來。  他把其中一杯遞給池矜獻,等人接了,又把另一杯放在茶幾上,說:“一會兒你上樓了給你小叔送過去。”  “好。”池矜獻點頭,乖巧地應了一聲。  “現在能跟我說說嗎?”原斯白坐到了他旁邊,輕聲問道。  池綏從廚房出來就做起了隱形人,坐在一旁的沙發上打開電腦辦公,看起來沒打算加入他們的談話。  池矜獻轉頭看了眼原斯白,而後把眸子垂下。緩了好大一會兒,他才開口說道:“不知道該說什麽。”  “就是……我和陸哥不太合適。”  說著這話時,他的手指就無意識地玩著抱枕的一角。  上好的料子都被捏皺了。  原斯白盯了他一會兒,伸手也跟著捏了捏他懷裏的抱枕,說道:“小安,我沒告訴過你,你和陸執小時候是認識的。”  他看起來是要說些什麽,所以以很久遠之前的事情開了頭,但池矜獻說:“我知道。”  這下,原斯白倒是驚訝了,反問:“你知道?”  “嗯。”  接著他便將這件事三言兩語地說了說。  微愣過後,原斯白了然地輕笑一聲,說道:“你六歲上一年級,見到陸執就非追著人家喊人家哥哥。”  聞言,雖然還沒想起來,但似乎能想象到那時候的場麵,池矜獻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  “可七歲那年出事之後,你狀態不太好,我和你爸爸就給你辦了轉學。”原斯白說,“所以從那時到初中,你和陸執就沒再見過,我也沒說過。”  “你在高中裏可真是太鬧騰太出名了,剛開學沒幾天你爸就被喊過去,”似是想到了三年前池綏一臉懵逼被叫去學校時的模樣,原斯白沒忍住輕笑,“但回來後我聽你說,你想要追陸執,我覺得受到了驚嚇以外,剩下的感覺便全是震驚了。”  “震驚你們竟然可以這麽有緣分。”  池矜獻也這樣覺得,陸執這個人,好像天生就對他有一股致命的吸引力。  讓他小時候第一眼見了覺得喜歡,長大後見了第一眼還是覺得喜歡。  哪怕都不記得了,他的喜歡卻仍舊在。  且一年比一年深。  “陸執是個好孩子。”原斯白這樣說。  池矜獻抬起眼睛看人,便聽他小爸接著道:“但是小安,他是一個alpha。”  “其實說這些很不應該,而且這些話也比較具有主觀性,但事實上,alpha 和omega 是真的會相互契合的,他們的信息素會相互吸引,比beta要合適得多。”  池矜獻沒應聲。  “如果碰到信息素匹配度很高的,那他們就是命定之人了,連法律都會撮合他們結婚——聯盟裏關於50歲還沒有伴侶的,便會由係統自動分配信息素匹配度最高的兩個人在一起,”原斯白問他,“還記得吧?”  “……嗯。”池矜獻點了點頭。  “可beta不一樣,因為beta 沒有信息素,所以在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大概率就會產生信任危機,”原斯白聲音很輕,似乎怕聲線會讓這些話變得重起來,所以隻好一點一點地來,“但是alpha又是獨占欲、領地意識欲、占有欲最強的一種性別,信息素越強,以上特征就也會越強。如果感受不到伴侶的信息素,對方會極度缺乏安全感,說不定還會作出什麽失去理智的事情。”  “你小爸說的是真的,不信你問我就知道了。”池綏在一旁突然接了一句,連眼睛都沒從電腦上移開。  “有一次我把你小爸腺體都咬破了——沒控製住。”  池矜獻被這句話吸引了注意力,疑惑道:“為什麽?”  池綏目不斜視:“原原不理我。”  “池綏。”原斯白忽而輕聲喊道,語氣有些急切,好像在警告讓他別亂說話。  池矜獻卻更奇了:“我小爸為什麽不理你?”  “他說不出話。”  池矜獻:“……”  什麽意思?  可原斯白怒了,這次,他語氣是真的含了警告,還有一抹不易察覺地羞惱:“池綏!”  池矜獻來回看了看他們,在腦子裏假設了一下。  因為某些事,原斯白說不出話,池綏卻又老跟他說,對方不理人,他就生氣地咬了原斯白的腺體,還給咬破了——這個時期池綏一定是在易感期,他平常沒這麽無理取鬧。  可哪怕是易感期,想象了一下這個場麵池矜獻也驚了。  他心道,alpha 的各種欲.望作祟起來是這個樣子的嗎?!  是不是有點兒過分?  “你別聽你爸亂說,他有時候煩人得很,”原斯白戳了下池矜獻懷裏的抱枕,提醒人回神,道,“聽我說。我還沒說完。”  經此提醒,池矜獻的所有思緒又瞬間被如數拉扯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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